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梅的提醒，梁空湘想起了那个沉默的夜晚和未说出口的感谢。
见梁空湘出神的模样，蒋铰明把洗好的碗放进柜子：“我先回去了。谢谢招待。”
王梅看看蒋铰明又看看梁空湘，心道要你们俩能把话说开真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小蒋啊。你怎么就觉得是高讳呢，不是你说，我都快忘记这孩子了。”王梅说。
蒋铰明还没来得及回答，梁空湘的手机又响起来。
蒋铰明盯着梁空湘的手机屏幕。这次梁空湘没有再对蒋铰明说什么“我去阳台接电话”，微微低着头点了接听就喊：“陈晩姐。”
是经纪人。蒋铰明想。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梁空湘直皱眉，开了免提在手机上点开微博。
蒋铰明听到陈晩用很气愤的语气说：“都是帮疯子！你现在在家别动，不管为什么，实话实说就是了。”
“好。”
所有话题、前尘往事、计较、试探、不甘，都被电话突然叫停。
蒋铰明迅速打开微博，看到榜上赫然挂着“洪锦波吸毒”、“梁空湘吸毒”、“灿烂往事剧组”的话题。
简直是无稽之谈！荒诞至极！蒋铰明想不出是哪个蠢货制造出来的话题。
洪锦波那个老东西，年纪越大脑子越不清醒，白瞎了这么好的电影剧组！
说洪锦波吸毒甚至自杀寻死，蒋铰明都毫不意外。但到底是哪个蠢货拖梁空湘下水？
王梅见他们脸色都不对，听陈晩那个语气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了？”
梁空湘迅速关掉免提，对陈晩说一会儿给她回信息，又对王梅说：“没事。剧组出了点事情，到时候会有些人过来，还有些记者。”
蒋铰明关掉手机：“外婆先去我那。”
王梅直觉事情不简单，但她就算知道来龙去脉也毫无作用，闭嘴是此刻唯一能帮上的忙。
蒋铰明带王梅进了房子就回到梁空湘，一言不发地关上门。
梁空湘在房间给陈晩打电话。
清者自清有时候并不管用。难道别有用心的举报者不知道梁空湘清清白白吗？知道。但就算害不死梁空湘也要扒她一层皮，不管事实如何，总会有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并声称梁空湘一定动用了关系洗白。
这明显是奔着《灿烂往事》去的。不管是出品方之间还是导演之间、演员、甚至各家粉丝，都有可能是恶意举报者。
警察还没到家门口，热搜先爆上了，不说有预谋谁信？就等着凑热闹的网友点进去，再配合着警察来家里的照片同步更新。
按道理，这会儿应该要来了。
蒋铰明坐在沙发上，把《灿烂往事》所有扯上利益关系的人都想过一遍。
首先是洪锦波身边的关系网。先不说他是否真的昏了头，老了还要搞这么送命的一出。对洪锦波怀恨在心的人不在少数，当年他组了个团队拍摄电影参赛，结果因为题材敏感被禁赛好几年，电影不得上映，拖欠了很多真心帮他的朋友、一起努力冲奖的工作人员的工资。如果这些人对他怀恨在心，趁机举报也说得过去。
平心而论，洪锦波确实有天赋、懂电影，但为人实在太大胆放肆，他认为自己不随波逐流、恣意洒脱，自成一派，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搞不好还真有可能干出吸毒的事情。
但梁空湘与他们无冤无仇，扯上她的只可能是另一波被梁空湘损害到利益的人。
从梁空湘的关系网出发也许不容易找，蒋铰明觉得，也许得从余蔺身边找。
跟余蔺结仇的也不少，最有可能的是余蔺的前东家，当年解约在圈内也闹得沸沸扬扬。网络上心平气和的一则声明让她们看起来体面，实际上背地里什么招都使过，苦口婆心的劝告、三番五次的威胁，蒋铰明听他爹说了很多。
这么想着，梁空湘挂了电话从房间里出来。
她看着比蒋铰明要冷静很多，没有什么表情，蒋铰明也看不出来梁空湘此时到底有没有担忧和害怕。
吸毒是不同与任何一种犯罪的行为，一旦有嫌疑就必须立即严格检查审问。从九几年云南两广地区毒品泛滥到今天严格打击管控，中间是数不清的血泪写成的法条，蒋铰明觉得拿这种事情当玩笑实在让人恶心！
“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别下去。”梁空湘说：“一定有狗仔蹲在下面。现在只是“疑似”，假如被拍到我们两个人一起，会把你也扯进去。《竹节虫》马上上映了，这时候传包养或者洗白的新闻对你我和对载盈都是无妄之灾。”
蒋铰明：“你分析得挺透彻。原来你知道跟我待在一起会传绯闻啊。”
梁空湘点头：“我跟任何异性待在一起都会。”
蒋铰明：“……”
没说两句就听到敲门声。
蒋铰明迅速站起来去开。两名穿警服的男子看到蒋铰明都是一愣，正想开口问是不是梁空湘家，就看见梁空湘穿着毛衣走出来了。
寸头的警察出示证件：“您好。我们是恭台市公安局警察，今早接到匿名举报梁小姐为涉毒人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检查。”
蒋铰明看了梁空湘一眼，把门口挂着的长袄拿过来让梁空湘穿上。等梁空湘穿上后对警察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过了几秒，蒋铰明吸了口气，迅速地把手放在梁空湘头发上，很轻很慢地揉了几下，低声说：“别怕。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说完对警察道谢：“辛苦你们了。”
两名警察专业素养很高，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也没有问任何其他问题，估计是从梁空湘的面相和行为能分析出梁空湘大概率是无辜的。
等梁空湘下楼以后，蒋铰明胸腔不断上下起伏，一股强烈、不可控的恼火蔓延在他心头。
他庆信自己今早提前给自己放假下班，否则让他在网络上知晓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想杀了这帮人，起诉网络上所有营销号和背后的水军公司。
蒋铰明从梁空湘家出来回去，看到自己家的门开着一条缝，愣了愣。
走进去果然看到王梅瘫软在沙发上。
蒋铰明不知道王梅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给王梅开始分析，但他知道此刻一句安慰有多重要，即使是废话，蒋铰明还是说了：“没事的。不用担心。梁空湘没犯罪，只是被人恶意举报了去做个检查。”
“举报什么。”王梅轻声问。
蒋铰明没有打算隐瞒：“涉毒。”
王梅没说话，像是松了一口气。她不懂娱乐圈的任何弯弯绕绕，但懂人性和人心，知道这是梁空湘某个对家故意搞事，但一看到身形单薄的梁空湘夹在两名警察中间下电梯的画面，就控制不住情绪。
如果不是她在梁空湘大三那年生病、不是年老无用不能给梁空湘任何助力，梁空湘不会碰到这样的遭遇。
从小就文静、懂事、聪明、坚毅、勇敢、知足常乐的梁空湘，坚信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梁空湘，即使下课已经九点二十，却还是为了补课费很晚回家的梁空湘，每天毫无怨言地穿梭在连路灯都没有的黑巷子的梁空湘。
到底，凭什么要受到恶意对待？
王梅有时在想，命运到底为何总是这样对待努力生活的人。
“别担心。”蒋铰明又说：“我们家跟恭台公安局局长关系很近，我找他打听一下。”说完拿手机出来发信息。过了一会儿去了阳台。
王梅知道蒋铰明是有法子的。王梅也有自己的私心，一面担心蒋铰明的家庭和梁空湘有云泥之别，一面又觉得梁空湘配得上任何人。从高中起，王梅就知道蒋铰明对梁空湘别有居心，只是梁空湘一直否认，也说自己无心关心这些事。
冬天的白昼很短，本就阴沉沉的天气，一到傍晚就开始泛黑。
蒋铰明等着天一点点暗下去，等小区楼下亮起第一盏路灯时，拿上帽子口罩开车赶到禁毒支队去。
到门口有个年轻的穿警服的男人喊了蒋铰明一声：“来了。”
蒋铰明说：“辛苦了。”
“应该的。”警察带他进来，走进大厅没见到梁空湘人。
“还在审讯室。”陈伟阑说：“应该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洪锦波检测结果确定了么。”蒋铰明问。
“初步检测结果为阳性。听说是最近才出来的那个新型毒品。老实说我也没想过会从娱乐圈知道它的线索，按道理新东西不好卖给关注度大的人。”陈伟阑说：“不过那群神经病的脑回路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蒋铰明笑了一声：“你们顺着洪锦波身上查，估计会有收获。据我观察，洪锦波这个人法律观念不强，对他来说，他不在意吸毒是不是违法行为，只在乎吸毒会不会给他带来灵感。很大程度上是身边的人引诱他吸毒的。”
陈伟阑一笑：“是吗。那还真是……果然不能给任何人加滤镜。我还挺喜欢他的电影的。”
蒋铰明没有说人的才华和品性往往要割裂开来看，只说：“洪锦波是个疯子。”
陈伟阑哈哈大笑。随后说洪锦波现在也在接受审讯，他的情况与梁空湘大不相同，梁空湘只是以涉毒人员的身份被举报，检查结果也显示阴性。而洪锦波是直接吸毒人员，调查的时间要花费更长。
大厅内的禁毒警来来往往，蒋铰明与陈伟阑坐在椅子上聊起案子，蒋铰明把自己的分析说给陈伟阑听。
陈伟阑摸摸下巴，说：“娱乐圈原来真的这么精彩啊。”
多着呢。什么事儿都有，多恶心的都有，简直挑战人的底线。可能是精神空虚寻求刺激，所以无底线无下限。
网友能想到的首先是关于“金主”“爬床”之类的最基本的问题。其实还有很多，只要扯到钱，就有偷税漏税的问题，还有介入公益造假、洗钱牵扯到政治圈之类的，一旦要扯就会往大层面上扯去，涉及到的官员也不少。但没有人会举报这一点，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禁区。
门偶尔会被推开，冷风刮进明亮的大厅，蒋铰明看见梁空湘从右前方走出来。
她看起来完全不同于早上镇定的模样，白着嘴巴愣愣地往蒋铰明的方向走过来。
蒋铰明瞬间站起来，轻喘着气盯着梁空湘。
那一刻除了很想拥抱坚强的梁空湘以外，蒋铰明最大的想法就是，他一定要杀了洪锦波。
见梁空湘出神的模样，蒋铰明把洗好的碗放进柜子：“我先回去了。谢谢招待。”
王梅看看蒋铰明又看看梁空湘，心道要你们俩能把话说开真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小蒋啊。你怎么就觉得是高讳呢，不是你说，我都快忘记这孩子了。”王梅说。
蒋铰明还没来得及回答，梁空湘的手机又响起来。
蒋铰明盯着梁空湘的手机屏幕。这次梁空湘没有再对蒋铰明说什么“我去阳台接电话”，微微低着头点了接听就喊：“陈晩姐。”
是经纪人。蒋铰明想。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梁空湘直皱眉，开了免提在手机上点开微博。
蒋铰明听到陈晩用很气愤的语气说：“都是帮疯子！你现在在家别动，不管为什么，实话实说就是了。”
“好。”
所有话题、前尘往事、计较、试探、不甘，都被电话突然叫停。
蒋铰明迅速打开微博，看到榜上赫然挂着“洪锦波吸毒”、“梁空湘吸毒”、“灿烂往事剧组”的话题。
简直是无稽之谈！荒诞至极！蒋铰明想不出是哪个蠢货制造出来的话题。
洪锦波那个老东西，年纪越大脑子越不清醒，白瞎了这么好的电影剧组！
说洪锦波吸毒甚至自杀寻死，蒋铰明都毫不意外。但到底是哪个蠢货拖梁空湘下水？
王梅见他们脸色都不对，听陈晩那个语气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了？”
梁空湘迅速关掉免提，对陈晩说一会儿给她回信息，又对王梅说：“没事。剧组出了点事情，到时候会有些人过来，还有些记者。”
蒋铰明关掉手机：“外婆先去我那。”
王梅直觉事情不简单，但她就算知道来龙去脉也毫无作用，闭嘴是此刻唯一能帮上的忙。
蒋铰明带王梅进了房子就回到梁空湘，一言不发地关上门。
梁空湘在房间给陈晩打电话。
清者自清有时候并不管用。难道别有用心的举报者不知道梁空湘清清白白吗？知道。但就算害不死梁空湘也要扒她一层皮，不管事实如何，总会有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并声称梁空湘一定动用了关系洗白。
这明显是奔着《灿烂往事》去的。不管是出品方之间还是导演之间、演员、甚至各家粉丝，都有可能是恶意举报者。
警察还没到家门口，热搜先爆上了，不说有预谋谁信？就等着凑热闹的网友点进去，再配合着警察来家里的照片同步更新。
按道理，这会儿应该要来了。
蒋铰明坐在沙发上，把《灿烂往事》所有扯上利益关系的人都想过一遍。
首先是洪锦波身边的关系网。先不说他是否真的昏了头，老了还要搞这么送命的一出。对洪锦波怀恨在心的人不在少数，当年他组了个团队拍摄电影参赛，结果因为题材敏感被禁赛好几年，电影不得上映，拖欠了很多真心帮他的朋友、一起努力冲奖的工作人员的工资。如果这些人对他怀恨在心，趁机举报也说得过去。
平心而论，洪锦波确实有天赋、懂电影，但为人实在太大胆放肆，他认为自己不随波逐流、恣意洒脱，自成一派，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搞不好还真有可能干出吸毒的事情。
但梁空湘与他们无冤无仇，扯上她的只可能是另一波被梁空湘损害到利益的人。
从梁空湘的关系网出发也许不容易找，蒋铰明觉得，也许得从余蔺身边找。
跟余蔺结仇的也不少，最有可能的是余蔺的前东家，当年解约在圈内也闹得沸沸扬扬。网络上心平气和的一则声明让她们看起来体面，实际上背地里什么招都使过，苦口婆心的劝告、三番五次的威胁，蒋铰明听他爹说了很多。
这么想着，梁空湘挂了电话从房间里出来。
她看着比蒋铰明要冷静很多，没有什么表情，蒋铰明也看不出来梁空湘此时到底有没有担忧和害怕。
吸毒是不同与任何一种犯罪的行为，一旦有嫌疑就必须立即严格检查审问。从九几年云南两广地区毒品泛滥到今天严格打击管控，中间是数不清的血泪写成的法条，蒋铰明觉得拿这种事情当玩笑实在让人恶心！
“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别下去。”梁空湘说：“一定有狗仔蹲在下面。现在只是“疑似”，假如被拍到我们两个人一起，会把你也扯进去。《竹节虫》马上上映了，这时候传包养或者洗白的新闻对你我和对载盈都是无妄之灾。”
蒋铰明：“你分析得挺透彻。原来你知道跟我待在一起会传绯闻啊。”
梁空湘点头：“我跟任何异性待在一起都会。”
蒋铰明：“……”
没说两句就听到敲门声。
蒋铰明迅速站起来去开。两名穿警服的男子看到蒋铰明都是一愣，正想开口问是不是梁空湘家，就看见梁空湘穿着毛衣走出来了。
寸头的警察出示证件：“您好。我们是恭台市公安局警察，今早接到匿名举报梁小姐为涉毒人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检查。”
蒋铰明看了梁空湘一眼，把门口挂着的长袄拿过来让梁空湘穿上。等梁空湘穿上后对警察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过了几秒，蒋铰明吸了口气，迅速地把手放在梁空湘头发上，很轻很慢地揉了几下，低声说：“别怕。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说完对警察道谢：“辛苦你们了。”
两名警察专业素养很高，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也没有问任何其他问题，估计是从梁空湘的面相和行为能分析出梁空湘大概率是无辜的。
等梁空湘下楼以后，蒋铰明胸腔不断上下起伏，一股强烈、不可控的恼火蔓延在他心头。
他庆信自己今早提前给自己放假下班，否则让他在网络上知晓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想杀了这帮人，起诉网络上所有营销号和背后的水军公司。
蒋铰明从梁空湘家出来回去，看到自己家的门开着一条缝，愣了愣。
走进去果然看到王梅瘫软在沙发上。
蒋铰明不知道王梅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给王梅开始分析，但他知道此刻一句安慰有多重要，即使是废话，蒋铰明还是说了：“没事的。不用担心。梁空湘没犯罪，只是被人恶意举报了去做个检查。”
“举报什么。”王梅轻声问。
蒋铰明没有打算隐瞒：“涉毒。”
王梅没说话，像是松了一口气。她不懂娱乐圈的任何弯弯绕绕，但懂人性和人心，知道这是梁空湘某个对家故意搞事，但一看到身形单薄的梁空湘夹在两名警察中间下电梯的画面，就控制不住情绪。
如果不是她在梁空湘大三那年生病、不是年老无用不能给梁空湘任何助力，梁空湘不会碰到这样的遭遇。
从小就文静、懂事、聪明、坚毅、勇敢、知足常乐的梁空湘，坚信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梁空湘，即使下课已经九点二十，却还是为了补课费很晚回家的梁空湘，每天毫无怨言地穿梭在连路灯都没有的黑巷子的梁空湘。
到底，凭什么要受到恶意对待？
王梅有时在想，命运到底为何总是这样对待努力生活的人。
“别担心。”蒋铰明又说：“我们家跟恭台公安局局长关系很近，我找他打听一下。”说完拿手机出来发信息。过了一会儿去了阳台。
王梅知道蒋铰明是有法子的。王梅也有自己的私心，一面担心蒋铰明的家庭和梁空湘有云泥之别，一面又觉得梁空湘配得上任何人。从高中起，王梅就知道蒋铰明对梁空湘别有居心，只是梁空湘一直否认，也说自己无心关心这些事。
冬天的白昼很短，本就阴沉沉的天气，一到傍晚就开始泛黑。
蒋铰明等着天一点点暗下去，等小区楼下亮起第一盏路灯时，拿上帽子口罩开车赶到禁毒支队去。
到门口有个年轻的穿警服的男人喊了蒋铰明一声：“来了。”
蒋铰明说：“辛苦了。”
“应该的。”警察带他进来，走进大厅没见到梁空湘人。
“还在审讯室。”陈伟阑说：“应该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洪锦波检测结果确定了么。”蒋铰明问。
“初步检测结果为阳性。听说是最近才出来的那个新型毒品。老实说我也没想过会从娱乐圈知道它的线索，按道理新东西不好卖给关注度大的人。”陈伟阑说：“不过那群神经病的脑回路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蒋铰明笑了一声：“你们顺着洪锦波身上查，估计会有收获。据我观察，洪锦波这个人法律观念不强，对他来说，他不在意吸毒是不是违法行为，只在乎吸毒会不会给他带来灵感。很大程度上是身边的人引诱他吸毒的。”
陈伟阑一笑：“是吗。那还真是……果然不能给任何人加滤镜。我还挺喜欢他的电影的。”
蒋铰明没有说人的才华和品性往往要割裂开来看，只说：“洪锦波是个疯子。”
陈伟阑哈哈大笑。随后说洪锦波现在也在接受审讯，他的情况与梁空湘大不相同，梁空湘只是以涉毒人员的身份被举报，检查结果也显示阴性。而洪锦波是直接吸毒人员，调查的时间要花费更长。
大厅内的禁毒警来来往往，蒋铰明与陈伟阑坐在椅子上聊起案子，蒋铰明把自己的分析说给陈伟阑听。
陈伟阑摸摸下巴，说：“娱乐圈原来真的这么精彩啊。”
多着呢。什么事儿都有，多恶心的都有，简直挑战人的底线。可能是精神空虚寻求刺激，所以无底线无下限。
网友能想到的首先是关于“金主”“爬床”之类的最基本的问题。其实还有很多，只要扯到钱，就有偷税漏税的问题，还有介入公益造假、洗钱牵扯到政治圈之类的，一旦要扯就会往大层面上扯去，涉及到的官员也不少。但没有人会举报这一点，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禁区。
门偶尔会被推开，冷风刮进明亮的大厅，蒋铰明看见梁空湘从右前方走出来。
她看起来完全不同于早上镇定的模样，白着嘴巴愣愣地往蒋铰明的方向走过来。
蒋铰明瞬间站起来，轻喘着气盯着梁空湘。
那一刻除了很想拥抱坚强的梁空湘以外，蒋铰明最大的想法就是，他一定要杀了洪锦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