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夭离弦，破开原本在靶心的那支羽箭，钉入靶心，原先的羽箭裂成两半。
程桐昕收起弓，默默在心中夸了自己几句。
武场上的人凡是有注意到的，也都惊叹不已。程桐昕似乎每日都在刷新他们的认识。还有郑灵闲，年际虽小，却给人种满腹书文的错觉，虽然她确实是这样的。
程桐昕还在心里盘算着下一个目标时，手臂忽然被人剧烈晃动。转头便见郑灵闲激动地指着前方，眼带星光。
“殿下，殿下，”她开心得就差跳起来抱住她了，“中靶了！”
程桐昕双眼瞬间就亮了，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一支羽箭插入木靶边缘。
“太好了，恭喜你！”她像被郑灵闲感染了一般，两人都激动不已。
郑灵闲本身力气不大，身体素质又一般。同她们练了七八日，都未射中一次，往往飞到半路，羽箭就掉了。为此她还伤心了好一阵。可看到她这么好学，穆檑便多次亲自教她，从拿弓列拉箭，十分仔细。
又抓阄抓了个比她水平好些，能中靶但中靶率低的李闻寒陪她加练。看似陪练，实则也是让李闻寒加练。
李闻寒一知道这事就猜到真正的目的，原本还挺不情愿，可不知宋辞道和他说了什么，立马就应下了。
又因郑灵闲很安静，不吵不闹，比家里那群小孩乖多了，慢慢地，就乐意极了。
主要还是程桐昕一定会留下来陪她，几乎也没他什么事。
郑灵闲笑得跟花一样，出于礼貌，也向李闻寒道了谢。
“多谢李学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闻寒是没想过她会来同自己道谢，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只是每日多留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有没有还是靠郑学子自己的努力。”
郑灵闲说完就找起穆檑来，想让他也看看她努力的成果。可半天，都不见人影，她不由问道：“穆夫子今日还未来吗？”
或许大家过于专注于练习，因她这话才想起穆檑来。
“确实，今日还未见着他。”程桐昕道。
正当他们疑惑时，穆檑那宽洪嘹亮的声春立马传来了。
“今日，我们换个地方学。”
出乎所有人意料，穆檑带他们来到了马场。
武场离马场很近，几乎是走几步的距离，穆檑是从这儿赶过去的。
“射术已学半月有余，我瞧见各位都有所长进，熟练了不少。今日就去向陛下申请用马场，学骑术……”
穆檑仔细讲解骑马的重要事项，还示范了好几遍，他是真怕等下一个不小心，谁就被踩没了，那他可担不起。
“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同时，这些马都不可有重大损伤，大家根据我刚才说的，挑马。”
听到这话，人群“咻”一下就没了。
他们从第一天开始，最期待的骑术终于来了，无人不兴奋，无人不跃跃欲试。
这场景，穆檑一时也不知如何控制小孩子。要是军队里，喊两句就好了，这儿……不一定好使。好在明景帝也怕这些人出事，特意叫了几个骑术上佳的守卫来帮忙。
经过一番“混战”在几位士兵和穆檑的帮助下，每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马，几乎都使马迈出第一步，但也只能走走，几乎跑不起来。
待他们熟悉差不多了，穆檑才松了口气，发现郑灵闲还站在他身旁。
“郑学子有何事？”
郑灵闲将她射中木靶的事同他讲了一番，穆檑听了开怀大笑，拍了拍她的肩，“不错不错！但你不去试试骑马吗？”
她摇头道：“刚才和殿下去看了，没有合适我们身形的马匹。”
穆檑不解了，明景帝说有几匹小马也可以用，怎么会没有呢？他左顾右盼，突然发现不对。“殿下呢？”
“在同管理导场的人商量，给我们找两匹小点儿的马。”
穆檑人想，这位公主殿下还真喜欢亲力亲为，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找夫子去解决啊。
他又和郑灵闲闲聊了几句，却“一不小心”将郑得苁向他询问简单且了以强身健体的事告诉她。
郑灵闲非常吃惊，但也没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她向来猜不懂兄长想做什么。若与她有关，以前或许可以，现在，不好说。
又过了一会儿，程桐昕带着两匹马走来，宋辞诣牵着马。
“我找好了，两匹健康强壮的小马。”她伸手拍了几下马肚，力度不太。
穆檑转身看见宋辞谐，惊异道：“宋学子怎也在此？”
不等他开口，程桐昕抢先一步道：“马场人手不太够用，今日的任务还来完成，恰巧遇到宋辞…宋学子便让他帮个忙。”
宋辞诣附和着点点头。
穆檑讶异的是，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以往好很多。
而这也要归谢太傅的功劳。
——
每每有人问谢太傅问题，他总会反问程桐昕一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有意要培养她。而其中，属宋辞诣最喜提问。与他人不同的事，对于程桐昕提出的观点，他会辩驳，非全盘听入。由此，往往到最后，就剩他们二人在辩论，谢太傅则站在一旁，偶尔提两句。
程桐昕也是第一次知道，平日里看着沉默寡言的人，与人探讨学本问题时，话也会变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她学到了很多，自然也不抗拒。
久而久之，半个月以来，话多了，关系也好了不少。
郑灵闲早已习惯了，说不定下一秒，某件事又可以让这两人辩起来。
她上向牵过一匹马，向宋辞诣道了谢，便同程桐昕一起去练了。
穆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里最小的这俩位，自然也跟了上去，他亲自指导她们，就怕一不小心有个闪失。耐心讲解一看，尝试了几次，终于成功上马。
郑灵闲试着挥了下缰绳，向前走了几步，又加大点力度，就快走几步。
玩了一会儿，她看向四周，看了眼郑得苁，和她相比，简直就是，半斤八两。
而程桐昕还坐在马上摆弄那些马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突然，她用力拉了一下缰绳，勒得马儿抬起前足，有向后看倒的趋势，马鸣冲天。
所有人的月光一下子就集中在她身上，不少人担心她摔下来。
但程桐昕仍稳坐骑上，唇角微扬，松了下缰绳。双腿抬起拍了下马肚，缰绳用力一甩。
“驾！”
马鸣声再起，她飞一般地，冲出去。
震惊过后，每个人纷纷看向穆檑。
只见他原本惊讶的面容，渐渐皱起眉头，盯了程桐昕的背影一会儿后，又舒展了眉头，点起头来，“看来程学子已经学会夸术了，各位还需努力啊。”
啊？啊？啊？!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持有一个疑问——跑得快就算学会了？
可穆檑刚才观察了她的骑马姿势，状态等，都是符合标准的，况且她刚开始拉那一下绳，应也是懂如何停下，只要到时能回来就好了。
程桐昕骑在马箭上，一颠一颠的，刚开始还有些难受，感觉胃里在翻江倒海，渐渐，也就适应了，挥舞着缰绳，向前而去。
马场周围是一片广阔的青草地，据说是太祖为便于试马，养马，特意从游牧民族请人来培育了这片草地。因地理环境等因素导致长势依旧不如大草原，但还是够的。
程桐昕是知道初学就像她这样很危险，奈何以前见程朔礼这么骑，便也跃跃欲诫，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本就迫不及待。上马了解完具后，直接一鼓劲，冲出人群。
与蹄踏在青草地上，似在敲打着欢快的乐曲。
许是回到熟悉的草地上，马儿越跑越欢，步伐也更加轻盈。
广阔的青草地上，一人与骑在马上奔驰着。
风抚过她鬓边碎发，长发飘扬，红衣鲜活。她的笑容越发肆意，张扬。那志在必得的笑颜，似乎已将天地尽收囊中。
虽然在宫中也无甚人可以约束她，她也是自由自在，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贫婪地享受着这种完全不同的自在与快活。
她想起赵然前些日子对她说的话，她还是不太明白那活的真正含义，但她已知晓赵然的心意。
鲜衣怒马，快意一生。
忽然，她拉住缰绳，调转马头，朝西而去。那里是一片花海，盛开着所有生长在长安的春花。
花海最外利用木栏围着，木栏上也是百花争艳，但永不凋谢。
春风吹过，百花齐放，程桐昕挥舞马鞭，奔走在花海小道上。伴着春风，所过之处，乱花远人眼，花香泌人心。百花好似应她而开。
她脸上的笑意从未散去，而且越发张扬。
可谓——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她踏过花海，似也踏过四季。
花海的美丽与平静并非让她久驻，她再回到青草地上，听着风声，望着前方，快意奔腾。
突然，她松开缰绳，挺直身板，重心上移，却依旧稳如磐石。
她抬起，胳膊时，与肩齐平，比出拉弓的姿势，似真有弯亏在手。
马蹄踏得越来越快，程桐昕不得已微微转身，箭指向斜后方。
刹时，一支羽箭飞出，略过两年光阴，留下一抹鲜红的残影，随之清散。
程桐昕拉弦的手早已松开，一手持弓，一手拉缰绳。看着箭矢正中靶心，她猛地拉等疆绳，迫使马儿调转方向，跑向木靶。
艳红的衣摆飘荡，她微俯身快速甩动缰绳，速度直线上升。
经过木靶时，弯弓在她手中转了几圈，一头伸向箭尾。
勾住，后拉。
羽箭脱离木靶，箭尾暂时卡在弯弓上。
程桐昕找好方向一挥，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她伸手一握，羽箭稳稳落在她手中。
再次调转马头，挥鞭加速，从后侧木靶间穿过。
穿过瞬间，她立即放开缰绳，转身，挽弓如满月。
顷刻，箭矢离弦。
依旧止中靶心。
少女意气风发，同年少时般。
程桐昕转了转手中的弓，又加快速度，回到马场。
一日快跑这么久，马也快累死了。
到马场前，她即刻拉紧缰绳，马蹄高高抬起，又迅速落下。
不远处有一人般挺立，月牙白锦衣，上有银线绣着的暗龙涌动，和田玉腰封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白玉冠来起长发，被风轻轻吹动。眼角一点泪痣与程桐昕如出一辙，他丹凤眼微弯，朝她笑着点头示意。举手投足间的文雅和与身俱来的金贵，少年感与成熟感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玉树临风。
程桐昕翻身下马，朝前面那人笑道：“皇兄你来啦！”
程朔礼点头，道：“今日休沐见你未在屋中，便来此看看。”
“那皇兄觉得我技艺如何？”程桐昕挑眉问道，得意极了。
“不错，但与我相比，还是差些，”程朔礼假装思考。虽然她这骑射之术比他当年，历害多了，但他就想逗逗她。
程桐昕果真不服，还对他下了战书。“今年秋收大宴，秋猎时，我们比比，看谁拿下第一。”
程朔礼笑道：“好啊，那公主殿下可得多练练哦。”
程桐昕更不服了，又想出口说些什么反驳，又听他道。
“好了，不逗你了，确实比皇兄以前历害很多。今日二皇兄回宫，现在在东宫等你，似乎给你带了些有趣的东西。”
程桐昕听到前半句认可地点点头，听到后半句又激动起来。
程朔羽每次游历回来都会给她带上各地特产或有意思的小东西。不知这次又是什么。
她有些迫不及待了，也顾不上程朔礼就往东宫去。
“皇兄，我先走一步了！”
程桐昕收起弓，默默在心中夸了自己几句。
武场上的人凡是有注意到的，也都惊叹不已。程桐昕似乎每日都在刷新他们的认识。还有郑灵闲，年际虽小，却给人种满腹书文的错觉，虽然她确实是这样的。
程桐昕还在心里盘算着下一个目标时，手臂忽然被人剧烈晃动。转头便见郑灵闲激动地指着前方，眼带星光。
“殿下，殿下，”她开心得就差跳起来抱住她了，“中靶了！”
程桐昕双眼瞬间就亮了，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一支羽箭插入木靶边缘。
“太好了，恭喜你！”她像被郑灵闲感染了一般，两人都激动不已。
郑灵闲本身力气不大，身体素质又一般。同她们练了七八日，都未射中一次，往往飞到半路，羽箭就掉了。为此她还伤心了好一阵。可看到她这么好学，穆檑便多次亲自教她，从拿弓列拉箭，十分仔细。
又抓阄抓了个比她水平好些，能中靶但中靶率低的李闻寒陪她加练。看似陪练，实则也是让李闻寒加练。
李闻寒一知道这事就猜到真正的目的，原本还挺不情愿，可不知宋辞道和他说了什么，立马就应下了。
又因郑灵闲很安静，不吵不闹，比家里那群小孩乖多了，慢慢地，就乐意极了。
主要还是程桐昕一定会留下来陪她，几乎也没他什么事。
郑灵闲笑得跟花一样，出于礼貌，也向李闻寒道了谢。
“多谢李学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闻寒是没想过她会来同自己道谢，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只是每日多留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有没有还是靠郑学子自己的努力。”
郑灵闲说完就找起穆檑来，想让他也看看她努力的成果。可半天，都不见人影，她不由问道：“穆夫子今日还未来吗？”
或许大家过于专注于练习，因她这话才想起穆檑来。
“确实，今日还未见着他。”程桐昕道。
正当他们疑惑时，穆檑那宽洪嘹亮的声春立马传来了。
“今日，我们换个地方学。”
出乎所有人意料，穆檑带他们来到了马场。
武场离马场很近，几乎是走几步的距离，穆檑是从这儿赶过去的。
“射术已学半月有余，我瞧见各位都有所长进，熟练了不少。今日就去向陛下申请用马场，学骑术……”
穆檑仔细讲解骑马的重要事项，还示范了好几遍，他是真怕等下一个不小心，谁就被踩没了，那他可担不起。
“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同时，这些马都不可有重大损伤，大家根据我刚才说的，挑马。”
听到这话，人群“咻”一下就没了。
他们从第一天开始，最期待的骑术终于来了，无人不兴奋，无人不跃跃欲试。
这场景，穆檑一时也不知如何控制小孩子。要是军队里，喊两句就好了，这儿……不一定好使。好在明景帝也怕这些人出事，特意叫了几个骑术上佳的守卫来帮忙。
经过一番“混战”在几位士兵和穆檑的帮助下，每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马，几乎都使马迈出第一步，但也只能走走，几乎跑不起来。
待他们熟悉差不多了，穆檑才松了口气，发现郑灵闲还站在他身旁。
“郑学子有何事？”
郑灵闲将她射中木靶的事同他讲了一番，穆檑听了开怀大笑，拍了拍她的肩，“不错不错！但你不去试试骑马吗？”
她摇头道：“刚才和殿下去看了，没有合适我们身形的马匹。”
穆檑不解了，明景帝说有几匹小马也可以用，怎么会没有呢？他左顾右盼，突然发现不对。“殿下呢？”
“在同管理导场的人商量，给我们找两匹小点儿的马。”
穆檑人想，这位公主殿下还真喜欢亲力亲为，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找夫子去解决啊。
他又和郑灵闲闲聊了几句，却“一不小心”将郑得苁向他询问简单且了以强身健体的事告诉她。
郑灵闲非常吃惊，但也没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她向来猜不懂兄长想做什么。若与她有关，以前或许可以，现在，不好说。
又过了一会儿，程桐昕带着两匹马走来，宋辞诣牵着马。
“我找好了，两匹健康强壮的小马。”她伸手拍了几下马肚，力度不太。
穆檑转身看见宋辞谐，惊异道：“宋学子怎也在此？”
不等他开口，程桐昕抢先一步道：“马场人手不太够用，今日的任务还来完成，恰巧遇到宋辞…宋学子便让他帮个忙。”
宋辞诣附和着点点头。
穆檑讶异的是，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以往好很多。
而这也要归谢太傅的功劳。
——
每每有人问谢太傅问题，他总会反问程桐昕一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有意要培养她。而其中，属宋辞诣最喜提问。与他人不同的事，对于程桐昕提出的观点，他会辩驳，非全盘听入。由此，往往到最后，就剩他们二人在辩论，谢太傅则站在一旁，偶尔提两句。
程桐昕也是第一次知道，平日里看着沉默寡言的人，与人探讨学本问题时，话也会变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她学到了很多，自然也不抗拒。
久而久之，半个月以来，话多了，关系也好了不少。
郑灵闲早已习惯了，说不定下一秒，某件事又可以让这两人辩起来。
她上向牵过一匹马，向宋辞诣道了谢，便同程桐昕一起去练了。
穆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里最小的这俩位，自然也跟了上去，他亲自指导她们，就怕一不小心有个闪失。耐心讲解一看，尝试了几次，终于成功上马。
郑灵闲试着挥了下缰绳，向前走了几步，又加大点力度，就快走几步。
玩了一会儿，她看向四周，看了眼郑得苁，和她相比，简直就是，半斤八两。
而程桐昕还坐在马上摆弄那些马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突然，她用力拉了一下缰绳，勒得马儿抬起前足，有向后看倒的趋势，马鸣冲天。
所有人的月光一下子就集中在她身上，不少人担心她摔下来。
但程桐昕仍稳坐骑上，唇角微扬，松了下缰绳。双腿抬起拍了下马肚，缰绳用力一甩。
“驾！”
马鸣声再起，她飞一般地，冲出去。
震惊过后，每个人纷纷看向穆檑。
只见他原本惊讶的面容，渐渐皱起眉头，盯了程桐昕的背影一会儿后，又舒展了眉头，点起头来，“看来程学子已经学会夸术了，各位还需努力啊。”
啊？啊？啊？!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持有一个疑问——跑得快就算学会了？
可穆檑刚才观察了她的骑马姿势，状态等，都是符合标准的，况且她刚开始拉那一下绳，应也是懂如何停下，只要到时能回来就好了。
程桐昕骑在马箭上，一颠一颠的，刚开始还有些难受，感觉胃里在翻江倒海，渐渐，也就适应了，挥舞着缰绳，向前而去。
马场周围是一片广阔的青草地，据说是太祖为便于试马，养马，特意从游牧民族请人来培育了这片草地。因地理环境等因素导致长势依旧不如大草原，但还是够的。
程桐昕是知道初学就像她这样很危险，奈何以前见程朔礼这么骑，便也跃跃欲诫，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本就迫不及待。上马了解完具后，直接一鼓劲，冲出人群。
与蹄踏在青草地上，似在敲打着欢快的乐曲。
许是回到熟悉的草地上，马儿越跑越欢，步伐也更加轻盈。
广阔的青草地上，一人与骑在马上奔驰着。
风抚过她鬓边碎发，长发飘扬，红衣鲜活。她的笑容越发肆意，张扬。那志在必得的笑颜，似乎已将天地尽收囊中。
虽然在宫中也无甚人可以约束她，她也是自由自在，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贫婪地享受着这种完全不同的自在与快活。
她想起赵然前些日子对她说的话，她还是不太明白那活的真正含义，但她已知晓赵然的心意。
鲜衣怒马，快意一生。
忽然，她拉住缰绳，调转马头，朝西而去。那里是一片花海，盛开着所有生长在长安的春花。
花海最外利用木栏围着，木栏上也是百花争艳，但永不凋谢。
春风吹过，百花齐放，程桐昕挥舞马鞭，奔走在花海小道上。伴着春风，所过之处，乱花远人眼，花香泌人心。百花好似应她而开。
她脸上的笑意从未散去，而且越发张扬。
可谓——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她踏过花海，似也踏过四季。
花海的美丽与平静并非让她久驻，她再回到青草地上，听着风声，望着前方，快意奔腾。
突然，她松开缰绳，挺直身板，重心上移，却依旧稳如磐石。
她抬起，胳膊时，与肩齐平，比出拉弓的姿势，似真有弯亏在手。
马蹄踏得越来越快，程桐昕不得已微微转身，箭指向斜后方。
刹时，一支羽箭飞出，略过两年光阴，留下一抹鲜红的残影，随之清散。
程桐昕拉弦的手早已松开，一手持弓，一手拉缰绳。看着箭矢正中靶心，她猛地拉等疆绳，迫使马儿调转方向，跑向木靶。
艳红的衣摆飘荡，她微俯身快速甩动缰绳，速度直线上升。
经过木靶时，弯弓在她手中转了几圈，一头伸向箭尾。
勾住，后拉。
羽箭脱离木靶，箭尾暂时卡在弯弓上。
程桐昕找好方向一挥，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她伸手一握，羽箭稳稳落在她手中。
再次调转马头，挥鞭加速，从后侧木靶间穿过。
穿过瞬间，她立即放开缰绳，转身，挽弓如满月。
顷刻，箭矢离弦。
依旧止中靶心。
少女意气风发，同年少时般。
程桐昕转了转手中的弓，又加快速度，回到马场。
一日快跑这么久，马也快累死了。
到马场前，她即刻拉紧缰绳，马蹄高高抬起，又迅速落下。
不远处有一人般挺立，月牙白锦衣，上有银线绣着的暗龙涌动，和田玉腰封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白玉冠来起长发，被风轻轻吹动。眼角一点泪痣与程桐昕如出一辙，他丹凤眼微弯，朝她笑着点头示意。举手投足间的文雅和与身俱来的金贵，少年感与成熟感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玉树临风。
程桐昕翻身下马，朝前面那人笑道：“皇兄你来啦！”
程朔礼点头，道：“今日休沐见你未在屋中，便来此看看。”
“那皇兄觉得我技艺如何？”程桐昕挑眉问道，得意极了。
“不错，但与我相比，还是差些，”程朔礼假装思考。虽然她这骑射之术比他当年，历害多了，但他就想逗逗她。
程桐昕果真不服，还对他下了战书。“今年秋收大宴，秋猎时，我们比比，看谁拿下第一。”
程朔礼笑道：“好啊，那公主殿下可得多练练哦。”
程桐昕更不服了，又想出口说些什么反驳，又听他道。
“好了，不逗你了，确实比皇兄以前历害很多。今日二皇兄回宫，现在在东宫等你，似乎给你带了些有趣的东西。”
程桐昕听到前半句认可地点点头，听到后半句又激动起来。
程朔羽每次游历回来都会给她带上各地特产或有意思的小东西。不知这次又是什么。
她有些迫不及待了，也顾不上程朔礼就往东宫去。
“皇兄，我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