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卞玉已经认出这是在地下迷宫昏睡的马回，前两届的玩家。
当时对方还是身躯完整，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是谁把他变成这个模样的？
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
隔壁方队里的叶安歌脸色巨变，她怔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畸形人。
是学校的警告还是什么……她将方非隐藏起来究竟是对是错？叶安歌咬了咬唇，神情渐渐冷下来。
不，她做的没错。
看眼前这个畸形人就知道，此副本的危险程度已不同往日而语。
“这是人为制造的畸形。”
自由活动时，卞玉站在柳树成荫的小路边上，望着池塘淡淡说道。
“会是谁干的？”陆小浪想到马回如今的模样，心里就一阵不适，“他是之前躺在地下迷宫的玩家吧？明明当时身体还很正常。”
陈瑶喃喃：“太残忍了……”
那人为缝合的痕迹如此粗糙与明显，简直是大咧咧地告诉所有人，他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叶安歌低声道：“既然是从地下迷宫出来的，说明入口还在……”
练蕊在一旁弱弱地开口：“会是校监会吗？”
“谢招？”陆小浪狠狠揪下一片柳叶，“就知道那小子坏得很！”
卞玉摇头：“不像是他。校监会目前的功能只是管理者，这所学校必然存在着创造这一切的源头。”
“问题是源头在哪呢？”陈瑶沮丧，“班上那些莫名其妙的npc我也受够了，明明死去了四个人，可现在班里的座位还是满的！”
想到这陈瑶就忍不住抓狂。
“之前有学生名单的地方，无论是作业还是原本死去的人的位置，上面都出现了新的人，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从未变过。”
陆小浪的神色也渐渐严肃：“宋平的存在被抹去了……”
他一顿，重新说道：“不，他的名字还在，但人已经不是那个人。”
宋平的座位上出现了一个新的npc，仍然叫宋平，对方和班级其他npc的熟稔程度仿佛宋平一开始就是他。
练蕊也说：“庞东也还在！就连面貌都有些相似……”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亡过。
卞玉沉吟：“这些npc的名字可能都是固定的，只是不知道顶着这个名字的npc更新换代了多少次。”
“难道死了一个又会冒出来一个？”陈瑶咽了咽口水，觉得那场景让人发麻。
卞玉颔首：“但是有两个人的名字不会再出现。”
“谁？”
几人看着卞玉。
“葛红莹和朱云情。”卞玉吐出这两个名字。
陈瑶恍然：“对啊，她们又不是npc，不可能有新的人用着她们的名字我们还不知道。”
“所以有两个新的npc出现了？”陆小浪抓住了重点。
叶安歌转过头来，微微蹙眉：“我没注意到有这样一个npc存在。”
实际上进入这个副本后，她就在到处找方非，找到方非后又因为对方的情况，而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唤醒方非的记忆上。
卞玉：“朱云情死亡的太过突然，当时我们也对一班的npc不了解。”
是从烟给了他一份npc的班级名单和照片，他才能知道一班自朱云情死亡后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这两个人是谁？”陈瑶问。
“一个是这次游戏中的‘猫’——安琪。”卞玉缓缓说，“另一个已经死了。”
叶安歌听到熟悉的名字：“安琪？”
沾满血迹的双手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死的是这次游戏中的一人？”
卞玉点头：“死的是二班的。”
陆小浪吐槽道：“其实也不算死了，反正名字还活着。”
“……”
“……”
临近中午，阳光还热烈着，众人却觉得有一股寒风刮过。
卞玉看了看不远处的篮球场，几个npc漫不经心地运着球，半人半马的体育老师正在边缘踱步徘徊，似乎也很想加入学生们的这场运动。
他转过头，对眼前几人说道：“我要去探查一下地下迷宫的入口，你们自己小心点。”
“好，”陆小浪猛点头，他加了一句，“需要我们和你一起吗？”
其实他知道卞玉并不需要他们的加入，毕竟有时候的行动人一多，他们也只能拖后腿，但是表达一下他们的积极上进是非常有必要的。
果然，卞玉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练蕊现在已经彻底将自己绑在卞玉他们这一搜船上了，因此，她也很积极地表示：“我会注意周围npc们有什么异常的。”
叶安歌见卞玉望过来，她抱着臂：“我要亲自确认那些入口是否还在。”
卞玉点头，也不介意：“我们分开检查。”
“行。”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去，陆小浪、陈瑶和练蕊三人留在原地，大眼望小眼，最后还是决定偷偷摸摸观察一下这些npc的动向。
……
卞玉从篮球场旁离开，却并没有朝那些有地下迷宫入口的地方走去，而是转身上了教学楼，来到历史教室。
在从烟给他的那本校史里，校长从始至终只有一位，而不是第一节历史课上，苏雪辉所说的四位。
自4644至4674这三十年来，校监会的成立，校规的制定，教科书的改版，“毕业保送”计划的实施以及校园的扩建均有对方的推动。
然而在这本校史里，却并没有提到这位校长的姓名，只是全程用“那位”来代替。
名字不可说么？卞玉若有所思，推开了历史教室的门。
教室内干净明亮，所有课桌整洁有序，两面墙上挂着的四幅肖像静静地凝视着卞玉。
卞玉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前将窗帘全部拉上，室内立即变得一片昏暗。
他来到靠窗的一幅肖像画下，画框崭新，玻璃甚至反着光，画布上的中年男人身着正装，嘴角含着笑意。
这一位就是苏雪辉所说的第一任校长，设计规划了这所高中的所有建筑布局。
卞玉将四幅肖像画仔细观察了一遍，停在最后一幅没有介绍的画下。
这是一幅女性肖像，对方面带微笑，和蔼可亲，仿佛正在透过画面和卞玉对视。
为什么她的画下没有文字介绍呢？
卞玉的脑海中响起苏雪辉说的话——这学期结束后就知道了。
他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将手放在画框玻璃上轻轻摸索着，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手下的画布紧贴着玻璃，几乎挤满了画框与玻璃之间的缝隙。
一张画有这么厚吗？
卞玉将画框取下来，小心把玻璃移开，当他揭开表面这幅肖像，却发现底下还有一张。
他快速翻动着，发现起码有七八张不同的画像被压在表面这张下，并且有男有女。
“第四任校长楚瑜，在十年前大力发展‘胜利保送’的毕业计划，在她的领导下，每年高三的毕业率高达80%，其中优秀毕业生多达十位，更有三名同学获得‘保送’名额，他们分别是高三（一）班马回，高三（一班）方非，高三（三）班高卓阳……”
“第四任校长楚瑜……三名同学获得‘保送’名额……高三（二）班张莉……”
卞玉发现每一张画像底下的文字介绍除了保送名额的学生名字不一样，其他的都大同小异。
他的目光停留在马回和方非的名字上，几乎可以确定这些获得“保送”名额的学生，就是每一次副本开启的玩家。
至于这些玩家为什么明明获得了“保送”名额，成功达到通关条件，还是留在了此副本。
卞玉想这其中必定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表面这张文字栏空白的肖像，应该是会在他们这届“保送”名额出来后再更新，怪不得苏雪辉说这学期结束就知道了……
卞玉同样查看了其它三幅画框，每幅底下依旧有七八张不同的人像，就仿佛是他们在轮流扮演校长一样，只是底下的文字介绍没有变化。
他想到班级里那些顶替了死去的人的新npc。
更新换代吗……
但是真正的校长究竟是谁呢？
卞玉看着眼前四位校长的名字，这几十幅不同的人物肖像均嘴角含笑，仿佛成功策划了一个恶作剧，正得意地望着他。
他将画框复原，重新挂到墙上。
如果真正的校长只有一个，那么这里挂着的四幅肖像很可能都不是校长，更别提每幅肖像下不同的人。
卞玉正要离开，就听到走廊外传来两道声音。
他迅速藏到门后。
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渐响。
男音嘶哑：“扩建的位置确定了吗？”
“早就确定了。”女声悦耳悠扬，“就等着他们开工。”
是思修老师杨泽和生物老师宫乐熙的声音。
“新教学楼修好，学生也该增加了吧……”杨泽呢喃。
宫乐熙轻声细语：“当然，我们很快就能解脱了……”
卞玉听着他们的话，想起来从烟在游戏前对他所说的要求。
校园扩建……监管者……
他暗忖着这两人所说的解脱是什么意思。
“历史教室的窗帘怎么拉上了？”杨泽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宫乐熙：“不用管。”
她的语气里含着某种狡黠。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卞玉等了一会儿，才掀开窗帘的一角观察着走廊外。
空无一人。
最后离去前，卞玉将窗帘全部拉开，教室重新亮堂起来。
该去教务处完成从烟所交代的要求了，他默默思忖着。
当时对方还是身躯完整，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是谁把他变成这个模样的？
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
隔壁方队里的叶安歌脸色巨变，她怔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畸形人。
是学校的警告还是什么……她将方非隐藏起来究竟是对是错？叶安歌咬了咬唇，神情渐渐冷下来。
不，她做的没错。
看眼前这个畸形人就知道，此副本的危险程度已不同往日而语。
“这是人为制造的畸形。”
自由活动时，卞玉站在柳树成荫的小路边上，望着池塘淡淡说道。
“会是谁干的？”陆小浪想到马回如今的模样，心里就一阵不适，“他是之前躺在地下迷宫的玩家吧？明明当时身体还很正常。”
陈瑶喃喃：“太残忍了……”
那人为缝合的痕迹如此粗糙与明显，简直是大咧咧地告诉所有人，他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叶安歌低声道：“既然是从地下迷宫出来的，说明入口还在……”
练蕊在一旁弱弱地开口：“会是校监会吗？”
“谢招？”陆小浪狠狠揪下一片柳叶，“就知道那小子坏得很！”
卞玉摇头：“不像是他。校监会目前的功能只是管理者，这所学校必然存在着创造这一切的源头。”
“问题是源头在哪呢？”陈瑶沮丧，“班上那些莫名其妙的npc我也受够了，明明死去了四个人，可现在班里的座位还是满的！”
想到这陈瑶就忍不住抓狂。
“之前有学生名单的地方，无论是作业还是原本死去的人的位置，上面都出现了新的人，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从未变过。”
陆小浪的神色也渐渐严肃：“宋平的存在被抹去了……”
他一顿，重新说道：“不，他的名字还在，但人已经不是那个人。”
宋平的座位上出现了一个新的npc，仍然叫宋平，对方和班级其他npc的熟稔程度仿佛宋平一开始就是他。
练蕊也说：“庞东也还在！就连面貌都有些相似……”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亡过。
卞玉沉吟：“这些npc的名字可能都是固定的，只是不知道顶着这个名字的npc更新换代了多少次。”
“难道死了一个又会冒出来一个？”陈瑶咽了咽口水，觉得那场景让人发麻。
卞玉颔首：“但是有两个人的名字不会再出现。”
“谁？”
几人看着卞玉。
“葛红莹和朱云情。”卞玉吐出这两个名字。
陈瑶恍然：“对啊，她们又不是npc，不可能有新的人用着她们的名字我们还不知道。”
“所以有两个新的npc出现了？”陆小浪抓住了重点。
叶安歌转过头来，微微蹙眉：“我没注意到有这样一个npc存在。”
实际上进入这个副本后，她就在到处找方非，找到方非后又因为对方的情况，而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唤醒方非的记忆上。
卞玉：“朱云情死亡的太过突然，当时我们也对一班的npc不了解。”
是从烟给了他一份npc的班级名单和照片，他才能知道一班自朱云情死亡后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这两个人是谁？”陈瑶问。
“一个是这次游戏中的‘猫’——安琪。”卞玉缓缓说，“另一个已经死了。”
叶安歌听到熟悉的名字：“安琪？”
沾满血迹的双手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死的是这次游戏中的一人？”
卞玉点头：“死的是二班的。”
陆小浪吐槽道：“其实也不算死了，反正名字还活着。”
“……”
“……”
临近中午，阳光还热烈着，众人却觉得有一股寒风刮过。
卞玉看了看不远处的篮球场，几个npc漫不经心地运着球，半人半马的体育老师正在边缘踱步徘徊，似乎也很想加入学生们的这场运动。
他转过头，对眼前几人说道：“我要去探查一下地下迷宫的入口，你们自己小心点。”
“好，”陆小浪猛点头，他加了一句，“需要我们和你一起吗？”
其实他知道卞玉并不需要他们的加入，毕竟有时候的行动人一多，他们也只能拖后腿，但是表达一下他们的积极上进是非常有必要的。
果然，卞玉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练蕊现在已经彻底将自己绑在卞玉他们这一搜船上了，因此，她也很积极地表示：“我会注意周围npc们有什么异常的。”
叶安歌见卞玉望过来，她抱着臂：“我要亲自确认那些入口是否还在。”
卞玉点头，也不介意：“我们分开检查。”
“行。”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去，陆小浪、陈瑶和练蕊三人留在原地，大眼望小眼，最后还是决定偷偷摸摸观察一下这些npc的动向。
……
卞玉从篮球场旁离开，却并没有朝那些有地下迷宫入口的地方走去，而是转身上了教学楼，来到历史教室。
在从烟给他的那本校史里，校长从始至终只有一位，而不是第一节历史课上，苏雪辉所说的四位。
自4644至4674这三十年来，校监会的成立，校规的制定，教科书的改版，“毕业保送”计划的实施以及校园的扩建均有对方的推动。
然而在这本校史里，却并没有提到这位校长的姓名，只是全程用“那位”来代替。
名字不可说么？卞玉若有所思，推开了历史教室的门。
教室内干净明亮，所有课桌整洁有序，两面墙上挂着的四幅肖像静静地凝视着卞玉。
卞玉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前将窗帘全部拉上，室内立即变得一片昏暗。
他来到靠窗的一幅肖像画下，画框崭新，玻璃甚至反着光，画布上的中年男人身着正装，嘴角含着笑意。
这一位就是苏雪辉所说的第一任校长，设计规划了这所高中的所有建筑布局。
卞玉将四幅肖像画仔细观察了一遍，停在最后一幅没有介绍的画下。
这是一幅女性肖像，对方面带微笑，和蔼可亲，仿佛正在透过画面和卞玉对视。
为什么她的画下没有文字介绍呢？
卞玉的脑海中响起苏雪辉说的话——这学期结束后就知道了。
他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将手放在画框玻璃上轻轻摸索着，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手下的画布紧贴着玻璃，几乎挤满了画框与玻璃之间的缝隙。
一张画有这么厚吗？
卞玉将画框取下来，小心把玻璃移开，当他揭开表面这幅肖像，却发现底下还有一张。
他快速翻动着，发现起码有七八张不同的画像被压在表面这张下，并且有男有女。
“第四任校长楚瑜，在十年前大力发展‘胜利保送’的毕业计划，在她的领导下，每年高三的毕业率高达80%，其中优秀毕业生多达十位，更有三名同学获得‘保送’名额，他们分别是高三（一）班马回，高三（一班）方非，高三（三）班高卓阳……”
“第四任校长楚瑜……三名同学获得‘保送’名额……高三（二）班张莉……”
卞玉发现每一张画像底下的文字介绍除了保送名额的学生名字不一样，其他的都大同小异。
他的目光停留在马回和方非的名字上，几乎可以确定这些获得“保送”名额的学生，就是每一次副本开启的玩家。
至于这些玩家为什么明明获得了“保送”名额，成功达到通关条件，还是留在了此副本。
卞玉想这其中必定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表面这张文字栏空白的肖像，应该是会在他们这届“保送”名额出来后再更新，怪不得苏雪辉说这学期结束就知道了……
卞玉同样查看了其它三幅画框，每幅底下依旧有七八张不同的人像，就仿佛是他们在轮流扮演校长一样，只是底下的文字介绍没有变化。
他想到班级里那些顶替了死去的人的新npc。
更新换代吗……
但是真正的校长究竟是谁呢？
卞玉看着眼前四位校长的名字，这几十幅不同的人物肖像均嘴角含笑，仿佛成功策划了一个恶作剧，正得意地望着他。
他将画框复原，重新挂到墙上。
如果真正的校长只有一个，那么这里挂着的四幅肖像很可能都不是校长，更别提每幅肖像下不同的人。
卞玉正要离开，就听到走廊外传来两道声音。
他迅速藏到门后。
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渐响。
男音嘶哑：“扩建的位置确定了吗？”
“早就确定了。”女声悦耳悠扬，“就等着他们开工。”
是思修老师杨泽和生物老师宫乐熙的声音。
“新教学楼修好，学生也该增加了吧……”杨泽呢喃。
宫乐熙轻声细语：“当然，我们很快就能解脱了……”
卞玉听着他们的话，想起来从烟在游戏前对他所说的要求。
校园扩建……监管者……
他暗忖着这两人所说的解脱是什么意思。
“历史教室的窗帘怎么拉上了？”杨泽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宫乐熙：“不用管。”
她的语气里含着某种狡黠。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卞玉等了一会儿，才掀开窗帘的一角观察着走廊外。
空无一人。
最后离去前，卞玉将窗帘全部拉开，教室重新亮堂起来。
该去教务处完成从烟所交代的要求了，他默默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