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慈收回眼神，牵动嘴角，嗤笑了声，对自己说，宋砚慈你又发什么疯。
晒了一路终于到了，顾念筝舒了口气，这衣服穿着可真累，果然，所有的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抬手往自己脸上扇风，又顺眼往屋子里望，然后就愣住了，缓了一秒后，才淡定地收回视线，扶了扶鬓上的发簪。
他怎么会在这儿？
人比少年时的他更结实些，肩背也更挺阔，头发往后梳，露出深邃的眉眼。
不知不觉中，顾念筝的脚步慢了半拍，这半拍的时间里她在想什么？她在想他还能认出自己吗？他这几年过的好吗？
不，这些她都不会想，以前没想过，现在更不会。他们的开始是一场算计，结束也不应该带有任何该留念的情愫。
顾念筝大大方方地跟在导演后面，抬脚进了屋子。
“我是李胜，这部剧的总导演。”导演率先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宋砚慈。秦总刚刚出去了一下，马上回来。”宋砚慈伸出手回应，同时替缺席的朋友解释了一句。
彬彬有礼，举止大方，举手投足都是贵气，让人挑不出毛病。
宋砚慈只是在顾念筝进来后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眼神冷淡地像看一个陌生人。
李导演跟不少富家子弟打过交道，一看这衣着，这谈吐，而且名字后面没跟职位，就大致能猜到，对面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心思就转了两转，抓紧攀谈了几句，人脉就是这样积累的。
顾念筝也觉得自己应该识趣，自从进了屋子后，就缩导演后面，勉力降低存在感，他们寒暄的时候，她正盯着旁边的木桌子上椭圆状的纹路看，指甲沿着其中一条，来回地划着，数着圈数，一圈就是一年。
那她和宋砚慈算几年？
宋砚慈淡淡地应付了导演几句后，余光就忍不住一直关注着她，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波动。
他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到情绪，想念、欣喜、甚至是厌恶、愤怒，这些都可以。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木然地发着呆，划着什么该死的木桌上的痕迹。
这比任何情绪都要糟糕，这意味着，这段感情她不在乎了，所以不屑于有反应。
宋砚慈的心渐渐下沉，他惯会维持的体面也没有了，眉眼越来越寒，抿着嘴不发一言。
导演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对面男人对顾念筝的特别，看着越来越冷的氛围，连忙止住话头，把顾念筝拉了过来。他熟知这些贵人给的脸面，演演就成，可别自作多情想着会有很多。
还没开口介绍，男人就主动伸出手，声音干净利落，“宋砚慈。”
顾念筝没有抬头，视线从男人剪裁得体的袖口，沿着腕部线条来到虎口，缓缓伸出右手，浅浅握了一下，“顾念筝。”
导演见状，自是不好再呆下去，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张□□代。
“念筝啊，你先招待一下顾先生，我想起来刚刚副导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我去处理一下。”
顾念筝暗自翻了个白眼，刚刚还看你在悠闲的吃瓜，现在倒是忙起来了。
导演走后，顾念筝也皮笑肉不笑地告辞，提着裙子就往外走，刚转过身，就被宋砚慈拉着胳膊转了个圈，又和他面对面了。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
宋砚慈忽地把门一关，左手拉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抵在门板上，直接吻了上去，急切猛烈，带着许多不甘碾压着她的唇瓣。
裙子从手中滑落，遮住了顾念筝的绣花鞋，也掩了一半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的黑色皮鞋。
两个人都没有闭眼，看着彼此眼中映着的自己。青柠的气味不断从宋砚慈的口中弥散到顾念筝的口腔，因为抵的太用力，顾念筝的背被刻有镂花的门板硌得生疼。
但是没人在乎。
宋砚慈吻得发了狠，右手从她腰上离开，径直用虎口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被动承受。顾念筝凭着他的的力道，顺从地张开嘴，予求予取，并不反抗。
渐渐地，宋砚慈不动了，从她的口腔里退了出来，眼睛里细碎的光正暗暗变淡。因为他绝望地发现，他压着的女孩没有任何反应。
宋砚慈松开卡着她下巴的手，一拳打在了门板上，震得顾念筝鬓上的流苏直颤，一下子所有情绪都涌上心头，咬着牙道。
“顾念筝，你好样的。”
两个人对峙着，顾念筝并不说话。
沉默了几息，最后还是宋砚慈先丢盔弃甲，问了句。
“为什么？”
这句话太宽泛了，顾念筝不知道问的是五年前的猝不及防的分手，还是刚刚她半死不活的态度。
但其实两者于他们而言，没有区别，也没有意义。
两个彼此不爱的人，在这装什么假惺惺。
宋砚慈知道等不到回答，看着她脸上被虎口捏出的红印，抬起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
他看不得那双眼睛清冷冷的模样，也看不得她眼中这样狼狈的自己。
宋砚慈把头埋在了顾念筝的左肩，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我好想你。”
这句话倒让顾念筝有了些许泪意。
对不起，我把你捏痛了，我好想你。还是，因为我好想你，所以才对不起呢？
无论哪个答案，都足够让她难过。
“下次不会了。”顾念筝，我真的要忘记你了，我不会再想你了。
说完这句话，宋砚慈就走了。
缓了好一会儿，顾念筝才睁开眼，那句下次不会了，落地生根，拉得她不断下沉，缓缓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臂弯里，流出泪来。
顾念筝被烫得清醒了几分，抹了把脸，就把烟蒂摁在阳台上，转身回了屋子。
风在栏杆上绕了几圈，烟蒂跌落黑夜，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喂，妈妈，我出门忘记带钥匙了。”顾念筝坐在最高一层台阶上，两腿乖乖并拢，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说话，下巴就戳上了膝盖，两厢较劲，乐此不彼。
顾念筝倒不怕被骂，从小到大都没被骂过一次，因为蒋丽华常年在榕城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匆匆来匆匆去，就待那么几天。
但是上个星期妈妈把她接过来了，让她在这边读高中，她非常高兴，因为这样就能天天和妈妈在一起。
听了几秒电话对面的忙碌声，顾念筝才等来妈妈的回应。“念筝啊，你现在身上有钱不？没钱就找楼下小卖部借一些，打车过来拿一下妈妈的钥匙。”
“有呢，刚刚买菜还剩了不少。”顾念筝把口袋的钱拿出来，仔细数了数，还有85，应该够了。
“行，那你就打车过来，就跟司机说，滨江路6号。”
“好。”
顾念筝把菜放在楼下小卖部，让帮忙看一下。还顺手买了一根雪糕。
天气真的很热，被太阳蒸得发烫的热气，从地面往上翻滚，一波一波地往顾念筝裙底钻，并不罢休。
不过她运气好，刚走到路边就拦到了一辆空出租。
报完地名后，顾念筝就迫不及待地撕开雪糕的包装，还好还好，没怎么化。吹着出租车的空调，吃着雪糕，她才觉得算是真正活了过来。
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这是顾念筝第一次好好欣赏这个城市，建筑比云城高出不少，也密，里面乌泱乌泱地住着人，对她来说很陌生。
到滨江的路程并不算短，吃完的包装袋拿在手上着实麻烦，顾念筝卷了卷就把它放进了口袋。
夏季的天总是不讲道理的，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就能给你来个倾盆大雨，让人措手不及。
好烦。
车又开了一会儿才到滨江路，闯入眼帘的是一个高档别墅区。顾念筝把钱递给司机后，就用手遮着头往路边的亭子跑。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希望不会等很久。
过了将近20分钟雨才停。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像是薄荷，顾念筝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再吐出去，沾了一身的闷热，消散了不少。
按着顺序来，6号不算难找。
到了门口时，顾念筝低头看了看鞋，刚刚跑的太急，白色帆布鞋溅了不少泥点，还被雨水晕出分层，鞋底的雨水，洇湿了地面，留下浅浅的鞋印。
她犹豫几秒才按响门铃，开门的不是妈妈，是一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妇女，穿着月白色的中式旗袍，腕子上套着碧水的玉镯，随着开门的动作往小臂上滑，丰腴瓷白。举手投足都是优雅。
“阿姨好，我是来找妈妈拿钥匙的。”顾念筝乖巧地说明来意。
“你是小顾是吧，我听你妈妈提起过，进来进来，你妈妈在后面忙着，我去叫一下她。”荣秋说着就让出位置，等她进来。
顾念筝应了一声，然后弯腰把鞋脱下，摆得端端正正放在门外，打着袜底就进去了。女人扫了眼女孩的脚，并没说什么。
进门对着的是实木楼梯的入口，旁边是两排纯黑色的壁柜，大概有两三米长，上面放满了各种昂贵的装饰品，壁柜的尽头才是客厅，整个布局就像一个大肚花瓶。
走到壁柜尽头，顾念筝就止住了脚步。
“阿姨，我在这边等着吧，就不过去了。”
荣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应了声行后，就往后面的院子去了。
等了十分钟，人还没回来。顾念筝轻轻靠在壁柜上，右腿撑着身子，左脚无聊地来回踢着。
宋砚慈从房间里出来，胳膊支在榕木楼梯的栏杆上，想事情正想得出神，就看见黑色壁橱旁，一条纤细匀称的小腿闯入他的视线，来回乱动，白的晃眼。
人的直觉是很准的。顾念筝感觉到有人在往她这个方向盯，马上把腿缩了回去，然后转过身子，悄悄探出一个头，往外瞅。
果不其然和一个少年撞上了视线。少年撑在栏杆上，弓着背，白色衬衫映出流畅的背部线条，房间的光细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温柔极了。
晒了一路终于到了，顾念筝舒了口气，这衣服穿着可真累，果然，所有的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抬手往自己脸上扇风，又顺眼往屋子里望，然后就愣住了，缓了一秒后，才淡定地收回视线，扶了扶鬓上的发簪。
他怎么会在这儿？
人比少年时的他更结实些，肩背也更挺阔，头发往后梳，露出深邃的眉眼。
不知不觉中，顾念筝的脚步慢了半拍，这半拍的时间里她在想什么？她在想他还能认出自己吗？他这几年过的好吗？
不，这些她都不会想，以前没想过，现在更不会。他们的开始是一场算计，结束也不应该带有任何该留念的情愫。
顾念筝大大方方地跟在导演后面，抬脚进了屋子。
“我是李胜，这部剧的总导演。”导演率先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宋砚慈。秦总刚刚出去了一下，马上回来。”宋砚慈伸出手回应，同时替缺席的朋友解释了一句。
彬彬有礼，举止大方，举手投足都是贵气，让人挑不出毛病。
宋砚慈只是在顾念筝进来后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眼神冷淡地像看一个陌生人。
李导演跟不少富家子弟打过交道，一看这衣着，这谈吐，而且名字后面没跟职位，就大致能猜到，对面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心思就转了两转，抓紧攀谈了几句，人脉就是这样积累的。
顾念筝也觉得自己应该识趣，自从进了屋子后，就缩导演后面，勉力降低存在感，他们寒暄的时候，她正盯着旁边的木桌子上椭圆状的纹路看，指甲沿着其中一条，来回地划着，数着圈数，一圈就是一年。
那她和宋砚慈算几年？
宋砚慈淡淡地应付了导演几句后，余光就忍不住一直关注着她，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波动。
他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到情绪，想念、欣喜、甚至是厌恶、愤怒，这些都可以。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木然地发着呆，划着什么该死的木桌上的痕迹。
这比任何情绪都要糟糕，这意味着，这段感情她不在乎了，所以不屑于有反应。
宋砚慈的心渐渐下沉，他惯会维持的体面也没有了，眉眼越来越寒，抿着嘴不发一言。
导演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对面男人对顾念筝的特别，看着越来越冷的氛围，连忙止住话头，把顾念筝拉了过来。他熟知这些贵人给的脸面，演演就成，可别自作多情想着会有很多。
还没开口介绍，男人就主动伸出手，声音干净利落，“宋砚慈。”
顾念筝没有抬头，视线从男人剪裁得体的袖口，沿着腕部线条来到虎口，缓缓伸出右手，浅浅握了一下，“顾念筝。”
导演见状，自是不好再呆下去，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张□□代。
“念筝啊，你先招待一下顾先生，我想起来刚刚副导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我去处理一下。”
顾念筝暗自翻了个白眼，刚刚还看你在悠闲的吃瓜，现在倒是忙起来了。
导演走后，顾念筝也皮笑肉不笑地告辞，提着裙子就往外走，刚转过身，就被宋砚慈拉着胳膊转了个圈，又和他面对面了。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
宋砚慈忽地把门一关，左手拉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抵在门板上，直接吻了上去，急切猛烈，带着许多不甘碾压着她的唇瓣。
裙子从手中滑落，遮住了顾念筝的绣花鞋，也掩了一半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的黑色皮鞋。
两个人都没有闭眼，看着彼此眼中映着的自己。青柠的气味不断从宋砚慈的口中弥散到顾念筝的口腔，因为抵的太用力，顾念筝的背被刻有镂花的门板硌得生疼。
但是没人在乎。
宋砚慈吻得发了狠，右手从她腰上离开，径直用虎口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被动承受。顾念筝凭着他的的力道，顺从地张开嘴，予求予取，并不反抗。
渐渐地，宋砚慈不动了，从她的口腔里退了出来，眼睛里细碎的光正暗暗变淡。因为他绝望地发现，他压着的女孩没有任何反应。
宋砚慈松开卡着她下巴的手，一拳打在了门板上，震得顾念筝鬓上的流苏直颤，一下子所有情绪都涌上心头，咬着牙道。
“顾念筝，你好样的。”
两个人对峙着，顾念筝并不说话。
沉默了几息，最后还是宋砚慈先丢盔弃甲，问了句。
“为什么？”
这句话太宽泛了，顾念筝不知道问的是五年前的猝不及防的分手，还是刚刚她半死不活的态度。
但其实两者于他们而言，没有区别，也没有意义。
两个彼此不爱的人，在这装什么假惺惺。
宋砚慈知道等不到回答，看着她脸上被虎口捏出的红印，抬起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
他看不得那双眼睛清冷冷的模样，也看不得她眼中这样狼狈的自己。
宋砚慈把头埋在了顾念筝的左肩，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我好想你。”
这句话倒让顾念筝有了些许泪意。
对不起，我把你捏痛了，我好想你。还是，因为我好想你，所以才对不起呢？
无论哪个答案，都足够让她难过。
“下次不会了。”顾念筝，我真的要忘记你了，我不会再想你了。
说完这句话，宋砚慈就走了。
缓了好一会儿，顾念筝才睁开眼，那句下次不会了，落地生根，拉得她不断下沉，缓缓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臂弯里，流出泪来。
顾念筝被烫得清醒了几分，抹了把脸，就把烟蒂摁在阳台上，转身回了屋子。
风在栏杆上绕了几圈，烟蒂跌落黑夜，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喂，妈妈，我出门忘记带钥匙了。”顾念筝坐在最高一层台阶上，两腿乖乖并拢，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说话，下巴就戳上了膝盖，两厢较劲，乐此不彼。
顾念筝倒不怕被骂，从小到大都没被骂过一次，因为蒋丽华常年在榕城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匆匆来匆匆去，就待那么几天。
但是上个星期妈妈把她接过来了，让她在这边读高中，她非常高兴，因为这样就能天天和妈妈在一起。
听了几秒电话对面的忙碌声，顾念筝才等来妈妈的回应。“念筝啊，你现在身上有钱不？没钱就找楼下小卖部借一些，打车过来拿一下妈妈的钥匙。”
“有呢，刚刚买菜还剩了不少。”顾念筝把口袋的钱拿出来，仔细数了数，还有85，应该够了。
“行，那你就打车过来，就跟司机说，滨江路6号。”
“好。”
顾念筝把菜放在楼下小卖部，让帮忙看一下。还顺手买了一根雪糕。
天气真的很热，被太阳蒸得发烫的热气，从地面往上翻滚，一波一波地往顾念筝裙底钻，并不罢休。
不过她运气好，刚走到路边就拦到了一辆空出租。
报完地名后，顾念筝就迫不及待地撕开雪糕的包装，还好还好，没怎么化。吹着出租车的空调，吃着雪糕，她才觉得算是真正活了过来。
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这是顾念筝第一次好好欣赏这个城市，建筑比云城高出不少，也密，里面乌泱乌泱地住着人，对她来说很陌生。
到滨江的路程并不算短，吃完的包装袋拿在手上着实麻烦，顾念筝卷了卷就把它放进了口袋。
夏季的天总是不讲道理的，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就能给你来个倾盆大雨，让人措手不及。
好烦。
车又开了一会儿才到滨江路，闯入眼帘的是一个高档别墅区。顾念筝把钱递给司机后，就用手遮着头往路边的亭子跑。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希望不会等很久。
过了将近20分钟雨才停。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像是薄荷，顾念筝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再吐出去，沾了一身的闷热，消散了不少。
按着顺序来，6号不算难找。
到了门口时，顾念筝低头看了看鞋，刚刚跑的太急，白色帆布鞋溅了不少泥点，还被雨水晕出分层，鞋底的雨水，洇湿了地面，留下浅浅的鞋印。
她犹豫几秒才按响门铃，开门的不是妈妈，是一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妇女，穿着月白色的中式旗袍，腕子上套着碧水的玉镯，随着开门的动作往小臂上滑，丰腴瓷白。举手投足都是优雅。
“阿姨好，我是来找妈妈拿钥匙的。”顾念筝乖巧地说明来意。
“你是小顾是吧，我听你妈妈提起过，进来进来，你妈妈在后面忙着，我去叫一下她。”荣秋说着就让出位置，等她进来。
顾念筝应了一声，然后弯腰把鞋脱下，摆得端端正正放在门外，打着袜底就进去了。女人扫了眼女孩的脚，并没说什么。
进门对着的是实木楼梯的入口，旁边是两排纯黑色的壁柜，大概有两三米长，上面放满了各种昂贵的装饰品，壁柜的尽头才是客厅，整个布局就像一个大肚花瓶。
走到壁柜尽头，顾念筝就止住了脚步。
“阿姨，我在这边等着吧，就不过去了。”
荣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应了声行后，就往后面的院子去了。
等了十分钟，人还没回来。顾念筝轻轻靠在壁柜上，右腿撑着身子，左脚无聊地来回踢着。
宋砚慈从房间里出来，胳膊支在榕木楼梯的栏杆上，想事情正想得出神，就看见黑色壁橱旁，一条纤细匀称的小腿闯入他的视线，来回乱动，白的晃眼。
人的直觉是很准的。顾念筝感觉到有人在往她这个方向盯，马上把腿缩了回去，然后转过身子，悄悄探出一个头，往外瞅。
果不其然和一个少年撞上了视线。少年撑在栏杆上，弓着背，白色衬衫映出流畅的背部线条，房间的光细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温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