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家之主的姜仁礼拍板决定的事情,张淑娟也不能左右。

    事已至此,她只能把对女儿的伤害降到最低。

    干脆直接让女儿在娘家住上俩月,把暑假混过去再说。

    “鸣夏,你爸都答应了,只是情况特殊,每年你姐和你弟都要去姥姥家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再辛苦辛苦。” 张淑娟装模作样,拿起桌上的水杯给姜鸣夏倒了杯水。

    她把水杯端到姜鸣夏面前,道:“姨知道,你最懂事了,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乖孩子。”

    姜鸣夏:“……”

    她可不是。

    懂事和乖巧两个词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约束她很多年的。

    姜鸣夏睫毛都懒得动一下,不想多给张淑娟一个眼神,道:“她不在,不还有你吗?娟儿姨,你不会是享福享多了,不想给我爸做饭了吧。”

    “那样可不行啊,做人最不能忘本。”

    她意有所指,一句话攻击两个人。

    张淑娟擦擦额头上的虚汗,深深看了继女一眼,在心里把她翻来覆去骂上八百遍。

    根本不想做饭,上一天班回来她也很累的,有免费的保姆为什么不用。

    让她做饭……

    她后边的吐槽都没能再心底过完,慌慌忙忙解释:“当然没有,那正好咱们轮流做饭,等到小玲回来你俩重新排。”

    话音落地,背后审视的视线才消失。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姜仁礼有任何不满,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怎么嫁给姜仁礼的。

    她可以那样做,别人自然也可以。

    不管怎样,她都要稳稳坐住副厂长夫人的位子。

    倒是小贱种最近,牙尖嘴利,说不过她。

    “那么明天,就先品尝娟儿姨的手艺吧,想必我爸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尝到过,想念得很吧。”

    姜鸣夏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

    任身后的两人再怎么气急败坏,姜鸣夏也不搭理。

    人不能过多和烂泥纠缠,否则自己也将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她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走,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沿途的风景还没欣赏,眼睛不应该一直盯着那些烂泥。

    *

    房间里的声音彻底消失后,赵三和手撑地借力站起来。

    双腿有些发麻,他一瘸一拐拿出钥匙开门。

    果不其然,漆黑静默的房间只有他一个,积极负责的赵厂长八九点了还没回来。

    黑乎乎的空气让人有股说不出来的烦躁,赵三和灯也不开,借着月色坐在沙发上思考。

    他迫不及待想要赚钱。

    要怎样才可以快速赚钱?

    什么样的工作时间自由且能赚钱?

    他们四个都没有毕业,马上就要高考了,高三没有上完事不会有高中毕业证的。

    山都快要登顶了,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至少高中毕业证要拿到手。

    进工厂肯定是不行的。

    赵三和想着想着就到了后半夜,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意识侧躺在沙发上。

    等他再醒来,窗外的阳光亮得晃眼,零星有几只早起的鸟叫。

    夏季闷热,赵三和去卫生间冲凉换下汗湿的衣服后,看了眼时间后,匆忙锁门出去。

    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

    另外一边,姜家。

    “鸣夏,真不好意思,阿姨太长时间没有做过饭,一时忘记三个人应该吃多少了,做的有些少了,你那么好,不会怪阿姨吧。” 张淑娟茶里茶气的,故意做的少了。

    姜鸣夏鸡皮疙瘩陡然冒出来,心头一阵恶寒。

    声音也太恶心了。

    “既然如此,娟儿姨最近一周都你做饭吧,好好练练,别到时候我宝贝弟弟回来了不够吃。” 姜鸣夏反茶一军。

    碧螺春的语气像是谁不会似的。

    她有的是办法治张淑娟。

    正好她今天也不在家里吃饭,省得把饭菜冰在水里了。

    “今天我不回来吃饭,中午不用做我的饭,娟儿姨你继续今天早上这样就好,不要浪费粮食。” 姜鸣夏拿上课本,坐在客厅沙发上,光明正大看起书来。

    再也不会像往常那样一个人躲在帘子后边看书。

    张淑娟有心想要嘲讽两句,又害怕姜鸣夏再次顶回来,偏偏她又说不过姜鸣夏。

    只能憋在心里生闷气。

    姜鸣夏倒是心情舒畅,从来没有这般解气过。

    张淑娟临走的的时候,厨房的锅碗瓢盆都没刷,姜鸣夏还温馨提醒了一句。

    要是放一上午的话,苍蝇肯定满屋都是。

    更是提醒张淑娟,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是不会主动刷碗的。

    等到姜家彻底安静下来,姜鸣夏抱着课本移动位置,再次坐到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等待赵三和出来。

    *

    赵三和锁好门出来后,路过昨晚上蚊子给他咬出好些包的地方,看了一眼。

    想知道姜鸣夏会不会再次出现。

    还没收回目光,打开的蓝色的铁门便直直撞入他的视线中。

    “三哥,又是这么巧,一起走吧。” 姜鸣夏眼角弯弯,眼神明亮。

    赵三和说不清楚心底是开心还是什么的情绪,点头朝前走。

    路上她以为会听到姜鸣夏心里不断地吐槽,结果并没有。

    干干净净,没有半分杂音,他都要以为是不是不能听到姜鸣夏的心声了。

    毕竟昨晚上姜鸣夏在心里字字句句骂地凶狠厉害,没道理过了一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隐晦打量的次数多了,姜鸣夏想不发现都难。

    “三哥,你看什么呢?” 姜鸣夏声音轻轻,问了出来。

    已经走到陈涛家中附近了,路上零星没有两个人影。

    他们俩也从前后走变成了并排走。

    赵三和脚步顿住,看向身侧纤细的身影,不再犹豫,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昨天晚上我听到了你们家搪瓷缸子砸在地上的声音了,你不生气吗?”

    姜鸣夏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昨晚上的事情。

    她大眼睛望向赵三和,笑盈盈道:“生气,当然生气了,三哥。”

    “不过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生气就好,现在事情过去了,那便不能再气了,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

    【生气对身体不好】

    【再说了,他们两口子算哪根葱,也配她一直惦记】

    【同烂泥置气不如多想想办法赚钱】

    赵三和慢慢看着她,心声都这样说,那看来是真的不生气了。

    他有些惊讶。

    惊讶于姜鸣夏心胸的豁达与眼界的开阔。

    他想他也应该向姜鸣夏学习,人不能同烂泥置气,也不能期待烂泥作出改变,不如多多赚钱,有钱才有底气。

    提到了赚钱,赵三和也想起昨晚睡着前想到的赚钱办法,他长腿迈开,继续朝前走:“我想到了赚钱的好办法,不过只想到了一半。”

    姜鸣夏听了赵三和的讲述,万万没想到是如此接地气的摆摊。

    大梦一场,她对于赵三和的未来也是知之甚少。

    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起家,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在泥泞中挣扎过。

    只知道未来叱咤风云的首富赵三和,慈善做遍,人人尊敬。

    *

    到达陈奶奶家的时候,一股紫米的香气在院子内回荡。

    “陈奶奶,早饭味道真香,您手艺怎么这么好。” 姜鸣夏弯起唇角,眉眼更加温柔。

    陈奶奶给姜鸣夏拉开椅子,欢喜极了,道:“丫头,快尝尝味道是不是和闻起来一样香。”

    姜鸣夏道谢后,夹起一块紫米饼,外皮酥软,内里的紫米馅料不知道怎么做的,入口即化,把紫米的香味发挥到了极致。

    她单手夹着紫米饼,另外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夸赞。

    “奶奶做的饭好吃着呢,还有好多菜你没吃到过呢。” 张建国说:“可惜咱也没学会,不然的话也给你露一手,不过烧饼还是会做的。”

    紫米价贵,他们兄弟三个糟蹋了一斤紫米也没学会紫米烧饼的精髓,只能做个壳子———烧饼。

    姜鸣夏咽下嘴巴里最后一口紫米,讶异了一下:“你还会做烧饼呢!”

    “那可不。” 张建国拍拍胸脯炫耀,“不只是烧饼,饭菜都会做,咱兄弟三个中,就我最聪明,学会了做饭菜。”

    这点赵三和不反驳,点头道:“确实是,做饭这件事情极其考验天赋。”

    像他连续炒糊了三次锅后,奶奶就放弃让他再学做饭了。

    “丫头,你喜欢紫米烧饼,奶奶教你怎么做,要不要学。” 陈奶奶又给姜鸣夏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块紫米烧饼,“这样以后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随时随地都能做,学会了永远不用求人。”

    姜鸣夏精致漂亮的眉眼露出欢喜:“好,奶奶肯教,当然要学。”

    【这是什么神仙奶奶,说得太好了】

    赵三和咀嚼的动作一滞,说什么了?是指教她做饭的事情吗?

    【奶奶说得对,她学会了以后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做,一切都是为了取悦自己,不为别的】

    赵三和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

    姜鸣夏说的是学会以后,是为了自己随时随地吃起来方便,不是为了讨好某个男的。

    就像奶奶从小教他们三兄弟学做饭那样,无论将来走到了何方,自己都能做饭,饿不死,也不必委屈自己。

    他想,此刻彻底明白了奶奶的用意,深谋远虑。

    他也会再次拿起来锅铲,不信让菜不糊就那么难,说不定他第四次尝试就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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