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姑娘,我们不去买马吗?”

    “我们两个姑娘,去马市会被坑死,就这点儿钱能买头驴就不错了,万一碰上更黑心的,买匹病马死半道上怎么办?再说,时间也不够了……”

    身旁,有带刀士兵走过,见小女孩就抓。

    墨兰随手从街边买了顶虎皮帽,给蕊初戴上。

    蕊初今年才十三岁,十分瘦弱,一顶帽子就将脸遮得差不多了,看起来十分像个小少年。

    墨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蕊初的眼睛越来越亮,她真是太佩服墨兰姑娘了!又有魄力,又聪明!

    ——汴京第一的酒楼,樊楼,自然坐落在汴京第一的街道。

    也就在她们的不远处!

    “诶,怎么少了匹马?”

    不知过了多久,樊楼小二才突然发现。

    此时,墨兰早带着蕊初闯过了城门楼,身后是匆忙追赶的叛军。

    还好跑得早,兖王还没来得及封城。

    “他们一直在追!”蕊初坐在她身前,频频回首。

    “怕什么?”墨兰轻笑,柔弱的身躯却坚韧不能摧折,“他们急得连弓箭都没带,提着刀吓唬谁呢?”

    她早已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宥阳一行,山匪水匪官兵都见过了,在她眼前手劈活人的都有,还怕那些鞭长莫及的追兵?当然,主要也是叛军骑了披甲战马,光甲就有三四十斤,他们还个个是百十来斤的壮汉,自然没有两个小姑娘负担轻,只要墨兰克服了一开始的心慌,专注骑马,双方的距离是越拉越远。

    这也是历史上许多急行军的秘诀,比如唐太宗李世民,行军之道兵贵神速,所以从来不给战马披甲,但到了本朝就不一样了,别说马要披甲,人的铠甲都比唐朝时的明光铠要更厚更重更费功夫。

    技多不压身,还得多亏祖母教会她骑马!

    “将军,你听。”

    顾廷烨刚想回头,已见银枪白马的段承泽如一只离弦的利箭射出,“团练勿忧,属下前去扫平道路!”

    屠二和顾廷烨忙策马跟上。

    远远地,段承泽见绿裙纷飞如莲花,一娇俏女子乘黑马飞驰,如划破天际的一道青光电。

    刹那福至心灵,段成泽想起了那个‘张秀君’。

    是她!

    果然不同凡响!

    “四妹妹?!”顾廷烨简直要惊掉了下巴,怎么会是盛墨兰呢?她后面竟还有官军追杀!

    墨兰如见了救命稻草,“顾二哥救命!兖王逼宫,他们都是从贼的叛军!”

    因她勒马,叛军即刻杀来,寒光就在眼前!

    那一刹,墨兰清晰地看见自己鬓边飘散的一缕头发被寒芒斩断,急促的呼吸有片刻暂停,心脏却跳得更急,几乎要爆炸开来!腥气,土地和青草,还有河里的鱼腥都忽然浓烈地翻涌上来,叫嚣着将人扯入地狱。

    她左臂一重,右边的身子却陡然变轻,有坠落感!一道寒光切过她的侧腰,丝绸断裂。

    “蕊初!”

    斜里横出一条银龙,穿云破空挡住了蕊初肩头的刀光!那叛军被震得直跌下马,而她……

    她陡然发现自己挂在了那持枪人的马上!

    干燥而温热的马颈安抚了她颤抖的身躯,明明触不到地,但却很踏实,那人紧紧攥着她的左臂,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蕊初大叫起来,抱着头低下,但此时叛军早躺了一片。

    墨兰听见那人低笑,下一刻,自己便腾空而起,稳稳地侧坐在马上,视野变高的同时,她背后贴上一具火热的身躯。

    男人的臂膀如山一样笼罩下来,高大壮硕。

    “钟馗?”墨兰刚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果然男人听见,啧了一声。

    “看来你是真想当张秀君。”

    墨兰的脸腾地红了,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是她冒犯在前。

    好在这时候顾廷烨和屠二也收拾完了剩下几人,顾廷烨策马过来,“你刚才说兖王逼宫?”

    “是!宫里早已乱成一团,城里估计也要乱起来了,你们奉谁的命?为什么要在此时进城?”

    顾廷烨和屠二都看向段承泽,却见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墨兰,“你又是奉谁的命出城呢?”

    “放我下来!”

    也亏得她是侧坐,一跳就下了马,段承泽想捞没捞住。

    “墨兰姐姐,你没死!”蕊初刚反应过来,“他们是谁?”

    墨兰也来不及查问她是否受伤便又翻身上马,此时她方看清那男人的模样,麦色肌肤,气宇轩昂,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顾廷烨在他旁边都只能显出轻浮浪荡。

    墨兰贴着蕊初的耳边低语,“我曾见过他们,是官兵,不像是兖王的人。”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因此三个男人都听见了。

    最粗犷的屠二喊了一声,“我们刚杀了兖王的人,小姑娘过河就拆桥?不怕你知道,我等现在禹州团练使麾下,护送团练上汴京。”

    两个姑娘都愣住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是内宫女官蕊初,奉皇后娘娘命令来送血诏和兵符!”

    墨兰来不及拦她,蕊初便全都说完了,好在机缘巧合,两人运气不错,还真碰上了正主。

    赵宗权亲手接过血诏,确认是皇帝笔迹不错,可他摩梭着带血的兵符,迟迟下不了决心。

    赵策英携众人跪拜太子,但赵宗权一再推拒,担心以一宗室子得太子位,天下人不能心服口服,届时他的性命自然难保。

    “父亲可别忘了我们上京的缘由,兖王早对父亲动了杀心,一旦兖王登基,便会变本加厉,全国缉捕父亲,唯一生路只有父亲当上太子,领兵勤王,拿下那逆贼斩首,正天下视听!如此一来天下人怎会不心服口服?”赵策元拿出了杀手锏,“父亲,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墨兰早注意到她,一群人中只有这么一个突兀且特别的女人,她特别到墨兰不知怎么形容,只一个劲地看。

    余者自然附和,赵策英更是道,“求父亲救救全家几十口的性命!”

    赵宗全长叹一声,仿佛将几十年的郁气都叹了出去,“点兵!”

    跪在一旁的墨兰与蕊初此刻方松口气,瘫软在地。

    此事之后,她们二人才被注意到,赵宗全亲手将她二人扶起道,“两位姑娘大义,此番事了陛下一定封赏。”

    “多谢太子殿下!陛下宽仁,太子贤德,正是圣恩德沐四方,哪怕我等妇孺亦深沐其下!所以常思报君报国,送诏原是本分,我二人不敢居功。”

    赵策元本来都要走了,因这响亮的一串马屁又驻足,连赵策英也侧目。

    须知怕马屁也是门学问,父王正因正统性烦恼,怕别人不认他,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就能随机应变,说出这样一番‘太子贤德恩沐四方,连妇孺都拜服的’的马屁,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赵宗全果然被拍得满面红光,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字,还特意问过二人名姓。

    他本想将她们留下等待援军,此时觉出几分不妥。

    赵策元道,“父亲何不带上她们去西郊大营?正好昭告天下,兖王莫逆,囚禁君父,迫害御使,罪大恶极。”

    墨兰感激地看她,随后她们便在西郊大营的主帐内休息疗伤,十分安宁。

    大约到了深夜,便看见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越来越低,据说是皇宫已经光复,在城中负隅顽抗的小部分叛军也被绞杀,墨兰她们被官家传回宫召见。

    待在偏殿的盛纮听见这个消息时,喜极而泣,“万万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啊!”

    长柏再三询问方确认了这天大的救驾功劳是真落在了盛家姑娘的头上,紧紧握拳:光耀九族就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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