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一般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就是薄肌嘛,那天在伦敦你穿了一件白T,看起来并不壮,你说你有胸肌和腹肌,没说谎的话,那就是这种类型。”

    赵以乔点开她刚刚拍的那张裸露着上半身的男性舞蹈演员的图片,“他这种应该也是薄肌,对吧?”

    说完,她抬起头看俞泊尧。

    俞泊尧促狭的瞥了她一眼,偏过头懒得看她,生硬道:“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

    赵以乔微皱着眉,无语道:“不是你先跟我说的吗?你怎么阴晴不定的?”

    果然没点莫名其妙的小脾气都不叫公子哥了?

    俞泊尧冷哼,“就这么喜欢看这种?”

    “好看谁不喜欢。”赵以乔把手机塞回口袋,理直气壮,坦坦荡荡。

    新年的钟声马上就要响起,主持人在台上慷慨激昂:“在新年到来之际,在这个美好的时刻,让我们站起身……”

    气氛像是进入高潮,前排的人哗啦啦站了起来,赵以乔和俞泊尧也随之起了身。

    “让我们热情地拥抱此刻正陪伴在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恋人和孩子……”

    前面的人稀稀拉拉地互相给与拥抱,赵以乔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处,却无法忽略身旁那道目光。

    “我们……不抱一下?”

    俞泊尧低着头,望着她的眼睛,眼神晦暗不明,那条围巾尤为晃眼。

    “噢。”

    赵以乔伸开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下一秒便被搂住了,手不知何时微微落到了他的腰上。

    他的手臂将她完全包裹在怀里,手掌的力道,透过厚厚的羽绒服,贴在她的背上。

    “新的一年,愿我们岁岁年年常相伴,未来的每一年,都有彼此的相伴。让我们紧紧相拥,直至新年钟声响起,直至烟花绚烂。”

    台上的主持人,还在兴致高涨地念着。

    赵以乔半倚在他身上,向上昂起头,从他肩膀处露出半个脑袋。

    他的呼吸像微风一样落在她的耳畔,有些发痒。

    他贴在她耳边,声音入耳,“赵一。”

    赵以乔本就紧张,这下更抖了个激灵,他一喊她这个名号,就没什么好事。

    “干嘛?”她想推开他,用力着,两人相拥的身体分开了一半,然后又被他猛地按了回去,狠扑在他胸膛上。

    故意的吧?她腹诽着,这小子,怎么这么坏!

    俞泊尧抓住赵以乔搭在他腰侧的一只手,轻轻代指胸口处,压着她的手掌按了按,低沉着问:“感受到了吗?”

    “什、什么?”赵以乔心跳如鼓,脸色涨的通红,呼吸有些难耐。

    “我的胸肌……”俞泊尧轻佻的声音落在耳边,传来温热潮湿的气流。

    隔着这么厚一件毛衣能摸出个啥?

    “没有。”赵以乔身体震了震,挣脱了他的手掌,又伸手去推他。

    巍然不动,反而因为他一只手又得了空,将她搂得更紧了。

    “还没结束。”他低沉着说,尾音听得出一丝笑意。

    声音嘈杂,听不见谁的心跳,她能闻到自己围巾上淡淡的乌龙桂花味,是她洗发水的味道,混杂着一股香皂的淡淡清香,干净温暖,这是俞泊尧身上的味道。

    俞泊尧在烟花点亮夜空的那一刻,才缓缓松开了她。

    烟花犹如繁星璀璨,声音轰隆,像来自天上的祝福。

    “好漂亮啊!”

    赵以乔仰着头,笑得眉眼弯弯,五彩斑斓的光,在她脸上洒落如画。

    俞泊尧俯身到她耳边,回应了一句。

    方才还在拥抱的两人,此时贴的十分近,俞泊尧的手,还微微托着她的手臂。

    两人视线相撞,赵以乔的脸色发烫,自觉两人似乎太过亲密了,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哪知却给了俞泊尧俯身更近一步的空间,他脸上荡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浅笑,问她,“什么时候回堂花岛?”

    “后天吧,可能也不回去。”她答道,错开他的目光,继续看向天空的烟花。

    “那江知聿的婚礼,你不去了?”

    赵以乔余光睨了他半刻,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八卦这些有的没的。

    “关你什么事?”她怼了一句,背过身。

    俞泊尧身形一僵,缓缓站直了身,目光量度着她的背影,克制着心中的杂念。

    灿烂的烟火,在天空绽放了一个小时。

    多年没守岁,赵以乔回到家里时已经困得找不着北。

    洗漱之后,她躺在床上,睁着困倦的双眼,看着手机收到的新年祝福,有的就是简单的一句新年好,或者表情包,有的一看就是群发的。

    她笑着,一一回复了一句新年好。

    朋友圈里,有亲人围坐,喝小酒烧烤的,有烟花,有歌舞,太平人间,不过如此,春节,真的是一个温暖的节日。

    她想着也发点什么,点看相册看了一眼,发了那个鲸鱼气球:新的一年,也要乘风破浪。

    啧啧,真够积极向上的,她蓦地冷笑了一声,嘲讽自己。

    年初一,她醒来,公司各个群里已经开抢红包了。

    她连刷牙都带着手机,也抢不到几个大的,这手气,真绝了。

    她漱了漱口,正寻思别抢了,却收到了程敬南私发的大红包。

    是转账,分别转了两个五千。

    她双眼微惊,把嘴巴里的牙膏味咽下了肚子。

    程敬南:【我爸妈给你的红包。】

    【新年快乐】

    短暂的思考后,赵以乔回到:

    【这个我没办法收,不然你以后解释的时候就麻烦了。】

    程敬南回了个平底锅盖拍脑袋的小表情,说:【不会的。】

    赵以乔直接退了回去。嘀咕道:“这功能真好。”

    对面沉默了许久,又转了一个五千。

    【这个是我发的,收下吧。】

    赵以乔两眼一黑,无功不受禄的心理使她久久没办法点击收款,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群里抢到了,谢谢程总,新年快乐。】

    放下手机,赵以乔明白自己这种心理负担太重的人,果然没办法发财。

    思来想去,赵以乔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不只是为了江知聿的婚礼,她还想见一下别的朋友。

    从昌岚回堂花岛,要先到兴海市的细滘码头,然后坐四十分钟的轮渡。

    由于没有抢到高铁票,只能坐将近5个小时网约车,她初三一大早就出发,就这样依然错过了下午一点的船渡,再晚的已经没票了。

    童年好友张萃凌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赵以乔,你怎么会买这么掐点的票啊!真服了你了,说好了今晚躲在被窝里彻夜长聊呢,我零食都准备好了……”

    “嗯嗯,我错了。”

    赵以乔闷着头听完她一顿训,心里倒无所谓得紧。

    奶奶不在之后,天大的事,她都不以为然。

    根据张萃凌的说法,这就是独身一人唯一的好处,无牵无挂,没有负担,肆意妄为。

    她总觉得她还不够肆意妄为。

    赵以乔随便地在码头附近找了个旅馆,将就一晚。

    早上八点半,赵以乔有了前车之鉴,早早在检票口排了队。

    她检了票,正往船舱里走,身后的检票口不停传来,“谢谢。”“谢谢。”

    其中有个声音格外耳熟,赵以乔疑心地回头瞄了一眼,瞬间怔在原处!

    船舱口,俞泊尧拿着票根,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虽然头上戴着鸭舌帽,但是他的身形和样貌在一众风尘仆仆赶路的归乡者中,显得尤为优雅利落,赵以乔一眼就锁定了他。

    他找着座位,笑容浅浅的,眼角却有些得意。

    “能跟您换个位置吗?我的位置靠窗。”俞泊尧很有礼貌地问赵以乔座位旁边的一个叔叔。

    那个叔叔嘴角向下努了努,摇了摇头,闭上眼准备睡一觉。

    “我给您500,可以吗?”

    那个叔叔睁开眼睛,嘿笑了一声,让开了座位。

    这一趟船渡就八十,换个位置得了五百,一旁的人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出手阔绰的帅哥,有点羡慕那个叔叔。

    “你是在玩什么追踪游戏吗?”

    赵以乔十分后悔昨晚跟他吐槽没赶上船渡的事。

    “我只是去堂花岛旅游,你别想太多。”

    “怎么总感觉你是阴魂不散呢?”

    赵以乔啧了一声,不相信他的鬼话。

    “大过年的,用词吉利一点。”俞泊尧认真的掏出一份堂花岛旅游指南,“我攻略都做好了。”

    “候船大厅拿的吧?”

    赵以乔没好气地一笑。

    船身缓缓发动,工作人员过来检票,俞泊尧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不下五张船票。

    连他自己都憋不住笑了,赵以乔意外地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傻气。

    “放心,我真的只是对堂花岛好奇,到了岛上,我自己逛逛,绝对不会惊动你的。”

    俞泊尧慵懒地靠在座位上,脸色有些发白。

    “那你也没必要买那么多票呀,万一有的人就差这一张票呢?你岂不耽误人家……”

    想起昨天没买到下一趟船,赵以乔感同身受的嘀咕了一句。

    “那你帮我退了吧。”

    俞泊尧掏出手机,递给她,“我有点晕船。”

    挤迫的座位上,他们互相说话的时候,自动降低了音调,听起来像是亲昵的窃窃私语。

    “你说何必呢?你刚刚给那个叔叔的五百块,再加一点,能坐直升飞机进岛,十来分钟就到了。”

    赵以乔熟练的帮他操作退了票,“手续费百分之四十啊,你亏得起吧?”

    不知什么时候,俞泊尧的脑袋低低地垂向她这一边,他唇色苍白,半眯着眼皮,眼缝里的黑色眼珠,失神地落在赵以乔身上。

    赵以乔看了看他,迅速掏出座位前放置的红色塑料袋,吹了一口气,撑开举到他面前,“想吐吗?吐吧……”

    俞泊尧无力的吐出一口气,推开了她的手。

    “没关系的,我帮你拿着,我包里还有湿纸巾。”

    赵以乔又把手伸了过来,冲他挑着眉,那种眼神,很明显不是关心,而是期待……

    俞泊尧的脸由白转青,猜到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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