那天在市图书馆的对话以佟母发来信息催促佟烟回家结尾，说是林叔已经在图书馆门口等着了。
佟烟发呆似地盯着信息。
待她缓过神来，见于清越还在聚精会神，想着不打扰他看书了。
最终自己一个人默默走了。
然而佟烟没有想到，于清越并没有在看书，他只是眼睛盯着，心思全然放在身旁的女孩子上。
她今天穿了旗袍，白色的，缀满各式样绽放的花朵。
若是别人穿定看起来土，然而佟烟穿着便是淡漠出尘，像是盛开在冬天的花仙子。
她一颦一笑，皆如画。
他只想把她藏起来，藏进口袋里，随身携带，让人窥探不得。
于清越目光无神地看着佟烟离开的欢快背影，敛了敛情绪。
低下头来，无心看书：“自己真的有那么让她讨厌吗？”
不然，怎么没说几句话，佟烟就走了。
他拿佟烟束手无策，只能一个人默默沉受痛苦。
注意回到书上，他其实早就看到佟烟了，所谓的医学书只是幌子，他随手从书架拿的。
于清越装得很成功，让佟烟觉得他想要学医。
既然佟烟已经走了，他看了眼时间，也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
日长夜短的日子里，下午六点多，正是人们出来遛弯。
天长地远，落日红布满，十足地像作画者将将完成的水彩画，大片大片渲染，落霞满天。
于清越和佟烟不过前后脚的时间，也因而他等公交时，看到了在上车的佟烟。
大G。
几百万。
他想起徐子清曾在他面前说的，佟烟这样的乖乖女，家里有钱，看着精明得很，实则最好骗了。
足够善良，足够有同情心，在路上见到乞丐都随手给个五十块钱，看部稍稍写实的片子都能眼泪流个稀里哗啦。
她们喜欢的男孩子，要么足够优秀，要么，足够可怜。
于清越想，徐子清说的或许是对的，佟烟看他的眼中，或许真的有怜悯。
至于是否有，于清越不得而知。
他太怯懦。
他在旁人面前，是优秀的天之骄子，比赛奖状拿到手软，辩论赛最佳辩手，老师喜欢，同学夸赞。
只有在佟烟面前，于清越不过是没有资格入眼的尘埃。
从不曾被注意过。
只要他卑劣一点，装得再可怜一点，利用佟烟的怜悯之心，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可以。
——
于清越回到家的时候，于母还未回。
家中冷清，于清越将家里的灯一盏盏打开，直至灯火通明，结束后，他才感到一丝温暖。
他太害怕了，只有一个人的家中，于清越会生出错觉，总觉有人在未被光注意到的地方，在黑暗里，一双陌生的眼睛，默默注视。
趁不注意，掠夺所有。
于清越知道，若是妈妈在家，绝不会同意的，她节省惯了，家里也不富裕，总是要教训他一番。
可妈妈又不舍得，说一通后，灯还在亮着。
是他连累了妈妈，要不是他，妈妈早就过上了很好很好的生活。
不用担心开学的学费，不用忧愁下个月的生活费，不需要一天打两份工，不用去做钟点工。
谁知道呢？
谁知道班级里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生活如此艰难。
可于清越又乐观地、积极地活着。
没有办法。
他是妈妈的支柱。
于清越娴熟地做了一荤一素，炒菜对他来说很简单。
这次暑假出去集训，他没能出去打暑假工，家里钱紧张，于清越只能每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妈妈回家。
当然，妈妈十分节省，她平日里自己做饭绝不会一荤一素，大部分都是吃着馒头，就着咸菜。
只有于清越节假日回来，才会有一桌子的菜。
——
八月初，学校要求所有准高三学生回校进行“夏令营”。
说是夏令营，其实就是补课。
第一天，班主任在讲台上灌心灵鸡汤，台下的同学昏昏欲睡。
“你们已经是高三了，数数时间，没有多少天了。醒醒，打起精神，等高考结束，没人管你们，想干嘛就干嘛。熬过这一年，以后你们会感谢自己……”
陈嘉茉头撑着脑袋，又是这些话，她想不通，全天下的班主任都是受过培训吗，怎么心灵鸡汤都是差不多的台词，就不能换一批吗。
打死陈嘉茉也想不到，几年过后，她会在同样的位置说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只是那时候，物是人非。
时间争抢着，说着答案，然而没有人相信。
十七八岁的少年，风华正茂，以为能将天下收入囊中，到最后，只剩自己。
陈嘉茉看向佟烟，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耷拉着眼皮，没有生气，像是生产线上的布娃娃，美则美矣，毫无灵活。
她看向讲台，老班还在演讲，小声问：“烟崽，你怎么了？”
佟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陈嘉茉突然的问候吓了一跳，“没什么。”
“哦。”
佟烟确实也没什么，她不过是单纯发呆。
她想到什么，说：“晚上徐子清的生日会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说一声。”
徐子清十七岁生日，在“拾光里”包了一间，听说邀请了初高中好多的朋友庆祝生日。
徐子清的做派十分符合他富二代的气质，小小一个生日，邀请那么多人。
“拾光里”是临漪市出名的富家子弟混的场所，费用高得吓人，一晚上下来能有几万。
佟烟要是这样能把她爸妈气死。
她爸妈是传统人家，即便后来有钱了，也还是节俭。
佟烟一向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而且她和徐子清的朋友也没几个重叠的，去了也不认识。
再加上，她最近心情不好，每天放学后只想待在家里，默默刷题。
物竞马上要开始了，她得尽心尽力准备。
然而陈嘉茉却不这样想，徐子清那一帮朋友吊儿郎当的，一见面就齐齐喊她“大嫂好”。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徐子清是混社会的，只能猛掐徐子清的手，示意解围。
可是如果不去，作为女朋友，好像又不太好。
所以，好闺蜜佟烟这时候就发挥了作用。
佟烟了解，算了，去就去吧。
她给林叔打了个电话，让不用来接了，今晚可能会睡陈嘉茉家。
林叔知道她两关系好，以前也有过不回家的经历，也没多问什么，只让注意安全。
看了林叔的信息之后，佟烟靠近陈嘉茉：“我今晚住你家吧。”
“好。”陈嘉茉一开口答应。
她爸出差了，她妈回外婆家了，家里只有她一人。
佟烟来陪她睡觉，正好。
傍晚的时候，两个小姐妹手拉着手，去了“拾光里”。
不出陈嘉茉所料，徐子清的一帮小弟们齐齐鞠躬：“嫂子好！”
连带这陈嘉茉身边的佟烟尴尬得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一根一根掰着与陈嘉茉握着的手指，然后，她看到了于清越。
对视。
佟烟只想钻地缝中。
徐子清及时解围，挥了下手，所有人各干各的，更像混社会的了，佟烟想，她一开始听陈嘉茉说的时候还不相信。
果然还是她太单纯了。
人四处散去，他们几个站在门口的倒是格格不入了。
徐子清揽着陈嘉茉：“我给你们小姐妹单独定了包厢，你们随便玩，记我账上。”
徐子清果然是个败家富二代。
不过既然徐子清都这么说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两人在包厢里，把平时想唱的歌全部唱了一遍，主要是陈嘉茉在唱，佟烟不怎么听歌，除了一些比较火的其他一概不知。
某种程度上来说，佟烟的生活习惯挺像老人的，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洗漱吃饭上学，回来之后写作业，看新闻，洗澡，写作业，睡觉。
基本就是这么循环着，每天。
佟烟坐在沙发上，被一瓶“饮料”吸引。
“饮料”是一层层渐变色，最上端是纯洁无瑕的白，依次向下，酷似万里无云时天的蓝，颜色加深，一点一点，最后是浓墨重彩的极深的蓝，像极了看不见汹涌波涛的大海。
佟烟一向喜欢蓝色，这会儿就盯着不放了。
应该没什么吧，一点儿，就一点点。
等陈嘉茉一首又一首歌唱完之后，只看到佟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呼呼地睡着了。
没有了现场观众，陈嘉茉开始无聊起来。
隔壁传来一声声吆喝，陈嘉茉隐隐心动，她喜欢热闹，这会儿佟烟睡着了很是冷清。
这儿都有监控，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陈嘉茉试探地去了隔壁，热火朝天中，于清越独独一人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手机。
她想了想，到于清越边上：“佟烟东西丢了，好久都没找着，你能去帮下忙吗？”
于清越自然应下，去了。
陈嘉茉见于清越离开的身影，笑起来，我可真是好姐妹啊。
另一边。
灯光不停地变换角度，色彩，于清越适应光线后，看到了缩在一团的佟烟，小小的，惹人怜爱。
于清越慢慢靠近，最终坐在一旁。
陈嘉茉之前点了还没唱的歌还在播着，是《红豆》。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
氛围一下变得伤感。
佟烟像是不舒服了，嘤咛几声，皱着眉，换了个姿势躺着，还是不舒服，她将手撑在沙发上，做势要起来，眼睛全程仍是闭着的。
于清越见佟烟动作艰难，上前扶了一下，控制着力度。
然而他一个不注意，被佟烟拽住，整个人向佟烟的身体倾斜。
最后的局面是于清越从上方半拢着睡着的佟烟，她双目紧闭，没有丝毫要醒来的痕迹。
于清越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来，庄重、迫切地在佟烟的唇触碰了下，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然而他却像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坏事一样，迅速离开，坐的端正。
窗外星光闪烁，狂热夏风里，席卷着于清越。
他的喜欢，藏在心里，热烈、滚烫，却依然没有烫到佟烟。
他不配的，于清越想着，佟烟那么好，凭什么喜欢上一个他这样卑微的人呢。
于清越就像一个暗无天日的，见不得光的小偷一样，眼神浓烈地看向佟烟。
她永远那么开心就好了，不用考虑他。
佟烟发呆似地盯着信息。
待她缓过神来，见于清越还在聚精会神，想着不打扰他看书了。
最终自己一个人默默走了。
然而佟烟没有想到，于清越并没有在看书，他只是眼睛盯着，心思全然放在身旁的女孩子上。
她今天穿了旗袍，白色的，缀满各式样绽放的花朵。
若是别人穿定看起来土，然而佟烟穿着便是淡漠出尘，像是盛开在冬天的花仙子。
她一颦一笑，皆如画。
他只想把她藏起来，藏进口袋里，随身携带，让人窥探不得。
于清越目光无神地看着佟烟离开的欢快背影，敛了敛情绪。
低下头来，无心看书：“自己真的有那么让她讨厌吗？”
不然，怎么没说几句话，佟烟就走了。
他拿佟烟束手无策，只能一个人默默沉受痛苦。
注意回到书上，他其实早就看到佟烟了，所谓的医学书只是幌子，他随手从书架拿的。
于清越装得很成功，让佟烟觉得他想要学医。
既然佟烟已经走了，他看了眼时间，也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
日长夜短的日子里，下午六点多，正是人们出来遛弯。
天长地远，落日红布满，十足地像作画者将将完成的水彩画，大片大片渲染，落霞满天。
于清越和佟烟不过前后脚的时间，也因而他等公交时，看到了在上车的佟烟。
大G。
几百万。
他想起徐子清曾在他面前说的，佟烟这样的乖乖女，家里有钱，看着精明得很，实则最好骗了。
足够善良，足够有同情心，在路上见到乞丐都随手给个五十块钱，看部稍稍写实的片子都能眼泪流个稀里哗啦。
她们喜欢的男孩子，要么足够优秀，要么，足够可怜。
于清越想，徐子清说的或许是对的，佟烟看他的眼中，或许真的有怜悯。
至于是否有，于清越不得而知。
他太怯懦。
他在旁人面前，是优秀的天之骄子，比赛奖状拿到手软，辩论赛最佳辩手，老师喜欢，同学夸赞。
只有在佟烟面前，于清越不过是没有资格入眼的尘埃。
从不曾被注意过。
只要他卑劣一点，装得再可怜一点，利用佟烟的怜悯之心，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可以。
——
于清越回到家的时候，于母还未回。
家中冷清，于清越将家里的灯一盏盏打开，直至灯火通明，结束后，他才感到一丝温暖。
他太害怕了，只有一个人的家中，于清越会生出错觉，总觉有人在未被光注意到的地方，在黑暗里，一双陌生的眼睛，默默注视。
趁不注意，掠夺所有。
于清越知道，若是妈妈在家，绝不会同意的，她节省惯了，家里也不富裕，总是要教训他一番。
可妈妈又不舍得，说一通后，灯还在亮着。
是他连累了妈妈，要不是他，妈妈早就过上了很好很好的生活。
不用担心开学的学费，不用忧愁下个月的生活费，不需要一天打两份工，不用去做钟点工。
谁知道呢？
谁知道班级里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生活如此艰难。
可于清越又乐观地、积极地活着。
没有办法。
他是妈妈的支柱。
于清越娴熟地做了一荤一素，炒菜对他来说很简单。
这次暑假出去集训，他没能出去打暑假工，家里钱紧张，于清越只能每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妈妈回家。
当然，妈妈十分节省，她平日里自己做饭绝不会一荤一素，大部分都是吃着馒头，就着咸菜。
只有于清越节假日回来，才会有一桌子的菜。
——
八月初，学校要求所有准高三学生回校进行“夏令营”。
说是夏令营，其实就是补课。
第一天，班主任在讲台上灌心灵鸡汤，台下的同学昏昏欲睡。
“你们已经是高三了，数数时间，没有多少天了。醒醒，打起精神，等高考结束，没人管你们，想干嘛就干嘛。熬过这一年，以后你们会感谢自己……”
陈嘉茉头撑着脑袋，又是这些话，她想不通，全天下的班主任都是受过培训吗，怎么心灵鸡汤都是差不多的台词，就不能换一批吗。
打死陈嘉茉也想不到，几年过后，她会在同样的位置说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只是那时候，物是人非。
时间争抢着，说着答案，然而没有人相信。
十七八岁的少年，风华正茂，以为能将天下收入囊中，到最后，只剩自己。
陈嘉茉看向佟烟，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耷拉着眼皮，没有生气，像是生产线上的布娃娃，美则美矣，毫无灵活。
她看向讲台，老班还在演讲，小声问：“烟崽，你怎么了？”
佟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陈嘉茉突然的问候吓了一跳，“没什么。”
“哦。”
佟烟确实也没什么，她不过是单纯发呆。
她想到什么，说：“晚上徐子清的生日会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说一声。”
徐子清十七岁生日，在“拾光里”包了一间，听说邀请了初高中好多的朋友庆祝生日。
徐子清的做派十分符合他富二代的气质，小小一个生日，邀请那么多人。
“拾光里”是临漪市出名的富家子弟混的场所，费用高得吓人，一晚上下来能有几万。
佟烟要是这样能把她爸妈气死。
她爸妈是传统人家，即便后来有钱了，也还是节俭。
佟烟一向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而且她和徐子清的朋友也没几个重叠的，去了也不认识。
再加上，她最近心情不好，每天放学后只想待在家里，默默刷题。
物竞马上要开始了，她得尽心尽力准备。
然而陈嘉茉却不这样想，徐子清那一帮朋友吊儿郎当的，一见面就齐齐喊她“大嫂好”。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徐子清是混社会的，只能猛掐徐子清的手，示意解围。
可是如果不去，作为女朋友，好像又不太好。
所以，好闺蜜佟烟这时候就发挥了作用。
佟烟了解，算了，去就去吧。
她给林叔打了个电话，让不用来接了，今晚可能会睡陈嘉茉家。
林叔知道她两关系好，以前也有过不回家的经历，也没多问什么，只让注意安全。
看了林叔的信息之后，佟烟靠近陈嘉茉：“我今晚住你家吧。”
“好。”陈嘉茉一开口答应。
她爸出差了，她妈回外婆家了，家里只有她一人。
佟烟来陪她睡觉，正好。
傍晚的时候，两个小姐妹手拉着手，去了“拾光里”。
不出陈嘉茉所料，徐子清的一帮小弟们齐齐鞠躬：“嫂子好！”
连带这陈嘉茉身边的佟烟尴尬得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一根一根掰着与陈嘉茉握着的手指，然后，她看到了于清越。
对视。
佟烟只想钻地缝中。
徐子清及时解围，挥了下手，所有人各干各的，更像混社会的了，佟烟想，她一开始听陈嘉茉说的时候还不相信。
果然还是她太单纯了。
人四处散去，他们几个站在门口的倒是格格不入了。
徐子清揽着陈嘉茉：“我给你们小姐妹单独定了包厢，你们随便玩，记我账上。”
徐子清果然是个败家富二代。
不过既然徐子清都这么说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两人在包厢里，把平时想唱的歌全部唱了一遍，主要是陈嘉茉在唱，佟烟不怎么听歌，除了一些比较火的其他一概不知。
某种程度上来说，佟烟的生活习惯挺像老人的，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洗漱吃饭上学，回来之后写作业，看新闻，洗澡，写作业，睡觉。
基本就是这么循环着，每天。
佟烟坐在沙发上，被一瓶“饮料”吸引。
“饮料”是一层层渐变色，最上端是纯洁无瑕的白，依次向下，酷似万里无云时天的蓝，颜色加深，一点一点，最后是浓墨重彩的极深的蓝，像极了看不见汹涌波涛的大海。
佟烟一向喜欢蓝色，这会儿就盯着不放了。
应该没什么吧，一点儿，就一点点。
等陈嘉茉一首又一首歌唱完之后，只看到佟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呼呼地睡着了。
没有了现场观众，陈嘉茉开始无聊起来。
隔壁传来一声声吆喝，陈嘉茉隐隐心动，她喜欢热闹，这会儿佟烟睡着了很是冷清。
这儿都有监控，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陈嘉茉试探地去了隔壁，热火朝天中，于清越独独一人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手机。
她想了想，到于清越边上：“佟烟东西丢了，好久都没找着，你能去帮下忙吗？”
于清越自然应下，去了。
陈嘉茉见于清越离开的身影，笑起来，我可真是好姐妹啊。
另一边。
灯光不停地变换角度，色彩，于清越适应光线后，看到了缩在一团的佟烟，小小的，惹人怜爱。
于清越慢慢靠近，最终坐在一旁。
陈嘉茉之前点了还没唱的歌还在播着，是《红豆》。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
氛围一下变得伤感。
佟烟像是不舒服了，嘤咛几声，皱着眉，换了个姿势躺着，还是不舒服，她将手撑在沙发上，做势要起来，眼睛全程仍是闭着的。
于清越见佟烟动作艰难，上前扶了一下，控制着力度。
然而他一个不注意，被佟烟拽住，整个人向佟烟的身体倾斜。
最后的局面是于清越从上方半拢着睡着的佟烟，她双目紧闭，没有丝毫要醒来的痕迹。
于清越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来，庄重、迫切地在佟烟的唇触碰了下，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然而他却像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坏事一样，迅速离开，坐的端正。
窗外星光闪烁，狂热夏风里，席卷着于清越。
他的喜欢，藏在心里，热烈、滚烫，却依然没有烫到佟烟。
他不配的，于清越想着，佟烟那么好，凭什么喜欢上一个他这样卑微的人呢。
于清越就像一个暗无天日的，见不得光的小偷一样，眼神浓烈地看向佟烟。
她永远那么开心就好了，不用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