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事，于清越送佟烟回家。
佟烟坐在车窗边，见于清越停留在原地，他不看任何人，眼中无焦距，让佟烟心疼。
他太孤单了。
——
四中惯例，十一假期所有高三学子要徒步三十公里。
总路程是学校到云轶山，然后返回。
佟烟早在高一高二就曾见过学长学姐徒步回来后的“惨状”。
这会儿竟也轮到她了。
她站在操场下方，眼睛掠过去，严重怀疑台上校领导说的“放松”和她理解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班主任胖胖的，酷似弥勒佛，提前准备了小电驴，跟在她们班级后面。
学校的队伍是按班级来的，分两拨出行，今天是所有的实验班和文科普通班，明天是理科普通班。
全然是因为学校理科班有二十个班级，文科班只有六个。
一班的位置得天独厚，然而班主任为了更好的管理，硬生生让他们班调到最后一个了。
佟烟猜测班主任为了躲懒骑小电驴不被年级主任发现。
佟烟一向身体不太好，肺活量很差。
还没走到山脚就累得不行了。
她一步一步从班级队伍的前列到最后。
直到，队末只剩佟烟和于清越。
走到山脚，佟烟看着快要不见影子的队伍，默默叹了口气。
今年的夏天格外磨人，热烘烘的太阳普照，纵然已经十月初了，还是走几步路就热得不行。
佟烟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手当做扇子不停扇着，然而风是热的。
在临漪市这个最高海拔不会超过八十的地方来说，云轶山算是很高的了。
一到节假日就是人山人海，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山顶都要被踏平了。
佟烟看了看身后，还有几个散户，估计也是和她一样没跟上班级大部队的人。
几个女生她都可以理解，可前面的于清越算是怎么回事？
于清越走得不似佟烟那么累，反倒可以说是没事人一样，除了偶尔擦几滴汗，他步履轻松，身姿挺拔。
然而他不远不近，除了最开始紧紧跟着队伍，其他时间都是和佟烟一样游离在队伍之外。
他神态平缓，不时向后看一眼。
佟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像是……
故意在等佟烟一样。
佟烟这个念头一出，瞬间红了脸，她这想的什么啊，爱而不得然后出现幻觉了？
她喊道：“于清越！”
于清越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眼神没有变化，看佟烟就是看普通的同学。
“你怎么在这儿？”
他装的太过了，于清越路程中不停回头看，这会儿像是刚看见。
佟烟则是想着果真是她想多了，人家于清越根本就没发现她这个大活人。
她本就累得要死，现在心情更郁闷了。
佟烟消除心中的尴尬：“一起走？”
于清越点点头。
山脚下，两人开始上山。
陈嘉茉终于发现她的好闺蜜佟烟不见了，站在距离山脚不远处的地方等她。
徐子清站在一旁，满眼笑。
徐子清就知道于清越今天卖的什么葫芦。
于清越这人，操场上跑个三五公里都不在话下，一直走在队尾一点都不正常。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四人上山。
佟烟和陈嘉茉走前面。
两个男生在后。
隔着一段距离。
陈嘉茉两眼放光：“你们……，什么情况？”
佟烟：“什么什么情况，没什么情况。”
陈嘉茉觉得这小妮子嘴怎么这么紧，认识这么多年，她还真没发现。
“那你们聊那么开心？”
佟烟打死不说实话：“就是随便说两句。”
她怎么能说实话，难道要说，于清越刚刚在她耳边叫她“小祖宗”吧。
佟烟脸皮薄，此刻细看之下她的脖颈都红得蔓延开来，粉粉嫩嫩的，让人想当“吸血鬼”，扑上去咬上一口。
上了山，老班的小电驴没法儿用了，沦落到和他们一起爬山。
看他们四个和大部队离得太远，远远地，催促他们。
上山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的，队伍早就不似刚出发时的整齐。
云轶山海拔不高，并不陡峭，然而要爬上去还是费好大的力气。
陈嘉茉想骂人：“催什么催啊，他之前一步路都没走过，现在来催我们。”
佟烟一句话都不想开口了，她安慰：“快走吧。”
到山顶是下午一点多。
几乎是全班同学都站在山顶欣赏风景，不时传来“哇”的声音。
老班又开始发挥他的抒情能力了。
“同学们，你们现在讨厌高三，讨厌做不完的题目，等以后上大学了，你们奔赴世界各地，就会明白高中是最美好的时光。”
“很多年以后，你们不会记得这次模拟考考了多少分，也忘记学校的角落，但定能记得一起奋斗的高三。”
啰里啰嗦。
佟烟最讨厌煽情那一套了，尤其还是四十多的班主任煽情。
班长大人也跟着凑热闹：“现在，让我们喊出你的梦想吧！”
“我想要成为外交官！”
“我想考复旦大学！”
“我以后，要成为中国最有名的律师。”
……
氛围渲染，同学们都在说出自己的心愿。
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有着自信的资本，他们徜徉在名为青春的河里，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此后经年，时光流转，唯有初心永恒。
佟烟笑笑，山顶的风吹在脸上，把她的头发往四处吹，她眼睛笑盈盈的。
回头看向于清越。
他恰好抬头，目光落在佟烟眼中，碎发随风动，朝她笑。
少年的眼中，有着最远大的愿望，也有着最美的女孩儿。
两人对视，佟烟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
于清越的眼中无波无痕，他总是那样，就感觉，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从佟烟眼前消失。
佟烟害怕极了，她要给于清越一个家，让他不再孤独。
少女的想法简单，不知付诸实践的难度有多大。
她一腔热血，都给了一个叫于清越的男生。
回程走的时候大路，佟烟他们几个躲懒。
想着反正是在队伍的末端，索性等队伍走差不多了，租自行车骑下去。
炎热的夏风吹在脸上，徐子清哼着歌，他们也跟着唱起来。
青春最好的模样，也不过如此了。
画风一转，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好运来》。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
唱完，众人“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清朗，分不清都是谁的。
偷懒骑自行车的后果自然是被班主任发现。
老班眼睛眯起来：“谁出的主意？”
四人面面相觑，一直觉得，与其坦白从宽，不如死不承认。
也幸好他们几个成绩好，老班说了点大道理，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出了办公室门，大笑起来。
——
妈妈早前就对佟烟说过，要在十一假期带她去参加聚会。
佟烟无所谓，去就去呗，她不是主角，她只要微笑，当个被人夸奖的背景板。
然而没想到聚会地点是徐子清家，还有几个陌生的叔叔阿姨。
当佟烟听到陌生阿姨的夸赞：“烟烟真是厉害，不像我那个儿子，回家只会玩游戏，一天天和不正经人鬼混，他要是什么时候能和烟烟学习就好了。”
佟烟故作大家闺秀的笑，这笑落在别人眼中，是被长辈夸奖的害羞。
妈妈掌控大局：“那里啊，她就会学习了，其他什么都不会，像个榆木疙瘩……”
佟烟在妈妈开口的那一刻就开始神游，不知看向哪里。
她在妈妈口中听到的从来都是批评，佟烟不知道别的妈妈会怎样对自己的女儿，可妈妈对她，从来都是打压。
有时会想，她真的那么差劲吗，哪怕妈妈做做样子，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在意，在家里为什么不能夸一下她。
佟烟放弃了。
妈妈闲聊，打发她去别处。
佟烟走到徐子清家后花园，只有这里安静些。
炎热还未结束，被夏天剩下的蝉依旧鸣叫着，一阵一阵的。
路灯的光从树叶间打下来，形成圆的光环。
“怎么在这呆着？”
徐子清叼着烟，吊儿郎当的。
佟烟素来讨厌烟味，立刻躲得远远的，嫌弃：“你就不能把烟灭了。”
徐子清扫了眼手中染着红猩，燃烧着的烟，“佟大小姐，您要求还真多。”
话虽这么说的，他还是将烟灭了。
佟烟不甘示弱，她和徐子清认识这么多年，熟得很，几句玩笑话还是开得起的：“徐大少爷，您就不能把抽烟这坏毛病改改。”
徐子清当即回答：“不能！”
佟烟哼了一声：“那我要求也不算多。”
安静一阵后，佟烟问：“我呆在这儿就算了，你这主人家怎么还在后花园躲懒，阿姨不说你？”
徐子清“呵呵”，嘲讽道：“她敢！”
他现在的妈是亲妈死了之后上位的，家里现在就他一个继承人，那后妈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也就是徐子清在外面顾及她情面。
徐子清呛她：“佟大小姐，我这是担心你在这儿自杀，风水不好，影响我家财运好吗？”
佟烟眼睛瞪他，这人就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月牙悄悄上升，挂在满屏中央，不消片刻，亮亮的。
佟烟没有观赏夜景的雅兴，她只是盯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点，然后放大、放大，再放大。
直到一片空白。
她最近心情很差，妈妈总是说高三要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至于吗，只不过是月考没进年级前十。
早恋？
妈妈，您可真费心。
她也很想早恋啊，然而您女儿喜欢的人没那个心思。
徐子清见她好久没说话：“你一天天都想什么呢？半死不活的。”
“徐子清全天下就你活着，其他都是死的行吗？”佟烟赏了徐子清个白眼。
也不怪她这么气，谁说你半死不活的能开心？
好久，佟烟叹了口气：“你说，人都是这样吗？”
都是这样，从小到大，学习，不停考高分，最后，落个爱而不得的下场。
她几乎可以预料，以后一定是和一个妈妈看好的男生结婚。
佟烟没有任何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从前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也没喜欢的人，然而现在她很想反抗。
凭什么呢？
就凭是妈妈，她就一定要听吗？
徐子清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只是回答：“也不是吧。”
他看她一眼：“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等长大了，所有事情还不都是你自己决定。”
“咱们回去吧。”
佟烟妈妈发消息了，要回家。
佟烟坐在车窗边，见于清越停留在原地，他不看任何人，眼中无焦距，让佟烟心疼。
他太孤单了。
——
四中惯例，十一假期所有高三学子要徒步三十公里。
总路程是学校到云轶山，然后返回。
佟烟早在高一高二就曾见过学长学姐徒步回来后的“惨状”。
这会儿竟也轮到她了。
她站在操场下方，眼睛掠过去，严重怀疑台上校领导说的“放松”和她理解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班主任胖胖的，酷似弥勒佛，提前准备了小电驴，跟在她们班级后面。
学校的队伍是按班级来的，分两拨出行，今天是所有的实验班和文科普通班，明天是理科普通班。
全然是因为学校理科班有二十个班级，文科班只有六个。
一班的位置得天独厚，然而班主任为了更好的管理，硬生生让他们班调到最后一个了。
佟烟猜测班主任为了躲懒骑小电驴不被年级主任发现。
佟烟一向身体不太好，肺活量很差。
还没走到山脚就累得不行了。
她一步一步从班级队伍的前列到最后。
直到，队末只剩佟烟和于清越。
走到山脚，佟烟看着快要不见影子的队伍，默默叹了口气。
今年的夏天格外磨人，热烘烘的太阳普照，纵然已经十月初了，还是走几步路就热得不行。
佟烟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手当做扇子不停扇着，然而风是热的。
在临漪市这个最高海拔不会超过八十的地方来说，云轶山算是很高的了。
一到节假日就是人山人海，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山顶都要被踏平了。
佟烟看了看身后，还有几个散户，估计也是和她一样没跟上班级大部队的人。
几个女生她都可以理解，可前面的于清越算是怎么回事？
于清越走得不似佟烟那么累，反倒可以说是没事人一样，除了偶尔擦几滴汗，他步履轻松，身姿挺拔。
然而他不远不近，除了最开始紧紧跟着队伍，其他时间都是和佟烟一样游离在队伍之外。
他神态平缓，不时向后看一眼。
佟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像是……
故意在等佟烟一样。
佟烟这个念头一出，瞬间红了脸，她这想的什么啊，爱而不得然后出现幻觉了？
她喊道：“于清越！”
于清越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眼神没有变化，看佟烟就是看普通的同学。
“你怎么在这儿？”
他装的太过了，于清越路程中不停回头看，这会儿像是刚看见。
佟烟则是想着果真是她想多了，人家于清越根本就没发现她这个大活人。
她本就累得要死，现在心情更郁闷了。
佟烟消除心中的尴尬：“一起走？”
于清越点点头。
山脚下，两人开始上山。
陈嘉茉终于发现她的好闺蜜佟烟不见了，站在距离山脚不远处的地方等她。
徐子清站在一旁，满眼笑。
徐子清就知道于清越今天卖的什么葫芦。
于清越这人，操场上跑个三五公里都不在话下，一直走在队尾一点都不正常。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四人上山。
佟烟和陈嘉茉走前面。
两个男生在后。
隔着一段距离。
陈嘉茉两眼放光：“你们……，什么情况？”
佟烟：“什么什么情况，没什么情况。”
陈嘉茉觉得这小妮子嘴怎么这么紧，认识这么多年，她还真没发现。
“那你们聊那么开心？”
佟烟打死不说实话：“就是随便说两句。”
她怎么能说实话，难道要说，于清越刚刚在她耳边叫她“小祖宗”吧。
佟烟脸皮薄，此刻细看之下她的脖颈都红得蔓延开来，粉粉嫩嫩的，让人想当“吸血鬼”，扑上去咬上一口。
上了山，老班的小电驴没法儿用了，沦落到和他们一起爬山。
看他们四个和大部队离得太远，远远地，催促他们。
上山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的，队伍早就不似刚出发时的整齐。
云轶山海拔不高，并不陡峭，然而要爬上去还是费好大的力气。
陈嘉茉想骂人：“催什么催啊，他之前一步路都没走过，现在来催我们。”
佟烟一句话都不想开口了，她安慰：“快走吧。”
到山顶是下午一点多。
几乎是全班同学都站在山顶欣赏风景，不时传来“哇”的声音。
老班又开始发挥他的抒情能力了。
“同学们，你们现在讨厌高三，讨厌做不完的题目，等以后上大学了，你们奔赴世界各地，就会明白高中是最美好的时光。”
“很多年以后，你们不会记得这次模拟考考了多少分，也忘记学校的角落，但定能记得一起奋斗的高三。”
啰里啰嗦。
佟烟最讨厌煽情那一套了，尤其还是四十多的班主任煽情。
班长大人也跟着凑热闹：“现在，让我们喊出你的梦想吧！”
“我想要成为外交官！”
“我想考复旦大学！”
“我以后，要成为中国最有名的律师。”
……
氛围渲染，同学们都在说出自己的心愿。
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有着自信的资本，他们徜徉在名为青春的河里，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此后经年，时光流转，唯有初心永恒。
佟烟笑笑，山顶的风吹在脸上，把她的头发往四处吹，她眼睛笑盈盈的。
回头看向于清越。
他恰好抬头，目光落在佟烟眼中，碎发随风动，朝她笑。
少年的眼中，有着最远大的愿望，也有着最美的女孩儿。
两人对视，佟烟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
于清越的眼中无波无痕，他总是那样，就感觉，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从佟烟眼前消失。
佟烟害怕极了，她要给于清越一个家，让他不再孤独。
少女的想法简单，不知付诸实践的难度有多大。
她一腔热血，都给了一个叫于清越的男生。
回程走的时候大路，佟烟他们几个躲懒。
想着反正是在队伍的末端，索性等队伍走差不多了，租自行车骑下去。
炎热的夏风吹在脸上，徐子清哼着歌，他们也跟着唱起来。
青春最好的模样，也不过如此了。
画风一转，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好运来》。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
唱完，众人“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清朗，分不清都是谁的。
偷懒骑自行车的后果自然是被班主任发现。
老班眼睛眯起来：“谁出的主意？”
四人面面相觑，一直觉得，与其坦白从宽，不如死不承认。
也幸好他们几个成绩好，老班说了点大道理，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出了办公室门，大笑起来。
——
妈妈早前就对佟烟说过，要在十一假期带她去参加聚会。
佟烟无所谓，去就去呗，她不是主角，她只要微笑，当个被人夸奖的背景板。
然而没想到聚会地点是徐子清家，还有几个陌生的叔叔阿姨。
当佟烟听到陌生阿姨的夸赞：“烟烟真是厉害，不像我那个儿子，回家只会玩游戏，一天天和不正经人鬼混，他要是什么时候能和烟烟学习就好了。”
佟烟故作大家闺秀的笑，这笑落在别人眼中，是被长辈夸奖的害羞。
妈妈掌控大局：“那里啊，她就会学习了，其他什么都不会，像个榆木疙瘩……”
佟烟在妈妈开口的那一刻就开始神游，不知看向哪里。
她在妈妈口中听到的从来都是批评，佟烟不知道别的妈妈会怎样对自己的女儿，可妈妈对她，从来都是打压。
有时会想，她真的那么差劲吗，哪怕妈妈做做样子，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在意，在家里为什么不能夸一下她。
佟烟放弃了。
妈妈闲聊，打发她去别处。
佟烟走到徐子清家后花园，只有这里安静些。
炎热还未结束，被夏天剩下的蝉依旧鸣叫着，一阵一阵的。
路灯的光从树叶间打下来，形成圆的光环。
“怎么在这呆着？”
徐子清叼着烟，吊儿郎当的。
佟烟素来讨厌烟味，立刻躲得远远的，嫌弃：“你就不能把烟灭了。”
徐子清扫了眼手中染着红猩，燃烧着的烟，“佟大小姐，您要求还真多。”
话虽这么说的，他还是将烟灭了。
佟烟不甘示弱，她和徐子清认识这么多年，熟得很，几句玩笑话还是开得起的：“徐大少爷，您就不能把抽烟这坏毛病改改。”
徐子清当即回答：“不能！”
佟烟哼了一声：“那我要求也不算多。”
安静一阵后，佟烟问：“我呆在这儿就算了，你这主人家怎么还在后花园躲懒，阿姨不说你？”
徐子清“呵呵”，嘲讽道：“她敢！”
他现在的妈是亲妈死了之后上位的，家里现在就他一个继承人，那后妈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也就是徐子清在外面顾及她情面。
徐子清呛她：“佟大小姐，我这是担心你在这儿自杀，风水不好，影响我家财运好吗？”
佟烟眼睛瞪他，这人就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月牙悄悄上升，挂在满屏中央，不消片刻，亮亮的。
佟烟没有观赏夜景的雅兴，她只是盯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点，然后放大、放大，再放大。
直到一片空白。
她最近心情很差，妈妈总是说高三要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至于吗，只不过是月考没进年级前十。
早恋？
妈妈，您可真费心。
她也很想早恋啊，然而您女儿喜欢的人没那个心思。
徐子清见她好久没说话：“你一天天都想什么呢？半死不活的。”
“徐子清全天下就你活着，其他都是死的行吗？”佟烟赏了徐子清个白眼。
也不怪她这么气，谁说你半死不活的能开心？
好久，佟烟叹了口气：“你说，人都是这样吗？”
都是这样，从小到大，学习，不停考高分，最后，落个爱而不得的下场。
她几乎可以预料，以后一定是和一个妈妈看好的男生结婚。
佟烟没有任何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从前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也没喜欢的人，然而现在她很想反抗。
凭什么呢？
就凭是妈妈，她就一定要听吗？
徐子清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只是回答：“也不是吧。”
他看她一眼：“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等长大了，所有事情还不都是你自己决定。”
“咱们回去吧。”
佟烟妈妈发消息了，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