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程敬南松了一口气，快活地对赵以乔使了使眼色，好像在说，事情的进展顺利，他很满意。
赵以乔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事之后，恐怕以后翠吾山是再也不能去了。
程母林佳珊笑着在一旁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阿敬，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可要好好把握，要抓紧啊。”
最后几个字说得语重心长，谁都能听出来，是在催婚事。
林佳珊是见她丈夫欢喜，她自然也欢喜。
程敬南的目光落在赵以乔身上，温柔道：“以乔还年轻，我不想催她。”
林佳珊笑着斜了一眼他，“可是你老大不小了呀……”
程敬南又看向赵以乔，笑着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以乔的错觉，总觉得从他父亲对她很满意开始，她就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有些温柔，还有些宠溺，赵以乔佩服他的演技，但鸡皮疙瘩已起了一身。
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三个人踱步走进来，走在最前面西装革履，佩戴名贵手表的中年男子，浑身山发着总裁气场的，一看就是程敬南的大哥程矅南。
旁边女子应该就是程矅南的夫人，据说是昌岚上上任市长的女儿，她穿着黑色开叉长裙，外披黄褐色中长皮衣，脚踩着高跟靴子，优雅而霸气，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是知性，高雅。
两人脸上都没什么明显的笑容，但温和松弛。
赵以乔站起身，对他们露出礼貌的微笑，但是下一秒，笑容就像冰封一样僵在半空。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慵懒地穿着短款淡色羽绒服，棱角分明的脸上，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几分冷峻。
凤眼微垂，像是没睡醒那样，但在对上赵以乔的视线后，陡然瞪了瞪。
他是、是俞泊尧！
被她拉黑删除了的俞泊尧！
好想逃，却无处遁形。
心跳狠狠地滞了一滞，赵以乔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只知道自己的心要跳到嗓子眼了。
俞泊尧呆在原地，转了眼珠，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眼神突然明了，“小叔，她是你女朋友？”
他满脸写着难以置信，说‘她是’这两个字的时候用了重音，像是对他们的搭配感到十分意外。
程敬南挑了挑眉，似乎没发现赵以乔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有点不客气的反问俞泊尧，“怎么？不般配吗？”
俞泊尧恍惚地哼了一声，挪动脚步。
众人落座，俞泊尧坐在赵以乔的斜对面，大家今天的目的就是来见她的，俞泊尧毫不避讳地一直看向她。
程林辉拍了拍俞泊尧的肩膀，笑得十分宠溺，转头看向赵以乔，介绍道：“就是爬山的时候，我跟你提起过的，我孙子，昨天刚从英国回来，二十一岁啦，跟你也算是同龄人，他叫俞泊尧。”
俞泊尧的手指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嘴角狡黠地扬了起来，慢吞吞道：“俞伯牙的俞，泊船瓜洲的泊，尧舜的尧。”
赵以乔脸色发烫，脑子嗡嗡作响，脸上佯装淡定。
一旁的俞母微笑补充，“他跟我姓，我叫俞笑。”
原来如此，赵以乔把神志拉回脑子，应付着这场饭局。
程林辉兴致勃勃地跟大家分享大家跟赵以乔在翠吾山相识的事，除了程母笑着应和，俞泊尧的父母反应平淡。
赵以乔的心思乱闪，有意无意地和俞泊尧对上视线。
想起方才程敬南说得，她见过他侄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俞泊尧那天说会找到她，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根本不是他在她手机里安装过什么定位器，是因为他认得她。
但是该死的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他，又是怎么被记住的！
她微微瞥了一眼他，心不在焉地吃着程敬南夹过来的菜。
须臾，俞泊尧端起红酒杯看向赵以乔，“我敬这位姐姐一杯，姐姐跟我们家真的太有缘了。”
他的声线像是天生就是温柔的，哪怕是戏谑他人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叫旁人听不出任何嘲弄。
可赵以乔听得明明白白。
他勾唇轻笑，迷蒙地问：“姐姐的名字，叫，赵……”
“赵以乔。”程敬南在一旁，轻声答道。
赵以乔皮笑肉不笑，举起了酒杯，示意了一下，没说话。
她正要把酒杯放到嘴边抿上一口，又听见玩味的声音响起，“赵……以乔姐姐，酒量很好吧？”
俞泊尧注视着她，凤眼里满是耐人寻味的赞赏。
赵以乔咧开嘴，脸上绽放深深的笑意，没有搭话，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缓缓放到桌子上。
俞泊尧的脸色黑了大半，眼里冷光四溢，“姐姐醉了可怎么办？”
“喝果汁怎么会醉呢？”赵以乔神色自若，她杯子里装的，是葡萄汁。
程敬南看了看俞泊尧，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以前家庭聚餐，他从不主动说话。
赵以乔这样的女生，对他难道有特别的魅力？
他笑了下，对俞泊尧道：“泊尧从英国回来，变得健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切好的牛排叉到赵以乔的盘子里，不得不说，他表演得真的很像一个贴心的男朋友。
程林辉接话，他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健谈些是好事，以后进了公司，到处是要打交道的人。”
他像是还想要交谈什么家族企业料理之类的事情，但是碍于赵以乔在场，又收了回去。
对面的俞泊尧看着程敬南和赵以乔的互动，用力捏了捏手中的酒杯，“小叔和姐姐在一起很久了吗？”
程林辉给他的孙子夹了片刺身，帮忙答道：“没多久，才半年。但是爷爷很喜欢她，我希望你小叔明年就把以乔姑娘娶回家。”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程敬南和赵以乔说的。
他又补充道：“到时候尧尧你就不能叫她姐姐了，要叫她婶婶了。”
众人都同意地笑了，除了赵以乔和俞泊尧。
叫她婶婶？
笑话！
半年？俞泊尧放下酒杯，把爷爷夹给他的刺身放到嘴里，从容地咀嚼着。
余光凝视着低头不语的赵以乔。
虽然他加了赵以乔的微信，几个小时后就被删了，但是她仅三个月可见的朋友圈，他翻了个遍。
就在她出发去英国的朋友圈下面，就有宛亦评论她，希望她能在英国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他的小叔还附和了一句：希望别是外国人。
然后今天就在一起半年了？俞泊尧轻蔑冷笑，不想拆穿他们。
“对了，小叔，我跟你打听个人。”
俞泊尧语气很乖巧。
“谁？”
“姓江，叫什么什么玉，还是毓的，反正就是这个读音。”
“没听过，是谁？”程敬南回答着，没停下手中吃东西的动作，像是没什么兴趣。
“没听过就算了，不重要。”
“他是谁？”
“不知道，只是在伦敦的时候，曾经听见有人哭着喊过这个名字。”
“……”赵以乔把饮料杯在桌子上轻轻砸了砸，像是警告他别再说了。
俞泊尧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斜对面的人，慢悠悠吃着东西。
他显然没尽兴，他起身给他妈妈倒了一杯热饮，关心地说道：“妈，喝点暖的，不要喝冷的，不然容易拉肚子。”
最后几个字，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他妈妈斥他，“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这个，还讲这么大声……”
好一波含沙射影！
赵以乔心跳如鼓，眼睛直直瞪着他，表情却带着恳求。
俞泊尧坐下，脸上的坏笑微不可见，他拿起手机，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机外壳，似有若无的咳了几声。
赵以乔一下明白了，她不露声色地拿起手机，把俞泊尧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不一会儿，她收到一条新信息：【赵一姐姐，好久不见，游戏开始了。】
赵以乔没回。
俞泊尧消停了。
吃完了胆战心惊的饭，赵以乔坐在程敬南的车上，神经依然绷着，因为来算账的人坐在后座。
她忍不住在微信上问了一句：
【你赢了，三个条件是什么？不合法的不行。】
回复是秒回的：
【慢慢来，我也没想好。】
程敬南开着车，看看了后视镜的俞泊尧，问道：“泊尧，你还记得以乔吗？四年前你来帮植语撑场子，你们见过的。”
四年前见过？！赵以乔一惊，脸上生出疑云，转过头看向俞泊尧。
俞泊尧的眼神意味不明，无语地抿了抿嘴，“不记得了，记这个干嘛？”
他说完背靠在座椅上，看向窗外。
很随口的一句话，可赵以乔总觉得他像是赌气似的。
程敬南笑笑：“看起来以乔也不记得了？不应该呀。”
赵以乔：“四年前哪场活动？”
程敬南目视前方，悠悠道来：“就是那年，你的电脑被服务员打湿，开不了机，你上台演示的时候乱了阵脚，还当场把模型打碎了的哪次。那个比赛不是有观众投票环节嘛，都是些业内人士，对手很多，我就想了个办法把泊尧塞了进去，给我们投票，比赛结束之后，一起吃饭了呀，你们都忘了。”
赵以乔沉默了，那一场活动，她怎么可能忘，这场比赛有电视台转播，对于植语来说很重要，团队商量了很久，选择让她代表上台，可是她却搞砸了。
至今她都觉得很愧疚，可能是那天她全身心都在比赛上，比完赛又陷入漫长的负面情绪里，根本没注意到团队里多了谁。
“你……”赵以乔看着俞泊尧，欲言又止。
她想问他，在英国那天，帮她是不是因为认出了她。
赵以乔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事之后，恐怕以后翠吾山是再也不能去了。
程母林佳珊笑着在一旁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阿敬，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可要好好把握，要抓紧啊。”
最后几个字说得语重心长，谁都能听出来，是在催婚事。
林佳珊是见她丈夫欢喜，她自然也欢喜。
程敬南的目光落在赵以乔身上，温柔道：“以乔还年轻，我不想催她。”
林佳珊笑着斜了一眼他，“可是你老大不小了呀……”
程敬南又看向赵以乔，笑着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以乔的错觉，总觉得从他父亲对她很满意开始，她就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有些温柔，还有些宠溺，赵以乔佩服他的演技，但鸡皮疙瘩已起了一身。
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三个人踱步走进来，走在最前面西装革履，佩戴名贵手表的中年男子，浑身山发着总裁气场的，一看就是程敬南的大哥程矅南。
旁边女子应该就是程矅南的夫人，据说是昌岚上上任市长的女儿，她穿着黑色开叉长裙，外披黄褐色中长皮衣，脚踩着高跟靴子，优雅而霸气，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是知性，高雅。
两人脸上都没什么明显的笑容，但温和松弛。
赵以乔站起身，对他们露出礼貌的微笑，但是下一秒，笑容就像冰封一样僵在半空。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慵懒地穿着短款淡色羽绒服，棱角分明的脸上，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几分冷峻。
凤眼微垂，像是没睡醒那样，但在对上赵以乔的视线后，陡然瞪了瞪。
他是、是俞泊尧！
被她拉黑删除了的俞泊尧！
好想逃，却无处遁形。
心跳狠狠地滞了一滞，赵以乔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只知道自己的心要跳到嗓子眼了。
俞泊尧呆在原地，转了眼珠，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眼神突然明了，“小叔，她是你女朋友？”
他满脸写着难以置信，说‘她是’这两个字的时候用了重音，像是对他们的搭配感到十分意外。
程敬南挑了挑眉，似乎没发现赵以乔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有点不客气的反问俞泊尧，“怎么？不般配吗？”
俞泊尧恍惚地哼了一声，挪动脚步。
众人落座，俞泊尧坐在赵以乔的斜对面，大家今天的目的就是来见她的，俞泊尧毫不避讳地一直看向她。
程林辉拍了拍俞泊尧的肩膀，笑得十分宠溺，转头看向赵以乔，介绍道：“就是爬山的时候，我跟你提起过的，我孙子，昨天刚从英国回来，二十一岁啦，跟你也算是同龄人，他叫俞泊尧。”
俞泊尧的手指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嘴角狡黠地扬了起来，慢吞吞道：“俞伯牙的俞，泊船瓜洲的泊，尧舜的尧。”
赵以乔脸色发烫，脑子嗡嗡作响，脸上佯装淡定。
一旁的俞母微笑补充，“他跟我姓，我叫俞笑。”
原来如此，赵以乔把神志拉回脑子，应付着这场饭局。
程林辉兴致勃勃地跟大家分享大家跟赵以乔在翠吾山相识的事，除了程母笑着应和，俞泊尧的父母反应平淡。
赵以乔的心思乱闪，有意无意地和俞泊尧对上视线。
想起方才程敬南说得，她见过他侄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俞泊尧那天说会找到她，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根本不是他在她手机里安装过什么定位器，是因为他认得她。
但是该死的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他，又是怎么被记住的！
她微微瞥了一眼他，心不在焉地吃着程敬南夹过来的菜。
须臾，俞泊尧端起红酒杯看向赵以乔，“我敬这位姐姐一杯，姐姐跟我们家真的太有缘了。”
他的声线像是天生就是温柔的，哪怕是戏谑他人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叫旁人听不出任何嘲弄。
可赵以乔听得明明白白。
他勾唇轻笑，迷蒙地问：“姐姐的名字，叫，赵……”
“赵以乔。”程敬南在一旁，轻声答道。
赵以乔皮笑肉不笑，举起了酒杯，示意了一下，没说话。
她正要把酒杯放到嘴边抿上一口，又听见玩味的声音响起，“赵……以乔姐姐，酒量很好吧？”
俞泊尧注视着她，凤眼里满是耐人寻味的赞赏。
赵以乔咧开嘴，脸上绽放深深的笑意，没有搭话，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缓缓放到桌子上。
俞泊尧的脸色黑了大半，眼里冷光四溢，“姐姐醉了可怎么办？”
“喝果汁怎么会醉呢？”赵以乔神色自若，她杯子里装的，是葡萄汁。
程敬南看了看俞泊尧，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以前家庭聚餐，他从不主动说话。
赵以乔这样的女生，对他难道有特别的魅力？
他笑了下，对俞泊尧道：“泊尧从英国回来，变得健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切好的牛排叉到赵以乔的盘子里，不得不说，他表演得真的很像一个贴心的男朋友。
程林辉接话，他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健谈些是好事，以后进了公司，到处是要打交道的人。”
他像是还想要交谈什么家族企业料理之类的事情，但是碍于赵以乔在场，又收了回去。
对面的俞泊尧看着程敬南和赵以乔的互动，用力捏了捏手中的酒杯，“小叔和姐姐在一起很久了吗？”
程林辉给他的孙子夹了片刺身，帮忙答道：“没多久，才半年。但是爷爷很喜欢她，我希望你小叔明年就把以乔姑娘娶回家。”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程敬南和赵以乔说的。
他又补充道：“到时候尧尧你就不能叫她姐姐了，要叫她婶婶了。”
众人都同意地笑了，除了赵以乔和俞泊尧。
叫她婶婶？
笑话！
半年？俞泊尧放下酒杯，把爷爷夹给他的刺身放到嘴里，从容地咀嚼着。
余光凝视着低头不语的赵以乔。
虽然他加了赵以乔的微信，几个小时后就被删了，但是她仅三个月可见的朋友圈，他翻了个遍。
就在她出发去英国的朋友圈下面，就有宛亦评论她，希望她能在英国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他的小叔还附和了一句：希望别是外国人。
然后今天就在一起半年了？俞泊尧轻蔑冷笑，不想拆穿他们。
“对了，小叔，我跟你打听个人。”
俞泊尧语气很乖巧。
“谁？”
“姓江，叫什么什么玉，还是毓的，反正就是这个读音。”
“没听过，是谁？”程敬南回答着，没停下手中吃东西的动作，像是没什么兴趣。
“没听过就算了，不重要。”
“他是谁？”
“不知道，只是在伦敦的时候，曾经听见有人哭着喊过这个名字。”
“……”赵以乔把饮料杯在桌子上轻轻砸了砸，像是警告他别再说了。
俞泊尧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斜对面的人，慢悠悠吃着东西。
他显然没尽兴，他起身给他妈妈倒了一杯热饮，关心地说道：“妈，喝点暖的，不要喝冷的，不然容易拉肚子。”
最后几个字，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他妈妈斥他，“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这个，还讲这么大声……”
好一波含沙射影！
赵以乔心跳如鼓，眼睛直直瞪着他，表情却带着恳求。
俞泊尧坐下，脸上的坏笑微不可见，他拿起手机，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机外壳，似有若无的咳了几声。
赵以乔一下明白了，她不露声色地拿起手机，把俞泊尧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不一会儿，她收到一条新信息：【赵一姐姐，好久不见，游戏开始了。】
赵以乔没回。
俞泊尧消停了。
吃完了胆战心惊的饭，赵以乔坐在程敬南的车上，神经依然绷着，因为来算账的人坐在后座。
她忍不住在微信上问了一句：
【你赢了，三个条件是什么？不合法的不行。】
回复是秒回的：
【慢慢来，我也没想好。】
程敬南开着车，看看了后视镜的俞泊尧，问道：“泊尧，你还记得以乔吗？四年前你来帮植语撑场子，你们见过的。”
四年前见过？！赵以乔一惊，脸上生出疑云，转过头看向俞泊尧。
俞泊尧的眼神意味不明，无语地抿了抿嘴，“不记得了，记这个干嘛？”
他说完背靠在座椅上，看向窗外。
很随口的一句话，可赵以乔总觉得他像是赌气似的。
程敬南笑笑：“看起来以乔也不记得了？不应该呀。”
赵以乔：“四年前哪场活动？”
程敬南目视前方，悠悠道来：“就是那年，你的电脑被服务员打湿，开不了机，你上台演示的时候乱了阵脚，还当场把模型打碎了的哪次。那个比赛不是有观众投票环节嘛，都是些业内人士，对手很多，我就想了个办法把泊尧塞了进去，给我们投票，比赛结束之后，一起吃饭了呀，你们都忘了。”
赵以乔沉默了，那一场活动，她怎么可能忘，这场比赛有电视台转播，对于植语来说很重要，团队商量了很久，选择让她代表上台，可是她却搞砸了。
至今她都觉得很愧疚，可能是那天她全身心都在比赛上，比完赛又陷入漫长的负面情绪里，根本没注意到团队里多了谁。
“你……”赵以乔看着俞泊尧，欲言又止。
她想问他，在英国那天，帮她是不是因为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