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从烟坐在桌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看见什么了，脸色这么差？”
卞玉沉默着走出来，从烟将电子屏幕放下，禁闭室的监控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
监控屏幕上出现三个蜷缩的人影。
卞玉看着这类似的一幕，忍不住说道：“这个画面是伪造的？”
其实监控室里根本没人。
“嗯哼。”从烟坦率地承认，“只是瞒过规则的障眼法。”
卞玉沉默了一会儿。
“谢招已经知道了我成为监管者的事。”
从烟漫不经心地开口：“他知道就知道呗。”
卞玉见她似乎不怎么在意，便提起了另一件事：“扩建校园这个项目是谁决定的？”
从烟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他答案：“校长。”
“……这一届的校长？”卞玉盯着她，“是你给我的校史里说的那一位，还是历史教室里挂着的画像那一位？”
从烟笑了：“你认为呢？”
“既然你想让我知道真相，为何不干脆直接告诉我答案？”卞玉直接道。
“我也想……”从烟假意叹息一声，她竖起食指指着教室上方，“可是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寻找答案。”
“……”
卞玉的声音低沉：“如果校长自始自终只有一位，‘毕业保送’计划又在校史里显示早就开始实行了的话，那么校园扩建的项目应该也早就有眉目了吧？”
从烟微笑：“是。”
“为什么你想让我成为监管者？”卞玉半倚靠在桌旁，突然气定神闲起来。
从烟的目光微微闪烁，她没有回答。
卞玉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自言自语道：“你每次循环都见证了校园扩建这个项目的开始，如果没猜错的话，每次你都会让‘转学生’成为监管者？”
“不。”从烟这次否认了他的猜测。
“哦……”卞玉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就是以前的‘转学生’成不成为监管者和你想达成的目的没有关联。”
“……”
卞玉道：“每次循环里校园扩建这个项目的结果如何？”
从烟看着他。
“没有一次成功过吧？”卞玉微微勾起唇角。
“你想说什么？”
卞玉看着监控里的伪造影像：“我们都被规则束缚着，你尤其如此。”
“你想让校园扩建这个项目成功，因为成功就代表着又打破了一点规则的界限，也或许可以打破你陷入的无限循环。”
从烟的目光幽深：“这和我让你成为监管者有什么关系？”
“以前的‘转学生’就算成为监管者，也无法让校园扩建这个项目落地。”卞玉曲起一条长腿，“而每次循环你都会见证它的开始和失败，这意味着下一次你又会陷入循环中。”
从烟不客气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卞玉的语气悠长，“你知道我也许能让校园扩建的这栋教学楼建造出来，所以选择了我。”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呢？”从烟歪头，冷笑一声。
“凭这个印记。”卞玉拿出身份卡，指着上面自己的监管者印记，“自这个身份被学校承认后，我就感受到了一点规则的奥秘。”
在侏儒们开始施工时，围墙后的波动与他自身的意识奇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因为自己bug修复者的身份，又套上了一个监管者盖章，当规则察觉到有不该出现的事情发生时，误以为修复者正在工作，便轻轻放过了扩建的那一片区域。
看到从烟沉下脸，卞玉放轻了语调。
“我说过，我很乐意帮助你结束这种循环，前提是你相信我。”
从烟斜睨了他一眼。
卞玉沉声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不解决前，我无法告诉你。”
从烟承认自己利用了卞玉的身份，她早就怀疑过对方的身份和普通玩家不一样，而这种不一样，能很好地帮助她对抗这个世界的规则。
但她还是嘴硬道：“让你当监管者，是因为你最合适，反正谢招当了那么多回，也没当出什么成果来。”
“所以你承认这个校园扩建的项目是没有成功过的了？”卞玉一针见血道。
从烟沉默不语。
卞玉开口：“你想让我知道真相，却又放出模棱两可的消息，为什么？”
“因为规则。”从烟吐出这几个词，再次紧闭双唇。
卞玉若有所思：“那么我来问你，你只管点头。”
从烟无语地看着他。
“规则如果有这么好糊弄的话，为什么我们还会被困在这里？”
卞玉微微笑起来：“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从烟看到他忽然拿起桌上的水笔，用力扎破了手掌。
卞玉缓缓挤出一滴血，血滴飘在空中，逐渐扩大，形成一个淡红的薄膜，足以将两人笼罩。
从烟看着薄膜上出现一圈圈变化的数字，她的心跳逐渐加快。
“这是什么？”从烟颇为痴迷地盯着这些不断变动的数字。
卞玉沉吟几秒，说道：“一种可以暂时屏蔽世界规则的东西。”
从烟探寻似的瞟他一眼：“你究竟是谁？”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卞玉无奈一笑。
从烟耸耸肩：“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万一你是什么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怪异科学家呢？”
卞玉：“……”
他无可奈何地看了从烟一眼，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直接问道：“现在可以说是谁决定开始校园扩建的吗？”
从烟还在观察这个奇怪的薄膜：“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卞玉：“这个只能用一次，早点拿出来能发挥什么作用？”
“哦……”从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再早一点拿出来都没用。”
“……你不要转移话题。”卞玉不得已再次提醒她。
从烟颇为顽劣地笑了：“既然已经屏蔽了规则，那轮到你告诉我一些真相了。”
“……”
“你不是都知道吗？”
卞玉有点拿她没办法，早在他探查宋平的记忆时，他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在宋平的记忆画面中，早在“转学生”来的前一天，众npc都齐聚在操场上开校园大会。
校园大会的主持人是贾梦。
据贾梦的发言，他们的学校正处于时空凝滞的状态，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时空里，无法挣脱。
“转学生”们的到来是一个转机，也是一个深渊。
因为“转学生”们和他们一样，都渴望毕业。
但是他们渴望的是逃脱时间，“转学生”们渴望的却是逃脱这个世界。
两者有何区别？
贾梦说，毕业的人数有限，一旦“转学生”们拿到毕业名额，他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他们本校生自己，就算拿到毕业名额，也永远逃脱不了这所学校。
因此，必须阻止“转学生”们毕业。
可是规则却不允许他们对“转学生”做出过分的行为，否则规则会降下惩罚，让他们永永远远留在凝滞的时间中。
于是他们只能在规则定下的游戏中寻找漏洞。
卞玉想，怪不得这群npc对他们玩家敌意这么大。
他不确定这些npc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但目前看下来，他们应该只是以为自己的学校发生了某种异变。
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无法出校，无法回家，只能一直待在学校里。
而“转学生”们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停滞不前的生活，因此他们感到兴奋。可同时他们又得知，当“转学生”们成功毕业，他们照样会留在这所校园，无法出校门。
这种情况下，npc们必然要抢占玩家们的“毕业”名额，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有“转学生”全部留下，自己才能成功毕业，逃脱这所学校。
但让卞玉更加震惊的是，在宋平的记忆中，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就是从烟与谢招的一句对话。
看样子是宋平无意间路过留下的画面，或许他自己也没有留意到从烟和谢招的交谈。
灌木掩盖的角落里。
谢招低低询问从烟：“玩家们……我们就可以成功毕业，离开这所学校对吗？”
从烟的回答传来：“当然……”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但宋平已经走过，卞玉听不到他们后续的对话。
不过这已经暴露出足够多的信息，那就是从烟和谢招知道他们“转学生”是玩家。
想到这，卞玉再次回忆起了主代码从游戏小世界收到的信息。
他试探性地问道：“发给主代码的消息是你传递的？”
从烟装傻：“什么消息？”
卞玉神情复杂地望向她：“如果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该问我什么是主代码，而不是什么消息。”
“……”
从烟一噎。
“所以，是你吧？”卞玉不客气地质问道。
“那你承认你们的真实身份了？”从烟眼珠一转，忽然同样地质问他。
卞玉：“我从没否认过。”
从烟：“……”
“说吧，规则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卞玉直言，“至于你担心的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
从烟好奇：“为什么你不怀疑我？”
“因为，”卞玉停顿，然后开口，“你们的觉醒只有外力因素才能导致。”
从烟沉默：“……你会让我消失吗？”
卞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不会。”
从烟默然，半晌说出一个名字。
“张路。”
“看见什么了，脸色这么差？”
卞玉沉默着走出来，从烟将电子屏幕放下，禁闭室的监控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
监控屏幕上出现三个蜷缩的人影。
卞玉看着这类似的一幕，忍不住说道：“这个画面是伪造的？”
其实监控室里根本没人。
“嗯哼。”从烟坦率地承认，“只是瞒过规则的障眼法。”
卞玉沉默了一会儿。
“谢招已经知道了我成为监管者的事。”
从烟漫不经心地开口：“他知道就知道呗。”
卞玉见她似乎不怎么在意，便提起了另一件事：“扩建校园这个项目是谁决定的？”
从烟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他答案：“校长。”
“……这一届的校长？”卞玉盯着她，“是你给我的校史里说的那一位，还是历史教室里挂着的画像那一位？”
从烟笑了：“你认为呢？”
“既然你想让我知道真相，为何不干脆直接告诉我答案？”卞玉直接道。
“我也想……”从烟假意叹息一声，她竖起食指指着教室上方，“可是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寻找答案。”
“……”
卞玉的声音低沉：“如果校长自始自终只有一位，‘毕业保送’计划又在校史里显示早就开始实行了的话，那么校园扩建的项目应该也早就有眉目了吧？”
从烟微笑：“是。”
“为什么你想让我成为监管者？”卞玉半倚靠在桌旁，突然气定神闲起来。
从烟的目光微微闪烁，她没有回答。
卞玉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自言自语道：“你每次循环都见证了校园扩建这个项目的开始，如果没猜错的话，每次你都会让‘转学生’成为监管者？”
“不。”从烟这次否认了他的猜测。
“哦……”卞玉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就是以前的‘转学生’成不成为监管者和你想达成的目的没有关联。”
“……”
卞玉道：“每次循环里校园扩建这个项目的结果如何？”
从烟看着他。
“没有一次成功过吧？”卞玉微微勾起唇角。
“你想说什么？”
卞玉看着监控里的伪造影像：“我们都被规则束缚着，你尤其如此。”
“你想让校园扩建这个项目成功，因为成功就代表着又打破了一点规则的界限，也或许可以打破你陷入的无限循环。”
从烟的目光幽深：“这和我让你成为监管者有什么关系？”
“以前的‘转学生’就算成为监管者，也无法让校园扩建这个项目落地。”卞玉曲起一条长腿，“而每次循环你都会见证它的开始和失败，这意味着下一次你又会陷入循环中。”
从烟不客气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卞玉的语气悠长，“你知道我也许能让校园扩建的这栋教学楼建造出来，所以选择了我。”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呢？”从烟歪头，冷笑一声。
“凭这个印记。”卞玉拿出身份卡，指着上面自己的监管者印记，“自这个身份被学校承认后，我就感受到了一点规则的奥秘。”
在侏儒们开始施工时，围墙后的波动与他自身的意识奇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因为自己bug修复者的身份，又套上了一个监管者盖章，当规则察觉到有不该出现的事情发生时，误以为修复者正在工作，便轻轻放过了扩建的那一片区域。
看到从烟沉下脸，卞玉放轻了语调。
“我说过，我很乐意帮助你结束这种循环，前提是你相信我。”
从烟斜睨了他一眼。
卞玉沉声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不解决前，我无法告诉你。”
从烟承认自己利用了卞玉的身份，她早就怀疑过对方的身份和普通玩家不一样，而这种不一样，能很好地帮助她对抗这个世界的规则。
但她还是嘴硬道：“让你当监管者，是因为你最合适，反正谢招当了那么多回，也没当出什么成果来。”
“所以你承认这个校园扩建的项目是没有成功过的了？”卞玉一针见血道。
从烟沉默不语。
卞玉开口：“你想让我知道真相，却又放出模棱两可的消息，为什么？”
“因为规则。”从烟吐出这几个词，再次紧闭双唇。
卞玉若有所思：“那么我来问你，你只管点头。”
从烟无语地看着他。
“规则如果有这么好糊弄的话，为什么我们还会被困在这里？”
卞玉微微笑起来：“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从烟看到他忽然拿起桌上的水笔，用力扎破了手掌。
卞玉缓缓挤出一滴血，血滴飘在空中，逐渐扩大，形成一个淡红的薄膜，足以将两人笼罩。
从烟看着薄膜上出现一圈圈变化的数字，她的心跳逐渐加快。
“这是什么？”从烟颇为痴迷地盯着这些不断变动的数字。
卞玉沉吟几秒，说道：“一种可以暂时屏蔽世界规则的东西。”
从烟探寻似的瞟他一眼：“你究竟是谁？”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卞玉无奈一笑。
从烟耸耸肩：“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万一你是什么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怪异科学家呢？”
卞玉：“……”
他无可奈何地看了从烟一眼，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直接问道：“现在可以说是谁决定开始校园扩建的吗？”
从烟还在观察这个奇怪的薄膜：“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卞玉：“这个只能用一次，早点拿出来能发挥什么作用？”
“哦……”从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再早一点拿出来都没用。”
“……你不要转移话题。”卞玉不得已再次提醒她。
从烟颇为顽劣地笑了：“既然已经屏蔽了规则，那轮到你告诉我一些真相了。”
“……”
“你不是都知道吗？”
卞玉有点拿她没办法，早在他探查宋平的记忆时，他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在宋平的记忆画面中，早在“转学生”来的前一天，众npc都齐聚在操场上开校园大会。
校园大会的主持人是贾梦。
据贾梦的发言，他们的学校正处于时空凝滞的状态，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时空里，无法挣脱。
“转学生”们的到来是一个转机，也是一个深渊。
因为“转学生”们和他们一样，都渴望毕业。
但是他们渴望的是逃脱时间，“转学生”们渴望的却是逃脱这个世界。
两者有何区别？
贾梦说，毕业的人数有限，一旦“转学生”们拿到毕业名额，他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他们本校生自己，就算拿到毕业名额，也永远逃脱不了这所学校。
因此，必须阻止“转学生”们毕业。
可是规则却不允许他们对“转学生”做出过分的行为，否则规则会降下惩罚，让他们永永远远留在凝滞的时间中。
于是他们只能在规则定下的游戏中寻找漏洞。
卞玉想，怪不得这群npc对他们玩家敌意这么大。
他不确定这些npc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但目前看下来，他们应该只是以为自己的学校发生了某种异变。
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无法出校，无法回家，只能一直待在学校里。
而“转学生”们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停滞不前的生活，因此他们感到兴奋。可同时他们又得知，当“转学生”们成功毕业，他们照样会留在这所校园，无法出校门。
这种情况下，npc们必然要抢占玩家们的“毕业”名额，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有“转学生”全部留下，自己才能成功毕业，逃脱这所学校。
但让卞玉更加震惊的是，在宋平的记忆中，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就是从烟与谢招的一句对话。
看样子是宋平无意间路过留下的画面，或许他自己也没有留意到从烟和谢招的交谈。
灌木掩盖的角落里。
谢招低低询问从烟：“玩家们……我们就可以成功毕业，离开这所学校对吗？”
从烟的回答传来：“当然……”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但宋平已经走过，卞玉听不到他们后续的对话。
不过这已经暴露出足够多的信息，那就是从烟和谢招知道他们“转学生”是玩家。
想到这，卞玉再次回忆起了主代码从游戏小世界收到的信息。
他试探性地问道：“发给主代码的消息是你传递的？”
从烟装傻：“什么消息？”
卞玉神情复杂地望向她：“如果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该问我什么是主代码，而不是什么消息。”
“……”
从烟一噎。
“所以，是你吧？”卞玉不客气地质问道。
“那你承认你们的真实身份了？”从烟眼珠一转，忽然同样地质问他。
卞玉：“我从没否认过。”
从烟：“……”
“说吧，规则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卞玉直言，“至于你担心的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
从烟好奇：“为什么你不怀疑我？”
“因为，”卞玉停顿，然后开口，“你们的觉醒只有外力因素才能导致。”
从烟沉默：“……你会让我消失吗？”
卞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不会。”
从烟默然，半晌说出一个名字。
“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