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没眼光的我
11
蔚蓝的穹顶之下，晴日高悬，白云悠悠，阳光如同金黄色的瀑布，毫不吝啬地倾泻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投射出道道斑驳陆离的光影。
穿过错落有致的教学楼，我慢悠悠地行走在树荫婆娑的小径上，郁郁葱葱的草地和红色的塑料跑道清晰可见，耳畔还能听见花季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
身处这份明亮与活力中，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春日的暖意，反而有些郁郁寡欢。
两周时间如流水般过去，我和五条悟还处于互不搭理的吵架状态中。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算我想了很多法子要避开他，实际上也不可能完全不碰见。每次狭路相逢，虽然我表面上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其实心里都隐隐在期待着他向我服软。
只要他态度诚恳一点，我就顺杆往下爬，说他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温柔体贴的妹妹批准了他想去咒术高专读书的要求，并且愿意和他一起成为廉价劳动力，希望他不要太感动。
结果！我都把态度做得那么明显了，他还是无动于衷，仿佛看不见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一样，可恶！
我无意识地揪着书包上的挂坠，反应过来的时候，蒜头王八都快被我拧着了麻花。在把它撕碎泄愤和接触蹂躏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我拆开扣子把它解了下来，亡羊补牢般地试图把它重新舒展平整。
到底是和五条悟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第一只玩偶，就算它的主人有错，错也不及可爱的小妙蛙。我一心二用地往前走着，心想都是五条悟的错，要是可怜的蒜头王八就这样下岗了，他必须重新给我夹一个同款补偿我才行。
我正在神游天外，猝不及防被横着拦在面前的手挡住了去路，顺着手臂肌肉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毫无印象的脸，眼眶深邃、鼻梁挺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嘴角勾着自信的笑，目带玩味地看着我。
没有我哥一半好看，但在普通人里也算鹤立鸡群，对于长相优越的人，我一向态度会温和些，再加上我在校园的人设，于是我友好地开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期间，我往他身后瞥了一眼，这人还带了几个小跟班，不会是来收保护费的吧，那他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苍井同学，你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刚把对他的印象稍微拔高一分，就听到他说，"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内心瞬间万马奔腾，不是因为羞涩或者激动，纯粹是被雷到了。
我一直知道对我有好感的人很多，刚入学的时候也被小混混死缠烂打过。五条悟知道我不想在新学校也当混世小魔女，替我出手把那些人都教训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跑我面前来骚扰我了，顶多是逢年过节送送情书和礼物这种。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和五条悟才冷战两周，就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了。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家伙，他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与严格要求着制服的校园氛围格格不入，身上散发这一股随性不羁的气息。
于是我懂了，这人大概就是电视剧里所谓的校霸，以为自己牛逼哄哄，被他告白要去山上烧香的那种自恋狂。
默念我是阳光美少女不该一言不合就动手后，我收起了想要口吐芬芳的欲望，尽量平静地开口："你女朋友是什么镶金镀银的职业吗？不好意思，没兴趣哦。"
我才懒得管他是什么表情，既然目的已经摸清，拒绝的话也足够清晰，我自问已经没什么好交流的了，越过他就打算往前走。
刚走几步，又被他的小弟拦下来，我的耐心已经到达临界点，这人还不识好歹地从我身后施施然追了上来，穷追不舍道："给个机会嘛，再考虑一下呗。"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默念我是阳光美少女我是阳光美少女我是阳光美少女，重复三遍后，我冷着脸说："不用了，麻烦让让。"
我抬脚继续往前走，结果这群臭傻逼人话都听不懂，在不知道是谁的手搭上我肩膀的一瞬间，缠在心中深深的烦躁感涌了上来，我面无表情地转身，蓝色的咒力犹如脱缰的野马，从我身上汹涌而出，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眼前这群人一个不落的全部拍打在三米开外的树上。
与此同时，一道高昂而颤抖的声音从小径的另一头传递过来："把手放下，离苍井同学远点！"
这人的声音让我从焦躁中清醒了过来，我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我转头看向那个貌似想要帮我的人——平平无奇戴着黑框眼镜的西瓜头同学，校服妥帖地穿在身上，手上还拿着一叠文件夹，看着就是三好学生的模样。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他的额头狂冒冷汗，眼中却没有害怕和恐惧这样的情绪，只是稍微有些愣怔。
本来在校园里违规对普通人使用咒力还被撞见，我是颇为头痛的，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又感觉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我先去检查了一下倒在树下的那群人，确定他们只是受不了冲击昏过去后，对着这位雷锋先生招了招手。
我努力对他扬起微笑，放缓了声音说："这位善良勇敢的同学，能麻烦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小道附近没有监控，被我打伤的人就算把这事说出去，别人也只会当成他们的臆想，而且都当校霸了，我猜测他们风评不怎么样，甩锅成他们内讧斗殴应该也没问题。现在要圆满解决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位三好学生身上，他要是告发我，我这两年的面具就真白戴了。
雷锋同学抱紧了手上的文件，看起来非常紧张，他糯着声向我开口："当然...你是正当防卫，这不是你的问题。"
听到他一根筋的发言，我有些头痛，感觉他的脑子应该转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只好直白地说道："先打电话把这些人送去医疗室吧，就说我们路过发现他们昏倒在这里，没人会怀疑的。"
雷锋同学沉默好一会儿后朝我妥协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解释我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是怎么把那群五大三粗的人一下子甩飞在地上，他也识趣地没有询问。
等应付完学校派来的医护人员后，我和这位雷锋先生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对于他的配合，我真诚地感谢道："雷锋同学，真是麻烦你了，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直接来找我就好。"
三好学生低着头没吭声，看起来不是很在意我的投桃报李，过了一会儿后，他微微抬头朝我说道："苍井同学...我叫石田一雄。"
嗯...我顿时有点尴尬，别人都帮了我那么多，我居然连人家名字都没有问，这显得我想要还人情的念头变得非常不走心。
我略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石田同学，今天突发意外，我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找补完后，我继续说道："但是刚刚说的话是真的，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就好。"
年少轻狂就是这样，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么自大，整得好像我无所不能一样。石田一雄估计也觉得我在说大话，他腼腆地笑了笑后，说出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苍井同学，犹豫再三，感觉还是得告诉你...五条同学上周来找过我..."
五条悟居然会去主动找人？
我哥的人缘关系一直都比我还烂，如果说我身边的都是塑料姐妹花，他周围的人就连塑料兄弟情都称不上，就是偶尔聊几句天打打游戏的纯同学关系，毕业后再也不会相见和怀念的那种。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去主动和谁交流攀谈，一时之间，看向这位西瓜头同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能得到我哥的青睐，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我炽热的眼光下，他说话开始磕磕盼盼起来："五...五条同学来找我，是因为你的原因。"
因为我？我又高兴又迷茫地问："他说了什么？"
石田一雄心想，肯定不能把五条同学的话原封不动地讲出来，那就不是来调和，是结仇来了，他省略了那些不太好听的地方，润色了对方的行为后回答道："他想知道惹妹妹生气后，该怎么样才能让她消气，我家里正好有个年纪相当的妹妹，所以他才会来问我吧。苍井同学，你哥哥其实很在乎你，只是可能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的话听起来有点玄幻，即使觉得不那么可信，我还是立马开心了起来，可开心没多久，我就又像蔫了的花一样。
我无精打采地说："但他什么表示都没有耶！既不跟我道歉，也没来哄我。石田，你不是在编谎话逗我吧。"
石田一雄的脸立马变得比富士康的苹果还红，他焦急到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的！我怎么会骗人呢，我不会骗你的..."
再没良心，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我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情绪太糟糕了。"
我仔细地琢磨和回想了一下，五条悟这个人一直吃软不吃硬，说不定他真的有和我和解的念头，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哼，以前怎么样不管，这次别想蒙混过去，我才不要向他服软叻，是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就该他先向我低头才对！
我脑海中隐约有了想法，哥俩好一样地拍了拍石田一雄的肩膀，无比真诚地请求道："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从那天开始，我制定了详细而伟大的计划之『让五条悟低头的一百种方法』，交给石田一雄审阅和修改后，拜托他向我哥传达：让着妹妹，哄着妹妹，以妹妹为先的三好哥哥思想。
我热血澎湃地筹谋着我的大计，一有空就去找这位冤大头传话筒先生商量对策，他也不负我望地顶着压力主动和五条悟沟通了几次。
我本来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想到五条悟真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现在不再把我当空气了，在洗手台遇上了会对着我冷吭出声，石田一雄说这是他想要吸引我注意力的方法，等他哪天彻底想通了，就会来找我道歉了。
又是一周过去，五条悟的态度没再发生别的转变，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和石田一雄就这个怪异的感觉商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仅凭后脑勺我都能认出来的人。
我下意识想扭头就走，没想到五条悟动作更快，他瞬移到我和石田一雄面前，丝毫不顾及周围的普通人看到这种超自然现象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他从哪儿搞了幅银框黑色墨镜，配上这幅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的臭脸，比之前围住我的人更像是所谓的不良校霸。
意识到他是特意来找我后，我一边暗自窃喜，一边觉得我要表现得更高冷一点，不能轻易就被他哄好，毕竟他说话那么过分，要是太容易原谅他，这家伙以后肯定更不把我的意见当回事。
我努力抑制着想要靠近他的冲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偷偷打量起他全新的装扮，暗戳戳地想：戴墨镜的哥哥好酷哦，之后我也要去get同款。
结果五条悟这天杀的根本不是来道歉的，他非常嚣张着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贱兮兮地扯起嘴角，语含嘲讽地说："眼光真是差得要死啊。"
丢下这句莫名其妙又让人十分火大的话后，他一溜烟从原地消失了，留下我和石田一雄两个人面面相觑。
被人在满怀期希冀的时候泼了盆冷水，浇得我一阵透心凉，感觉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无力。
我克制着失望的情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询问："他什么意思，这话是在说你还是在说我？"
石田一雄嘴唇蠕动着却没发出声音，我催促道："你知道什么？别憋着了，再憋着我真要火山爆发了。"
石田一雄又羞又窘，急得冷汗直流，半响后他唯唯诺诺地开口道："五条同学...应该是在说我吧。"
我不解："他跑我面前就为了特意嘴你一句吗？你得罪他什么了？"
石田一雄的表情看上去颇为壮观，痛苦中带着点纠结，纠结中缠绕着羞愧，我完全搞不懂这个年龄的男生都在想什么，心思比班里的塑料小姐妹还难懂。
毕竟是和我同谋的人，也是五条悟难得会询问的人，我忍耐住了想要撬开他脑袋一探究竟的冲动。
"算了。"我说，"不想讲也没关系，我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我哥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石田一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也言而有信的没再追问。
蔚蓝的穹顶之下，晴日高悬，白云悠悠，阳光如同金黄色的瀑布，毫不吝啬地倾泻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投射出道道斑驳陆离的光影。
穿过错落有致的教学楼，我慢悠悠地行走在树荫婆娑的小径上，郁郁葱葱的草地和红色的塑料跑道清晰可见，耳畔还能听见花季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
身处这份明亮与活力中，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春日的暖意，反而有些郁郁寡欢。
两周时间如流水般过去，我和五条悟还处于互不搭理的吵架状态中。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算我想了很多法子要避开他，实际上也不可能完全不碰见。每次狭路相逢，虽然我表面上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其实心里都隐隐在期待着他向我服软。
只要他态度诚恳一点，我就顺杆往下爬，说他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温柔体贴的妹妹批准了他想去咒术高专读书的要求，并且愿意和他一起成为廉价劳动力，希望他不要太感动。
结果！我都把态度做得那么明显了，他还是无动于衷，仿佛看不见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一样，可恶！
我无意识地揪着书包上的挂坠，反应过来的时候，蒜头王八都快被我拧着了麻花。在把它撕碎泄愤和接触蹂躏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我拆开扣子把它解了下来，亡羊补牢般地试图把它重新舒展平整。
到底是和五条悟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第一只玩偶，就算它的主人有错，错也不及可爱的小妙蛙。我一心二用地往前走着，心想都是五条悟的错，要是可怜的蒜头王八就这样下岗了，他必须重新给我夹一个同款补偿我才行。
我正在神游天外，猝不及防被横着拦在面前的手挡住了去路，顺着手臂肌肉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毫无印象的脸，眼眶深邃、鼻梁挺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嘴角勾着自信的笑，目带玩味地看着我。
没有我哥一半好看，但在普通人里也算鹤立鸡群，对于长相优越的人，我一向态度会温和些，再加上我在校园的人设，于是我友好地开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期间，我往他身后瞥了一眼，这人还带了几个小跟班，不会是来收保护费的吧，那他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苍井同学，你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刚把对他的印象稍微拔高一分，就听到他说，"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内心瞬间万马奔腾，不是因为羞涩或者激动，纯粹是被雷到了。
我一直知道对我有好感的人很多，刚入学的时候也被小混混死缠烂打过。五条悟知道我不想在新学校也当混世小魔女，替我出手把那些人都教训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跑我面前来骚扰我了，顶多是逢年过节送送情书和礼物这种。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和五条悟才冷战两周，就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了。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家伙，他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与严格要求着制服的校园氛围格格不入，身上散发这一股随性不羁的气息。
于是我懂了，这人大概就是电视剧里所谓的校霸，以为自己牛逼哄哄，被他告白要去山上烧香的那种自恋狂。
默念我是阳光美少女不该一言不合就动手后，我收起了想要口吐芬芳的欲望，尽量平静地开口："你女朋友是什么镶金镀银的职业吗？不好意思，没兴趣哦。"
我才懒得管他是什么表情，既然目的已经摸清，拒绝的话也足够清晰，我自问已经没什么好交流的了，越过他就打算往前走。
刚走几步，又被他的小弟拦下来，我的耐心已经到达临界点，这人还不识好歹地从我身后施施然追了上来，穷追不舍道："给个机会嘛，再考虑一下呗。"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默念我是阳光美少女我是阳光美少女我是阳光美少女，重复三遍后，我冷着脸说："不用了，麻烦让让。"
我抬脚继续往前走，结果这群臭傻逼人话都听不懂，在不知道是谁的手搭上我肩膀的一瞬间，缠在心中深深的烦躁感涌了上来，我面无表情地转身，蓝色的咒力犹如脱缰的野马，从我身上汹涌而出，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眼前这群人一个不落的全部拍打在三米开外的树上。
与此同时，一道高昂而颤抖的声音从小径的另一头传递过来："把手放下，离苍井同学远点！"
这人的声音让我从焦躁中清醒了过来，我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我转头看向那个貌似想要帮我的人——平平无奇戴着黑框眼镜的西瓜头同学，校服妥帖地穿在身上，手上还拿着一叠文件夹，看着就是三好学生的模样。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他的额头狂冒冷汗，眼中却没有害怕和恐惧这样的情绪，只是稍微有些愣怔。
本来在校园里违规对普通人使用咒力还被撞见，我是颇为头痛的，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又感觉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我先去检查了一下倒在树下的那群人，确定他们只是受不了冲击昏过去后，对着这位雷锋先生招了招手。
我努力对他扬起微笑，放缓了声音说："这位善良勇敢的同学，能麻烦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小道附近没有监控，被我打伤的人就算把这事说出去，别人也只会当成他们的臆想，而且都当校霸了，我猜测他们风评不怎么样，甩锅成他们内讧斗殴应该也没问题。现在要圆满解决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位三好学生身上，他要是告发我，我这两年的面具就真白戴了。
雷锋同学抱紧了手上的文件，看起来非常紧张，他糯着声向我开口："当然...你是正当防卫，这不是你的问题。"
听到他一根筋的发言，我有些头痛，感觉他的脑子应该转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只好直白地说道："先打电话把这些人送去医疗室吧，就说我们路过发现他们昏倒在这里，没人会怀疑的。"
雷锋同学沉默好一会儿后朝我妥协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解释我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是怎么把那群五大三粗的人一下子甩飞在地上，他也识趣地没有询问。
等应付完学校派来的医护人员后，我和这位雷锋先生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对于他的配合，我真诚地感谢道："雷锋同学，真是麻烦你了，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直接来找我就好。"
三好学生低着头没吭声，看起来不是很在意我的投桃报李，过了一会儿后，他微微抬头朝我说道："苍井同学...我叫石田一雄。"
嗯...我顿时有点尴尬，别人都帮了我那么多，我居然连人家名字都没有问，这显得我想要还人情的念头变得非常不走心。
我略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石田同学，今天突发意外，我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找补完后，我继续说道："但是刚刚说的话是真的，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就好。"
年少轻狂就是这样，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么自大，整得好像我无所不能一样。石田一雄估计也觉得我在说大话，他腼腆地笑了笑后，说出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苍井同学，犹豫再三，感觉还是得告诉你...五条同学上周来找过我..."
五条悟居然会去主动找人？
我哥的人缘关系一直都比我还烂，如果说我身边的都是塑料姐妹花，他周围的人就连塑料兄弟情都称不上，就是偶尔聊几句天打打游戏的纯同学关系，毕业后再也不会相见和怀念的那种。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去主动和谁交流攀谈，一时之间，看向这位西瓜头同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能得到我哥的青睐，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我炽热的眼光下，他说话开始磕磕盼盼起来："五...五条同学来找我，是因为你的原因。"
因为我？我又高兴又迷茫地问："他说了什么？"
石田一雄心想，肯定不能把五条同学的话原封不动地讲出来，那就不是来调和，是结仇来了，他省略了那些不太好听的地方，润色了对方的行为后回答道："他想知道惹妹妹生气后，该怎么样才能让她消气，我家里正好有个年纪相当的妹妹，所以他才会来问我吧。苍井同学，你哥哥其实很在乎你，只是可能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的话听起来有点玄幻，即使觉得不那么可信，我还是立马开心了起来，可开心没多久，我就又像蔫了的花一样。
我无精打采地说："但他什么表示都没有耶！既不跟我道歉，也没来哄我。石田，你不是在编谎话逗我吧。"
石田一雄的脸立马变得比富士康的苹果还红，他焦急到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的！我怎么会骗人呢，我不会骗你的..."
再没良心，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我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情绪太糟糕了。"
我仔细地琢磨和回想了一下，五条悟这个人一直吃软不吃硬，说不定他真的有和我和解的念头，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哼，以前怎么样不管，这次别想蒙混过去，我才不要向他服软叻，是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就该他先向我低头才对！
我脑海中隐约有了想法，哥俩好一样地拍了拍石田一雄的肩膀，无比真诚地请求道："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从那天开始，我制定了详细而伟大的计划之『让五条悟低头的一百种方法』，交给石田一雄审阅和修改后，拜托他向我哥传达：让着妹妹，哄着妹妹，以妹妹为先的三好哥哥思想。
我热血澎湃地筹谋着我的大计，一有空就去找这位冤大头传话筒先生商量对策，他也不负我望地顶着压力主动和五条悟沟通了几次。
我本来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想到五条悟真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现在不再把我当空气了，在洗手台遇上了会对着我冷吭出声，石田一雄说这是他想要吸引我注意力的方法，等他哪天彻底想通了，就会来找我道歉了。
又是一周过去，五条悟的态度没再发生别的转变，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和石田一雄就这个怪异的感觉商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仅凭后脑勺我都能认出来的人。
我下意识想扭头就走，没想到五条悟动作更快，他瞬移到我和石田一雄面前，丝毫不顾及周围的普通人看到这种超自然现象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他从哪儿搞了幅银框黑色墨镜，配上这幅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的臭脸，比之前围住我的人更像是所谓的不良校霸。
意识到他是特意来找我后，我一边暗自窃喜，一边觉得我要表现得更高冷一点，不能轻易就被他哄好，毕竟他说话那么过分，要是太容易原谅他，这家伙以后肯定更不把我的意见当回事。
我努力抑制着想要靠近他的冲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偷偷打量起他全新的装扮，暗戳戳地想：戴墨镜的哥哥好酷哦，之后我也要去get同款。
结果五条悟这天杀的根本不是来道歉的，他非常嚣张着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贱兮兮地扯起嘴角，语含嘲讽地说："眼光真是差得要死啊。"
丢下这句莫名其妙又让人十分火大的话后，他一溜烟从原地消失了，留下我和石田一雄两个人面面相觑。
被人在满怀期希冀的时候泼了盆冷水，浇得我一阵透心凉，感觉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无力。
我克制着失望的情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询问："他什么意思，这话是在说你还是在说我？"
石田一雄嘴唇蠕动着却没发出声音，我催促道："你知道什么？别憋着了，再憋着我真要火山爆发了。"
石田一雄又羞又窘，急得冷汗直流，半响后他唯唯诺诺地开口道："五条同学...应该是在说我吧。"
我不解："他跑我面前就为了特意嘴你一句吗？你得罪他什么了？"
石田一雄的表情看上去颇为壮观，痛苦中带着点纠结，纠结中缠绕着羞愧，我完全搞不懂这个年龄的男生都在想什么，心思比班里的塑料小姐妹还难懂。
毕竟是和我同谋的人，也是五条悟难得会询问的人，我忍耐住了想要撬开他脑袋一探究竟的冲动。
"算了。"我说，"不想讲也没关系，我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我哥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石田一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也言而有信的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