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以善抓着边晓云走出去一段路，边晓云才像是反应过来了，呢喃一句“你好厉害...”
虞以善“噗嗤”一笑“是吗？我觉得一般吧。”
边晓云看看她，没说话。
虞以善就问“那你想跟我一样厉害吗？”
边晓云犹豫片刻，才小声说“当然想，可是，我没学过，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虞以善笑了笑，然后说“我以前也总受人欺负，当时我还小呢，也没有力气，但他们一群人过来打我一个的时候，我就盯着一个人，拼命地用拳头砸他的脸，或者咬，或者挠，总之，能让对方疼的方法，我都用上，然后把他打得害怕了，他们都害怕了，觉得我不要命，所以慢慢地，后来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当然我并不是鼓励你去打架，只是有的时候，当你处在那样的场面里，即使看起来希望渺茫，也要拼命地自救，不能老等着别人来救你，因为，并不是总能等到的，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边晓云看着虞以善，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再闪烁“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虞以善拍拍她的肩膀“你不能要求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样，有勇敢的人，就有懦弱的人，有善良的人，就有邪恶的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是在活成我们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自己，所以，你不要想着像谁谁一样就好了，你需要想的是，我自己怎么才能救我自己，我不够勇敢，不够有力气，那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呢？道路千万条，适合自己的，才是对的。”
边晓云沉默了一会，才点头，说“我知道了。”
片刻后又说“我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乖的人居然还会打架？”
虞以善把手塞进外套兜里“打架怎么了，打架也不影响，我还是很乖的。”
边晓云睨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倒是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是真乖啊，还是装的？”
虞以善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徐瑾荣正闲庭信步地向她们走来。
虞以善挑挑眉“跟踪狂啊？”
徐瑾荣一摊手“冤枉，我不过是凑巧抽了根烟，看了个热闹，现在烟抽完了，我不就得走了。”
虞以善呵笑一声“偷听多久了？”
徐瑾荣眯眼想了想“从头到现在？”
虞以善“......”无语。
她不想理徐瑾荣了，于是拉着边晓云转身便走。徐瑾荣慢悠悠地跟上来，随意道“该说不说，你真挺能打啊。”
虞以善说“是他们太弱了好吗？”
徐瑾荣瞥她一眼，凉凉道“你一个打七个还说人家弱？”
虞以善无所谓地说“我说的是事实。”
徐瑾荣吸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默默点了根烟。
虞以善斜眼看看他“还说我呢，有些人不也是一样，在老班面前装的多乖一样，背地里还不是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干？”
徐瑾荣刚要把烟点着，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除了第一样，剩下的你什么时候看我干过了？”
虞以善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能看透一个人的过去你信不信？”
徐瑾荣“......你跟鬼说，鬼都不信。”
虞以善点点头“那确实，鬼比你聪明多了。”
徐瑾荣“......不是，我就问了一句，至不至于这么记仇？”
虞以善煞有其事地看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当然至于！那可是虞以善苦心经营的人设！现下塌了又塌，徐瑾荣还轻飘飘地来问她是装的还是真的？装的又怎样？虞以善在心里连珠炮一样吐槽，人设塌了，防也破了，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到校门口，李哥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一见到虞以善的身影就赶紧挥了挥手。虞以善也回了一下，正想回头跟徐瑾荣说一声，就见徐瑾荣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高瘦的背影。虞以善“切”了一声，现在可以多加一条徐瑾荣的罪行了，没礼貌。
她拉着边晓云上了车，边晓云还有些惶恐和不自在。
李哥知道应该是要先送边晓云，因此也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等边晓云报地址。
虞以善就问她“你家在哪？”
边晓云方才回过神，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个地名“南十字街，电子厂家属楼。”
李哥设置好导航，将车打火，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以善，你记得跟夫人说一声晚点回，夫人已经下班了，估计会担心。”
虞以善被提醒了，赶紧拿出手机给张芸织发了条消息，说去同学家一趟，晚点回。
张芸织也很快回复说知道了，不急。
虞以善坐车的时候一般不爱说话，轻微有些晕车，于是放下手机后就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边晓云整个人都很拘谨，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一会攥一攥书包带，一会扯扯自己的衣服下摆，再或者瞥一眼闭眼靠着车门的虞以善，然后再迅速收回眼神。许是她的小动作太多，前面的李哥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于是笑着跟她聊天“小姑娘，你跟以善是同班同学吗？”
边晓云起先还有点被吓到的样子，然后才低声说“不是，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李哥便说“啊，那也很好啊，不是一个班的，能成为朋友就更有缘分了。”
边晓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是瞥了一眼虞以善，愣愣地想，朋友吗？会有人愿意跟她这样唯唯诺诺的人做朋友吗？
虞以善并没有睡着，自然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知道李哥是看出了边晓云的不自然，所以想缓解缓解，于是就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车子一路往南行驶，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处老旧的小区门前。这附近的街道都很窄，小区对面是一排商铺，俩者之间的距离本就不够宽敞，中间却还夹杂着一溜的小吃摊，小吃摊的末尾就是一处凹陷进去的小区大门，说是大门，其实并没有门，只是一处门洞。李哥的车就停在这里，他说“这儿不能停太长时间，以善，我先去找个停车位，一会在这等你。”
虞以善应了一声，跟着边晓云下了车。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街道两边都亮起昏黄的路灯，各种小吃摊的烟火气远远飘过来，弥漫着消散在灯光下，带来一阵阵繁杂的香味。
虞以善感觉有点饿了。她看了一眼边晓云，边晓云正低头蹭自己有些脏了的小皮鞋。
这鞋子也是華光统一发的，和制服配套的。
虞以善耐心等了一会，心思却已经飘到不远处那个烤冷面摊上了，自从她来到白榆，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垃圾食品了，还真是想念。
边晓云收拾好了，抬头跟虞以善说“走吧。”
虞以善一步三回头地跟上她的脚步，边晓云也注意到了，问她“你在看什么？”
虞以善“啊”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说“没什么。”
边晓云“哦”了一声，低头带路。片刻后，虞以善又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们家这附近吃的还挺多。”
边晓云笑笑，说“是啊，这些小吃摊虽然看上去简陋，但是味道真的还不错，我有时候来不及吃早饭，都是在这买一份吃的，然后一边等公交一边填饱肚子。”
虞以善又说“他们从早到晚都在吗？几点收摊？”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边晓云说“早上五点他们出摊，晚上九点收摊。”
虞以善放下心，想着自己一会出来应该还能买到心仪的烤冷面。
小区里相比于外面，光线要暗上许多，仅有的几盏灯远远挂在小区的围墙上，还不是很亮。虞以善就拿出手机来照明，边晓云估计是习惯了，闷头走路，一副似乎闭着眼都能找到家的样子。
他们走进一处单元门，铁质防盗门被拉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里面的感应灯应声而亮，虽然暗了些，倒也还勉强能看清，就是，这股扑面而来的酱菜味儿实在是过于浓郁了。虞以善皱了皱鼻子，她讨厌酱菜。小时候福利院资金周转不起来的时候，孩子们吃的大多数都是馒头和酱菜，以至于到现在，她每每说起最讨厌的食物，就是酱菜，这股味道瞬间勾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连刚才因为烤冷面而引来的饥饿感都被压了下去。
边晓云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不好意思，这楼里住的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喜欢往楼道里摆一些腌菜缸，所以味道有点不太好闻。”
虞以善闷闷地“嗯”了一声，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当然，涉及到酱菜除外。
边晓云家在三楼，她用钥匙拧开门之后，虞以善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略显无力的呼唤“晓云回来了？”
边晓云走进去，应了一声“是我，奶奶。”
屋中装修看上去有些年头，木质家具虽然被擦得很干净，但依然能看出年岁经久而遍布的霉斑。
虞以善站在门口，轻微拉上了门，没有往屋里走，边晓云应该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自顾自换鞋进去，走进了一间卧室，片刻后又出来，将装在透明服装袋子里叠的板板正正的制服外套递给了她“给。还是要多谢你将衣服借给我。”
虞以善笑笑“不用谢。”
边晓云就说“我送你下楼吧。”
虞以善刚想拒绝，边晓云就已经冲屋里喊了一声“奶奶，我下楼一趟，很快回来。”
屋里人是应了还是没应，虞以善没大听清。只又跟着边晓云一路往小区外面走，虞以善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个呆愣的木偶，被人牵着来回走，不禁笑了两声。
笑得边晓云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虞以善也没有解释，只说，“送到这就行了，我认得出去的路。”
边晓云没停，一边说“不好意思啊，是我没考虑周全，不应该让你来这边的，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把衣服拿到学校，要是被严淇毓他们发现，会把你的衣服弄坏的。”
虞以善略有些诧异“没关系啊，不过就是走一趟，也不费什么事。”
边晓云却说“你看起来就没受过什么罪，这种地方肯定是第一次来，环境太差了。”
虞以善没绷住笑了“我看起来像没受过什么罪？”
边晓云疑惑地看她“难道不是吗？”
虞以善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我以前住的地方还比不上这儿呢，真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边晓云困惑地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多问，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尚未走出门洞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对虞以善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虞以善虽然有些疑惑也有些迫切地想去买烤冷面，但还是顺着边晓云的意思靠着门洞墙安静地等着了。
大约七八分钟，虞以善感觉自己要馋死了的时候，边晓云回来了，她带着一份烤冷面回来了。在虞以善震惊的目光中将烤冷面递给她，不好意思地笑说“一份烤冷面我还是请的起的，给你。”
虞以善都有些呆滞了，她愣愣地接过来，新鲜出炉的裹着鸡蛋的冷面还冒着热气，香味直冲鼻息。
她恍惚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边晓云笑容变大了些“你眼珠子都快掉到摊位上了。”
虞以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抬手摸了摸鼻子，说“谢了。”
边晓云摆摆手“不用客气，你帮我的忙比这个大多了，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那个哥哥在那等着你呢。”
虞以善“嗯”了一声，同边晓云告别之后，端着烤冷面上车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虞以善觉得这一份烤冷面比从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带着这份还算不错的心情，虞以善回了家，刚进房间，还没来得及洗个手，手机就响了一声。虞以善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头像是一棵各种各样颜料画的彩色的树，昵称是两个简单的字母Xu。
虞以善看了一会，同意了申请。对面很快发来一条消息“帮我写化学作业。”
虞以善无语片刻，依然回复“你谁？”
Xu：“不然我就跟老班说你跟别人打架。”
阿银：“请问廉耻呢？道德呢？良心呢？”
Xu：“被狗吃了。”
阿银：“你就是狗吧。”
Xu：“我是什么不重要，帮我写，我就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虞以善拿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徐瑾荣好像有病。
奥，他就是有病。
虞以善“噗嗤”一笑“是吗？我觉得一般吧。”
边晓云看看她，没说话。
虞以善就问“那你想跟我一样厉害吗？”
边晓云犹豫片刻，才小声说“当然想，可是，我没学过，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虞以善笑了笑，然后说“我以前也总受人欺负，当时我还小呢，也没有力气，但他们一群人过来打我一个的时候，我就盯着一个人，拼命地用拳头砸他的脸，或者咬，或者挠，总之，能让对方疼的方法，我都用上，然后把他打得害怕了，他们都害怕了，觉得我不要命，所以慢慢地，后来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当然我并不是鼓励你去打架，只是有的时候，当你处在那样的场面里，即使看起来希望渺茫，也要拼命地自救，不能老等着别人来救你，因为，并不是总能等到的，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边晓云看着虞以善，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再闪烁“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虞以善拍拍她的肩膀“你不能要求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样，有勇敢的人，就有懦弱的人，有善良的人，就有邪恶的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是在活成我们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自己，所以，你不要想着像谁谁一样就好了，你需要想的是，我自己怎么才能救我自己，我不够勇敢，不够有力气，那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呢？道路千万条，适合自己的，才是对的。”
边晓云沉默了一会，才点头，说“我知道了。”
片刻后又说“我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乖的人居然还会打架？”
虞以善把手塞进外套兜里“打架怎么了，打架也不影响，我还是很乖的。”
边晓云睨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倒是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是真乖啊，还是装的？”
虞以善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徐瑾荣正闲庭信步地向她们走来。
虞以善挑挑眉“跟踪狂啊？”
徐瑾荣一摊手“冤枉，我不过是凑巧抽了根烟，看了个热闹，现在烟抽完了，我不就得走了。”
虞以善呵笑一声“偷听多久了？”
徐瑾荣眯眼想了想“从头到现在？”
虞以善“......”无语。
她不想理徐瑾荣了，于是拉着边晓云转身便走。徐瑾荣慢悠悠地跟上来，随意道“该说不说，你真挺能打啊。”
虞以善说“是他们太弱了好吗？”
徐瑾荣瞥她一眼，凉凉道“你一个打七个还说人家弱？”
虞以善无所谓地说“我说的是事实。”
徐瑾荣吸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默默点了根烟。
虞以善斜眼看看他“还说我呢，有些人不也是一样，在老班面前装的多乖一样，背地里还不是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干？”
徐瑾荣刚要把烟点着，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除了第一样，剩下的你什么时候看我干过了？”
虞以善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能看透一个人的过去你信不信？”
徐瑾荣“......你跟鬼说，鬼都不信。”
虞以善点点头“那确实，鬼比你聪明多了。”
徐瑾荣“......不是，我就问了一句，至不至于这么记仇？”
虞以善煞有其事地看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当然至于！那可是虞以善苦心经营的人设！现下塌了又塌，徐瑾荣还轻飘飘地来问她是装的还是真的？装的又怎样？虞以善在心里连珠炮一样吐槽，人设塌了，防也破了，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到校门口，李哥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一见到虞以善的身影就赶紧挥了挥手。虞以善也回了一下，正想回头跟徐瑾荣说一声，就见徐瑾荣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高瘦的背影。虞以善“切”了一声，现在可以多加一条徐瑾荣的罪行了，没礼貌。
她拉着边晓云上了车，边晓云还有些惶恐和不自在。
李哥知道应该是要先送边晓云，因此也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等边晓云报地址。
虞以善就问她“你家在哪？”
边晓云方才回过神，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个地名“南十字街，电子厂家属楼。”
李哥设置好导航，将车打火，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以善，你记得跟夫人说一声晚点回，夫人已经下班了，估计会担心。”
虞以善被提醒了，赶紧拿出手机给张芸织发了条消息，说去同学家一趟，晚点回。
张芸织也很快回复说知道了，不急。
虞以善坐车的时候一般不爱说话，轻微有些晕车，于是放下手机后就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边晓云整个人都很拘谨，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一会攥一攥书包带，一会扯扯自己的衣服下摆，再或者瞥一眼闭眼靠着车门的虞以善，然后再迅速收回眼神。许是她的小动作太多，前面的李哥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于是笑着跟她聊天“小姑娘，你跟以善是同班同学吗？”
边晓云起先还有点被吓到的样子，然后才低声说“不是，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李哥便说“啊，那也很好啊，不是一个班的，能成为朋友就更有缘分了。”
边晓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是瞥了一眼虞以善，愣愣地想，朋友吗？会有人愿意跟她这样唯唯诺诺的人做朋友吗？
虞以善并没有睡着，自然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知道李哥是看出了边晓云的不自然，所以想缓解缓解，于是就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车子一路往南行驶，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处老旧的小区门前。这附近的街道都很窄，小区对面是一排商铺，俩者之间的距离本就不够宽敞，中间却还夹杂着一溜的小吃摊，小吃摊的末尾就是一处凹陷进去的小区大门，说是大门，其实并没有门，只是一处门洞。李哥的车就停在这里，他说“这儿不能停太长时间，以善，我先去找个停车位，一会在这等你。”
虞以善应了一声，跟着边晓云下了车。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街道两边都亮起昏黄的路灯，各种小吃摊的烟火气远远飘过来，弥漫着消散在灯光下，带来一阵阵繁杂的香味。
虞以善感觉有点饿了。她看了一眼边晓云，边晓云正低头蹭自己有些脏了的小皮鞋。
这鞋子也是華光统一发的，和制服配套的。
虞以善耐心等了一会，心思却已经飘到不远处那个烤冷面摊上了，自从她来到白榆，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垃圾食品了，还真是想念。
边晓云收拾好了，抬头跟虞以善说“走吧。”
虞以善一步三回头地跟上她的脚步，边晓云也注意到了，问她“你在看什么？”
虞以善“啊”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说“没什么。”
边晓云“哦”了一声，低头带路。片刻后，虞以善又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们家这附近吃的还挺多。”
边晓云笑笑，说“是啊，这些小吃摊虽然看上去简陋，但是味道真的还不错，我有时候来不及吃早饭，都是在这买一份吃的，然后一边等公交一边填饱肚子。”
虞以善又说“他们从早到晚都在吗？几点收摊？”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边晓云说“早上五点他们出摊，晚上九点收摊。”
虞以善放下心，想着自己一会出来应该还能买到心仪的烤冷面。
小区里相比于外面，光线要暗上许多，仅有的几盏灯远远挂在小区的围墙上，还不是很亮。虞以善就拿出手机来照明，边晓云估计是习惯了，闷头走路，一副似乎闭着眼都能找到家的样子。
他们走进一处单元门，铁质防盗门被拉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里面的感应灯应声而亮，虽然暗了些，倒也还勉强能看清，就是，这股扑面而来的酱菜味儿实在是过于浓郁了。虞以善皱了皱鼻子，她讨厌酱菜。小时候福利院资金周转不起来的时候，孩子们吃的大多数都是馒头和酱菜，以至于到现在，她每每说起最讨厌的食物，就是酱菜，这股味道瞬间勾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连刚才因为烤冷面而引来的饥饿感都被压了下去。
边晓云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不好意思，这楼里住的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喜欢往楼道里摆一些腌菜缸，所以味道有点不太好闻。”
虞以善闷闷地“嗯”了一声，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当然，涉及到酱菜除外。
边晓云家在三楼，她用钥匙拧开门之后，虞以善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略显无力的呼唤“晓云回来了？”
边晓云走进去，应了一声“是我，奶奶。”
屋中装修看上去有些年头，木质家具虽然被擦得很干净，但依然能看出年岁经久而遍布的霉斑。
虞以善站在门口，轻微拉上了门，没有往屋里走，边晓云应该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自顾自换鞋进去，走进了一间卧室，片刻后又出来，将装在透明服装袋子里叠的板板正正的制服外套递给了她“给。还是要多谢你将衣服借给我。”
虞以善笑笑“不用谢。”
边晓云就说“我送你下楼吧。”
虞以善刚想拒绝，边晓云就已经冲屋里喊了一声“奶奶，我下楼一趟，很快回来。”
屋里人是应了还是没应，虞以善没大听清。只又跟着边晓云一路往小区外面走，虞以善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个呆愣的木偶，被人牵着来回走，不禁笑了两声。
笑得边晓云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虞以善也没有解释，只说，“送到这就行了，我认得出去的路。”
边晓云没停，一边说“不好意思啊，是我没考虑周全，不应该让你来这边的，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把衣服拿到学校，要是被严淇毓他们发现，会把你的衣服弄坏的。”
虞以善略有些诧异“没关系啊，不过就是走一趟，也不费什么事。”
边晓云却说“你看起来就没受过什么罪，这种地方肯定是第一次来，环境太差了。”
虞以善没绷住笑了“我看起来像没受过什么罪？”
边晓云疑惑地看她“难道不是吗？”
虞以善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我以前住的地方还比不上这儿呢，真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边晓云困惑地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多问，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尚未走出门洞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对虞以善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虞以善虽然有些疑惑也有些迫切地想去买烤冷面，但还是顺着边晓云的意思靠着门洞墙安静地等着了。
大约七八分钟，虞以善感觉自己要馋死了的时候，边晓云回来了，她带着一份烤冷面回来了。在虞以善震惊的目光中将烤冷面递给她，不好意思地笑说“一份烤冷面我还是请的起的，给你。”
虞以善都有些呆滞了，她愣愣地接过来，新鲜出炉的裹着鸡蛋的冷面还冒着热气，香味直冲鼻息。
她恍惚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边晓云笑容变大了些“你眼珠子都快掉到摊位上了。”
虞以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抬手摸了摸鼻子，说“谢了。”
边晓云摆摆手“不用客气，你帮我的忙比这个大多了，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那个哥哥在那等着你呢。”
虞以善“嗯”了一声，同边晓云告别之后，端着烤冷面上车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虞以善觉得这一份烤冷面比从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带着这份还算不错的心情，虞以善回了家，刚进房间，还没来得及洗个手，手机就响了一声。虞以善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头像是一棵各种各样颜料画的彩色的树，昵称是两个简单的字母Xu。
虞以善看了一会，同意了申请。对面很快发来一条消息“帮我写化学作业。”
虞以善无语片刻，依然回复“你谁？”
Xu：“不然我就跟老班说你跟别人打架。”
阿银：“请问廉耻呢？道德呢？良心呢？”
Xu：“被狗吃了。”
阿银：“你就是狗吧。”
Xu：“我是什么不重要，帮我写，我就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虞以善拿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徐瑾荣好像有病。
奥，他就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