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一旁互相切磋君子六艺的动静声,尽入谢砚清的耳里,尤其是在郑沂川说完话后,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不过只在一瞬息内,安静的氛围又恢复方才的活络。

    姜逢谦逊地说道:“许是逢与诸位同窗在一起多日,也习得了几分勤奋劲儿,故在离开李府后,日夜用功,才有今日的进益。”

    郑沂川听完,弯唇笑言:“要我说啊,不是你拖李舟望等人的后腿,而是他们拖你的后腿。这份勤勉,可不是李舟望等人能有的。但凡他们少说多做,也不至于人都凑齐了,还三天两头的疏慵愚钝,一心只想着阿谀奉承,引得堂长和讲书先生连连皱眉摇头。”

    提及李舟望等人时,姜逢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道不同不相为谋,逢只想安身立命,求得功名。若非如此,也不会执意要进嵊山书院了。”

    盛道桉的眼底深处不自觉掠过一丝羡慕,他也想进入嵊山书院,可惜自己没有遇见像李舟望那样的人。

    谢司珩扬眉,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口吻懒散,却又透出极浅的清冷感,“圣人言:人各有所长,就其所长而成就之,亦是一事。

    姜兄和道桉兄皆是心怀抱负之人,何愁日后不能建功立业?再者,你我几人还要抓紧时日多多进益,以待来日在考场上与他人比试较量。”「1」

    盛道桉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没料到谢司珩会说出这样的话,起初他还以为眼前的几人只是在好奇自己的本事够不够得上秀才的位置,万万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司珩公子,您这话的意思?”

    盛道桉怀疑自己听错了,故重复一遍,来确认真实性。

    谢司珩微微一笑,郑重地对他说:“道桉兄,嵊山书院的这次比试,不限于内部学子。若自己结交了一些能人异士,可以写推荐信交给堂长。经允准后,方能与我们一同参加比试。

    适才我观道桉兄的学识不错,虽是个秀才,但学贯天人。奈何自身运气差点,亦小人作祟,否则三年前就是举人了。今日将你请进来,虽说是为了夏娘子,但实际还是想找队友。”

    谢司珩所言半真半假,如果没有盛道桉,他们会从范腾和毛文两人之中选一个,而另外一个则是太子。

    上次堂长告诉姜逢的话,他在当日就与谢司珩等人说了,可惜太子近日有政务缠身,旁人无法靠近左右,故而此事暂且搁置。

    又因今日刚好休沐,众人这才有了闲暇时光,所以一起相聚欢聚楼,本以为会是平常的一天,没想到他们这几个人各怀心事,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了盛道桉。

    闻言,盛道桉喜形于色,朝着谢司珩拱手作揖,语气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愉色,“多谢.司珩公子愿意为在下写一封推荐信。”

    谢司珩客气地笑笑:“道桉兄不必多礼,你我从今日起便是队友,何须这么见外?”

    两人互相恭维着,其余人面面相觑,对这个新来的队友,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会感慨,终于不用找范腾和毛文了。

    虽说以谢司珩、郑沂川的身份,用不着这般苦于无人,但在嵊山书院待着的学子们,都各有各的阵营,形成一个个小帮派,而他们则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寻找书院外的人,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谢司珩等人又是个挑剔的主儿,比起那人的绝顶聪明,他们更在乎对方是否合自己的心意。

    “道桉兄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不如先行回去,等你忙里偷闲的时候,我们再聚。”

    说此话的人是郑沂川,他眉眼微动,看向盛道桉的视线,不经意流转一抹精芒,佯装随口说道。

    “对了,道桉兄。日后要是玉漱斋有什么罕见的物件儿,你可不能忘了我们啊,价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想讨家里人的欢心。”

    盛道桉刚抬起的腿稍微一顿,心绪百转千回,神色了然,他回头对郑沂川展颜一笑:“那是自然。”

    旋即,盛道桉便准备要离开,不料一道声音响起,让他面色微变,侧耳倾听地听着姜逢惊讶道。

    “那不是舟望兄的父亲吗?他怎么来玉漱斋了,难不成是要为李夫人买首饰?”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纷纷来到窗前,静静地观望着楼下发生的一幕。

    只见李御史从轿子上下来,整理了一番稍显凌乱的衣裳后,就独自一人进去。临进去前,他还提了提腰间的绦带,笑容淫.荡地踏入玉漱斋的大门。

    两侧的伙计是个识货的,看到李御史哪怕是穿着常服,也与普通人不一样的气质,他们的眼前忽然一亮,连忙上前热情地服务着。

    “客官,您想要点什么?”

    李御史四处打量着,目光并未落在那两个伙计上,而是在寻找着什么,直到一抹倩影在屏风前出现,他的那双略显欲色的眼睛,终是灿如流星。

    女子曼妙的身躯,倏然间,撞入到李御史的眼中,给人一种无限的遐想,令他心头一荡。饶是自己没有见过站在屏风后的女子,可心里仍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此人就是夏时。

    李御史深深呼吸了一下,绕过屏风,来到夏时的身侧,肆无忌惮地目光在她的身上轻扫,带有灼热温度的视线紧锁在其腰间,喉结不禁上下一动。

    “这位便是玉漱斋的东家夏娘子吧。”

    夏时抬眸看向李御史,这李御史的身形虽然纤瘦,但却给人一种力壮的感觉,而且无需刻意迎上去,就能从他的身上嗅到浓厚的胭脂粉味。

    “我是夏时,客官想要来点什么呢?”

    李御史不动声色地靠近夏时,面色为难道:“我想为我家夫人定制一款发簪,她好喜诗书,对金银俗物,不喜不厌,我一时也不知她究竟喜欢什么,所以就想请夏娘子帮忙。”

    夏时疑惑地轻轻抬眉:“哦?这件事儿你可以去和凌建、骆孝他们说,无需跑到我面前同我说这个。而且你要是让我亲自拟个草图,那价格可是很高昂的,就怕客官给不起。”

    面对夏时似有似无地轻视,李御史只觉得浑身燥热,他退后一步,唇畔漾起无奈之色:“银钱不是问题,我今日过来,除了想要为自家夫人打造首饰外,还想问一问夏娘子,近日传闻中的手机,是否还有多余的?”

    夏时啧啧叫奇,在李御史的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眉目潋滟,自是流转出一抹风情:“原来客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手机仅此一个,要是做一个新的出来,需要时间精力,以及银钱上的支持,不过……”

    她的语调上扬,似调笑似撒娇,让李御史的心头生起了几分异样,暗道对方是个吸食男人精魄的妖精,怪不得自己打听出来的消息,都是这女子的风.流韵事呢,合着是事出有因啊!

    正当李御史感慨的时候,夏时话锋一转,“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件另外的稀罕物件儿,就是不知道客官愿不愿意冒这个险了。”

    李御史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什么东西?”

    夏时莞尔道:“这个东西自然是……”

    话还未说完,便听凌建、骆孝的声音传入到夏时的耳里,洋溢着热情朝气的语气,让她恍惚一瞬,遂稳了稳心神后,打算开口对李御史说。

    “几位客官,您想要些什么?”

    “咦?盛兄你怎么回来了?”

    两道声音,历历在耳。

    夏时本想整蛊李御史的兴致瞬间消散,她袅袅娜娜地从屏风后出来,目光快速略过站在盛道桉身旁的几位男子。

    “呦,这不是砚清公子和司珩公子吗?您二人是带着友人来的吧。骆孝,还不快收拾收拾,让几位客官落座。凌建,你也没闲着,去准备些可口的瓜果和茶点来。”

    夏时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在柔弱多情的面孔下,无意间流露.出雷厉风行的气质,让第一次见到她的人,目光多了些许端量和思索。

    此时,李御史从屏风后不紧不慢地走出来,面孔上故意透出一缕餍足,以及显而易见的占有,仿佛夏时就是他的私有物,容不得旁人沾染半分。

    可这些外露的情绪,在看到谢司珩和谢砚清两个人时,早就快速退去,换成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他举手投足间,并未泄出刚刚的欲.求.不.满之态。

    “砚清、司珩,你们也在这儿呀!”

    李御史佯装无事,极其自然地与两人搭话,随后视线移到郑沂川的身上,唇角上的笑意加深,奉承之意稍显。

    “郑公子,大都督近来可好?”

    郑沂川不卑不亢,且十分客套地回答:“多谢李大人的关心,家父一切都好。”

    李御史轻点一下头颅,随即看向姜逢,语气迟疑道:“这位是?”

    姜逢作揖言:“在下姜逢,是嵊山书院的学子,与舟望兄是同窗好友。不久前,在下还借住在李府过呢。”

    李御史面色讶然,“哦?你曾借住过?那我为何从未见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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