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甘霖再次出现在那个诡异的、幽暗的空间里时，她愣愣地坐了很久，像是做了一个分外真实的梦。
短短四五月的时间，对于她来说，恍如隔世一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祝小柔”的生活习惯，她的思维方式，她的性格隐秘地与她融为一体，甚至意图着后来居上地，教唆她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拥有祝小柔的记忆和经历以后，她还算是原来的自己吗？
她在濒死时体会到的恐惧、不甘、怨恨、回忆、无措、后悔，是她原有的吗？
还是更多地，源自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
她愣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还是同之前一样，选择转人工。
人工客服再次接通她的电话之后，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不可置信：怎么……我办个文件的工夫，你就又嘎掉了？
甘霖：？你知道这个文件你办了多久吗？一个多月啊！？从十月初到十一月中旬？
人工客服：你……你和付雪心不是相处得挺融洽的吗？怎么会……？
于是甘霖就把付雪心从醉酒到让她等他回来到王妈妈的威胁到自己染上肺痨被抛尸的事情完完整整讲说了一遍。
人工客服听得眉头紧锁：所以，付雪心到最后也没有回来？
她点头称是。
人工客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良久的沉默之后，反而是甘霖先开了口。
甘霖温温柔柔地笑笑：其实倒也还好，相较于亲身经历，倒更像是做梦一样。毕竟我本来就不是祝小柔，只是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没有人能够提醒我我是谁而已。就像在梦里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那样，当真了而已。
她的嘴角弯弯地上扬着，语调温柔：我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期待的，没有多失望，也没有多生气。
人工客服看着她弯起的嘴角和没有一点笑意的透着杀气的眉眼：……真的？
甘霖：好吧假的我想刀了他这就是你们深情专一清冷内敛不近女色的男主角是吧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俩的鬼话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我是什么很见的人吗活该受这个罪黑心商家黑心客服黑心男主……
客服看到她骂出来，蹙着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些：对嘛，这才像你啊……
甘霖不解其意。
人工客服清清嗓：你当时跳河嘎掉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仔细听广播里的新手引导？
甘霖陷入回忆中，当时那个机械音的广播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确实没有仔细去听，毕竟当时她的心情激愤到了一种新高度。
甘霖（对手指）：啊不知道啊……
人工客服扶额：……不知道啊？你每一次重开都要借用别人的身体，拥有别人完整的记忆，也就意味着你会深切地继承对方的性格、习惯、行为方式，在对方身体内的期间，这种机制对宿主的影响则更加明显。在对方体内越久，受到对方的影响也就更加显著，也许这也是避免掉马的好办法呢……
甘霖陷入回忆之中。
实际上因为之前的体验太过于沉浸，让她忽略掉了自己身上发生的隐秘的变化，也丧失了沉着思考的理智。
这就好比陈桂儿从小生活在闺阁之中，安分守己，多愁善感，敏感，天真，对他人有较严重的依赖心理，所以她会在付雪心转身离去之时希望能够得到那江湖游侠的帮助，所以她会在甘霖义无反顾地做出跳窗的决定之后，面对无助的处境选择投河而死。
就好比祝小柔从小被卖到花楼里头，一方面心机深沉，左右逢源，时时刻刻权衡利弊，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一方面她又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也俏皮，恣肆，烂漫，也会流露出情感，也会渴望拥有话本子里那样英雄才俊的爱，所以她能够在沈玉书最狼狈地时候恰好地出现，也可以背着王妈妈的不满偷偷地喂流浪的小猫，能够熟练地用甜蜜的语气说着贴心的话，也能够在初冬的冷风里，等一个不知道能否回来的人。
对于现在的甘霖来说，这些情绪和个性却好像淡漠得多了。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即便回忆仍旧存在，却再也难以找到当时的感觉，再难以与梦里的自己共情那样。
甘霖蹙眉思索着，人工客服看出她脸上的沉重，便转移了话题：之前你怀疑的事情，已经调查好了。
令甘霖意想不到的却是人工客服的回答：付雪心还是付雪心，没有ooc，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甘霖睁大了眼睛。
人工客服：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
甘霖想要追问，人工客服却沉默了一瞬，最后叹了口气：攻略本来就不是什么一帆风顺的事，而且你仔细想想，付雪心在对待旁人的时候，无论是迎亲队伍还是青楼里其他的姑娘，都是一副不冷不热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的不同寻常，实际上只在于你。再然后就是……哎呀，你自己琢磨啦，我能说的都说完了……你，你会明白的。
甘霖听完人工客服这谜语人一般的发言撇了撇嘴，仔细琢磨她的话后无果，于是只好长叹一声：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算了，你倒不如告诉我，这一次又是什么新身份。
人工客服：这一次比较特殊……不是成为某个具体的人，而是入梦。
甘霖闻言心念一动，她心里作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于是便试探着开口问：还是像上一次一样，回到四年之前，也就是……付雪心十九岁的时候？
人工客服点头称是。
甘霖苦笑了一下，她想起从前人工客服同她说的“先给他减上四岁的，这玩他不得跟玩狗一样？”的浑话，但随即又收回了思绪，她问道：还是像之前一样，用同样的一张脸？
人工客服又点头称是。
甘霖心里的猜想渐渐成型，她最后问道：“那，梦境里的是幻想，还是从前的回忆呢？”
人工客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说：梦境瞬息万变，梦里会发生什么都很难说……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人工客服简单地与她作别，便将她送到了付雪心的梦境里。
短短四五月的时间，对于她来说，恍如隔世一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祝小柔”的生活习惯，她的思维方式，她的性格隐秘地与她融为一体，甚至意图着后来居上地，教唆她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拥有祝小柔的记忆和经历以后，她还算是原来的自己吗？
她在濒死时体会到的恐惧、不甘、怨恨、回忆、无措、后悔，是她原有的吗？
还是更多地，源自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
她愣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还是同之前一样，选择转人工。
人工客服再次接通她的电话之后，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不可置信：怎么……我办个文件的工夫，你就又嘎掉了？
甘霖：？你知道这个文件你办了多久吗？一个多月啊！？从十月初到十一月中旬？
人工客服：你……你和付雪心不是相处得挺融洽的吗？怎么会……？
于是甘霖就把付雪心从醉酒到让她等他回来到王妈妈的威胁到自己染上肺痨被抛尸的事情完完整整讲说了一遍。
人工客服听得眉头紧锁：所以，付雪心到最后也没有回来？
她点头称是。
人工客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良久的沉默之后，反而是甘霖先开了口。
甘霖温温柔柔地笑笑：其实倒也还好，相较于亲身经历，倒更像是做梦一样。毕竟我本来就不是祝小柔，只是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没有人能够提醒我我是谁而已。就像在梦里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那样，当真了而已。
她的嘴角弯弯地上扬着，语调温柔：我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期待的，没有多失望，也没有多生气。
人工客服看着她弯起的嘴角和没有一点笑意的透着杀气的眉眼：……真的？
甘霖：好吧假的我想刀了他这就是你们深情专一清冷内敛不近女色的男主角是吧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俩的鬼话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我是什么很见的人吗活该受这个罪黑心商家黑心客服黑心男主……
客服看到她骂出来，蹙着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些：对嘛，这才像你啊……
甘霖不解其意。
人工客服清清嗓：你当时跳河嘎掉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仔细听广播里的新手引导？
甘霖陷入回忆中，当时那个机械音的广播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确实没有仔细去听，毕竟当时她的心情激愤到了一种新高度。
甘霖（对手指）：啊不知道啊……
人工客服扶额：……不知道啊？你每一次重开都要借用别人的身体，拥有别人完整的记忆，也就意味着你会深切地继承对方的性格、习惯、行为方式，在对方身体内的期间，这种机制对宿主的影响则更加明显。在对方体内越久，受到对方的影响也就更加显著，也许这也是避免掉马的好办法呢……
甘霖陷入回忆之中。
实际上因为之前的体验太过于沉浸，让她忽略掉了自己身上发生的隐秘的变化，也丧失了沉着思考的理智。
这就好比陈桂儿从小生活在闺阁之中，安分守己，多愁善感，敏感，天真，对他人有较严重的依赖心理，所以她会在付雪心转身离去之时希望能够得到那江湖游侠的帮助，所以她会在甘霖义无反顾地做出跳窗的决定之后，面对无助的处境选择投河而死。
就好比祝小柔从小被卖到花楼里头，一方面心机深沉，左右逢源，时时刻刻权衡利弊，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一方面她又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也俏皮，恣肆，烂漫，也会流露出情感，也会渴望拥有话本子里那样英雄才俊的爱，所以她能够在沈玉书最狼狈地时候恰好地出现，也可以背着王妈妈的不满偷偷地喂流浪的小猫，能够熟练地用甜蜜的语气说着贴心的话，也能够在初冬的冷风里，等一个不知道能否回来的人。
对于现在的甘霖来说，这些情绪和个性却好像淡漠得多了。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即便回忆仍旧存在，却再也难以找到当时的感觉，再难以与梦里的自己共情那样。
甘霖蹙眉思索着，人工客服看出她脸上的沉重，便转移了话题：之前你怀疑的事情，已经调查好了。
令甘霖意想不到的却是人工客服的回答：付雪心还是付雪心，没有ooc，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甘霖睁大了眼睛。
人工客服：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
甘霖想要追问，人工客服却沉默了一瞬，最后叹了口气：攻略本来就不是什么一帆风顺的事，而且你仔细想想，付雪心在对待旁人的时候，无论是迎亲队伍还是青楼里其他的姑娘，都是一副不冷不热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的不同寻常，实际上只在于你。再然后就是……哎呀，你自己琢磨啦，我能说的都说完了……你，你会明白的。
甘霖听完人工客服这谜语人一般的发言撇了撇嘴，仔细琢磨她的话后无果，于是只好长叹一声：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算了，你倒不如告诉我，这一次又是什么新身份。
人工客服：这一次比较特殊……不是成为某个具体的人，而是入梦。
甘霖闻言心念一动，她心里作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于是便试探着开口问：还是像上一次一样，回到四年之前，也就是……付雪心十九岁的时候？
人工客服点头称是。
甘霖苦笑了一下，她想起从前人工客服同她说的“先给他减上四岁的，这玩他不得跟玩狗一样？”的浑话，但随即又收回了思绪，她问道：还是像之前一样，用同样的一张脸？
人工客服又点头称是。
甘霖心里的猜想渐渐成型，她最后问道：“那，梦境里的是幻想，还是从前的回忆呢？”
人工客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说：梦境瞬息万变，梦里会发生什么都很难说……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人工客服简单地与她作别，便将她送到了付雪心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