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脑子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得家。
她打开门，家里一片死寂，客厅的窗帘敞开着，窗外冷色的路灯光照了进来，勾勒出家具的形状。
她扶着门，换了拖鞋，打开灯，脚步飘飘然地走到岛台。
刚才在大厦门口，花束里的水被尽数倒了出来，现在的花有一点枯萎了。
江晚拿了平常插花的宽口花瓶，用水洗净。她直接撕开包装，把花插在花瓶里，又接了一点水。
插完花，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人斜斜地靠着椅背，出神地看着这束花。她皱着眉，最大限度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印记，紧接着口腔里有了一些血腥味。
忽然，江晚单手拿起花瓶，重重地摔到地上。“砰”的一声，花瓶触碰到瓷砖后瞬间裂开，大大小小的玻璃溅了一地。她双手盖着脸，肩膀开始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情绪如同是蓄满水的水坝，在最后一瞬间决堤。
痛哭一阵后，江晚又恢复了理智。她穿上拖鞋，走到被打碎的花瓶边上蹲下。今天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灯笼袖的设计，像是中世纪欧洲油画里的神女。
地上的水混着腐烂草木的味道，沾湿了她的裙摆。水渍向上蔓延，弄湿了她光洁的小腿，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地往上冒。
她拾起大片的玻璃碎块，放在手心里，然后扔入垃圾桶。细碎的玻璃渣扎入她的手心里，渗出一串一串的血珠。
人的内心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甚至这种疼痛能够缓解心理上的痛苦。
门铃响了又响，江晚没有反应，机械地做着手上的动作。
谢渊输入密码，按下指纹，开了门。屋里的灯是开着的，但没人应门。
正诧异着，他换了拖鞋，往里走，一侧头就看见了蹲在地上拾玻璃片的江晚。
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腕，看到了她流血的手心“快起来，别捡了，手都出血了。”
江晚低头着，头发有些杂乱地披在两侧，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一样。
谢渊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不敢贸然阻止她，怕她不小心划伤自己，只能朝她摊开掌心说：“把玻璃给我好不好？”
因为他的到来，江晚原本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有所波动，非但没把玻璃给他，握着碎片的那只手反而有些收紧。
谢渊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指，让她手心的玻璃碎片尽数落下。玻璃片淅淅沥沥地掉到地上，如同下了一场小雨。
江晚的情绪彻底失控，红着眼看着他，朝他吼道：“你来干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谢渊不知道江晚到底了什么，但看她委屈的样子，他的心跟着隐隐作痛。他一把抱住江晚，摸着她的头发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江晚，我来晚了。”
“别抱我！”
心里受了太多的伤，当下的她遇到安抚的条件反射是抗拒。她渴求安慰，但她更害怕自己贪恋这份安慰，形成依赖，在日后成为刺向她的利刃。
江晚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推了谢渊一把，另一只手向上，握着的玻璃片划过谢渊的手臂，豁开了一条口子。粘稠的血液从那条口子里流出而出，滴到地上。她怔怔地看着那条伤口，握着玻璃片的手瞬间脱力。
“我给你去拿纱布。”江晚慌张地起身，想要去找医疗箱。
谢渊拽住了她的手腕，借了点力跟着起身。他怕再次拥抱刺激到江晚，跟她隔了一步的距离，轻声说道：“医疗箱在哪里，我去拿，你先坐到沙发上好不好？”
江晚内疚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又看向他饱含温情的双眸，点了点头：“医疗箱在岛台对面的第二个抽屉里。”
谢渊牵着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去取医疗箱。他打开医疗箱，拿了酒精棉花和镊子出来，然后摊平江晚受伤的那只手。
江晚手虚握了一下说：“先给你自己包扎。”
谢渊按她说得，拿酒精棉花将血渍擦净。伤口还没愈合，血珠滴到了她的裙子上，红的晃眼。他拿纱布缠到伤口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用剪刀剪断。
“好了。”谢渊朝她笑了笑，让她不要自责，“现在可以处理你的伤口了吗？”
江晚摊开手，伸向他。她手心有不少小口子，万幸的是没有玻璃扎进手里。谢渊边帮她消毒边凑近看，确保没有玻璃碎渣。消毒完，他拿纱布细心地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打了个松紧合适的结，剪掉多余的纱布。
“手心有没有异物感？”谢渊问她。
江晚摇了摇头说：“没有。”
谢渊将东西放回医疗箱内，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态，嗓音温润地问江晚：“你现在想我抱你吗？”
江晚深吸了一口气，脖颈处的经脉清晰可见，她轻声说：“想，很想。”
下一秒，谢渊起身，弯着腰抱住她。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如同冬日里的冷杉树一般，给人一种温暖又可靠的感觉。他挨着江晚坐下，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斜坐在自己的腿上。
江晚手臂环着他脖子，下巴搁在他宽实的肩膀上，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明明不想拥抱，不想依靠，可他的手一次又一次递到眼前的时候，她无法控制地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就像是即将溺毙在冰冷的水池中，抓到了一块浮木，完全出于本能想要攀附。
谢渊高挺的鼻子蹭了一下她的锁骨，紧接着嘴唇亲了亲她的脖颈，嗓音低沉地问道：“手疼不疼？”
“废话。”江晚控制住了情绪，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爽，嘴上不饶人地回了一句。
谢渊听她有力气骂自己，笑着说：“下次别这样了。”
“你管我。”江晚瞥了一眼他的受伤的手臂，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手臂还在流血吗？”
谢渊把手举到她面前：“帮我看看。”
江晚握着他的手腕，翻来覆去看了看，纱布下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已经不流了。”
谢渊皱起眉，嘶了一声：“是吗？我感觉好疼。”
江晚有些紧张地再次检查起来。
“能不能帮我吹吹。”谢渊逗她。
江晚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臂，从他腿上下来，坐到旁边。
“你不愿意，那我来帮你吹吹。”谢渊拿起她的手，凑近，轻吹了几口气，“江晚，能告诉我今天受了什么委屈吗？”
江晚看向他，自嘲似地斜笑了一下，摇头。亲情是她内心最大的一块窟窿，是她的破窗。
谢渊不想刨根问底，每个人无法说出口的软肋。他隔着纱布亲了一下她的手心说道：“那你下次难过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吗，让我陪着你。”
江晚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每个月花这么多钱包//养我，总要获得些什么吧。”谢渊含笑着说，“情绪价值也属于情夫自我修养的部分。”
“我考虑。”江晚脚趾弯曲，碰了碰他的大腿说，“现在我渴了，情夫给我倒杯水。”
谢渊笑着起身，绕过沙发，走到餐桌边。他拿了她平常喝水的宽口玻璃杯，倒了一杯水，回到沙发处递给她。
江晚抿了一小口，还给他：“太冷了。”
谢渊接过，回到餐桌处，加了一点热水进去。
“烫了。”
这么来来回回了五六次，江晚反复折腾他，他也不厌其烦。
第七次，江晚还是不满意。
谢渊放下水杯，把她打横抱起，江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他把她放到餐桌上，拿了茶几上的水杯过来。
江晚环着手臂看着他给她一次又一次的兑水。他的头发拢在后面，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他的额头长得很好看，立体的像是美术馆里的雕塑。
一杯温度合适的水再次递到她手里，江晚喝了一口说道：“你那天也是给人家这么倒水的吗？”
人家？谢渊反应了一秒，意识到她是在说那天通宵派对的事。
江晚确实不怎么在意那天早上的事情，但总有种如鲠在喉的不适感，恰巧今天她又格外地想挑刺找茬。
“那天瞿珊跟我说了她喜欢我很久的事，问我如果当时她当时坚持的话，我会不会跟她在一起。”谢渊客观地说着那天早上的事，“我说不会。”
“喜欢不是培养的，是第一眼就确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尾微微上扬，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江晚。
和瞿望山夜聊完的那一晚，他一夜无眠。在破晓时分，他确定了自己对江晚的感情，是一见钟情，是即使畸形，也要继续。
“噔”的一声，江晚放下水杯，玩味地笑了笑说：“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她知道谢渊话里的意思，但她不想回应。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很恰当，她提供金钱，他提供身体和情绪价值，他们互不相欠。
“很晚了，你睡客房吧，床单被套阿姨昨天刚换过。”
谢渊喉结动了动，点头。
“抱我去房间，然后帮我把拖鞋拿过来。”
谢渊按她说得抱着她进了卧室。
她的卧室跟电视和书里女孩子的卧室不一样，除了墙面，所有东西都是冷色调的，灰色的窗帘，黑色的床，深蓝色的床单，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他弯腰，倾身把她放到床上，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今晚的奖励。”
这一下改变了谢渊原本的动作，他双手撑在她脑袋的两侧，附身想和她接吻。
江晚偏过头说：“我累了，不想接吻。”
谢渊清了一下嗓子，起身去外面帮她把拖鞋拿进来。
出卧室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侧躺着的江晚，说了一句“晚安”后，轻关上了门。
拿了放在玄关处的书包，回到客房。他拉开拉链，包里是一套换洗的衣物，和埋在衣服最下面的一盒避孕//套。
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他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拿了一盒，结了帐。
他承认，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环境里，即使江晚不需要进行任何的撩拨，他也会产生和她上//床的念头和欲望。他无时无刻的，想和她接吻，想和她有身体接触，想和她深入了解。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他把那盒避孕//套扔了进去。
想和她上//床，但不仅是想和她上//床。
她打开门，家里一片死寂，客厅的窗帘敞开着，窗外冷色的路灯光照了进来，勾勒出家具的形状。
她扶着门，换了拖鞋，打开灯，脚步飘飘然地走到岛台。
刚才在大厦门口，花束里的水被尽数倒了出来，现在的花有一点枯萎了。
江晚拿了平常插花的宽口花瓶，用水洗净。她直接撕开包装，把花插在花瓶里，又接了一点水。
插完花，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人斜斜地靠着椅背，出神地看着这束花。她皱着眉，最大限度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印记，紧接着口腔里有了一些血腥味。
忽然，江晚单手拿起花瓶，重重地摔到地上。“砰”的一声，花瓶触碰到瓷砖后瞬间裂开，大大小小的玻璃溅了一地。她双手盖着脸，肩膀开始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情绪如同是蓄满水的水坝，在最后一瞬间决堤。
痛哭一阵后，江晚又恢复了理智。她穿上拖鞋，走到被打碎的花瓶边上蹲下。今天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灯笼袖的设计，像是中世纪欧洲油画里的神女。
地上的水混着腐烂草木的味道，沾湿了她的裙摆。水渍向上蔓延，弄湿了她光洁的小腿，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地往上冒。
她拾起大片的玻璃碎块，放在手心里，然后扔入垃圾桶。细碎的玻璃渣扎入她的手心里，渗出一串一串的血珠。
人的内心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甚至这种疼痛能够缓解心理上的痛苦。
门铃响了又响，江晚没有反应，机械地做着手上的动作。
谢渊输入密码，按下指纹，开了门。屋里的灯是开着的，但没人应门。
正诧异着，他换了拖鞋，往里走，一侧头就看见了蹲在地上拾玻璃片的江晚。
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腕，看到了她流血的手心“快起来，别捡了，手都出血了。”
江晚低头着，头发有些杂乱地披在两侧，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一样。
谢渊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不敢贸然阻止她，怕她不小心划伤自己，只能朝她摊开掌心说：“把玻璃给我好不好？”
因为他的到来，江晚原本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有所波动，非但没把玻璃给他，握着碎片的那只手反而有些收紧。
谢渊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指，让她手心的玻璃碎片尽数落下。玻璃片淅淅沥沥地掉到地上，如同下了一场小雨。
江晚的情绪彻底失控，红着眼看着他，朝他吼道：“你来干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谢渊不知道江晚到底了什么，但看她委屈的样子，他的心跟着隐隐作痛。他一把抱住江晚，摸着她的头发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江晚，我来晚了。”
“别抱我！”
心里受了太多的伤，当下的她遇到安抚的条件反射是抗拒。她渴求安慰，但她更害怕自己贪恋这份安慰，形成依赖，在日后成为刺向她的利刃。
江晚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推了谢渊一把，另一只手向上，握着的玻璃片划过谢渊的手臂，豁开了一条口子。粘稠的血液从那条口子里流出而出，滴到地上。她怔怔地看着那条伤口，握着玻璃片的手瞬间脱力。
“我给你去拿纱布。”江晚慌张地起身，想要去找医疗箱。
谢渊拽住了她的手腕，借了点力跟着起身。他怕再次拥抱刺激到江晚，跟她隔了一步的距离，轻声说道：“医疗箱在哪里，我去拿，你先坐到沙发上好不好？”
江晚内疚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又看向他饱含温情的双眸，点了点头：“医疗箱在岛台对面的第二个抽屉里。”
谢渊牵着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去取医疗箱。他打开医疗箱，拿了酒精棉花和镊子出来，然后摊平江晚受伤的那只手。
江晚手虚握了一下说：“先给你自己包扎。”
谢渊按她说得，拿酒精棉花将血渍擦净。伤口还没愈合，血珠滴到了她的裙子上，红的晃眼。他拿纱布缠到伤口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用剪刀剪断。
“好了。”谢渊朝她笑了笑，让她不要自责，“现在可以处理你的伤口了吗？”
江晚摊开手，伸向他。她手心有不少小口子，万幸的是没有玻璃扎进手里。谢渊边帮她消毒边凑近看，确保没有玻璃碎渣。消毒完，他拿纱布细心地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打了个松紧合适的结，剪掉多余的纱布。
“手心有没有异物感？”谢渊问她。
江晚摇了摇头说：“没有。”
谢渊将东西放回医疗箱内，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态，嗓音温润地问江晚：“你现在想我抱你吗？”
江晚深吸了一口气，脖颈处的经脉清晰可见，她轻声说：“想，很想。”
下一秒，谢渊起身，弯着腰抱住她。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如同冬日里的冷杉树一般，给人一种温暖又可靠的感觉。他挨着江晚坐下，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斜坐在自己的腿上。
江晚手臂环着他脖子，下巴搁在他宽实的肩膀上，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明明不想拥抱，不想依靠，可他的手一次又一次递到眼前的时候，她无法控制地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就像是即将溺毙在冰冷的水池中，抓到了一块浮木，完全出于本能想要攀附。
谢渊高挺的鼻子蹭了一下她的锁骨，紧接着嘴唇亲了亲她的脖颈，嗓音低沉地问道：“手疼不疼？”
“废话。”江晚控制住了情绪，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爽，嘴上不饶人地回了一句。
谢渊听她有力气骂自己，笑着说：“下次别这样了。”
“你管我。”江晚瞥了一眼他的受伤的手臂，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手臂还在流血吗？”
谢渊把手举到她面前：“帮我看看。”
江晚握着他的手腕，翻来覆去看了看，纱布下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已经不流了。”
谢渊皱起眉，嘶了一声：“是吗？我感觉好疼。”
江晚有些紧张地再次检查起来。
“能不能帮我吹吹。”谢渊逗她。
江晚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臂，从他腿上下来，坐到旁边。
“你不愿意，那我来帮你吹吹。”谢渊拿起她的手，凑近，轻吹了几口气，“江晚，能告诉我今天受了什么委屈吗？”
江晚看向他，自嘲似地斜笑了一下，摇头。亲情是她内心最大的一块窟窿，是她的破窗。
谢渊不想刨根问底，每个人无法说出口的软肋。他隔着纱布亲了一下她的手心说道：“那你下次难过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吗，让我陪着你。”
江晚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每个月花这么多钱包//养我，总要获得些什么吧。”谢渊含笑着说，“情绪价值也属于情夫自我修养的部分。”
“我考虑。”江晚脚趾弯曲，碰了碰他的大腿说，“现在我渴了，情夫给我倒杯水。”
谢渊笑着起身，绕过沙发，走到餐桌边。他拿了她平常喝水的宽口玻璃杯，倒了一杯水，回到沙发处递给她。
江晚抿了一小口，还给他：“太冷了。”
谢渊接过，回到餐桌处，加了一点热水进去。
“烫了。”
这么来来回回了五六次，江晚反复折腾他，他也不厌其烦。
第七次，江晚还是不满意。
谢渊放下水杯，把她打横抱起，江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他把她放到餐桌上，拿了茶几上的水杯过来。
江晚环着手臂看着他给她一次又一次的兑水。他的头发拢在后面，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他的额头长得很好看，立体的像是美术馆里的雕塑。
一杯温度合适的水再次递到她手里，江晚喝了一口说道：“你那天也是给人家这么倒水的吗？”
人家？谢渊反应了一秒，意识到她是在说那天通宵派对的事。
江晚确实不怎么在意那天早上的事情，但总有种如鲠在喉的不适感，恰巧今天她又格外地想挑刺找茬。
“那天瞿珊跟我说了她喜欢我很久的事，问我如果当时她当时坚持的话，我会不会跟她在一起。”谢渊客观地说着那天早上的事，“我说不会。”
“喜欢不是培养的，是第一眼就确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尾微微上扬，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江晚。
和瞿望山夜聊完的那一晚，他一夜无眠。在破晓时分，他确定了自己对江晚的感情，是一见钟情，是即使畸形，也要继续。
“噔”的一声，江晚放下水杯，玩味地笑了笑说：“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她知道谢渊话里的意思，但她不想回应。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很恰当，她提供金钱，他提供身体和情绪价值，他们互不相欠。
“很晚了，你睡客房吧，床单被套阿姨昨天刚换过。”
谢渊喉结动了动，点头。
“抱我去房间，然后帮我把拖鞋拿过来。”
谢渊按她说得抱着她进了卧室。
她的卧室跟电视和书里女孩子的卧室不一样，除了墙面，所有东西都是冷色调的，灰色的窗帘，黑色的床，深蓝色的床单，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他弯腰，倾身把她放到床上，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今晚的奖励。”
这一下改变了谢渊原本的动作，他双手撑在她脑袋的两侧，附身想和她接吻。
江晚偏过头说：“我累了，不想接吻。”
谢渊清了一下嗓子，起身去外面帮她把拖鞋拿进来。
出卧室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侧躺着的江晚，说了一句“晚安”后，轻关上了门。
拿了放在玄关处的书包，回到客房。他拉开拉链，包里是一套换洗的衣物，和埋在衣服最下面的一盒避孕//套。
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他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拿了一盒，结了帐。
他承认，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环境里，即使江晚不需要进行任何的撩拨，他也会产生和她上//床的念头和欲望。他无时无刻的，想和她接吻，想和她有身体接触，想和她深入了解。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他把那盒避孕//套扔了进去。
想和她上//床，但不仅是想和她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