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爸妈提前和他们仔细商量过，沈家两兄弟也明事理，于晴受到非常友好热情的接待。
除了老二沈家赫，天生早慧的少年性格一向冷淡，他对着缩起手脚拘谨坐在沙发上的于晴微微颔首，转身回了屋。
哥哥沈家耀今年十五，个子长得很高，笑着摸摸于晴的头，安抚她说家赫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让她不要怕，有事找家耀哥哥。
他还记得当年的小霸王，整个院里只有弟弟沈家赫不回应她的热情，小姑娘又格外固执，偏爱追着弟弟玩，次次都把自己气哭，次次也不长记性。
以前他乐得看热闹，如今他怕她从弟弟那里再吃苦头。
沈有成为于晴回来过一趟，马上又回去照看小卖铺。吴玉英拿出路上买的吃食，又洗了水果，让沈家耀照顾于晴，她急匆匆进去主卧。
今天他们去接于晴时候，新的床铺刚送来安好，两兄弟收拾的卫生，她还是不够放心，先进去看看。
于晴原来的家是六楼西户，吴玉英见于彦辉弟弟来过一趟，后来便换了人家。
吴玉英家就在楼下，是五楼东户，户型和于晴家对称，房子不大，实用在50多平上，朝南两个卧室，原本两兄弟就紧紧巴巴在小卧室睡上下铺，多一个于晴其实很为难。
但他们一家没一个人表达过不满或怨言，连一向被认为讨厌于晴的沈家赫也没说话。
吴玉英夫妻俩想过把阳台和小卧室中间不承重的小薄墙打通，匀一匀空间，勉强能隔成两个小屋，但沈有成老实，别人一问他就如实说了，四楼多事的喝点酒四处宣扬，吓唬人说没见过砸楼房墙的，楼塌了他们的命谁来偿，闹得厉害，小区管理的人也不愿意他们砸了。
他们家原本就因为超生了个沈家赫，当年又罚钱又挨数落，虽说无意但也连带着牵累过不少人担惊，又是小卖铺的营生，哪能犯得众怒，夫妻俩费尽口舌解释无用，只好放弃砸墙的想法。
最后夫妻俩费了许多力气，把床铺搬到次卧，腾出大点的主卧给孩子们，再把衣柜拆挪到阳台，将将就就在主卧放下两张窄小的上下铺。
考虑到女孩子需要注重隐私，沈有成后来自己用木头和铁架做了简易隔断安在两张床中间。
这样一来走道就更逼仄了，沈有成自己都心虚，知道俩儿子的身量都能窜，以后肯定越住越拥挤，好在两个少年都没意见。
因为窗户都在南侧，里侧床铺只分到小半边东窗，担心通风不好，沈有成把最顶上大概一扎多宽的位置做成网格状，两侧空间狭窄，所以就算趴在上面也几乎看不见隔壁什么，正适合用来通风。
吴玉英和沈有成特地买了好多平常不会买的吃食，做了顿大餐，给俩儿子一人发一个红包，好好招待一番，才和他们沟通能不能把阳光好的南边床铺让给于晴妹妹，多晒晒阳光，有助于妹妹更阳光，更健康的成长。
他们话还没说，俩兄弟就猜到了，反过来被哥哥笑话多虑，弟弟也看看大家，抿抿唇表示无异议。
吴沈二人互看一眼，很是欣慰。一家人边吃饭，边聊着以后于晴住进来的生活需要注意哪些地方。
于晴还未能通览客厅满墙奖状、货箱堆积的景象，便被招呼着进了卧室。
光线有些暗的沈家兄弟床铺率先入目，沈家赫倚在东窗边看书。
他只比她大三岁，看起来却很不像小孩，更像少年。看见她，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放下书走出了卧室。
然后于晴看见了亮堂堂、洒满阳光的，她的床铺。
不同于沈家兄弟那一侧角角落落塞满箱子和书，她这一侧虽小，但干净整洁，视野开阔。
吴玉英笑着告诉她，以后这就是她的卧室，虽然不如她以前的卧室好，但是肯定让她住的干净舒心。
“孩子，你想住上床还是下床，我给你收拾出来，不睡的那张给你放东西，小姑娘长长东西肯定多。”吴玉英抱着早就洗过晒好的床单被褥，笑问她，一双朴实漂亮的大眼睛比其他五官都出众。
于晴还是呆呆地看她，人家都说于晴不如小时候机灵，越长越傻，但吴玉英觉着她还是吓的，谁家孩子经历这么些事还能一点变化没有，生活安稳起来，再长长就好了。
吴玉英见她瑟缩着，两只小手攥在一起，瞅瞅床铺替她做了决定，“睡上铺吧，老沈给你做的小楼梯也好爬，下头你写写作业放放东西啊也方便，以后你想睡下铺再搬下来就是。”
她把于晴送到客厅，塞给她一堆吃食，自己把上铺收拾出来，下铺也给铺上床干净老棉被，方便于晴在下头玩。
再把从店里新拿的，洗晒好后有些皱的布娃娃放到于晴床头，吴玉英心满意足的下床。
老天爷也心善，盼闺女盼不到，只盼来个文静的沈家赫，现在这不就送来个漂亮小闺女。
夜里，一家人早早吃了顿好饭，吴玉英特地赶在附近澡堂最后一天营业，拖家带口去澡堂洗痛快澡。
不过对于晴而言，就不是痛快，而是痛苦了。
她不是第一次进澡堂，那时候和王春枝在一起她不觉得害羞。但和不够熟悉的人进澡堂，在一堆有老有少的陌生女性面前袒胸露乳，就另当别论了。
羞耻自不必说，吴玉英凭手劲差点给小丫头搓掉层皮，还要捏捏这捏捏那，再和别的母亲闺女比较一番，一起感慨她实在太瘦。
于晴湿哒哒从女浴池出来，眼神无助，看笑了沈家赫。
她听见笑声，立马扭头看过去。
沈家赫也在看她，只不过已然收敛起笑意，又和往常一样脸色寡淡，少年老成。
于晴确实听见笑声了，不过澡堂里嘈杂，她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她定定看过来的视线难以忽视，沈家赫不解地看看自己，发现手中的钙奶，以为她想要。
“给你。”他走过去塞到她手里，才转身下楼。
于晴瞪起眼睛，不敢相信。
这个从前追都追不上的沈家小哥哥，刚才不仅看她了，还和她说话，给她喝的。
沈家耀出来就看见于晴拿着瓶饮料发愣，好笑地走过来拍拍她，又把自己的果汁塞到她另一只手，“这个也给你。”
于晴傻傻抬头，想起应该拒绝的时候，沈家耀步子太快，人都没影了。
吴玉英出来见于晴一手一个饮料，笑问：“谁给你的，凉不凉啊？”
于晴哒哒哒跑过去，都递给她，小声回答：“哥哥给的。”
吴玉英摸摸都是热的，才拍拍她脸颊，说：“热的就行，你喝吧。进来我给你吹吹头。”
洗完澡，吴玉英又拖家带口回家。
大澡堂子蒸完口渴，吴玉英给炉子换了炭，捻了几根茶叶煮茶，一刻不停地将洗浴用品归位，泡上一家以前四口，现在五口的脏衣服。
于晴想帮忙，她不让，一回回拒绝让于晴去客厅歇着，小丫头挺轴，还轴得机灵，直接上手，递个盆换个水，竟也都帮对地方。
其他人坐下歇了会，沈有成乏得厉害，歪在沙发上没动，沈家耀过来给母亲和妹妹送茶顺手帮起忙，沈家赫去简单准备次日的早餐。
很快夜深，沈有成回了自从大衣柜拆挪到阳台，就不分昼夜都乌漆墨黑的小卧室，沈家兄弟在主卧北侧上了床，拉上隔帘。
吴玉英拉着于晴的手走到她的小天地，把窗帘拉好，床前床后两只小台灯开开，又塞给她一把小锁，握着她的手一起锁上了门，钥匙拔下来揣进于晴衣兜。
她摸摸于晴的头说知心话：“晴啊，你安心睡，这两天我睡你下铺，你适应适应，有啥事就和我说，你自己睡的时候，你就把这个门一锁，谁都进不来，知道吧。”
吴玉英揽着于晴坐到下铺，“你俩哥哥睡觉板正，不打呼噜，平时也安静，你别害怕，怕你就开着灯睡，他俩睡觉也不怕光。”
沈家耀在另一边的下铺笑了下，立马捂住嘴，心想母亲竟然又忘记弟弟睡觉畏光。
与此同时，沈有成的呼噜声高起来，不一会儿就震天响，沈家耀听见弟弟在上头也轻声笑了一下，忙翻过身去憋笑。
他俩是不打呼噜，可母亲是不是忘记她总嘲笑父亲呼噜大王了！
吴玉英早习惯了丈夫的呼噜声，两耳能自动过滤，还浑然无知地安抚于晴，“我知道你肯定不方便，我们眼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以后我和你叔使劲挣钱，争取早早给你们换大屋子，让你们一人一个卧室！”
于晴没说话，把头埋进吴玉英怀里紧紧抱住她。
吴玉英扶着于晴躺到上铺，被褥里塞了热水袋，很暖和，吴玉英又把于晴脱下的厚衣服都盖回她身上，于晴觉得重，但不舍得辜负吴玉英的好意，老老实实盖着。
她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天光，耳边是沈有成高低错落会变调的呼噜，时而附近有人翻身，铁床吱嘎轻响。
后来可能是呼吸不畅有些缺氧，她晕晕乎乎没了意识。
这是她在这个家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是个黑沉的酣眠。
除了老二沈家赫，天生早慧的少年性格一向冷淡，他对着缩起手脚拘谨坐在沙发上的于晴微微颔首，转身回了屋。
哥哥沈家耀今年十五，个子长得很高，笑着摸摸于晴的头，安抚她说家赫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让她不要怕，有事找家耀哥哥。
他还记得当年的小霸王，整个院里只有弟弟沈家赫不回应她的热情，小姑娘又格外固执，偏爱追着弟弟玩，次次都把自己气哭，次次也不长记性。
以前他乐得看热闹，如今他怕她从弟弟那里再吃苦头。
沈有成为于晴回来过一趟，马上又回去照看小卖铺。吴玉英拿出路上买的吃食，又洗了水果，让沈家耀照顾于晴，她急匆匆进去主卧。
今天他们去接于晴时候，新的床铺刚送来安好，两兄弟收拾的卫生，她还是不够放心，先进去看看。
于晴原来的家是六楼西户，吴玉英见于彦辉弟弟来过一趟，后来便换了人家。
吴玉英家就在楼下，是五楼东户，户型和于晴家对称，房子不大，实用在50多平上，朝南两个卧室，原本两兄弟就紧紧巴巴在小卧室睡上下铺，多一个于晴其实很为难。
但他们一家没一个人表达过不满或怨言，连一向被认为讨厌于晴的沈家赫也没说话。
吴玉英夫妻俩想过把阳台和小卧室中间不承重的小薄墙打通，匀一匀空间，勉强能隔成两个小屋，但沈有成老实，别人一问他就如实说了，四楼多事的喝点酒四处宣扬，吓唬人说没见过砸楼房墙的，楼塌了他们的命谁来偿，闹得厉害，小区管理的人也不愿意他们砸了。
他们家原本就因为超生了个沈家赫，当年又罚钱又挨数落，虽说无意但也连带着牵累过不少人担惊，又是小卖铺的营生，哪能犯得众怒，夫妻俩费尽口舌解释无用，只好放弃砸墙的想法。
最后夫妻俩费了许多力气，把床铺搬到次卧，腾出大点的主卧给孩子们，再把衣柜拆挪到阳台，将将就就在主卧放下两张窄小的上下铺。
考虑到女孩子需要注重隐私，沈有成后来自己用木头和铁架做了简易隔断安在两张床中间。
这样一来走道就更逼仄了，沈有成自己都心虚，知道俩儿子的身量都能窜，以后肯定越住越拥挤，好在两个少年都没意见。
因为窗户都在南侧，里侧床铺只分到小半边东窗，担心通风不好，沈有成把最顶上大概一扎多宽的位置做成网格状，两侧空间狭窄，所以就算趴在上面也几乎看不见隔壁什么，正适合用来通风。
吴玉英和沈有成特地买了好多平常不会买的吃食，做了顿大餐，给俩儿子一人发一个红包，好好招待一番，才和他们沟通能不能把阳光好的南边床铺让给于晴妹妹，多晒晒阳光，有助于妹妹更阳光，更健康的成长。
他们话还没说，俩兄弟就猜到了，反过来被哥哥笑话多虑，弟弟也看看大家，抿抿唇表示无异议。
吴沈二人互看一眼，很是欣慰。一家人边吃饭，边聊着以后于晴住进来的生活需要注意哪些地方。
于晴还未能通览客厅满墙奖状、货箱堆积的景象，便被招呼着进了卧室。
光线有些暗的沈家兄弟床铺率先入目，沈家赫倚在东窗边看书。
他只比她大三岁，看起来却很不像小孩，更像少年。看见她，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放下书走出了卧室。
然后于晴看见了亮堂堂、洒满阳光的，她的床铺。
不同于沈家兄弟那一侧角角落落塞满箱子和书，她这一侧虽小，但干净整洁，视野开阔。
吴玉英笑着告诉她，以后这就是她的卧室，虽然不如她以前的卧室好，但是肯定让她住的干净舒心。
“孩子，你想住上床还是下床，我给你收拾出来，不睡的那张给你放东西，小姑娘长长东西肯定多。”吴玉英抱着早就洗过晒好的床单被褥，笑问她，一双朴实漂亮的大眼睛比其他五官都出众。
于晴还是呆呆地看她，人家都说于晴不如小时候机灵，越长越傻，但吴玉英觉着她还是吓的，谁家孩子经历这么些事还能一点变化没有，生活安稳起来，再长长就好了。
吴玉英见她瑟缩着，两只小手攥在一起，瞅瞅床铺替她做了决定，“睡上铺吧，老沈给你做的小楼梯也好爬，下头你写写作业放放东西啊也方便，以后你想睡下铺再搬下来就是。”
她把于晴送到客厅，塞给她一堆吃食，自己把上铺收拾出来，下铺也给铺上床干净老棉被，方便于晴在下头玩。
再把从店里新拿的，洗晒好后有些皱的布娃娃放到于晴床头，吴玉英心满意足的下床。
老天爷也心善，盼闺女盼不到，只盼来个文静的沈家赫，现在这不就送来个漂亮小闺女。
夜里，一家人早早吃了顿好饭，吴玉英特地赶在附近澡堂最后一天营业，拖家带口去澡堂洗痛快澡。
不过对于晴而言，就不是痛快，而是痛苦了。
她不是第一次进澡堂，那时候和王春枝在一起她不觉得害羞。但和不够熟悉的人进澡堂，在一堆有老有少的陌生女性面前袒胸露乳，就另当别论了。
羞耻自不必说，吴玉英凭手劲差点给小丫头搓掉层皮，还要捏捏这捏捏那，再和别的母亲闺女比较一番，一起感慨她实在太瘦。
于晴湿哒哒从女浴池出来，眼神无助，看笑了沈家赫。
她听见笑声，立马扭头看过去。
沈家赫也在看她，只不过已然收敛起笑意，又和往常一样脸色寡淡，少年老成。
于晴确实听见笑声了，不过澡堂里嘈杂，她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她定定看过来的视线难以忽视，沈家赫不解地看看自己，发现手中的钙奶，以为她想要。
“给你。”他走过去塞到她手里，才转身下楼。
于晴瞪起眼睛，不敢相信。
这个从前追都追不上的沈家小哥哥，刚才不仅看她了，还和她说话，给她喝的。
沈家耀出来就看见于晴拿着瓶饮料发愣，好笑地走过来拍拍她，又把自己的果汁塞到她另一只手，“这个也给你。”
于晴傻傻抬头，想起应该拒绝的时候，沈家耀步子太快，人都没影了。
吴玉英出来见于晴一手一个饮料，笑问：“谁给你的，凉不凉啊？”
于晴哒哒哒跑过去，都递给她，小声回答：“哥哥给的。”
吴玉英摸摸都是热的，才拍拍她脸颊，说：“热的就行，你喝吧。进来我给你吹吹头。”
洗完澡，吴玉英又拖家带口回家。
大澡堂子蒸完口渴，吴玉英给炉子换了炭，捻了几根茶叶煮茶，一刻不停地将洗浴用品归位，泡上一家以前四口，现在五口的脏衣服。
于晴想帮忙，她不让，一回回拒绝让于晴去客厅歇着，小丫头挺轴，还轴得机灵，直接上手，递个盆换个水，竟也都帮对地方。
其他人坐下歇了会，沈有成乏得厉害，歪在沙发上没动，沈家耀过来给母亲和妹妹送茶顺手帮起忙，沈家赫去简单准备次日的早餐。
很快夜深，沈有成回了自从大衣柜拆挪到阳台，就不分昼夜都乌漆墨黑的小卧室，沈家兄弟在主卧北侧上了床，拉上隔帘。
吴玉英拉着于晴的手走到她的小天地，把窗帘拉好，床前床后两只小台灯开开，又塞给她一把小锁，握着她的手一起锁上了门，钥匙拔下来揣进于晴衣兜。
她摸摸于晴的头说知心话：“晴啊，你安心睡，这两天我睡你下铺，你适应适应，有啥事就和我说，你自己睡的时候，你就把这个门一锁，谁都进不来，知道吧。”
吴玉英揽着于晴坐到下铺，“你俩哥哥睡觉板正，不打呼噜，平时也安静，你别害怕，怕你就开着灯睡，他俩睡觉也不怕光。”
沈家耀在另一边的下铺笑了下，立马捂住嘴，心想母亲竟然又忘记弟弟睡觉畏光。
与此同时，沈有成的呼噜声高起来，不一会儿就震天响，沈家耀听见弟弟在上头也轻声笑了一下，忙翻过身去憋笑。
他俩是不打呼噜，可母亲是不是忘记她总嘲笑父亲呼噜大王了！
吴玉英早习惯了丈夫的呼噜声，两耳能自动过滤，还浑然无知地安抚于晴，“我知道你肯定不方便，我们眼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以后我和你叔使劲挣钱，争取早早给你们换大屋子，让你们一人一个卧室！”
于晴没说话，把头埋进吴玉英怀里紧紧抱住她。
吴玉英扶着于晴躺到上铺，被褥里塞了热水袋，很暖和，吴玉英又把于晴脱下的厚衣服都盖回她身上，于晴觉得重，但不舍得辜负吴玉英的好意，老老实实盖着。
她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天光，耳边是沈有成高低错落会变调的呼噜，时而附近有人翻身，铁床吱嘎轻响。
后来可能是呼吸不畅有些缺氧，她晕晕乎乎没了意识。
这是她在这个家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是个黑沉的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