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仇什么怨
大庭广众之下，仿生人就这么带走了杨雪繁，当然，真正在意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大门打开后，所有人都往外逃，逃命的姿态倒是一样慌张，再也没有高人一等的从容。
蒋舒铭神情阴郁地站在人群之后，杨雪繁是在他身边被带走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谭朔，利落地接好自己脱臼的手臂，从台上下来，跑到他跟前，到这时候，也不用再装不熟。
“老大。”
蒋舒铭看见他的脸，就好像怒火有了发泄口，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冷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谭朔摊手，一副无赖的模样：“有任务嘛。”
蒋舒铭眯起眼，沉下嗓音：“谭朔，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合作。”
“你真的喜欢那个女人？”谭朔“啧”了一声，不甘示弱地与蒋舒铭对视，“我在怀疑她，老大，我当然得在她身上留点东西，不过，这里混进来了仿生人也是真的，不是吗？”
“是真的，呵！如果不是你跟踪她！”蒋舒铭深吸一口气，把人推开，松了抓住他衣领的手，压着火问：“杨雪繁现在在哪里？”
“她在……”提到这个，谭朔低头点开手环，眼里充满兴奋，“往北方走，她们都在那里，杨雪繁，还有那个小姑娘。”
“她们都是我的猎物。”
蒋舒铭说：“不能动杨雪繁。”
“为什么？”谭朔不解：“老大，就算你喜欢她，你也应该接受这个现实，杨雪繁是候选人之一的可能性太大了。”
蒋舒铭抬眼，看见田依菲一家人往这边来了，没有对谭朔的表述做出否认，只再次警告他：“她的命，现在不是你能拿的。”
“为什么？”谭朔一下子蹦起来，他的眼里仿佛闪烁着火光，“你喜欢她到脑子不清醒了？”
“这是命令。”
谭朔缓缓握紧拳头。
“老大，我跟你说过，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夺得最后的胜利，为此，我不惜一切。”
关于杨雪繁的事，蒋舒铭也十分不解，谭朔前些天说出对杨雪繁的怀疑后，蒋舒铭就回家跟老爷子对峙了，老爷子当时沉默了很久，最终说“在进入最终之战前，必须保证杨雪繁的生命安全”，并且罕见地更改了决策，让蒋舒铭将杨雪繁当做第一联姻对象。
——“越快越好，你跟她越早结婚越好。”
这是老头子的原话，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蒋舒铭抬眼看向激动的青年，他还不需要对谭朔解释，他们之间，是谭朔在求着跟他交易。
“不能动杨雪繁，把她给我须尾俱全地带回来。”
依旧是这句话，谭朔恼火，一巴掌拍到餐桌上。
“如果我非要杀了她呢？”
蒋舒铭一字一句道：“谭朔，我家老爷子很喜欢你妹妹的心脏。”
谭朔的眼睛立刻红了。
“你——”
“希望你不要忘了，是我在保她。”
蒋舒铭双手交叠，田依菲一行人已经走到能听见他们谈话的位置。
“现在，把定位给我，你先去救人，我随后到。”
地下ECO的黑夜漫长，于是每一栋高楼上都安装着霓虹灯，在黑暗降临时，由它们为人类提供光明。
杨雪繁被勒住上半身，在密集的楼宇之间飞行，大概六层楼的高度，作为一个有恐高症的人，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但黑衣女人像一只断了腿的乌鸦，有好几次，杨雪繁都觉得她支撑不住要坠落，却又堪堪撑住了，颠簸之间，杨雪繁已经出了一声冷汗。
简直是在训练她的心脏搏动能力。
为了缓解恐惧，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耳边全是风声，杨雪繁的手脚依旧被束缚着，从感受来看，并非是手铐绳索之类的东西，而更像是某种无形生物，用自己的手脚，锁住她的身体。
透明的……
杨雪繁猛地惊觉，在之前的房间里，也有一个透明人，她咳嗽几声，闭眼大声问：
“你们今晚是冲我来的？”
无人回答，她微微偏头。
“会客室有个透明人，是你吗？你也是仿生人？”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风声，杨雪繁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了一眼背后立刻就回过头。
背后的景色是缩小了的地面场景。
她也不敢看下方，只好看着对面的“邻居”，那个碰瓷小姑娘，小姑娘一头栗色自然卷长发被狂风吹得相当狂乱，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喂！碰瓷的，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
就在她以为小姑娘不会搭理她时，女孩居然抬起了头，头发从前吹到脑后，杨雪繁对上了她的眼睛。
——爱丽丝。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但杨雪繁从她的嘴形读出她的名字，居然是一个英文名。
杨雪繁继续扯着嗓子问：“锁住我的是仿生人吗？”
爱丽丝点了一下头。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乌鸦的飞行速度很快，她们已经飞出了戊戌区的中心街区，杨雪繁猜测谭朔肯定已经追过来了。
“你们都是战斗型吗？”
——娱乐型。
从爱丽丝的口型里，杨雪繁辨认出这三个字，刚刚在宴会厅，那些电灯的闪烁绝对不是偶然，而是爱丽丝的手笔，而如果她是娱乐型，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的，要么爱丽丝在骗她，要么……
爱丽丝也有系统。
她最后说的那几句“夺取控制权”，跟杨小繁的感觉太像了。如果她真的也有系统，那么谭朔百分百会不顾一切追过来，将她吞噬。
自己也会很危险。
杨雪繁抬头，看向乌鸦，这个女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止住了血，但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她再次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你也有系统吧？”
“那你知道系统之间会互相吞噬吗？”
爱丽丝这回顿了好久，缓慢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在否认什么。
杨雪繁偏了偏头，让风吹走眼里的头发，自顾自继续道：“调查科有一项追踪技术，名为猎犬，他们将散发着特殊气味的纳米分子植入血液，随着血液循环，气味将逐渐散发，去到天涯海角都能被对应的猎犬捕捉到！”
她盯着爱丽丝的眼睛，“那也是依靠电力运转的，你可以用系统探查一下。”
爱丽丝垂下头，头发丝再次遮挡她的脸，当她再次抬头，不安从她的眼里流露出来，将杨雪繁的猜测坐实了。
“你觉得你姐姐还能抵挡啊——”
话没说完，乌鸦陡然朝下放俯冲，强烈的颠簸让杨雪繁忍不住低头，看见迅速拉近的地面，她大声尖叫，这个高度，就这么栽到地面，不死也得半残。
空难啊！这可是空难！
“乌鸦！乌鸦！”杨雪繁抬头叫女人，黄色霓虹灯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面如金纸，这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快醒醒啊！你要杀死你妹妹吗？”
乌鸦的眼睛猛然睁开了，杨雪繁的脸与面摊的大红灯笼近在咫尺，却感觉抓住自己的手再次用力。
大风刮过，灯笼剧烈晃动，惹来无数人的目光，却不过是一阵风，与他们擦肩而过。
好像伴随着女孩的尖叫声。
最终，乌鸦坠落在一条酒吧街的后巷里。
杨雪繁在地上翻滚，侧脸火辣辣的疼，像被扇了一巴掌，她的腿是裸露的，落地时蹭掉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疼得她冷汗直冒，直到迎面撞倒一个大垃圾桶才停下来，垃圾纷纷扬扬，埋了她一身，背后束缚自己的透明人似乎松了些力道，但当杨雪繁想要挣脱时，又再次缠过来，好像有三头六臂似的。
酸臭的布条搭在杨雪繁脑袋上，带着一种呕吐物的味道，她暗骂一声，把垃圾甩掉，恐高的后劲还没缓过来，又来这一下，差点吐一地，可到这时候，她还是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杨雪繁瞪着黑衣女人和爱丽丝，终于破防：
“你们都不要命了吗？我真服了！就这不到一个星期，一个个都追着我杀！什么仇什么怨？两辈子都没个顺心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死？都去死吧！去死！”
她的嗓音在狭小的巷子里仿佛出现了回音，乌鸦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爱丽丝抱腿蹲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雪繁发疯。
半晌，杨雪繁咬着的牙松开，整个人都泄了气，她麻木地仰望漆黑的天空，倒不如说是地底，地底的天空有多高呢？
这一切都是那么荒谬。
就这么过了半分钟，杨雪繁才渐渐恢复理智。
“爱丽丝，你们如果都是娱乐型，那肯定干不过谭朔，倒不如把我放了，大家各凭本事逃……”
咔哒——
杨雪繁话音没落，头顶台阶上的小门就被拉开了，一阵脂粉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僵硬地回过头，看见门后面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美丽女人，她一手举着烟管，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半晌，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嗨，美女。”
随后看向前方。
“居然还真把人抓来了，做得不错嘛，乌鸦。”
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乌鸦听见她的声音，翻了个身，在爱丽丝的搀扶下从地上坐起来，冷冰冰道：“别高兴得太早，调查科的人马上就来了，这里还有别的战斗型吗？”
“没有，”女人抽了一口烟，朝背后使了个眼色，“不过我们有医生。”
几个护理型机器人从里面出来，操纵着机械臂，把几个人抬进室内。
杨雪繁的判断没有错，谭朔的确也在乌鸦的身体里留下了“诱饵”。
杨雪繁和乌鸦的定位指向同一个地方，她们的速度非常快，只用了十几分钟，就穿越了小半个戊戌区，进入千灯街区。
那是离南金区最近的一处街区，可以说是灰色产业的孵化地。谭朔冷笑一声，他骑上机车，将机械狗放在面前，“呜”的一声，机车犹如一头黑色猎豹飞速前进，甩掉所有的组员，独自一人追到最前方。
谭朔打好了算盘，他抄近路，从这里赶到千灯街区只需要半个小时，比其他人至少快一刻钟，他会在这段时间里吞噬掉那个小姑娘，这期间，如果“误杀”了杨雪繁，想必蒋舒铭也不能说什么。
蒋舒铭神情阴郁地站在人群之后，杨雪繁是在他身边被带走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谭朔，利落地接好自己脱臼的手臂，从台上下来，跑到他跟前，到这时候，也不用再装不熟。
“老大。”
蒋舒铭看见他的脸，就好像怒火有了发泄口，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冷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谭朔摊手，一副无赖的模样：“有任务嘛。”
蒋舒铭眯起眼，沉下嗓音：“谭朔，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合作。”
“你真的喜欢那个女人？”谭朔“啧”了一声，不甘示弱地与蒋舒铭对视，“我在怀疑她，老大，我当然得在她身上留点东西，不过，这里混进来了仿生人也是真的，不是吗？”
“是真的，呵！如果不是你跟踪她！”蒋舒铭深吸一口气，把人推开，松了抓住他衣领的手，压着火问：“杨雪繁现在在哪里？”
“她在……”提到这个，谭朔低头点开手环，眼里充满兴奋，“往北方走，她们都在那里，杨雪繁，还有那个小姑娘。”
“她们都是我的猎物。”
蒋舒铭说：“不能动杨雪繁。”
“为什么？”谭朔不解：“老大，就算你喜欢她，你也应该接受这个现实，杨雪繁是候选人之一的可能性太大了。”
蒋舒铭抬眼，看见田依菲一家人往这边来了，没有对谭朔的表述做出否认，只再次警告他：“她的命，现在不是你能拿的。”
“为什么？”谭朔一下子蹦起来，他的眼里仿佛闪烁着火光，“你喜欢她到脑子不清醒了？”
“这是命令。”
谭朔缓缓握紧拳头。
“老大，我跟你说过，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夺得最后的胜利，为此，我不惜一切。”
关于杨雪繁的事，蒋舒铭也十分不解，谭朔前些天说出对杨雪繁的怀疑后，蒋舒铭就回家跟老爷子对峙了，老爷子当时沉默了很久，最终说“在进入最终之战前，必须保证杨雪繁的生命安全”，并且罕见地更改了决策，让蒋舒铭将杨雪繁当做第一联姻对象。
——“越快越好，你跟她越早结婚越好。”
这是老头子的原话，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蒋舒铭抬眼看向激动的青年，他还不需要对谭朔解释，他们之间，是谭朔在求着跟他交易。
“不能动杨雪繁，把她给我须尾俱全地带回来。”
依旧是这句话，谭朔恼火，一巴掌拍到餐桌上。
“如果我非要杀了她呢？”
蒋舒铭一字一句道：“谭朔，我家老爷子很喜欢你妹妹的心脏。”
谭朔的眼睛立刻红了。
“你——”
“希望你不要忘了，是我在保她。”
蒋舒铭双手交叠，田依菲一行人已经走到能听见他们谈话的位置。
“现在，把定位给我，你先去救人，我随后到。”
地下ECO的黑夜漫长，于是每一栋高楼上都安装着霓虹灯，在黑暗降临时，由它们为人类提供光明。
杨雪繁被勒住上半身，在密集的楼宇之间飞行，大概六层楼的高度，作为一个有恐高症的人，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但黑衣女人像一只断了腿的乌鸦，有好几次，杨雪繁都觉得她支撑不住要坠落，却又堪堪撑住了，颠簸之间，杨雪繁已经出了一声冷汗。
简直是在训练她的心脏搏动能力。
为了缓解恐惧，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耳边全是风声，杨雪繁的手脚依旧被束缚着，从感受来看，并非是手铐绳索之类的东西，而更像是某种无形生物，用自己的手脚，锁住她的身体。
透明的……
杨雪繁猛地惊觉，在之前的房间里，也有一个透明人，她咳嗽几声，闭眼大声问：
“你们今晚是冲我来的？”
无人回答，她微微偏头。
“会客室有个透明人，是你吗？你也是仿生人？”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风声，杨雪繁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了一眼背后立刻就回过头。
背后的景色是缩小了的地面场景。
她也不敢看下方，只好看着对面的“邻居”，那个碰瓷小姑娘，小姑娘一头栗色自然卷长发被狂风吹得相当狂乱，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喂！碰瓷的，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
就在她以为小姑娘不会搭理她时，女孩居然抬起了头，头发从前吹到脑后，杨雪繁对上了她的眼睛。
——爱丽丝。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但杨雪繁从她的嘴形读出她的名字，居然是一个英文名。
杨雪繁继续扯着嗓子问：“锁住我的是仿生人吗？”
爱丽丝点了一下头。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乌鸦的飞行速度很快，她们已经飞出了戊戌区的中心街区，杨雪繁猜测谭朔肯定已经追过来了。
“你们都是战斗型吗？”
——娱乐型。
从爱丽丝的口型里，杨雪繁辨认出这三个字，刚刚在宴会厅，那些电灯的闪烁绝对不是偶然，而是爱丽丝的手笔，而如果她是娱乐型，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的，要么爱丽丝在骗她，要么……
爱丽丝也有系统。
她最后说的那几句“夺取控制权”，跟杨小繁的感觉太像了。如果她真的也有系统，那么谭朔百分百会不顾一切追过来，将她吞噬。
自己也会很危险。
杨雪繁抬头，看向乌鸦，这个女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止住了血，但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她再次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你也有系统吧？”
“那你知道系统之间会互相吞噬吗？”
爱丽丝这回顿了好久，缓慢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在否认什么。
杨雪繁偏了偏头，让风吹走眼里的头发，自顾自继续道：“调查科有一项追踪技术，名为猎犬，他们将散发着特殊气味的纳米分子植入血液，随着血液循环，气味将逐渐散发，去到天涯海角都能被对应的猎犬捕捉到！”
她盯着爱丽丝的眼睛，“那也是依靠电力运转的，你可以用系统探查一下。”
爱丽丝垂下头，头发丝再次遮挡她的脸，当她再次抬头，不安从她的眼里流露出来，将杨雪繁的猜测坐实了。
“你觉得你姐姐还能抵挡啊——”
话没说完，乌鸦陡然朝下放俯冲，强烈的颠簸让杨雪繁忍不住低头，看见迅速拉近的地面，她大声尖叫，这个高度，就这么栽到地面，不死也得半残。
空难啊！这可是空难！
“乌鸦！乌鸦！”杨雪繁抬头叫女人，黄色霓虹灯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面如金纸，这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快醒醒啊！你要杀死你妹妹吗？”
乌鸦的眼睛猛然睁开了，杨雪繁的脸与面摊的大红灯笼近在咫尺，却感觉抓住自己的手再次用力。
大风刮过，灯笼剧烈晃动，惹来无数人的目光，却不过是一阵风，与他们擦肩而过。
好像伴随着女孩的尖叫声。
最终，乌鸦坠落在一条酒吧街的后巷里。
杨雪繁在地上翻滚，侧脸火辣辣的疼，像被扇了一巴掌，她的腿是裸露的，落地时蹭掉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疼得她冷汗直冒，直到迎面撞倒一个大垃圾桶才停下来，垃圾纷纷扬扬，埋了她一身，背后束缚自己的透明人似乎松了些力道，但当杨雪繁想要挣脱时，又再次缠过来，好像有三头六臂似的。
酸臭的布条搭在杨雪繁脑袋上，带着一种呕吐物的味道，她暗骂一声，把垃圾甩掉，恐高的后劲还没缓过来，又来这一下，差点吐一地，可到这时候，她还是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杨雪繁瞪着黑衣女人和爱丽丝，终于破防：
“你们都不要命了吗？我真服了！就这不到一个星期，一个个都追着我杀！什么仇什么怨？两辈子都没个顺心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死？都去死吧！去死！”
她的嗓音在狭小的巷子里仿佛出现了回音，乌鸦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爱丽丝抱腿蹲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雪繁发疯。
半晌，杨雪繁咬着的牙松开，整个人都泄了气，她麻木地仰望漆黑的天空，倒不如说是地底，地底的天空有多高呢？
这一切都是那么荒谬。
就这么过了半分钟，杨雪繁才渐渐恢复理智。
“爱丽丝，你们如果都是娱乐型，那肯定干不过谭朔，倒不如把我放了，大家各凭本事逃……”
咔哒——
杨雪繁话音没落，头顶台阶上的小门就被拉开了，一阵脂粉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僵硬地回过头，看见门后面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美丽女人，她一手举着烟管，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半晌，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嗨，美女。”
随后看向前方。
“居然还真把人抓来了，做得不错嘛，乌鸦。”
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乌鸦听见她的声音，翻了个身，在爱丽丝的搀扶下从地上坐起来，冷冰冰道：“别高兴得太早，调查科的人马上就来了，这里还有别的战斗型吗？”
“没有，”女人抽了一口烟，朝背后使了个眼色，“不过我们有医生。”
几个护理型机器人从里面出来，操纵着机械臂，把几个人抬进室内。
杨雪繁的判断没有错，谭朔的确也在乌鸦的身体里留下了“诱饵”。
杨雪繁和乌鸦的定位指向同一个地方，她们的速度非常快，只用了十几分钟，就穿越了小半个戊戌区，进入千灯街区。
那是离南金区最近的一处街区，可以说是灰色产业的孵化地。谭朔冷笑一声，他骑上机车，将机械狗放在面前，“呜”的一声，机车犹如一头黑色猎豹飞速前进，甩掉所有的组员，独自一人追到最前方。
谭朔打好了算盘，他抄近路，从这里赶到千灯街区只需要半个小时，比其他人至少快一刻钟，他会在这段时间里吞噬掉那个小姑娘，这期间，如果“误杀”了杨雪繁，想必蒋舒铭也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