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值守的朱雀卫走上来，将朱砂带了下去。闻讯赶来的宋文茵面色凝重，看向江如一。
“怎么回事？”她是虽然官职不高，只是朱雀卫中的一个小小文书，可是同江如一私教甚笃，这二公主平素就不像是苛待手下的人。
“竟然敢在大街上发射暗器，导致马儿受惊。若是惊扰百姓，该当何罪？”
朱砂单膝跪膝，冷声道：“朱砂有罪，但，朱雀卫不容诋毁，公主殿下也不容诋毁！”
宋文茵瞧着，看出了些门道来。
而裴淮川站在一侧，轻声道：“多谢殿下今日为属下正名。”
江如一说道：“你是我手下的人，只有我能够惩戒。今日之后下去歇着吧，你本就被皇后盯上了，这次又在天水世家的面前漏了面。等到赵将军进郢都，少不得拿当初的事情出来找事。”
可是，若裴淮川置身事外，处于漩涡正中心的，便是公主。裴淮川不允，他执拗地站在大堂之中。
江如一叹了口气，道：“如今东厥使臣即将进郢都，你便领了一队朱雀卫护卫郢都安危。封思敬今日里忙着搜查阿水，定然是分身乏术。”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支开他，不愿意他淌入浑水之中。裴淮川只得应了，江如一想了想，将朱雀卫左使朱砂换到裴淮川身边。
宋文茵道：“殿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慈？”
“茵茵，天水世家来者不善，相比早于郢都之中的世家通了气，这是受了上面的指令要给朱雀卫一个下马威。今日是裴淮川，明日便是我……”
江如一将自己的思考和盘托出，天水簪樱世家，不应当如此莽撞，在大街之上便如同泼妇一般。只可能是在郢都之中的盟友要过河拆桥，将它踢出权势中心。
而裴淮川，便是这投诚合作的礼物。
出身朔方，败军之将。同皇后娘娘有灭族之仇，同时，位卑人轻，也只有朱雀卫主使的身份能够将人高看一眼。
“是微臣想错了，殿下这是作饵？”宋文茵不太确定，作为谋士来说，她教过江如一断尾求生，围魏救赵。可是，裴淮川多次救过江如一，两人几乎是亲密无间。她很难不在其中加注感情的砝码，这也会影响她的判断。
可是等她看见江如一的神情，这便是明白了。
没有什么会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青鸟此时也从外打探消息回来，赵景同和卓霜吟是带着天水世家的密令率先回京的。赵家名将赵景峥带着东厥的使者团跟在后边，慢悠悠地往郢都之中赶。如今镇守凉州的，乃是潭城颜氏子弟。其中便有名将颜醉白，此人自称酒中猛将，一杆红缨枪镇守边关数十载，有他在，朝廷也可放心。
就是不知，这天水赵家和朝廷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合作？
……
皇宫之中，丝竹声乐响彻。太后及皇帝在芳菲阁中宴请两位将军，陈妃在上作陪。赵将军还未进郢都，东厥使者团还未到，是以，此番宴会规格不是太高。
太后端坐上方，瞧这皇帝无心国事，喝得面红耳赤。她不经意道：“两位将军舟车劳顿幸苦了，不知赵将军何日能够抵达？”
卓霜吟同赵景同对视一眼，由赵景同出面道：“兄长不日便可抵达郢都。”
皇帝脸上露出大笑，连声道好。太后浸淫官场数十载，怎么看不出两位将军有话未曾说完。
赵景同上前一步，跪道：“太后娘娘，微臣斗胆请奏……”太后眉头一皱，天水世家这个时候请奏不会是恃宠而骄？
“此话本应当是兄长亲自前来向皇上太后禀明，但是天水边关的百姓等不得啊！兄长亲笔书信在此……”赵景同呈上书信，胡有禄赶紧上前接了过来，呈了上去。
皇帝醉醺醺得伸手来拿，却被太后一眼瞪了回去。胡有禄转过来面向太后，但是太后身边的婢女却未曾接手呈上，此番便是僵硬住了。
可是朝下两位不是人精，而是八百里加急拿着兄长命令而来郢都的愣头青。
“天水范围内近年来连日干旱，颗粒无收。边境外的沙国更是穷苦，今年一滴水也不曾下过，便是盯上了天水。天水的百姓已经很难了，还有天水赵家的士兵要分挡两地，此实在是分身乏术……是以，天水赵家斗胆，请朝廷下发赈灾银钱，前往天水。”
说罢，在大堂中端正一拜。卓霜吟带着同样的任务前来，同样跪下。
这本应当是合理的理由，天水大旱，百姓日子过不好，朝廷是可以救助他们。
但是这是什么时候？天水世家在凉州立了大功，本来就是出了赵景峥这样绝世领兵奇才的家族，若是再给予足够的粮草，保不齐，这是要反……
……
皇宫之外，二公主府邸之中，江如一同宋文茵下棋。身旁站着曾经效忠母亲的青鸾卫，这些人常年在皇陵之中陪伴母亲，本不应该出现在郢都之中。
“二公主，娘娘有几句话要转告您。”
江如一停了手中棋子，转头看了过来。
她认得此人，名唤青溪，乃是阿母身边有名的情报手。轻功了得，但武力值不是很高。
阿母怎么会派她出来？
江如一伸手接过青溪送上的信笺，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吾儿安，见字如晤。今夜子时，城外寒山寺一见。
寒山寺？这还是回宫之后，江如一第一次收到阿母的来信。想必，如今平静的湖面上早已经波涛汹涌。
她定了定神，将这盘棋下完。
青溪退下，宋文茵按着朝中局势分析道：“天水世家二公子同这卓将军本应当过几日一同进京，此番紧急求见，想必是天水本地也出了变故。”
这事不难猜，只看朝廷怎么解决。
宋文茵道：“嘉武帝喜好制衡，用天水世家制衡朔方褚家，又立潭城等地为簪樱世家，选取名将。朝中更是一王一谢互相制衡。如今朔方城灭，这样的平衡倏忽被破，太后娘娘若是不能尽快压下去，只怕是养虎为患。朝廷不会容他……”
江如一蹙眉，手中织花团扇搭在发髻之上道：“朔方战事未修，东厥的使臣还未曾觐见？”
朝廷现在便迫不及待要卸磨杀驴了吗？何况，朔方战场还有颜醉白。
宋文茵道；“颜醉白此人，另有大用。此时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和天水撕破脸，但是……”她下了一颗黑子，将江如一手下白子全部堵死。
“二公主殿下手中朱雀卫是诸多人眼中钉，肉中刺。太后难保不会卸磨杀驴。”
夜雾深沉，忽得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江如一穿着一身黑色短衫，罩着一身黑色斗篷，从后院走出门去。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宋文茵的推测：“是以，苓妃娘娘此时才会突然联系公主。今日长明大街种种想必已经传遍，这是活生生的把柄。”
一匹红棕色的骏马冲破雨幕在半山腰停下，没了踪迹。
寒山寺外
雨越下越大，冲刷了马儿的形迹。
一行人追着红棕色马儿疾驰前往，却在寒山寺外扑了个空。
赵景同坐在马上，暗夜衬得他面色阴沉。卓霜吟拽住他道：“景同，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要想要解除天水的困境，朔方的战功不够。这是千万朔方人的血铺起来的一条路，朝廷的钱粮不可能会越过朔方，直接到天水手中。
他听见自己问上位者：“若是粮草不继，天水许就是下个朔方？褚家，可没办法从地下出来救他们。”
他回头看见卓霜吟的面色，苍白如雪。皇帝在上位烂醉如泥，太后手中按着佛珠，面上慈悲。可那些话，却如同数九寒天的风，吹了进来。
冻得他直打哆嗦。
“也许，这便是赵家的命。就像我儿的命一样，是要为晟朝的江山，奠基。”
赵景同站在雨幕之中，寻找着朔方的唯一生机。
“除非，毁了朱雀卫。杀了江如一。”上位的太后如是说道，眼中藏着精光。
赵景同哑着声儿：“为何？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二公主……”
太后用那种瘆人的目光看向他，不解释。只是提供了寒山寺的线索，而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一匹红棕色骏马飞驰上山，蛰伏的人牵动拌马绳。几匹马被斩断了马蹄，身上的人翻滚下来。
痛呼出声，落下的斗篷镶金嵌玉，一看便知是达官显贵的女子。
这是二公主的府上的人。
这个晚上，她真的来了寒山寺。
这是为何？
卓霜吟冷着脸道：“赵景同，你不是做出选择了吗？当断不断，反而什么也得不到！”
是，他们来到这里。便是信了太后说辞，今夜，便是要用江如一的头颅，去换回天水百姓的生机。
太后说：若不是二公主贪赃枉法，倾吞了金家家财，朝廷怎么可能无粮可用？可是哀家已经无数次和她打过交道了，要想她把这些东西交出来，除非，她死。
她死了，手下的朱雀卫就只是一群疯狗。
她死了，这偌大的财富才能归于朝廷。
用于民生。
赵景同别无选择，他提前来到郢都，便是没有时间再等了。
兄长给朝廷的奏疏不知道呈了多少次，可是都石沉大海。朔方粮草刚好，朝廷却无余粮……
但是，杀江如一……
卓霜吟带着他冲出去，道：“就当，为自己报仇了。”
那柄长剑出鞘，斩断头颅，血花四溅。
“怎么回事？”她是虽然官职不高，只是朱雀卫中的一个小小文书，可是同江如一私教甚笃，这二公主平素就不像是苛待手下的人。
“竟然敢在大街上发射暗器，导致马儿受惊。若是惊扰百姓，该当何罪？”
朱砂单膝跪膝，冷声道：“朱砂有罪，但，朱雀卫不容诋毁，公主殿下也不容诋毁！”
宋文茵瞧着，看出了些门道来。
而裴淮川站在一侧，轻声道：“多谢殿下今日为属下正名。”
江如一说道：“你是我手下的人，只有我能够惩戒。今日之后下去歇着吧，你本就被皇后盯上了，这次又在天水世家的面前漏了面。等到赵将军进郢都，少不得拿当初的事情出来找事。”
可是，若裴淮川置身事外，处于漩涡正中心的，便是公主。裴淮川不允，他执拗地站在大堂之中。
江如一叹了口气，道：“如今东厥使臣即将进郢都，你便领了一队朱雀卫护卫郢都安危。封思敬今日里忙着搜查阿水，定然是分身乏术。”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支开他，不愿意他淌入浑水之中。裴淮川只得应了，江如一想了想，将朱雀卫左使朱砂换到裴淮川身边。
宋文茵道：“殿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慈？”
“茵茵，天水世家来者不善，相比早于郢都之中的世家通了气，这是受了上面的指令要给朱雀卫一个下马威。今日是裴淮川，明日便是我……”
江如一将自己的思考和盘托出，天水簪樱世家，不应当如此莽撞，在大街之上便如同泼妇一般。只可能是在郢都之中的盟友要过河拆桥，将它踢出权势中心。
而裴淮川，便是这投诚合作的礼物。
出身朔方，败军之将。同皇后娘娘有灭族之仇，同时，位卑人轻，也只有朱雀卫主使的身份能够将人高看一眼。
“是微臣想错了，殿下这是作饵？”宋文茵不太确定，作为谋士来说，她教过江如一断尾求生，围魏救赵。可是，裴淮川多次救过江如一，两人几乎是亲密无间。她很难不在其中加注感情的砝码，这也会影响她的判断。
可是等她看见江如一的神情，这便是明白了。
没有什么会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青鸟此时也从外打探消息回来，赵景同和卓霜吟是带着天水世家的密令率先回京的。赵家名将赵景峥带着东厥的使者团跟在后边，慢悠悠地往郢都之中赶。如今镇守凉州的，乃是潭城颜氏子弟。其中便有名将颜醉白，此人自称酒中猛将，一杆红缨枪镇守边关数十载，有他在，朝廷也可放心。
就是不知，这天水赵家和朝廷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合作？
……
皇宫之中，丝竹声乐响彻。太后及皇帝在芳菲阁中宴请两位将军，陈妃在上作陪。赵将军还未进郢都，东厥使者团还未到，是以，此番宴会规格不是太高。
太后端坐上方，瞧这皇帝无心国事，喝得面红耳赤。她不经意道：“两位将军舟车劳顿幸苦了，不知赵将军何日能够抵达？”
卓霜吟同赵景同对视一眼，由赵景同出面道：“兄长不日便可抵达郢都。”
皇帝脸上露出大笑，连声道好。太后浸淫官场数十载，怎么看不出两位将军有话未曾说完。
赵景同上前一步，跪道：“太后娘娘，微臣斗胆请奏……”太后眉头一皱，天水世家这个时候请奏不会是恃宠而骄？
“此话本应当是兄长亲自前来向皇上太后禀明，但是天水边关的百姓等不得啊！兄长亲笔书信在此……”赵景同呈上书信，胡有禄赶紧上前接了过来，呈了上去。
皇帝醉醺醺得伸手来拿，却被太后一眼瞪了回去。胡有禄转过来面向太后，但是太后身边的婢女却未曾接手呈上，此番便是僵硬住了。
可是朝下两位不是人精，而是八百里加急拿着兄长命令而来郢都的愣头青。
“天水范围内近年来连日干旱，颗粒无收。边境外的沙国更是穷苦，今年一滴水也不曾下过，便是盯上了天水。天水的百姓已经很难了，还有天水赵家的士兵要分挡两地，此实在是分身乏术……是以，天水赵家斗胆，请朝廷下发赈灾银钱，前往天水。”
说罢，在大堂中端正一拜。卓霜吟带着同样的任务前来，同样跪下。
这本应当是合理的理由，天水大旱，百姓日子过不好，朝廷是可以救助他们。
但是这是什么时候？天水世家在凉州立了大功，本来就是出了赵景峥这样绝世领兵奇才的家族，若是再给予足够的粮草，保不齐，这是要反……
……
皇宫之外，二公主府邸之中，江如一同宋文茵下棋。身旁站着曾经效忠母亲的青鸾卫，这些人常年在皇陵之中陪伴母亲，本不应该出现在郢都之中。
“二公主，娘娘有几句话要转告您。”
江如一停了手中棋子，转头看了过来。
她认得此人，名唤青溪，乃是阿母身边有名的情报手。轻功了得，但武力值不是很高。
阿母怎么会派她出来？
江如一伸手接过青溪送上的信笺，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吾儿安，见字如晤。今夜子时，城外寒山寺一见。
寒山寺？这还是回宫之后，江如一第一次收到阿母的来信。想必，如今平静的湖面上早已经波涛汹涌。
她定了定神，将这盘棋下完。
青溪退下，宋文茵按着朝中局势分析道：“天水世家二公子同这卓将军本应当过几日一同进京，此番紧急求见，想必是天水本地也出了变故。”
这事不难猜，只看朝廷怎么解决。
宋文茵道：“嘉武帝喜好制衡，用天水世家制衡朔方褚家，又立潭城等地为簪樱世家，选取名将。朝中更是一王一谢互相制衡。如今朔方城灭，这样的平衡倏忽被破，太后娘娘若是不能尽快压下去，只怕是养虎为患。朝廷不会容他……”
江如一蹙眉，手中织花团扇搭在发髻之上道：“朔方战事未修，东厥的使臣还未曾觐见？”
朝廷现在便迫不及待要卸磨杀驴了吗？何况，朔方战场还有颜醉白。
宋文茵道；“颜醉白此人，另有大用。此时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和天水撕破脸，但是……”她下了一颗黑子，将江如一手下白子全部堵死。
“二公主殿下手中朱雀卫是诸多人眼中钉，肉中刺。太后难保不会卸磨杀驴。”
夜雾深沉，忽得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江如一穿着一身黑色短衫，罩着一身黑色斗篷，从后院走出门去。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宋文茵的推测：“是以，苓妃娘娘此时才会突然联系公主。今日长明大街种种想必已经传遍，这是活生生的把柄。”
一匹红棕色的骏马冲破雨幕在半山腰停下，没了踪迹。
寒山寺外
雨越下越大，冲刷了马儿的形迹。
一行人追着红棕色马儿疾驰前往，却在寒山寺外扑了个空。
赵景同坐在马上，暗夜衬得他面色阴沉。卓霜吟拽住他道：“景同，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要想要解除天水的困境，朔方的战功不够。这是千万朔方人的血铺起来的一条路，朝廷的钱粮不可能会越过朔方，直接到天水手中。
他听见自己问上位者：“若是粮草不继，天水许就是下个朔方？褚家，可没办法从地下出来救他们。”
他回头看见卓霜吟的面色，苍白如雪。皇帝在上位烂醉如泥，太后手中按着佛珠，面上慈悲。可那些话，却如同数九寒天的风，吹了进来。
冻得他直打哆嗦。
“也许，这便是赵家的命。就像我儿的命一样，是要为晟朝的江山，奠基。”
赵景同站在雨幕之中，寻找着朔方的唯一生机。
“除非，毁了朱雀卫。杀了江如一。”上位的太后如是说道，眼中藏着精光。
赵景同哑着声儿：“为何？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二公主……”
太后用那种瘆人的目光看向他，不解释。只是提供了寒山寺的线索，而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一匹红棕色骏马飞驰上山，蛰伏的人牵动拌马绳。几匹马被斩断了马蹄，身上的人翻滚下来。
痛呼出声，落下的斗篷镶金嵌玉，一看便知是达官显贵的女子。
这是二公主的府上的人。
这个晚上，她真的来了寒山寺。
这是为何？
卓霜吟冷着脸道：“赵景同，你不是做出选择了吗？当断不断，反而什么也得不到！”
是，他们来到这里。便是信了太后说辞，今夜，便是要用江如一的头颅，去换回天水百姓的生机。
太后说：若不是二公主贪赃枉法，倾吞了金家家财，朝廷怎么可能无粮可用？可是哀家已经无数次和她打过交道了，要想她把这些东西交出来，除非，她死。
她死了，手下的朱雀卫就只是一群疯狗。
她死了，这偌大的财富才能归于朝廷。
用于民生。
赵景同别无选择，他提前来到郢都，便是没有时间再等了。
兄长给朝廷的奏疏不知道呈了多少次，可是都石沉大海。朔方粮草刚好，朝廷却无余粮……
但是，杀江如一……
卓霜吟带着他冲出去，道：“就当，为自己报仇了。”
那柄长剑出鞘，斩断头颅，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