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气急败坏,冲上来想给这几个人好看。

    君少珩身边的小侍却一把掐住她:“你跟鱼柒枉顾人命,仗着鱼周的纵容,在整个北溟肆意残害同胞。有一点皮毛功夫就自视甚高,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狗仗人势的东西。滚!”

    肖东隅快速地在城中穿梭。

    刚刚给她抓药的郎中却忽然现身,一把将她拽进了一处屋子。

    “此处安全,你大可以放心。”郎中看着肖东隅,平静地开口。

    “你是谁?”肖东隅又开始警惕起来。

    “是长枫求我来的。北溟只怕只有鱼氏药铺才会有能够抑制寒症发作的如意草。”白锦城卸下人皮面具。

    肖东隅这才放下心来,用灵力驱火将这些药熔成一颗药丸。

    服下后她才去问白锦城:“她没叫你抓我回去?”

    白锦城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只有肖凌才会想把你控制在南宸,这样才不会威胁到他的宫主之位。”

    “所以,你跟长枫在密谋些什么?”肖东隅又开始好奇了。

    “药效发作较慢,此刻你需要休息。既然你都知道是在密谋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白锦城站在那里,肖东隅看过去,倒像是一位遗世独立的仙人。

    肖东隅还准备说些什么,君少珩却找了过来:“阿染,你没事吧?”

    “君公子是怎么找到我的?”肖东隅警惕着。

    “我本来是回了南宸,可是我听宫里的人说你在北溟,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我怎么可能会认错阿染呢,可是阿染不记得我……”君少珩眼眶说着说着就红了。

    “我在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阿染,是小白啊,你忘记了吗?小白是取我们二人各自的一缕魂共同幻化的……”君少珩说着说着就慢慢地移动到肖东隅跟前。

    肖东隅还是没有想起来,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君少珩这个人。

    白锦城没有什么心思看这场戏:“既然你已经服完药了,那就马上写信给长枫,让她别再来麻烦我。”

    “多谢白先生了。”肖东隅向白锦城微微颔首。

    君少珩眼眶红红地对肖东隅说:“阿染,你信我,我从没有想过离开。我当年真的是逼不得已,我从不骗你的。”

    肖东隅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君少珩说的像是真情实感,但自己没有一分一毫关于他的记忆。

    “阿染,我从不骗你,你要信我,我从来都对你说实话的。”君少珩看见肖东隅脸上的平静,止不住眼泪,忍不住去抓她的手,“你怎么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肖东隅没有一点感觉,只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带着疏离的语气:“公子请自重。”

    肖东隅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转身没有一点犹豫地走了。君少珩还是跟着她,肖东隅还没有恢复过来,漫无目的地走着,也等待着时辰恢复一下灵力。

    但是她走了不远,人群却突然骚动起来,往她这边疯狂地跑。

    肖东隅觉得很有可能是苏淮安和白锦城与鱼周的人打起来了。鉴于他们救了自己,所以她就很镇定地逆着人流走,不少人哐哐往她身上撞。

    君少珩拽住她腾上屋檐。

    因为君少珩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肖东隅转头看向他的侧脸时,莫名觉得君少珩有一些眼熟了。

    “多谢。”肖东隅觉得不适感在慢慢降低,站得越高,越清楚苏淮安和白锦城他们在何处。

    果然,想赶回去的白锦城被人拦住了。此刻在一堆北溟高手的招数中穿梭躲闪,而苏淮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的灵力不够他对付这几个高手。

    而始作俑者鱼柒和她的侍女小云正趾高气昂地站在马车上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场好戏。

    不同的是,鱼柒的脸上多了一个面罩。

    肖东隅稳稳落在一群人的中间。

    小云惊喜地喊着:“抓住那个女人,重重有赏。”

    于是一群人甩开苏淮安和白锦城不管。

    白锦城是舍不得对自己的同胞下手,可肖东隅就不一样了。

    手中凝聚火焰,向四周扩散开去。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挟持了鱼柒飞上屋檐。

    “你是不是闲的?”肖东隅对着鱼柒有些无语地开口,然后轻轻一推,鱼柒还来不及准备就要摔下去。

    白锦城迅速接住鱼柒稳稳落下,对着肖东隅说:“她是鱼周的心头宝,她要是受伤了,你可就逃不了了。”

    肖东隅满不在意地笑了笑,颇为得意地开口:“哦?所以呢?”

    白锦城把鱼柒放在一旁:“肖少主,你如今不该狂妄自大,自爆身份。”

    肖东隅背起手:“白先生,此番是你暴露了我的身份。我该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鱼柒回味着肖东隅跟白锦城的话,愣了愣:“怎么会?肖染早就……不可能,你在骗人!”

    鱼周与其余两族合力共敌上古鲲族夺得北溟主权。鲲族人本以为由上古鲲族统治的暴政终于要结束了,可不曾想鱼周虽在政事上贤明,可对于子女的教育却是一再纵容,鱼柒一出街,稍有不顺意随意打骂甚至放纵下人杀掉同胞是常有之事。鱼周对此事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是刚开始为什么肖东隅不愿意救鱼柒的原因,而肖东隅救她也是因为不想让鱼周为鱼柒的死大开杀戒,毕竟为了自己的女儿,鱼周什么都做得出来。

    肖东隅不想跟谁多争辩什么,转身就飞走了。

    鱼柒气急败坏地踢了小云一脚:“去追啊!愣着干什么!”

    “是。”小云带着高手们就冲向肖东隅离开的方向。而白锦城和苏淮安早就跑没影了。

    至于君少珩,带着自己的小侍跟着肖东隅跑了。

    肖东隅也懒得装了:“君公子不妨跟我说道说道,你跟肖染是怎么认识的?”

    “不可说。”君少珩一口回绝了肖东隅。

    “为什么?”

    “阿染,你说过的,我们的事不可以再提起。”

    “我要你现在说。”

    “不可以,不能说。”君少珩盯着肖东隅的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肖东隅只觉无趣地背过身:“不说就不说,我也没那么想听。”

    于是君少珩有些失落地跟在肖东隅身后,又走了几步,肖东隅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看着君少珩:“你说你去过宫里,是谁告诉你,我在北溟的?”

    “是肖凌从希语口中得知的。”

    “你不是说小白是你和肖染各自的一缕魂幻化的吗?那你们是怎么幻化的?”

    “不可说。”君少珩再次拒绝回答他跟肖染之间的故事。

    “那肖凌没准备自己来找肖染?”

    君少珩此时的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你果然还是念着他。”

    “啊?你说什么?”肖东隅没听清他说的。

    君少珩抬头对上肖东隅的眼睛:“阿染,他本来是要来找你的,可是他舍不下他的宫主之位。”

    “若是父君在,他定会不顾一切都要寻到我。可他为什么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他了?他是我的兄长,我敬他,依赖他,可是他却要杀了我,六年了,六年都不足以证明我根本没想和他争吗?”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那毕竟是她十几年的阿兄,是她敬之爱之的兄长,也是护她宠她的兄长。

    “阿染,宫主之位本来就是你的,是他抢走了你的位置,只有你死了,他才能高枕无忧。”

    “那上头坐的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只要对南宸有用,是谁都一样。”肖东隅尽量稳着语气。

    “不一样。如果宫主是你,南宸子民便可喜乐平安,如果是他,南宸定然生灵涂炭……”君少珩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肖东隅。

    “我可以怀疑你说出这些话,只是为了逼我回南宸。”

    “算是,但不完全是。我希望你成长得足够强大,回到南宸,夺回政权,护住南宸。”君少珩摇了摇头。

    肖东隅意味不明地看了君少珩一眼,转身就走。她现在打算去找她的昔日对手——陆长安,凭她和他联手,定能够牵制住那个上古鲲族人。

    肖东隅踏上小舟,君少珩紧跟其后,又拿出一个新的垫子递给肖东隅:“我为阿染准备的,垫着会舒服些。”

    “你的灵力在我之上,跟着我没什么好处。”肖东隅接过垫子,“我曾以为在这世上我一定会是天下第一。”

    “你本来也是。我的灵力并没有在你之上,至于为什么会在你之上,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可以跟你说的是,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活不长。”

    “为什么?”肖东隅疑惑地看着君少珩。

    “因为我要维持在你之上的灵力,就会一直消耗我的寿命。”

    “灵力暴增会消耗寿命?这东西是……”

    “天下之大,总有你不知道的。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肖东隅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我曾以为我足不出户饱读天下诗书,尽晓天下之事……凭此便可傲视群雄,可是,出来才知道,没了南宸少主这一层身份,我什么都不是。”

    肖东隅似乎想起当初被鱼老太太救治之后,她处心积虑地试探鱼老太太,却总是被鱼老太太轻松制服,并且在后来的相处中,越来越依赖鱼老太太。

    有一次,她出门拿药,寒症突发,刺骨冰冷,她聚集不起灵力,若不是鱼老太太及时赶到,她可能真的会被寒症发作给冻死。

    君少珩拍了拍肖东隅的肩头:“可是你的一身荣耀不是因为南宸少主的身份,而是因为你的勤勉努力。”

    肖东隅没有表态,看向远处,却不经意间看见一艘帆船,船上的货物贴着鱼氏药铺的标志。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有天下药材,医术了得,灵力更是深不可测……”肖东隅似乎想起来什么事。

    “鱼惜封。”君少珩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上古鲲族长老。二十五年前,上古鲲族族长忌惮她的赫赫战功,担心她功高盖主,下令毁掉她那身高不可攀的灵力。”

    肖东隅有些不确定:“传闻中她得此一遭后,自断全身经脉,溺死于沧溟海中。”

    “鱼惜封,自她出世以来便伴随着许多的神秘。传说她出生那日鲲啸九天,她天赋异禀,骨骼惊奇,灵力修为都极为高深,又拥有一身无敌医术。有战,她若出,必胜。有疾,她若医,必愈。战神,医圣,世人眼中的她神秘莫测。可是,她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她忠心的君主手里。”君少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了灵力,她无法在短时间里炼制出能治疾病的药物,她同时也极速衰老,确实是投身于沧溟海。”君少珩点了点头,“至于生死如何,却不得知。”

    肖东隅基本上没敢想鱼老太太就是鱼惜封。但是鱼老太太的神秘,确实有些令她好奇,若鱼老太太真的是鱼惜封,可能现在的生活真是她想要的安宁吧。

    “阿染,你今后打算去哪?”君少珩有些担忧地看着肖东隅。

    肖东隅看着君少珩似笑非笑,最后才冒出一句:“要你管!”

    君少珩含情脉脉地看着肖东隅,嘴角微微上扬:“你是我此生至死不渝的梦。”

    被他没头没脑的情话震得一激灵,小白却从肖东隅的袖子里钻出来扑进君少珩怀里,蹭着君少珩的胸口,那模样就像是找到了走丢很久的主人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便一刻也不想离开。

    看着小白跟君少珩亲昵的样子,肖东隅再次问起来:“肖染爱你吗?”

    君少珩逗弄小白的手一僵,看见肖东隅的目光复杂又痛苦:“我不知道,这要问她自己。”

    看到他挣扎的眼神,肖东隅感到有一些心疼,但是并没有持续太久:“也不知道苏淮安怎么样了?”

    君少珩挑眉:“你在担心他?”

    肖东隅点了点头:“毕竟他是丞相的儿子,丞相为南宸殚精竭虑,他的儿子不该命丧异国他乡。”

    君少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我把他带过来给你。”

    肖东隅盯着君少珩,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你能找到他?”

    君少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口:“阿染想要的,若我有便尽管拿去,若我没有,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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