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玻璃外又积起厚厚的灰黑色云层，刚刚在厨房前短暂地见过一会儿阳光以后，天空又恢复成昨日许多人抱怨过的那样阴沉。
屋内被衬托得温暖起来，厨房内飘来蒋铰明最喜欢的西兰花味。
王梅叫了一声端菜，梁空湘先站起来，蒋铰明紧跟着她后面走进宽敞的厨房。
三菜一汤。西兰花泛着健康的绿色，土豆丝黄得脆亮，牛肉看起鲜嫩可口，毛芋汤裹着下饭的味道，这一切都让蒋铰明忍不住咽口水。
王梅把小电饭锅端到桌子上，梁空湘去拿了大瓷勺和三副碗筷，蒋铰明坐在桌前，目光追随着这对祖孙忙活，仿佛可以显得自己也并非一无是处，无事可做。
他想，冬天的水非常冷，即使用热水洗碗也会感到不舒服，吃完饭后可以由他来完成这项工作。
上次看王梅洗碗，蒋铰明已经用聪慧的大脑和惊人的记忆学会了这项技能。
今天正好派上用场，好让她们知晓蒋铰明除了会赚钱、长得帅、聪明以外，还有其他美好的品质。
蒋铰明想，所以他的坏脾气也不是不能被接受。
“吃啊。今天的菜不合胃口？”王梅皱起眉头：“发什么愣呢。”
被梁空湘看了一眼，蒋铰明“哦”了一声，夹起西兰花。
桌上，两人不再谈论工作相关。
蒋铰明时不时夸赞点评王梅的厨艺，梁空湘安静地吃着，只有王梅在附和蒋铰明的话题。
“小蒋啊，你跟我们空湘同岁啊。”王梅不经意说道：“这么好的条件，女朋友好福气哦。”
蒋铰明停下夹起土豆丝的动作，眼神小幅度飘了一下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我没有女朋友。”
王梅哈哈笑了一下：“那你前女友也舍得跟你分手呀。”
蒋铰明：“……我没谈过恋爱。”
这时，蒋铰明敏锐地发现梁空湘看了一眼自己。
“……干嘛。”蒋铰明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对梁空湘说：“大家要是都觉得我是个渣男，花天酒地，那我也没有办法。”
王梅：“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蒋铰明：“……”
梁空湘弯着眼睛笑：“这个我知道。刘嘉颜说这是最经典的渣男语录。”
一阵恼火爬上心头，刘嘉颜刘嘉颜刘嘉颜，除了刘嘉颜你还能记得什么？
看到蒋铰明的脸色变得奇怪，王梅识趣地没再继续调侃，梁空湘正想说些什么。
蒋铰明看着梁空湘：“怎么了。因为我没有对象，所以为我感到可惜吗。”
王梅：“可惜啊。怎么不可惜。像你和空湘这么好的孩子，怎么都不该是单身了这么多年的人呀。”
蒋铰明又很敏锐地捕捉、提取到这句话的有效信息，然后用很不满的语气发出疑问：“是可惜。梁空湘比我可惜多了。这么好的条件，眼瞎了才暗恋一个不喜欢你的。”
说完，蒋铰明像是没说够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实在平庸。你不好意思分享。”何止平庸，蒋铰明阴暗猜想，对方可能凶神恶煞、五大三粗、头脑空空、毫无内涵、自私自利、粗鄙不堪。
王梅“嘿”了一声：“说啥呢！”又笑，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那你倒是说说，梁空湘得暗恋个什么样的啊。”
蒋铰明闷头吃菜不说话，夹起西兰花往嘴里送，吃到的却是石头一样难嚼的东西，仿佛没放任何配料，也没下水煮过，让蒋铰明不禁想重新评价起王梅的厨艺。
梁空湘似乎觉得俩人的斗嘴很好笑，也没有放在心上：“好了。吃饭吧。”
蒋铰明却是怎么都吃不下去了：“你说的暗恋，是真的。”
梁空湘愣了一下：“是真的。”
王梅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打转。
“那你的眼光还挺差的。”蒋铰明又说：“品味也是。”
面对蒋铰明的打击，梁空湘感到哭笑不得，用很疑惑的语气问他：“你认识他吗。”
“我从不跟那种人打交道。”
梁空湘继续说：“听起来你很了解他。”
“我没有闲心关心一个毫无意义的陌生人。”
梁空湘点点头，不再说了。
蒋铰明却是越来越生气，没吃一会儿就饱了，王梅见蒋铰明有放下碗筷的苗头，收起逗他的心思，心想平时那么精明一小伙子怎么比高中的时候还傻。
“空湘暗恋的那小孩我见过。”王梅意味深长地说：“高中的时候就特别出众。”
“高中？”蒋铰明的语调变了变，心沉了沉。
怎么会是高中？
高中三年，从未见梁空湘把眼神分给任何一个男生。
蒋铰明敢确定，梁空湘从来一视同仁地忽略他们的喜欢。
到底是谁？
在蒋铰明看不见的地方，梁空湘到底把目光分给了谁？
心跳越来越快，蒋铰明说不出话。
王梅心想，这不会高兴傻了吧？这点提示就呆成这样？
梁空湘看了看蒋铰明，不确定道：“被噎着了？需要喝水吗？”
刚想站起来去给他倒杯温开水，蒋铰明说：“不用。”
其实不像是被噎着，更像是被打击到，梁空湘对人的微表情很有研究，只是她面对蒋铰明的时候总是不能很好地了解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能够在一分钟内给梁空湘震撼，对情绪的释放能力很强，在六十秒内有六十一种情绪和表情。
梁空湘不能确定，他此时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25岁的梁空湘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成长过。
接下来的氛围很古怪，蒋铰明几乎不再挑起话题，沉默地吃完饭后，蒋铰明才说：“我来洗。”
王梅见死气沉沉的蒋铰明难得有了要求，欣喜地同意了他的主动请缨。
梁空湘把剩菜处理好，帮蒋铰明端盘子进了厨房。
替蒋铰明调至热水，白气蒸腾着冒上来，占据蒋铰明的视线。他把所有餐具放在水槽内，挤了一些柠檬味的洗洁精，看自来水哗啦啦地冲击起不断叠高的泡沫。
梁空湘仍在厨房，待在蒋铰明旁边，确定蒋铰明放好水后走了出去。
蒋铰明用右手的食指戳破最上层的白色泡沫，就像能戳死那个未知的暗恋对象。
但他发现这项举动根本就像以卵击石石破裂、企图用张三李四赵五钱六的嘴巴喝干印度洋一样，都是无稽之谈。
身后传来脚步声，蒋铰明看到面前多出一只端杯子的手，梁空湘问他：“喝水吗。”
“不用。谢谢。”蒋铰明拒绝了。
梁空湘把杯子放在一边，很轻地叹了口气：“你不高兴了吗。”
蒋铰明停下洗碗的动作，终于看着梁空湘，笑了一声：“为什么会不高兴。”
“你看起来笑得很勉强。”
“你分析错了。”
梁空湘也许猜不出原因，但：“这一点不会分析错。”
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出声。
寂静敞亮的空间里，只有陶瓷碰撞的声音作响。
蒋铰明再也无法忍受般开口：“是高讳对吗。”
“什么？”梁空湘毫无头绪。
“你暗恋的那个人。”蒋铰明笃定。
屋内被衬托得温暖起来，厨房内飘来蒋铰明最喜欢的西兰花味。
王梅叫了一声端菜，梁空湘先站起来，蒋铰明紧跟着她后面走进宽敞的厨房。
三菜一汤。西兰花泛着健康的绿色，土豆丝黄得脆亮，牛肉看起鲜嫩可口，毛芋汤裹着下饭的味道，这一切都让蒋铰明忍不住咽口水。
王梅把小电饭锅端到桌子上，梁空湘去拿了大瓷勺和三副碗筷，蒋铰明坐在桌前，目光追随着这对祖孙忙活，仿佛可以显得自己也并非一无是处，无事可做。
他想，冬天的水非常冷，即使用热水洗碗也会感到不舒服，吃完饭后可以由他来完成这项工作。
上次看王梅洗碗，蒋铰明已经用聪慧的大脑和惊人的记忆学会了这项技能。
今天正好派上用场，好让她们知晓蒋铰明除了会赚钱、长得帅、聪明以外，还有其他美好的品质。
蒋铰明想，所以他的坏脾气也不是不能被接受。
“吃啊。今天的菜不合胃口？”王梅皱起眉头：“发什么愣呢。”
被梁空湘看了一眼，蒋铰明“哦”了一声，夹起西兰花。
桌上，两人不再谈论工作相关。
蒋铰明时不时夸赞点评王梅的厨艺，梁空湘安静地吃着，只有王梅在附和蒋铰明的话题。
“小蒋啊，你跟我们空湘同岁啊。”王梅不经意说道：“这么好的条件，女朋友好福气哦。”
蒋铰明停下夹起土豆丝的动作，眼神小幅度飘了一下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我没有女朋友。”
王梅哈哈笑了一下：“那你前女友也舍得跟你分手呀。”
蒋铰明：“……我没谈过恋爱。”
这时，蒋铰明敏锐地发现梁空湘看了一眼自己。
“……干嘛。”蒋铰明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对梁空湘说：“大家要是都觉得我是个渣男，花天酒地，那我也没有办法。”
王梅：“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蒋铰明：“……”
梁空湘弯着眼睛笑：“这个我知道。刘嘉颜说这是最经典的渣男语录。”
一阵恼火爬上心头，刘嘉颜刘嘉颜刘嘉颜，除了刘嘉颜你还能记得什么？
看到蒋铰明的脸色变得奇怪，王梅识趣地没再继续调侃，梁空湘正想说些什么。
蒋铰明看着梁空湘：“怎么了。因为我没有对象，所以为我感到可惜吗。”
王梅：“可惜啊。怎么不可惜。像你和空湘这么好的孩子，怎么都不该是单身了这么多年的人呀。”
蒋铰明又很敏锐地捕捉、提取到这句话的有效信息，然后用很不满的语气发出疑问：“是可惜。梁空湘比我可惜多了。这么好的条件，眼瞎了才暗恋一个不喜欢你的。”
说完，蒋铰明像是没说够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实在平庸。你不好意思分享。”何止平庸，蒋铰明阴暗猜想，对方可能凶神恶煞、五大三粗、头脑空空、毫无内涵、自私自利、粗鄙不堪。
王梅“嘿”了一声：“说啥呢！”又笑，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那你倒是说说，梁空湘得暗恋个什么样的啊。”
蒋铰明闷头吃菜不说话，夹起西兰花往嘴里送，吃到的却是石头一样难嚼的东西，仿佛没放任何配料，也没下水煮过，让蒋铰明不禁想重新评价起王梅的厨艺。
梁空湘似乎觉得俩人的斗嘴很好笑，也没有放在心上：“好了。吃饭吧。”
蒋铰明却是怎么都吃不下去了：“你说的暗恋，是真的。”
梁空湘愣了一下：“是真的。”
王梅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打转。
“那你的眼光还挺差的。”蒋铰明又说：“品味也是。”
面对蒋铰明的打击，梁空湘感到哭笑不得，用很疑惑的语气问他：“你认识他吗。”
“我从不跟那种人打交道。”
梁空湘继续说：“听起来你很了解他。”
“我没有闲心关心一个毫无意义的陌生人。”
梁空湘点点头，不再说了。
蒋铰明却是越来越生气，没吃一会儿就饱了，王梅见蒋铰明有放下碗筷的苗头，收起逗他的心思，心想平时那么精明一小伙子怎么比高中的时候还傻。
“空湘暗恋的那小孩我见过。”王梅意味深长地说：“高中的时候就特别出众。”
“高中？”蒋铰明的语调变了变，心沉了沉。
怎么会是高中？
高中三年，从未见梁空湘把眼神分给任何一个男生。
蒋铰明敢确定，梁空湘从来一视同仁地忽略他们的喜欢。
到底是谁？
在蒋铰明看不见的地方，梁空湘到底把目光分给了谁？
心跳越来越快，蒋铰明说不出话。
王梅心想，这不会高兴傻了吧？这点提示就呆成这样？
梁空湘看了看蒋铰明，不确定道：“被噎着了？需要喝水吗？”
刚想站起来去给他倒杯温开水，蒋铰明说：“不用。”
其实不像是被噎着，更像是被打击到，梁空湘对人的微表情很有研究，只是她面对蒋铰明的时候总是不能很好地了解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能够在一分钟内给梁空湘震撼，对情绪的释放能力很强，在六十秒内有六十一种情绪和表情。
梁空湘不能确定，他此时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25岁的梁空湘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成长过。
接下来的氛围很古怪，蒋铰明几乎不再挑起话题，沉默地吃完饭后，蒋铰明才说：“我来洗。”
王梅见死气沉沉的蒋铰明难得有了要求，欣喜地同意了他的主动请缨。
梁空湘把剩菜处理好，帮蒋铰明端盘子进了厨房。
替蒋铰明调至热水，白气蒸腾着冒上来，占据蒋铰明的视线。他把所有餐具放在水槽内，挤了一些柠檬味的洗洁精，看自来水哗啦啦地冲击起不断叠高的泡沫。
梁空湘仍在厨房，待在蒋铰明旁边，确定蒋铰明放好水后走了出去。
蒋铰明用右手的食指戳破最上层的白色泡沫，就像能戳死那个未知的暗恋对象。
但他发现这项举动根本就像以卵击石石破裂、企图用张三李四赵五钱六的嘴巴喝干印度洋一样，都是无稽之谈。
身后传来脚步声，蒋铰明看到面前多出一只端杯子的手，梁空湘问他：“喝水吗。”
“不用。谢谢。”蒋铰明拒绝了。
梁空湘把杯子放在一边，很轻地叹了口气：“你不高兴了吗。”
蒋铰明停下洗碗的动作，终于看着梁空湘，笑了一声：“为什么会不高兴。”
“你看起来笑得很勉强。”
“你分析错了。”
梁空湘也许猜不出原因，但：“这一点不会分析错。”
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出声。
寂静敞亮的空间里，只有陶瓷碰撞的声音作响。
蒋铰明再也无法忍受般开口：“是高讳对吗。”
“什么？”梁空湘毫无头绪。
“你暗恋的那个人。”蒋铰明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