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带着她走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那时她还小，其实也不太记得清那些景点。只记得长城又高又长，她走到后来哭着要外公背。
想起过去，她不自觉露出了笑意，但这个笑容随着回忆的深入变得有些苦涩。
飞机刚落地，许明月就随便找了个酒店放置行李，紧赶慢赶直奔崔婉妘在北京的住址。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暖和，寒冬腊月也时常见到太阳。
带着暖意的阳光穿过干枯的树藤，洒在院子里为崔婉妘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明月？”黄姨的声音带着惊喜，“你这么早就到了。”
黄姨的声音引起了崔婉妘的注意，她抬头瞥了眼门口的两人，却没有说话。
“黄姨。”许明月娇俏的跟黄姨打了招呼。
“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黄姨拉着她往院子里走，“吃过饭了没有？”
“在飞机上吃过了。”许明月任由黄姨拉着她走。
“光吃飞机餐哪儿行啊，”黄姨边走边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儿给你端过来。”
许明月连连摆手，“不用了黄姨，我最近本来就要控制饮食。”
话音刚落，黄姨还没来得及劝她，院子里正襟危坐的崔婉妘就出声打断了黄姨，“黄小婕，你喂猪呢，她连飞机餐都吃了，你还要喂。”
崔婉妘一句话骂了两个人，可被骂的两人却一个字也不敢回。
不过两人心中却不甚在意，反正这也不是两人第一次挨骂了，崔婉妘那脾气哪天不骂人她们才要奇怪呢。
黄姨偷偷对许明月做了个鬼脸，就赶紧往里屋跑去，留下许明月一个人面对崔婉妘。
崔婉妘穿着一条祖母绿的长裙，批了件厚厚的披风，雪白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下变得晶莹剔透。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没有夺走她的美貌。岁月是把杀猪刀，可也从不败美人。
桌上的茶盘里已经有了许多茶水，但等候多时的崔婉妘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崔老师。”许明月毕恭毕敬的朝崔婉妘行了礼。
崔婉妘没回答，瞥了眼许明月身后，“没带行李？”
许明月回道，“带了，已经放在酒店了。”
崔婉妘放下手中的书，悠悠然端起一旁的茶杯，“晚上把行李带过来，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
许明月有些吃惊，崔婉妘居然会让自己住进家里。
她跟着崔婉妘学了十二年的舞，这还是第一次崔婉妘同意自己留宿，以往就是狂风暴雨都得收拾东西滚蛋。
“知道了，崔老师。”尽管心中满是惊愕，但她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这大概也是她从崔婉妘身上学来的吧。
在她的印象中，这么多年来不管发生什么，崔婉妘好像都一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跟我进来吧，”崔婉妘起身，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
跟在崔婉妘身后的许明月悄悄地深吸了口气，从下飞机开始她就马不停蹄的奔波，连口气儿都没喘匀，现在就马上又要表演参赛剧目给崔婉妘看。
但她却丝毫不敢怠慢，只能立马调整好状态。
这个剧目是崔婉妘挑的，编舞过程中崔婉妘也给了很多建设性的指导，而她更是不知道跳了多少遍。
舞房正中的少女沐浴在阳光中，比窗外的太阳还要明媚几分。
曼妙灵动的舞姿，让人心驰神往。
可坐在一旁的崔婉妘，思绪却飘回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
那时的她远不像现在这样落落大方，而自己也未生出诸多华发。
“这就是你的宝贝孙女？”崔婉妘瞧了一眼怯生生躲在章涧深身后的小丫头。
小小的许明月也悄悄打量眼前这个极具风情的女人。
“是，”章涧深温柔地把许明月牵出来，“叫许明月，皎皎明月的明月。”
“明月，这是崔老师，”章涧深眼神鼓励许明月，“叫人。”
在外公的鼓励下，许明月小声开口，“崔老师”。
崔婉妘将祖孙俩的互动都看在眼里，端起手边的茶品了一口。
这些年国内开始流行喝咖啡，各种各样的咖啡。
前些日子还有几个学生给她送了几盒咖啡豆和咖啡机，说是品质极好，但她却提不起几分兴趣，她还是更喜欢中国人自古传来下的品茗。
几十年前她还是采茶女的时候，就爱喝茶。如今已经成为知名舞蹈家以后，还是爱喝茶。甚至，更爱了。
因为如今这茶不仅有茶香，更掺杂了岁月的醇厚。
“可别急着叫崔老师，”崔婉妘斜眼瞥了一眼章涧深，“八字还没一撇呢。”
章涧深没有在意崔婉妘不善的态度，依旧笑得十分温柔。
但许明月却有些害怕这个崔老师，她觉得这个崔老师很不喜欢自己。
“是，还没行拜师礼，确实叫早了。”章涧深笑吟吟的模样，让人生不起气来。
崔婉妘瞪了章涧深一眼，这人一直这样。
看着温柔谦和，彬彬有礼，实际上有主意得很。
崔婉妘正色道，“章涧深，没跟你开玩笑，我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这宝贝孙女要是块朽木，今儿你就是说破天去也没用。。”
章涧深扶了下眼镜，“那是自然，我们又不是来砸崔大艺术家招牌的。”
崔婉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章涧深的揶揄。
但章涧深却不是瞎说，许明月的舞蹈老师总说她从没教过这么有天赋的孩子。
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出许明月在舞蹈上极具天赋。
本来他还愁陵江城里难找厉害的老师，结果意外得知崔婉妘在附近定居了，就连忙带着许明月上门拜访。
崔婉妘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先看看小丫头的底子吧。”
小丫头跳舞时自信大方，一点没有躲在章涧深身后的含羞怯场。
崔婉妘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目不转睛，章涧深见状也终于放下心来。
崔婉妘极其认真的看着章涧深，“你怎么规划她的未来的？准备走哪条路？”
章涧深看着站在舞房中间的许明月，声音有些轻，“像你一样。”
“舞蹈家？”
章涧深摇摇头，“做她自己。”
崔婉妘一愣，她以为章涧深千里迢迢跑来找自己是为了给这个小丫头铺路。毕竟自己在国内舞蹈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什么叫，”崔婉妘的声音有些低沉，“做她自己。”
章涧深转头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崔婉妘。
“像你一样，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人生，”章涧深苦笑道，“她只是喜欢舞蹈。”
“像你一样喜欢。”
崔婉妘心口忽然泛起一阵酸涩，堵得让人难受。
过了好半晌，崔婉妘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收了。”
章涧深温柔的看着崔婉妘，“好。”
崔婉妘避开了章涧深的目光，“不过有要求，我不会向外界承认她是我的学生。”
崔婉妘转头看着章涧深，眼里尽是认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章涧深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崔婉妘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但她就是做了这个决定。
而当时的章涧深也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这个要求，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胡思乱想间，许明月已经一曲舞罢。
“没什么问题，勤加练习即可。”
“好的，崔老师。”
陵江只有一个破旧的火车站，但上空却是飞行区域。
林攻玉坐在篮球场上看着飞机留下的痕迹，发着呆。
“好了，你试试看。”谢方居把自行车放在林攻玉面前。
“啊？”林攻玉还没回神。
谢方居笑着说，“你试试高度合不合适。”
“噢”林攻玉赶紧学着谢方居的样子坐上了自行车。
“然后呢？”林攻玉茫然的看着谢方居。
“这是把手，这是刹车。”谢方居低头认真讲解道。
谢方居认真的时候，很好看。
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既没有青春期应该有的青春痘，也没有早熟的胡须。
额前细碎的头发，随着他讲话的动作一下一下戳在白嫩的额头上。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
“听懂了吗？”谢方居忽然转头看她，正巧撞上了她的目光。
两人皆是一愣。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
林攻玉低头想要握住车把手，没想到却握上了谢方居的手，吓得她又触电似的缩回来。
林攻玉低头咬住下唇不敢抬头，偷看还被抓现行。
丢人。
林攻玉的手忙脚乱被谢方居看在眼里。
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控制住自行车，嘴角却偷偷扬起了弧度。
“你先试试吧，”谢方居的声音里透着笑意，“我在后面帮你稳住自行车。”
林攻玉也听出了谢方居语气里的笑意，本就通红的脸更红了。
“嗯。”她闷闷的回答，根本不敢抬头看谢方居。
谢方居在后面把自行车控制得很稳，指导的也很耐心、细心，没过多久林攻玉就可以自如的骑着自行车行走了。
只不过是在谢方居的保护之下。
“我放手了？”谢方居试探性的问道。
“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林攻玉手脚都慢腾腾的，嘴里的喊叫却像是烫嘴，“别放手，别放手，我自己不行的。”
“好好好，不放手，不放手。”谢方居只能先稳住她。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远处的青山缓缓走向黑暗，林攻玉的车却还是歪歪扭扭的。
谢方居仍旧不厌其烦的跟在其身后，稳稳的扶着自行车，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怎么办？”林攻玉停下车，有些哀怨，“我是不是很笨啊。”
谢方居直起腰扭动脖子，一脸笑意，“怎么会，是我一直不肯放手。”
谢方居的安慰让她很受用，刚刚还有些自责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
“想吃什么？”谢方居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林攻玉有些茫然，“嗯？”
谢方居弯腰直视她，“说好请你吃饭的，忘了？”
记得。
可是他弯腰直视自己的目光，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真忘了？”谢方居佯装生气，“罚你今天吃光点的菜。”
想起过去，她不自觉露出了笑意，但这个笑容随着回忆的深入变得有些苦涩。
飞机刚落地，许明月就随便找了个酒店放置行李，紧赶慢赶直奔崔婉妘在北京的住址。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暖和，寒冬腊月也时常见到太阳。
带着暖意的阳光穿过干枯的树藤，洒在院子里为崔婉妘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明月？”黄姨的声音带着惊喜，“你这么早就到了。”
黄姨的声音引起了崔婉妘的注意，她抬头瞥了眼门口的两人，却没有说话。
“黄姨。”许明月娇俏的跟黄姨打了招呼。
“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黄姨拉着她往院子里走，“吃过饭了没有？”
“在飞机上吃过了。”许明月任由黄姨拉着她走。
“光吃飞机餐哪儿行啊，”黄姨边走边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儿给你端过来。”
许明月连连摆手，“不用了黄姨，我最近本来就要控制饮食。”
话音刚落，黄姨还没来得及劝她，院子里正襟危坐的崔婉妘就出声打断了黄姨，“黄小婕，你喂猪呢，她连飞机餐都吃了，你还要喂。”
崔婉妘一句话骂了两个人，可被骂的两人却一个字也不敢回。
不过两人心中却不甚在意，反正这也不是两人第一次挨骂了，崔婉妘那脾气哪天不骂人她们才要奇怪呢。
黄姨偷偷对许明月做了个鬼脸，就赶紧往里屋跑去，留下许明月一个人面对崔婉妘。
崔婉妘穿着一条祖母绿的长裙，批了件厚厚的披风，雪白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下变得晶莹剔透。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没有夺走她的美貌。岁月是把杀猪刀，可也从不败美人。
桌上的茶盘里已经有了许多茶水，但等候多时的崔婉妘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崔老师。”许明月毕恭毕敬的朝崔婉妘行了礼。
崔婉妘没回答，瞥了眼许明月身后，“没带行李？”
许明月回道，“带了，已经放在酒店了。”
崔婉妘放下手中的书，悠悠然端起一旁的茶杯，“晚上把行李带过来，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
许明月有些吃惊，崔婉妘居然会让自己住进家里。
她跟着崔婉妘学了十二年的舞，这还是第一次崔婉妘同意自己留宿，以往就是狂风暴雨都得收拾东西滚蛋。
“知道了，崔老师。”尽管心中满是惊愕，但她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这大概也是她从崔婉妘身上学来的吧。
在她的印象中，这么多年来不管发生什么，崔婉妘好像都一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跟我进来吧，”崔婉妘起身，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
跟在崔婉妘身后的许明月悄悄地深吸了口气，从下飞机开始她就马不停蹄的奔波，连口气儿都没喘匀，现在就马上又要表演参赛剧目给崔婉妘看。
但她却丝毫不敢怠慢，只能立马调整好状态。
这个剧目是崔婉妘挑的，编舞过程中崔婉妘也给了很多建设性的指导，而她更是不知道跳了多少遍。
舞房正中的少女沐浴在阳光中，比窗外的太阳还要明媚几分。
曼妙灵动的舞姿，让人心驰神往。
可坐在一旁的崔婉妘，思绪却飘回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
那时的她远不像现在这样落落大方，而自己也未生出诸多华发。
“这就是你的宝贝孙女？”崔婉妘瞧了一眼怯生生躲在章涧深身后的小丫头。
小小的许明月也悄悄打量眼前这个极具风情的女人。
“是，”章涧深温柔地把许明月牵出来，“叫许明月，皎皎明月的明月。”
“明月，这是崔老师，”章涧深眼神鼓励许明月，“叫人。”
在外公的鼓励下，许明月小声开口，“崔老师”。
崔婉妘将祖孙俩的互动都看在眼里，端起手边的茶品了一口。
这些年国内开始流行喝咖啡，各种各样的咖啡。
前些日子还有几个学生给她送了几盒咖啡豆和咖啡机，说是品质极好，但她却提不起几分兴趣，她还是更喜欢中国人自古传来下的品茗。
几十年前她还是采茶女的时候，就爱喝茶。如今已经成为知名舞蹈家以后，还是爱喝茶。甚至，更爱了。
因为如今这茶不仅有茶香，更掺杂了岁月的醇厚。
“可别急着叫崔老师，”崔婉妘斜眼瞥了一眼章涧深，“八字还没一撇呢。”
章涧深没有在意崔婉妘不善的态度，依旧笑得十分温柔。
但许明月却有些害怕这个崔老师，她觉得这个崔老师很不喜欢自己。
“是，还没行拜师礼，确实叫早了。”章涧深笑吟吟的模样，让人生不起气来。
崔婉妘瞪了章涧深一眼，这人一直这样。
看着温柔谦和，彬彬有礼，实际上有主意得很。
崔婉妘正色道，“章涧深，没跟你开玩笑，我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这宝贝孙女要是块朽木，今儿你就是说破天去也没用。。”
章涧深扶了下眼镜，“那是自然，我们又不是来砸崔大艺术家招牌的。”
崔婉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章涧深的揶揄。
但章涧深却不是瞎说，许明月的舞蹈老师总说她从没教过这么有天赋的孩子。
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出许明月在舞蹈上极具天赋。
本来他还愁陵江城里难找厉害的老师，结果意外得知崔婉妘在附近定居了，就连忙带着许明月上门拜访。
崔婉妘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先看看小丫头的底子吧。”
小丫头跳舞时自信大方，一点没有躲在章涧深身后的含羞怯场。
崔婉妘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目不转睛，章涧深见状也终于放下心来。
崔婉妘极其认真的看着章涧深，“你怎么规划她的未来的？准备走哪条路？”
章涧深看着站在舞房中间的许明月，声音有些轻，“像你一样。”
“舞蹈家？”
章涧深摇摇头，“做她自己。”
崔婉妘一愣，她以为章涧深千里迢迢跑来找自己是为了给这个小丫头铺路。毕竟自己在国内舞蹈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什么叫，”崔婉妘的声音有些低沉，“做她自己。”
章涧深转头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崔婉妘。
“像你一样，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人生，”章涧深苦笑道，“她只是喜欢舞蹈。”
“像你一样喜欢。”
崔婉妘心口忽然泛起一阵酸涩，堵得让人难受。
过了好半晌，崔婉妘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收了。”
章涧深温柔的看着崔婉妘，“好。”
崔婉妘避开了章涧深的目光，“不过有要求，我不会向外界承认她是我的学生。”
崔婉妘转头看着章涧深，眼里尽是认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章涧深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崔婉妘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但她就是做了这个决定。
而当时的章涧深也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这个要求，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胡思乱想间，许明月已经一曲舞罢。
“没什么问题，勤加练习即可。”
“好的，崔老师。”
陵江只有一个破旧的火车站，但上空却是飞行区域。
林攻玉坐在篮球场上看着飞机留下的痕迹，发着呆。
“好了，你试试看。”谢方居把自行车放在林攻玉面前。
“啊？”林攻玉还没回神。
谢方居笑着说，“你试试高度合不合适。”
“噢”林攻玉赶紧学着谢方居的样子坐上了自行车。
“然后呢？”林攻玉茫然的看着谢方居。
“这是把手，这是刹车。”谢方居低头认真讲解道。
谢方居认真的时候，很好看。
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既没有青春期应该有的青春痘，也没有早熟的胡须。
额前细碎的头发，随着他讲话的动作一下一下戳在白嫩的额头上。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
“听懂了吗？”谢方居忽然转头看她，正巧撞上了她的目光。
两人皆是一愣。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
林攻玉低头想要握住车把手，没想到却握上了谢方居的手，吓得她又触电似的缩回来。
林攻玉低头咬住下唇不敢抬头，偷看还被抓现行。
丢人。
林攻玉的手忙脚乱被谢方居看在眼里。
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控制住自行车，嘴角却偷偷扬起了弧度。
“你先试试吧，”谢方居的声音里透着笑意，“我在后面帮你稳住自行车。”
林攻玉也听出了谢方居语气里的笑意，本就通红的脸更红了。
“嗯。”她闷闷的回答，根本不敢抬头看谢方居。
谢方居在后面把自行车控制得很稳，指导的也很耐心、细心，没过多久林攻玉就可以自如的骑着自行车行走了。
只不过是在谢方居的保护之下。
“我放手了？”谢方居试探性的问道。
“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林攻玉手脚都慢腾腾的，嘴里的喊叫却像是烫嘴，“别放手，别放手，我自己不行的。”
“好好好，不放手，不放手。”谢方居只能先稳住她。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远处的青山缓缓走向黑暗，林攻玉的车却还是歪歪扭扭的。
谢方居仍旧不厌其烦的跟在其身后，稳稳的扶着自行车，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怎么办？”林攻玉停下车，有些哀怨，“我是不是很笨啊。”
谢方居直起腰扭动脖子，一脸笑意，“怎么会，是我一直不肯放手。”
谢方居的安慰让她很受用，刚刚还有些自责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
“想吃什么？”谢方居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林攻玉有些茫然，“嗯？”
谢方居弯腰直视她，“说好请你吃饭的，忘了？”
记得。
可是他弯腰直视自己的目光，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真忘了？”谢方居佯装生气，“罚你今天吃光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