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离不得不收回话头，但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梁家锐举着电话问杨铭，“这是怎么回事？”
杨铭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梁家锐把电话往桌上一砸，“回家通知你家长明天来一趟学校。”
梁家锐的脾气跟炮仗似的，还是那种摔炮，不点都着。
“哼，”梁家锐把电话重重的放回座机上，看向高离，“通知他们家长明天来一趟学校。”
“好的好的，主任，”高离说，“主任您消消气，我先带他们回去骂一顿。”
高离边说边带着几人往门口撤。
“明天必须见到他们家长，”梁家锐赶忙对着门口的高离说，“不然就家访！”
高离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主任放心。”
冬日的风已经开始变得凛冽，处处穿堂风的走廊更是令人寒颤。
高离深呼吸后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四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梁家锐不由分说的一顿训斥，给人骂懵了。
一时竟想不清楚早恋和损坏学校公共财产哪个更严重。
高离看着几人的模样，惊道，“不会真是早恋吧？”
几人连连摇头。
高离松了口气，指着谢方居，“你来说。”
谢方居思索几秒钟，捋了下思路，几句话就说清了来龙去脉。
高离听完后，极其无奈。
这个梁家锐，一辈子的爆脾气了。怎么年纪越来越大，脾气也跟着见长。
高离看了眼办公室紧闭的门，转头对几人说，“先回去吧，明天我给梁主任解释。”
高离心里也憋着气。
好不容易今晚不用值班，他正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梁家锐一个电话把人给叫来，结果还是个误会。
而且梁家锐这脾气，这会儿进去不知道是迎刃而解还是抱薪救火。
“高老师，”杨铭叫住高离，“那不请家长啦？”
高离头也不回的回道，“不请了。”
“yes！”杨铭肉眼可见的高兴也感染其他人。
高离看着几人青春洋溢的模样，被破坏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但高离的这句承诺甚至没有撑过今晚。
林攻玉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发黄的天花板，脑子里不断回想起肖容刚刚的那通电话。
梁家锐还是通知了家长。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被请家长。
也不知道梁家锐是怎么说的，肖容在电话里痛心疾首斥责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明天。
如果今晚的夜不会有天明就好了。
孙霖的板书写得很规整，一目了然。
但是昨夜几乎无眠的林攻玉，却觉得黑板上的字在乱跑。
她的头越来越重，只能依靠手勉强撑着。但不知怎的，越想要清醒就越是睁不开眼睛。
林攻玉自己也不知道眼睛何时就闭上了。
“谢方居，”孙霖的声音竟然很温和，“你看看你同桌是在思考还是睡着了。”
谢方居此时才发现林攻玉竟然闭着眼睛在听课。
谢方居轻轻推了推林攻玉，“林攻玉，醒醒。”
林攻玉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呃，怎么了？”
众人都看着林攻玉哄堂大笑。
林攻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一时懊恼不已。
孙霖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攻玉，也没发脾气，“晚上别熬太晚，白天学不进去有什么用？”
林攻玉低头不敢看孙霖，后半节课却听得无比认真。
下课铃声一响，林攻玉就趴桌上休息。
“你怎么了？”谢方居问，“一早上都萎靡不振。”
林攻玉眼皮都不抬，“困。”
话音刚落，高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后门口，教室的喧闹戛然而止。
“谢方居、杨铭、林攻玉，还有许明月，跟我来办公室。”
众人看着被点到的几人，满眼好奇。
课间的办公室里很热闹，到处都是问题的学生。
高离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几人，叹了口气。
几人面面相觑，又怎么了？
“你们知道昨晚，”高离顿了顿，语气充满了无奈，“打碎的花盆、摘的草莓都是谁的吗？”
四人偷偷交换眼神，一片迷茫。
高离看着几人的模样，更无奈了。
“校长的，”高离抑扬顿挫的强调，“王校长的啊，四位祖宗。”
四人再次眼神交汇，眼里都写满了震惊。
但是完蛋了。
几人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慌张，竟然想笑。
四人连忙低头收回眼神，不敢再对视。
“校长今天一早看见一地狼藉，气得面色铁青，”高离视线扫过几人，“你们还挺有本事，学校查了一早上才找到你们几个。”
四人低头不敢说话。
高离喝了口水，“一会儿跟我去校长办公室认错。”
四人不敢说话，只能乖乖点头。
高离看着几人气不打一处来，“态度诚恳点。”
“知道了。”
“知道。”
阳台上的泥土和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昨晚花团锦簇的阳台空了不少位置出来。
校长和梁家锐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相谈甚欢。
“王校长、梁主任。”高离敲了下开着的门。
“高老师，请进。”王校长的态度和风细雨，和梁家锐的怒目而视天差地别。
“王校长，几个学生带过来了。”
王校长打量着四人，“就是这几个学生？”
“对，王校长，”高离转头对几人凶道，“还不给校长道歉？”
四人连忙九十度鞠躬，整齐划一，“王校长，对不起。”
王校长摆摆手，“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肇事逃逸可不是好品质啊。”
“简直是罪大恶极，一点担当都没有。”梁家锐斥责道。
王校长笑着安抚梁家锐，“梁主任，你这脾气得收一收，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年轻了。”
梁家锐哂笑，“您知道我，就这脾气。”
王校长笑了笑，没接话，转头看着四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于承担，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万万不能再做，记住了吗？”
四人连连点头，只觉得校长脾气真好。
“行了，回去吧，别耽误了学习。”王校长起身，整了整衣袖。
梁家锐赶紧起身，“那您先忙，我带他们先回去。”
王校长点点头，“去吧。”
一群人乌泱泱的出去后，王校长痛心疾首的看着地上那几根藤。
这株草莓是在他精心养护下，好不容易才结的果。
眼看着就要收成了，让几个学生给薅了个干净。
今早一来，只剩下了几根藤。
监控里几人在乌漆嘛黑的操场上，把红彤彤的草莓吃了个干净。
看得他那叫一个心疼啊。
但是为了几盆盆栽让他为难几个学生，他又放不下脸。
这闷亏就只能自己咽了。
梁家锐关上校长办公室的门后，脸上的喜笑颜开立刻又变成了横眉怒目。
“这事儿别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一人一份八千字的检讨，周末之前交到我办公室！”
四人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回去的一路上，梁家锐都在不停数落几人。
从草莓说到了期中考试，总之梁家锐的嘴就没停过。到梁家锐办公室门口时，几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早点回去上课，”梁家锐没好气的说，“别又耽误了学习。”
“好了，梁主任，有我呢。”高离把梁家锐推进去，帮忙关好了门。
高离转身看着几人，忍不住叹气。最后看向林攻玉，一脸不解，“你说你跟着他们几个瞎跑什么？”
她也不想啊……
“高老师。”
一个充满疲惫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妇女。
林攻玉见到肖容不禁一愣，“妈。”
妈？
林攻玉的妈妈？
三人见状连忙朝着肖容问好，“阿姨好。”
肖容疲惫的脸上挂着笑意，“你们好。”
肖容的注意力并没在几人身上停留多久，她笑着跟高离介绍自己，“高老师你好，我是林攻玉的妈妈。”
高离连忙点头，“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到办公室说吧。”
高离转头看着其余几人，“你们先回教室上课。”
“好的。”
“好。”
几人层次不齐的回复后，就一步三回头的朝教室走去，留下林攻玉手足无措的身影。
“林攻玉妈妈，”高离推开办公室的门，“您先进来休息。”
肖容看了一眼门口沉默的林攻玉，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林攻玉站在一旁，踌躇不已。
高离接完水才发现林攻玉还矗立在门口。
“你先回教室，”高离说，“我会给你妈妈解释清楚的。”
林攻玉轻咬着唇，没有说话，迟疑几秒钟后才转身回了教室。
教室里政治老师已经上了大半节课，林攻玉进来时她却眼都没抬一下。
窗外的树叶已经枯黄，秋日的桂花香也早已不知去向。
她看着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几片叶子，心不在焉。
“林攻玉，”李煋的椅子往后倒的快要摔倒，“有人找。”
不知道高离和妈妈聊了些什么，聊了两节课。
林攻玉看见门口遮不住疲惫的肖容心中不自觉一紧，她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妈。”
肖容拢了拢肩上的背包，“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梁家锐举着电话问杨铭，“这是怎么回事？”
杨铭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梁家锐把电话往桌上一砸，“回家通知你家长明天来一趟学校。”
梁家锐的脾气跟炮仗似的，还是那种摔炮，不点都着。
“哼，”梁家锐把电话重重的放回座机上，看向高离，“通知他们家长明天来一趟学校。”
“好的好的，主任，”高离说，“主任您消消气，我先带他们回去骂一顿。”
高离边说边带着几人往门口撤。
“明天必须见到他们家长，”梁家锐赶忙对着门口的高离说，“不然就家访！”
高离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主任放心。”
冬日的风已经开始变得凛冽，处处穿堂风的走廊更是令人寒颤。
高离深呼吸后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四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梁家锐不由分说的一顿训斥，给人骂懵了。
一时竟想不清楚早恋和损坏学校公共财产哪个更严重。
高离看着几人的模样，惊道，“不会真是早恋吧？”
几人连连摇头。
高离松了口气，指着谢方居，“你来说。”
谢方居思索几秒钟，捋了下思路，几句话就说清了来龙去脉。
高离听完后，极其无奈。
这个梁家锐，一辈子的爆脾气了。怎么年纪越来越大，脾气也跟着见长。
高离看了眼办公室紧闭的门，转头对几人说，“先回去吧，明天我给梁主任解释。”
高离心里也憋着气。
好不容易今晚不用值班，他正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梁家锐一个电话把人给叫来，结果还是个误会。
而且梁家锐这脾气，这会儿进去不知道是迎刃而解还是抱薪救火。
“高老师，”杨铭叫住高离，“那不请家长啦？”
高离头也不回的回道，“不请了。”
“yes！”杨铭肉眼可见的高兴也感染其他人。
高离看着几人青春洋溢的模样，被破坏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但高离的这句承诺甚至没有撑过今晚。
林攻玉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发黄的天花板，脑子里不断回想起肖容刚刚的那通电话。
梁家锐还是通知了家长。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被请家长。
也不知道梁家锐是怎么说的，肖容在电话里痛心疾首斥责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明天。
如果今晚的夜不会有天明就好了。
孙霖的板书写得很规整，一目了然。
但是昨夜几乎无眠的林攻玉，却觉得黑板上的字在乱跑。
她的头越来越重，只能依靠手勉强撑着。但不知怎的，越想要清醒就越是睁不开眼睛。
林攻玉自己也不知道眼睛何时就闭上了。
“谢方居，”孙霖的声音竟然很温和，“你看看你同桌是在思考还是睡着了。”
谢方居此时才发现林攻玉竟然闭着眼睛在听课。
谢方居轻轻推了推林攻玉，“林攻玉，醒醒。”
林攻玉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呃，怎么了？”
众人都看着林攻玉哄堂大笑。
林攻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一时懊恼不已。
孙霖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攻玉，也没发脾气，“晚上别熬太晚，白天学不进去有什么用？”
林攻玉低头不敢看孙霖，后半节课却听得无比认真。
下课铃声一响，林攻玉就趴桌上休息。
“你怎么了？”谢方居问，“一早上都萎靡不振。”
林攻玉眼皮都不抬，“困。”
话音刚落，高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后门口，教室的喧闹戛然而止。
“谢方居、杨铭、林攻玉，还有许明月，跟我来办公室。”
众人看着被点到的几人，满眼好奇。
课间的办公室里很热闹，到处都是问题的学生。
高离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几人，叹了口气。
几人面面相觑，又怎么了？
“你们知道昨晚，”高离顿了顿，语气充满了无奈，“打碎的花盆、摘的草莓都是谁的吗？”
四人偷偷交换眼神，一片迷茫。
高离看着几人的模样，更无奈了。
“校长的，”高离抑扬顿挫的强调，“王校长的啊，四位祖宗。”
四人再次眼神交汇，眼里都写满了震惊。
但是完蛋了。
几人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慌张，竟然想笑。
四人连忙低头收回眼神，不敢再对视。
“校长今天一早看见一地狼藉，气得面色铁青，”高离视线扫过几人，“你们还挺有本事，学校查了一早上才找到你们几个。”
四人低头不敢说话。
高离喝了口水，“一会儿跟我去校长办公室认错。”
四人不敢说话，只能乖乖点头。
高离看着几人气不打一处来，“态度诚恳点。”
“知道了。”
“知道。”
阳台上的泥土和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昨晚花团锦簇的阳台空了不少位置出来。
校长和梁家锐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相谈甚欢。
“王校长、梁主任。”高离敲了下开着的门。
“高老师，请进。”王校长的态度和风细雨，和梁家锐的怒目而视天差地别。
“王校长，几个学生带过来了。”
王校长打量着四人，“就是这几个学生？”
“对，王校长，”高离转头对几人凶道，“还不给校长道歉？”
四人连忙九十度鞠躬，整齐划一，“王校长，对不起。”
王校长摆摆手，“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肇事逃逸可不是好品质啊。”
“简直是罪大恶极，一点担当都没有。”梁家锐斥责道。
王校长笑着安抚梁家锐，“梁主任，你这脾气得收一收，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年轻了。”
梁家锐哂笑，“您知道我，就这脾气。”
王校长笑了笑，没接话，转头看着四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于承担，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万万不能再做，记住了吗？”
四人连连点头，只觉得校长脾气真好。
“行了，回去吧，别耽误了学习。”王校长起身，整了整衣袖。
梁家锐赶紧起身，“那您先忙，我带他们先回去。”
王校长点点头，“去吧。”
一群人乌泱泱的出去后，王校长痛心疾首的看着地上那几根藤。
这株草莓是在他精心养护下，好不容易才结的果。
眼看着就要收成了，让几个学生给薅了个干净。
今早一来，只剩下了几根藤。
监控里几人在乌漆嘛黑的操场上，把红彤彤的草莓吃了个干净。
看得他那叫一个心疼啊。
但是为了几盆盆栽让他为难几个学生，他又放不下脸。
这闷亏就只能自己咽了。
梁家锐关上校长办公室的门后，脸上的喜笑颜开立刻又变成了横眉怒目。
“这事儿别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一人一份八千字的检讨，周末之前交到我办公室！”
四人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回去的一路上，梁家锐都在不停数落几人。
从草莓说到了期中考试，总之梁家锐的嘴就没停过。到梁家锐办公室门口时，几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早点回去上课，”梁家锐没好气的说，“别又耽误了学习。”
“好了，梁主任，有我呢。”高离把梁家锐推进去，帮忙关好了门。
高离转身看着几人，忍不住叹气。最后看向林攻玉，一脸不解，“你说你跟着他们几个瞎跑什么？”
她也不想啊……
“高老师。”
一个充满疲惫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妇女。
林攻玉见到肖容不禁一愣，“妈。”
妈？
林攻玉的妈妈？
三人见状连忙朝着肖容问好，“阿姨好。”
肖容疲惫的脸上挂着笑意，“你们好。”
肖容的注意力并没在几人身上停留多久，她笑着跟高离介绍自己，“高老师你好，我是林攻玉的妈妈。”
高离连忙点头，“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到办公室说吧。”
高离转头看着其余几人，“你们先回教室上课。”
“好的。”
“好。”
几人层次不齐的回复后，就一步三回头的朝教室走去，留下林攻玉手足无措的身影。
“林攻玉妈妈，”高离推开办公室的门，“您先进来休息。”
肖容看了一眼门口沉默的林攻玉，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林攻玉站在一旁，踌躇不已。
高离接完水才发现林攻玉还矗立在门口。
“你先回教室，”高离说，“我会给你妈妈解释清楚的。”
林攻玉轻咬着唇，没有说话，迟疑几秒钟后才转身回了教室。
教室里政治老师已经上了大半节课，林攻玉进来时她却眼都没抬一下。
窗外的树叶已经枯黄，秋日的桂花香也早已不知去向。
她看着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几片叶子，心不在焉。
“林攻玉，”李煋的椅子往后倒的快要摔倒，“有人找。”
不知道高离和妈妈聊了些什么，聊了两节课。
林攻玉看见门口遮不住疲惫的肖容心中不自觉一紧，她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妈。”
肖容拢了拢肩上的背包，“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