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知离很清楚，谢映尘能坐到魔君之位，无论是功法还是修为，都是万里挑一、出类拔萃的存在。
即便再来十个薛景，也未必是谢映尘的对手。
只是，薛景虽然看着闲适慵懒，在音律上却极具天赋，尤其是他基于乐理所创的七弦阵，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利用琴音克敌制胜，令人防不胜防。
可偏偏谢映尘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音痴。
凭着魔君的实力，谢映尘或许能以一敌百，但碰上全力抚琴的薛景，他这胜算便悬了。
“是我提议要教君上弹琴，让君上觉得没劲吗？”知离挑眉，双手绕过琴身，“那要不然，我先走了。”
“且慢。”谢映尘唤住她，语气淡然，“仙主为何会认为，谢某不通音律？”
知离翻了个白眼。
那还不是因为，他以前给小白哄睡的那些曲子没一个在调上，她日日被折磨了将近三个月，能不清楚他谢映尘有多五音不全吗？
但话不能这么明说，她于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不过是看这魔宫中人员繁多，却无乐师，陈设华丽，却无乐器。由此推断，不是很合理？”
谢映尘若有所思，“可谢某喜不喜招乐师、添乐器，和通不通音律又有何关联？”
知离面不改色，“我闲来无事算卦算出来的，你满意了？”
谢映尘置之一笑，“仙主今日来，就只是为助谢某弥补音律之缺？”
知离轻嗤一声。
若不是因为舅舅看出她跟谢映尘关系不和，她才没那闲心来找他。
“我实话说了吧，虽然我与君上这婚约早就定下，但我不能容忍未来夫君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若是君上因此在我舅舅面前露了破绽，只会给我丢脸。”
她缓缓拂过琴弦，音如玉石声声敲击，意在警告谢映尘，“何况，您应该也不希望我舅舅发现，堂堂魔君居然背着自己与第一仙宗的婚约，另寻新欢吧？”
要是谢映尘不答应她给他开小灶，害她的婚约泡汤，影响她的任务，她非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剩下的部分丢到海里喂鱼去。
“原来是威胁。”谢映尘笑了笑，“若是谢某拒绝，薛前辈势必要将谢某扒了皮，抽了筋，再把谢某的尸体丢到海里喂鱼，是么？”
知离惊愕地冲他眨了几次眼。
是她疯了，还是谢映尘开挂了，怎么就连骂他的话，他都能猜得分毫不差？
“看来谢某这一次，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映尘起身走到琴边，摊开手悬于琴弦之上，“谢某愚钝，劳烦仙主……赐教。”
七弦琴不过四尺长，如今他站在琴边，与知离仅有一臂之隔。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手指着琴，“你先站到位置。”
谢映尘上前两步，距离再次缩短，知离又退开两步，保持两臂之隔。
不待她指示，谢映尘已将一只手搭在琴弦上，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拨动琴弦，发出清脆的弦响。
学得倒挺快。
但知离并不打算夸他，她要狠狠地磋磨他，让他也感受一下被人指教的滋味，“为师方才说话了吗？谁让你拨弦的？”
谢映尘微微下压指尖，止住琴弦的震动，转头看着她，目露一丝疑惑，“有何不妥？”
知离嗤笑，“哪都不妥。”
她挥手让他双手离开琴弦，“君上不通音律，而我是为了君上过我舅舅那关，才不惜倾囊相授。现在我是教琴的师父，君上则是学徒。可是君上不但不虚心求教，反而急于求成。如此浮躁，怎能学好？”
谢映尘定定看她，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转而抱起胳膊，低头漫不经心地打量地面，“就这些？”
“不然君上还想听什么？”知离见他心不在焉的，语气更加不悦，“该说的，我都说了。”
“谢某还以为，仙主打算花上半个时辰，将谢某好好训斥一顿。”谢映尘叹了口气，“对谢某这样急于求成的浮躁之徒，仙主怎能心软？”
谢映尘这明摆着是告诉她，他今日虽然暂时低头，却不会轻易屈服。
知离愤然朝他做了个鬼脸。
可还没等她张嘴冲他龇牙，谢映尘突然抬起头，正好撞上她的视线。
知离做到一半的鬼脸蓦地僵住，匆忙抬袖掩面，只能用手指了指琴弦，“手放上去，我要传授指法了。”
谢映尘虽是音痴，但学起基本功来，速度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快。
寻常人要学抹弦、挑弦、勾弦这些指法，少说也得花上整整八个时辰。
而谢映尘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一整套指法熟稔于心。
知离琢磨着，没准在她教累回房之前，还能听到谢映尘弹上一曲。
然而，谢映尘虽将指法记得牢，真到开始弹奏的时候，这手就不听话了，像是每根手指头都有自己的想法，总也无法协调到位。
知离摇摇头，走到琴旁，手腕轻转，指尖拂过琴弦。
琴音如涓涓细流般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清澈透亮，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拥有生命般，婉转灵动。
谢映尘微微颔首，目光追随她跳跃的指尖，专注而认真，几乎看不出魔君的架子，倒真有点像是心无旁骛的学徒。
然而，当他自己上手弹奏的时候，那双手仿佛再次失去控制，运指僵硬而生涩，琴音也是飘忽不定。
知离皱了皱眉，放慢指速，还挑出重点耐心地给他过了一遍，“这里要轻，那里要重……能记住吗？”
谢映尘眯了眯眼，仔细看着她指尖的动作，若有所悟。
可当他再次抚琴时，琴弦竟在他手下发出了如哀嚎般刺耳的声音，令知离不由自主蹙眉。
数次尝试后，知离终于忍无可忍。
“我瞧君上这基本功倒是打得挺快，怎么一上手弹琴就不成气候？”
她语气中的责备几乎藏不住，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形容，“君上跟您那心上人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她没教过您吗？她就没牵着您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您的眼睛，带您一起抚琴吗？”
她就不信，这些风花雪月的俗事，狐狸精没跟谢映尘做过。
谢映尘按住琴弦，抬眸看她，原本平静的表情迅速蓄起笑意。
知离一眼看出他在憋笑，不由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对吗？”
谢映尘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明显，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知离一头雾水，“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他若是再这么避而不答，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抱着琴往他脑门上招呼。
谢映尘这才稍稍敛起笑意，正色道：“仙主何以觉得，她会教谢某抚琴？”
知离想当然道：“我听闻魔域子民擅长舞乐，她定然也不例外。莫非，她不喜欢抚琴？”
谢映尘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刻意的怅然，“不是不喜，而是不擅。若论琴技，恐怕还不如仙主现在的百分之一。”
知离愣了愣。
她这一身琴技虽然不错，但也不过是借了薛知离这个身份自带的技能点，是靠着薛景的指导才有如今水准。
若是在她如今的琴技之上，再乘上百分之一，那几乎就没什么琴技可言了。
谢映尘这意思，岂不是说，狐狸精压根就不会弹琴……
一点都不会吗？
知离觉得奇怪，她盯着谢映尘沉默片刻，才道：“若是君上跟她在一起不弹琴，那总该有其他消遣吧？品茶、饮酒、吟诗作赋这些呢？”
寻常小情人之间会做的事，她几乎全列举了个遍，然而谢映尘却只是摇头否认。
知离更纳闷了，“那君上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到底都做些什么？”
谢映尘没有立刻回答她，唯有眼波微转，似乎在斟酌什么。
见他迟迟不语，知离忽然灵光一现，当即一拍手掌，大胆猜测，“难不成，你们一见面就抱在一起，行那卿卿我我之事？”
谢映尘听罢，手指扣住琴弦，目光锁住她，冷声反问：“仙主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知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模样弄得一愣，只耸了耸肩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
谢映尘偏开目光，嘴角微抽，“在仙主眼中，本君就是这种人？”
他这抵触之意一上来，知离的火气也跟着上来了，“不然呢？君上难道还以为自己在外人眼中是个端方君子，德高望重？”
谢映尘似乎是被她这句话气笑了。
他转过身去，一头冰冷的雪发如瀑般垂落在她面前，倒像是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知离没想到自己三两句话，居然能把这自傲至极的魔君气成这样，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得意。
“我说，君上既不与她风花雪月，也不与她……做些别的，”她故意咳了一声，绕过那个暧昧的字眼，不咸不淡地讥讽道，“那你们天天就大眼瞪小眼？”
谢映尘冷不防转过身，目光微微凌厉，“仙主觉得，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知离被他一句话问得愣住，一时摸不清他的意图。
她摸着琴，勉强镇定下来，替自己澄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来教君上弹琴的，这样才好瞒过我舅舅那关。”
谢映尘一言不发，只是绕桌缓步走动，目光时不时扫过她，仿佛在审视什么。
直到他再次出现在她身侧。
知离不由绷住，手指下意识地抠着琴弦。
她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那股想要抱琴砸人的冲动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谢映尘停下脚步，冷淡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玩味。
“本君只想让仙主明白，两个人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恳请仙主口下留情，免得损了自身阴德。”
即便再来十个薛景，也未必是谢映尘的对手。
只是，薛景虽然看着闲适慵懒，在音律上却极具天赋，尤其是他基于乐理所创的七弦阵，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利用琴音克敌制胜，令人防不胜防。
可偏偏谢映尘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音痴。
凭着魔君的实力，谢映尘或许能以一敌百，但碰上全力抚琴的薛景，他这胜算便悬了。
“是我提议要教君上弹琴，让君上觉得没劲吗？”知离挑眉，双手绕过琴身，“那要不然，我先走了。”
“且慢。”谢映尘唤住她，语气淡然，“仙主为何会认为，谢某不通音律？”
知离翻了个白眼。
那还不是因为，他以前给小白哄睡的那些曲子没一个在调上，她日日被折磨了将近三个月，能不清楚他谢映尘有多五音不全吗？
但话不能这么明说，她于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不过是看这魔宫中人员繁多，却无乐师，陈设华丽，却无乐器。由此推断，不是很合理？”
谢映尘若有所思，“可谢某喜不喜招乐师、添乐器，和通不通音律又有何关联？”
知离面不改色，“我闲来无事算卦算出来的，你满意了？”
谢映尘置之一笑，“仙主今日来，就只是为助谢某弥补音律之缺？”
知离轻嗤一声。
若不是因为舅舅看出她跟谢映尘关系不和，她才没那闲心来找他。
“我实话说了吧，虽然我与君上这婚约早就定下，但我不能容忍未来夫君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若是君上因此在我舅舅面前露了破绽，只会给我丢脸。”
她缓缓拂过琴弦，音如玉石声声敲击，意在警告谢映尘，“何况，您应该也不希望我舅舅发现，堂堂魔君居然背着自己与第一仙宗的婚约，另寻新欢吧？”
要是谢映尘不答应她给他开小灶，害她的婚约泡汤，影响她的任务，她非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剩下的部分丢到海里喂鱼去。
“原来是威胁。”谢映尘笑了笑，“若是谢某拒绝，薛前辈势必要将谢某扒了皮，抽了筋，再把谢某的尸体丢到海里喂鱼，是么？”
知离惊愕地冲他眨了几次眼。
是她疯了，还是谢映尘开挂了，怎么就连骂他的话，他都能猜得分毫不差？
“看来谢某这一次，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映尘起身走到琴边，摊开手悬于琴弦之上，“谢某愚钝，劳烦仙主……赐教。”
七弦琴不过四尺长，如今他站在琴边，与知离仅有一臂之隔。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手指着琴，“你先站到位置。”
谢映尘上前两步，距离再次缩短，知离又退开两步，保持两臂之隔。
不待她指示，谢映尘已将一只手搭在琴弦上，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拨动琴弦，发出清脆的弦响。
学得倒挺快。
但知离并不打算夸他，她要狠狠地磋磨他，让他也感受一下被人指教的滋味，“为师方才说话了吗？谁让你拨弦的？”
谢映尘微微下压指尖，止住琴弦的震动，转头看着她，目露一丝疑惑，“有何不妥？”
知离嗤笑，“哪都不妥。”
她挥手让他双手离开琴弦，“君上不通音律，而我是为了君上过我舅舅那关，才不惜倾囊相授。现在我是教琴的师父，君上则是学徒。可是君上不但不虚心求教，反而急于求成。如此浮躁，怎能学好？”
谢映尘定定看她，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转而抱起胳膊，低头漫不经心地打量地面，“就这些？”
“不然君上还想听什么？”知离见他心不在焉的，语气更加不悦，“该说的，我都说了。”
“谢某还以为，仙主打算花上半个时辰，将谢某好好训斥一顿。”谢映尘叹了口气，“对谢某这样急于求成的浮躁之徒，仙主怎能心软？”
谢映尘这明摆着是告诉她，他今日虽然暂时低头，却不会轻易屈服。
知离愤然朝他做了个鬼脸。
可还没等她张嘴冲他龇牙，谢映尘突然抬起头，正好撞上她的视线。
知离做到一半的鬼脸蓦地僵住，匆忙抬袖掩面，只能用手指了指琴弦，“手放上去，我要传授指法了。”
谢映尘虽是音痴，但学起基本功来，速度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快。
寻常人要学抹弦、挑弦、勾弦这些指法，少说也得花上整整八个时辰。
而谢映尘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一整套指法熟稔于心。
知离琢磨着，没准在她教累回房之前，还能听到谢映尘弹上一曲。
然而，谢映尘虽将指法记得牢，真到开始弹奏的时候，这手就不听话了，像是每根手指头都有自己的想法，总也无法协调到位。
知离摇摇头，走到琴旁，手腕轻转，指尖拂过琴弦。
琴音如涓涓细流般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清澈透亮，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拥有生命般，婉转灵动。
谢映尘微微颔首，目光追随她跳跃的指尖，专注而认真，几乎看不出魔君的架子，倒真有点像是心无旁骛的学徒。
然而，当他自己上手弹奏的时候，那双手仿佛再次失去控制，运指僵硬而生涩，琴音也是飘忽不定。
知离皱了皱眉，放慢指速，还挑出重点耐心地给他过了一遍，“这里要轻，那里要重……能记住吗？”
谢映尘眯了眯眼，仔细看着她指尖的动作，若有所悟。
可当他再次抚琴时，琴弦竟在他手下发出了如哀嚎般刺耳的声音，令知离不由自主蹙眉。
数次尝试后，知离终于忍无可忍。
“我瞧君上这基本功倒是打得挺快，怎么一上手弹琴就不成气候？”
她语气中的责备几乎藏不住，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形容，“君上跟您那心上人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她没教过您吗？她就没牵着您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您的眼睛，带您一起抚琴吗？”
她就不信，这些风花雪月的俗事，狐狸精没跟谢映尘做过。
谢映尘按住琴弦，抬眸看她，原本平静的表情迅速蓄起笑意。
知离一眼看出他在憋笑，不由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对吗？”
谢映尘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明显，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知离一头雾水，“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他若是再这么避而不答，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抱着琴往他脑门上招呼。
谢映尘这才稍稍敛起笑意，正色道：“仙主何以觉得，她会教谢某抚琴？”
知离想当然道：“我听闻魔域子民擅长舞乐，她定然也不例外。莫非，她不喜欢抚琴？”
谢映尘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刻意的怅然，“不是不喜，而是不擅。若论琴技，恐怕还不如仙主现在的百分之一。”
知离愣了愣。
她这一身琴技虽然不错，但也不过是借了薛知离这个身份自带的技能点，是靠着薛景的指导才有如今水准。
若是在她如今的琴技之上，再乘上百分之一，那几乎就没什么琴技可言了。
谢映尘这意思，岂不是说，狐狸精压根就不会弹琴……
一点都不会吗？
知离觉得奇怪，她盯着谢映尘沉默片刻，才道：“若是君上跟她在一起不弹琴，那总该有其他消遣吧？品茶、饮酒、吟诗作赋这些呢？”
寻常小情人之间会做的事，她几乎全列举了个遍，然而谢映尘却只是摇头否认。
知离更纳闷了，“那君上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到底都做些什么？”
谢映尘没有立刻回答她，唯有眼波微转，似乎在斟酌什么。
见他迟迟不语，知离忽然灵光一现，当即一拍手掌，大胆猜测，“难不成，你们一见面就抱在一起，行那卿卿我我之事？”
谢映尘听罢，手指扣住琴弦，目光锁住她，冷声反问：“仙主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知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模样弄得一愣，只耸了耸肩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
谢映尘偏开目光，嘴角微抽，“在仙主眼中，本君就是这种人？”
他这抵触之意一上来，知离的火气也跟着上来了，“不然呢？君上难道还以为自己在外人眼中是个端方君子，德高望重？”
谢映尘似乎是被她这句话气笑了。
他转过身去，一头冰冷的雪发如瀑般垂落在她面前，倒像是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知离没想到自己三两句话，居然能把这自傲至极的魔君气成这样，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得意。
“我说，君上既不与她风花雪月，也不与她……做些别的，”她故意咳了一声，绕过那个暧昧的字眼，不咸不淡地讥讽道，“那你们天天就大眼瞪小眼？”
谢映尘冷不防转过身，目光微微凌厉，“仙主觉得，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知离被他一句话问得愣住，一时摸不清他的意图。
她摸着琴，勉强镇定下来，替自己澄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来教君上弹琴的，这样才好瞒过我舅舅那关。”
谢映尘一言不发，只是绕桌缓步走动，目光时不时扫过她，仿佛在审视什么。
直到他再次出现在她身侧。
知离不由绷住，手指下意识地抠着琴弦。
她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那股想要抱琴砸人的冲动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谢映尘停下脚步，冷淡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玩味。
“本君只想让仙主明白，两个人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恳请仙主口下留情，免得损了自身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