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间（十二）
毛莹莹和周珊手挽着手走在校园里，遇到一些陌生的脸孔。她们更想起自己上大学那会。
“大学，可真好哈。还记得吗？咱们四个第一次见面？”
“记得，那天，你穿得一件红白条连衣裙，用晓彤的话说，要多妖娆有多妖娆。”毛莹莹想起周珊好像每一天都美得十分精致。校花级人物，大学四年换了十几任男朋友，大学刚毕业就听从家里相亲，不过一个月就结婚了。
“我一直挺佩服你，每次都能这么快从失恋中走出来。”毛莹莹感叹，自己可花了那么多时间，还痛了那么久。
“那是因为，我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一个人，我先生。哈哈哈。”周珊坐在木椅上，看着密密柳絮无法遮挡的湖面，说道：“那时候，咱们四个可经常在这里，坐着聊天，读书。”
“是啊，明明寝室更舒服，你偏要拉着我们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其实你们都心知肚明，说是呼吸空气，但其实是来养养眼。”
“是啊，我都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对龙凤胎的妈了。”
“是辣妈！”周珊纠正，然后乐滋滋地翻出照片，视频。奶萌的娃，毛莹莹看得忍俊不禁。
“怎么样，羡慕吧？”
“羡慕，羡慕！”
“自己生去！”周珊拿回手机，一脸坏笑，“此时你脑中想到了谁？”
“啥？”毛莹莹不解。
“你想和谁生娃？”周珊瞪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毛莹莹。
毛莹莹的脑海中竟然闪过了黎世杰的样子，他如此英俊，他的小孩应该很好看吧。
“是谁？有情况？”周珊坏笑，这种事绝对逃不过她的火眼金晴。
“哎呀，八字没一撇呢！”毛莹莹打算不理她。
奈何……周珊实在太“精明”，洞察秋毫也不过如此啊。
“快说，和谁八字没一撇呢？”周珊可不打算轻易放过。
“呃……”毛莹莹敷衍着，“可能是……”
周珊双手揉搓，一脸得逞的坏笑，“看来我可以光明正大施展我的拿手绝活了。”
周珊的拿手绝活，挠痒痒，大学四年，寝室四人没有不怕的。
“好吧好吧，我招我招。”毛莹莹深知自己从来不是周珊的对手，她叹了口气，打算老实招供。
“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见没见过？”周珊一双大眼睛贼亮贼亮的。
“呃，他叫，黎世杰。你应该见过一面，大四毕业晚会的时候。”毛莹莹说完，闭嘴不言。
果然……
“黎世杰？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我见过？大四毕业晚会……啊，是，是，他是不是你实习时候最讨厌的老板！”
毛莹莹汗颜，竖起大拇指，“你这记性着实不错！”
“帅哥麻，总是容易被轻易记住，且不容易忘却！再说，你实习那段时间，每天念叨他八百遍，我不记住都难……”
“毛莹莹，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我就说这么帅的人，你竟然天天说讨厌他，是不是没道理了！你是不是……”周珊翘着一双眉毛笑嘻嘻审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
“啥！”
“可能，也不完全说是今天。”对她可能是今天，但对黎世杰，那是五年前的一见钟情？
“看来情况复杂，来吧，我们漫漫长夜，你尽管细细说来。若有隐瞒绝不轻饶！”
这晚，毛莹莹和周珊从酸菜鱼馆、学校的教室、操场，再回到酒店，两个人聊了一整晚。当然周珊很老实地把和毛莹莹的合照和酒店位置发给了她家先生大人。没想到周珊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也会夫管严！而毛莹莹取笑着，也老实地把和周珊的合影还有酒店的照片发给了毛爸毛妈。
毛爸乐呵呵地回复，在外国五年都没主动汇报过，这可是第一次。
其实毛莹莹本来是要发给黎世杰的。
“周珊，你真幸运。嫁给所爱之人，而他又以你为最重。”
“那是因为，我一直很勇敢，很努力啊。而且，莹莹，你也会的，非常非常幸福。”
“嗯，我们都要幸福。”
和周珊的见面是关于回忆的，告别并没有依依不舍，彷佛她们随时都能再见到。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车马快，信息常在。
而有些人似乎是不能提的。
昨天和周珊一起点开的头像，在深夜的时候竟然响了起来。
曼珠沙华发来的消息。
曼珠沙华，真名王曼，自第一次见面加上微信号至今，毛莹莹和她从未在微信上联系过。
今天，是第一次。
在见和不见之间，毛莹莹是犹豫过的，删除微信或者视而不见，但既然回到了上海，毛莹莹不愿再逃避。
酒吧：彼岸花。
毛莹莹想起了王曼的微信名，曼珠沙华。
毛莹莹想起第一次见王曼，是她和叶桥枫在一起的第一年，叶桥枫的生日。王曼兄妹订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毛莹莹作为女朋友却是什么都没准备，那天叶桥枫只说要带她见朋友，却没说是他的生日。
毛莹莹走进酒吧，里面并不是灯红酒绿，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和孤寂。可能是夜已深。
巴台上有一个高个子女孩，打扮的十分时髦，一头潇洒的短发，大大的彩色耳环，王曼虽然是女孩子，却和她孪生哥哥长得一样高，174。
毛莹莹走得近了，王曼恰好也抬起头来。
两个人对视着，毛莹莹嘴角先挂上淡淡的笑意，比起当初，王曼变了许多。一头柔顺的黑发如今是齐耳的葡萄紫短发，当初干净的淡妆如今画着浓艳妖媚的色调。
但毛莹莹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和当初几乎没有变化。”王曼先开口说话。
毛莹莹微笑，坐在她前面。
王曼低头，在瓶瓶罐罐间熟练地调着酒。
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放在毛莹莹前面。
毛莹莹谢过，尝了一口，“很好喝。”
“看来你的口味也没有变。”王曼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毛莹莹摇着手中的蓝色鸡尾酒，眼中是不解，她确实没有理解王曼的所谓口味也没有变。
“昨天我发你消息的时候，叶桥枫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蓝色妖姬，他也就只喝了十几杯吧……其实这款鸡尾酒，酒精含量非常低，可他昨天还是醉得一塌糊涂，又哭又吐，我想不是喝醉了，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这酒吧开了三年了，他到我这儿来，每次只喝这一款。你知道为什么吗？”
毛莹莹放下手中的蓝色酒杯，只看着，彷佛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呵。”王曼冷笑，“在你眼中，这只是一款鸡尾酒，普通得不过再普通，没有什么特殊吧？你喝过也就忘了。”
“这款蓝色妖姬，我却是特意去学会的。这家酒吧，他第一次来，却什么都没喝。只说我这儿少了一款鸡尾酒，于是第二天他就带我去了一家餐厅，他说，这款蓝色妖姬在那家西餐厅已经取消了，但让我去学了来。这样，他就能在我这儿喝了。”
“那家西餐厅，他向你求婚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毛莹莹话出口，才想起来，自己是问得傻了。但这些都已经过增了，何必旧事重提呢。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特意去请教了那里的酒水师，特意调制了很久才配制出来的。叶桥枫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失败品，才终于有了这一款，一模一样的蓝色妖姬。”
毛莹莹忽然想了起来：“那天他开了车，并没有喝到。”就像那天，虽然求婚了，可戒指竟然没能戴到她的手上。
“叶桥枫说，当年你说很好喝。当年你说还要喝的，所以他想我调制出来，他怕那家西餐厅关了，以后你可能再也喝不到了……”
毛莹莹看着眼前的蓝色妖姬，忽然便再也不想喝了。
“你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吗？”毛莹莹直视着王曼的眼睛。
“我想，他思念你这么多年，为你醉了那么多个数不清的夜晚，总不能只有我知道。你这个主角，总该有人让你知道是不是？”
“王曼，叶桥枫世界里的主角早已不是我，他和我早已没有关系，是不是？”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绝情。”王曼不冷不热地嘲讽。
绝情？毛莹莹的脑海中闪过曾经的那些画面，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都过去了。
毛莹莹忽然想，自己今天又何必多此一举，她不该来的。她想起身告别，却听王曼自顾说着。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想，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们迟早会分手。他爱玩，而你，太正经了。”
“何况，我一直知道，你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你甚至连他的生日都那么不用心。在你之前，他谈过三任女朋友，哦，可能你不知道，或者你根本不在乎，那时候我想，你和他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叶桥枫的性格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受得了你的清高和冷漠。何况，他之前的女朋友，哪个不是围着他转，只有你……所以我想，你们最多不过三个月，肯定玩完。”
“大学，可真好哈。还记得吗？咱们四个第一次见面？”
“记得，那天，你穿得一件红白条连衣裙，用晓彤的话说，要多妖娆有多妖娆。”毛莹莹想起周珊好像每一天都美得十分精致。校花级人物，大学四年换了十几任男朋友，大学刚毕业就听从家里相亲，不过一个月就结婚了。
“我一直挺佩服你，每次都能这么快从失恋中走出来。”毛莹莹感叹，自己可花了那么多时间，还痛了那么久。
“那是因为，我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一个人，我先生。哈哈哈。”周珊坐在木椅上，看着密密柳絮无法遮挡的湖面，说道：“那时候，咱们四个可经常在这里，坐着聊天，读书。”
“是啊，明明寝室更舒服，你偏要拉着我们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其实你们都心知肚明，说是呼吸空气，但其实是来养养眼。”
“是啊，我都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对龙凤胎的妈了。”
“是辣妈！”周珊纠正，然后乐滋滋地翻出照片，视频。奶萌的娃，毛莹莹看得忍俊不禁。
“怎么样，羡慕吧？”
“羡慕，羡慕！”
“自己生去！”周珊拿回手机，一脸坏笑，“此时你脑中想到了谁？”
“啥？”毛莹莹不解。
“你想和谁生娃？”周珊瞪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毛莹莹。
毛莹莹的脑海中竟然闪过了黎世杰的样子，他如此英俊，他的小孩应该很好看吧。
“是谁？有情况？”周珊坏笑，这种事绝对逃不过她的火眼金晴。
“哎呀，八字没一撇呢！”毛莹莹打算不理她。
奈何……周珊实在太“精明”，洞察秋毫也不过如此啊。
“快说，和谁八字没一撇呢？”周珊可不打算轻易放过。
“呃……”毛莹莹敷衍着，“可能是……”
周珊双手揉搓，一脸得逞的坏笑，“看来我可以光明正大施展我的拿手绝活了。”
周珊的拿手绝活，挠痒痒，大学四年，寝室四人没有不怕的。
“好吧好吧，我招我招。”毛莹莹深知自己从来不是周珊的对手，她叹了口气，打算老实招供。
“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见没见过？”周珊一双大眼睛贼亮贼亮的。
“呃，他叫，黎世杰。你应该见过一面，大四毕业晚会的时候。”毛莹莹说完，闭嘴不言。
果然……
“黎世杰？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我见过？大四毕业晚会……啊，是，是，他是不是你实习时候最讨厌的老板！”
毛莹莹汗颜，竖起大拇指，“你这记性着实不错！”
“帅哥麻，总是容易被轻易记住，且不容易忘却！再说，你实习那段时间，每天念叨他八百遍，我不记住都难……”
“毛莹莹，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我就说这么帅的人，你竟然天天说讨厌他，是不是没道理了！你是不是……”周珊翘着一双眉毛笑嘻嘻审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
“啥！”
“可能，也不完全说是今天。”对她可能是今天，但对黎世杰，那是五年前的一见钟情？
“看来情况复杂，来吧，我们漫漫长夜，你尽管细细说来。若有隐瞒绝不轻饶！”
这晚，毛莹莹和周珊从酸菜鱼馆、学校的教室、操场，再回到酒店，两个人聊了一整晚。当然周珊很老实地把和毛莹莹的合照和酒店位置发给了她家先生大人。没想到周珊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也会夫管严！而毛莹莹取笑着，也老实地把和周珊的合影还有酒店的照片发给了毛爸毛妈。
毛爸乐呵呵地回复，在外国五年都没主动汇报过，这可是第一次。
其实毛莹莹本来是要发给黎世杰的。
“周珊，你真幸运。嫁给所爱之人，而他又以你为最重。”
“那是因为，我一直很勇敢，很努力啊。而且，莹莹，你也会的，非常非常幸福。”
“嗯，我们都要幸福。”
和周珊的见面是关于回忆的，告别并没有依依不舍，彷佛她们随时都能再见到。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车马快，信息常在。
而有些人似乎是不能提的。
昨天和周珊一起点开的头像，在深夜的时候竟然响了起来。
曼珠沙华发来的消息。
曼珠沙华，真名王曼，自第一次见面加上微信号至今，毛莹莹和她从未在微信上联系过。
今天，是第一次。
在见和不见之间，毛莹莹是犹豫过的，删除微信或者视而不见，但既然回到了上海，毛莹莹不愿再逃避。
酒吧：彼岸花。
毛莹莹想起了王曼的微信名，曼珠沙华。
毛莹莹想起第一次见王曼，是她和叶桥枫在一起的第一年，叶桥枫的生日。王曼兄妹订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毛莹莹作为女朋友却是什么都没准备，那天叶桥枫只说要带她见朋友，却没说是他的生日。
毛莹莹走进酒吧，里面并不是灯红酒绿，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和孤寂。可能是夜已深。
巴台上有一个高个子女孩，打扮的十分时髦，一头潇洒的短发，大大的彩色耳环，王曼虽然是女孩子，却和她孪生哥哥长得一样高，174。
毛莹莹走得近了，王曼恰好也抬起头来。
两个人对视着，毛莹莹嘴角先挂上淡淡的笑意，比起当初，王曼变了许多。一头柔顺的黑发如今是齐耳的葡萄紫短发，当初干净的淡妆如今画着浓艳妖媚的色调。
但毛莹莹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和当初几乎没有变化。”王曼先开口说话。
毛莹莹微笑，坐在她前面。
王曼低头，在瓶瓶罐罐间熟练地调着酒。
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放在毛莹莹前面。
毛莹莹谢过，尝了一口，“很好喝。”
“看来你的口味也没有变。”王曼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毛莹莹摇着手中的蓝色鸡尾酒，眼中是不解，她确实没有理解王曼的所谓口味也没有变。
“昨天我发你消息的时候，叶桥枫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蓝色妖姬，他也就只喝了十几杯吧……其实这款鸡尾酒，酒精含量非常低，可他昨天还是醉得一塌糊涂，又哭又吐，我想不是喝醉了，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这酒吧开了三年了，他到我这儿来，每次只喝这一款。你知道为什么吗？”
毛莹莹放下手中的蓝色酒杯，只看着，彷佛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呵。”王曼冷笑，“在你眼中，这只是一款鸡尾酒，普通得不过再普通，没有什么特殊吧？你喝过也就忘了。”
“这款蓝色妖姬，我却是特意去学会的。这家酒吧，他第一次来，却什么都没喝。只说我这儿少了一款鸡尾酒，于是第二天他就带我去了一家餐厅，他说，这款蓝色妖姬在那家西餐厅已经取消了，但让我去学了来。这样，他就能在我这儿喝了。”
“那家西餐厅，他向你求婚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毛莹莹话出口，才想起来，自己是问得傻了。但这些都已经过增了，何必旧事重提呢。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特意去请教了那里的酒水师，特意调制了很久才配制出来的。叶桥枫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失败品，才终于有了这一款，一模一样的蓝色妖姬。”
毛莹莹忽然想了起来：“那天他开了车，并没有喝到。”就像那天，虽然求婚了，可戒指竟然没能戴到她的手上。
“叶桥枫说，当年你说很好喝。当年你说还要喝的，所以他想我调制出来，他怕那家西餐厅关了，以后你可能再也喝不到了……”
毛莹莹看着眼前的蓝色妖姬，忽然便再也不想喝了。
“你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吗？”毛莹莹直视着王曼的眼睛。
“我想，他思念你这么多年，为你醉了那么多个数不清的夜晚，总不能只有我知道。你这个主角，总该有人让你知道是不是？”
“王曼，叶桥枫世界里的主角早已不是我，他和我早已没有关系，是不是？”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绝情。”王曼不冷不热地嘲讽。
绝情？毛莹莹的脑海中闪过曾经的那些画面，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都过去了。
毛莹莹忽然想，自己今天又何必多此一举，她不该来的。她想起身告别，却听王曼自顾说着。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想，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们迟早会分手。他爱玩，而你，太正经了。”
“何况，我一直知道，你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你甚至连他的生日都那么不用心。在你之前，他谈过三任女朋友，哦，可能你不知道，或者你根本不在乎，那时候我想，你和他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叶桥枫的性格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受得了你的清高和冷漠。何况，他之前的女朋友，哪个不是围着他转，只有你……所以我想，你们最多不过三个月，肯定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