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周瑞一个外头来的家生子，能娶到王如意身边一等一得意的心腹，原本就是聪明人。
原本，他想的是在王如意跟前混，等将来做个管家。
但周瑞心里也清楚，他在荣国府里混到有头有脸的管家容易，但当上大管家却是不太可能。
毕竟他前头可还有赖嬷嬷一家呢。而且如今虽说二奶奶比大奶奶在太太跟前得脸的多，但二房到时候到底是要分家出去的，到时候还能不能做有头有脸的管事都是问题呢。
反倒是关外庄子，周瑞原本祖籍就是关外的人，这原本也就算不得是背井离乡。更何况，平安州到底是山高皇帝远，倒是比在京中伺候人要舒服多了。
当然，去了关外，那一家子也基本没什么前途可言了。顶多将来多攒些银钱，等年纪大了就全家赎了身，好好过日子罢了。
但自家婆娘如今明显是范了忌讳，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去关外总比留在京城，什么时候没命要好得多。
周瑞从听到这个消息，到作出决定，全家都去关外，只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么点时间，周瑞家的都还没缓回来呢。
“当家的，奶奶怎么就非得打发了我们去那鸟不拉屎的关外去？”周瑞家的是实在想不通，好好的自家奶奶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什么叫鸟不拉屎的地方？”周瑞是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婆娘蠢笨的，但事到如今了还在转不过弯来，还是叫周瑞凭空生出点怒气来，“是咱们奶奶和舅奶奶体恤我们，才允许我们回祖籍去。”
若是有怨怼之言传出去，万一舅老爷那儿就不放心自家，要灭口呢？舅老爷可不似奶奶这般仁慈。
周瑞想到自家刚刚会甜甜地叫爹的女儿，到底是忍着怒气跟自家婆娘说道，“旁的事情你别管，你去奶奶跟前回话，只说咱们家离了祖籍这么多年，我爹娘也实在是想家了，得了奶奶的恩典能回去，咱们全家都感恩戴德。”
“当家的，你莫不是也糊涂了，平安州有什么好的……”
周瑞家的话还没说完，周瑞就劈头一个巴掌下来，“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得，但现在就只能是咱们家得了这个恩典，只有感激奶奶的份。”
周瑞家的从没见过周瑞这幅样子，被吓得哪里还敢再多话。
周瑞看到自家婆娘披头撒发，两眼含泪的模样，到底也是心生不忍，只能叹了口气，又掰开了揉碎了开始给周瑞家的讲道理。
“可元姐儿那会儿，还是奶奶叫传的姐儿大年初一的好生辰，又是跟国公爷同一日生的，将来是有大造化的呢。”周瑞家的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如今哥儿怎么就不能说大造化了？”
“姐儿大造化最多进宫做娘娘，哥儿呢？”周瑞小声说道。
“那自然是跟国公爷当年那样，总不能……”后头的话周瑞家的都没说出口，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唬了一跳，哪里还敢说下去。
周瑞看到自家婆娘意识到了，也不再说下去，只叮嘱道，“你现在记清楚了，咱们家就是特意求了奶奶的恩典回祖籍去的，产房里的事情，你全忘干净了才是。”
“还有，你收拾收拾，明儿去奶奶谢个恩。”
周瑞家的现在已经陷在自己的幻想里，吓得都快瑟瑟发抖了，自然是周瑞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
“娘……”
王如意刚刚醒过来，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趴在自己的床头，见自己醒了，连忙眼泪汪汪地冲着自己喊道。
小姑娘长得珠圆玉润，因为刚刚哭过，眼睛水汪汪地，反倒是越发平添了几分可爱来。
王如意上辈子没生养过，但对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也是半点没有免疫力的。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满心满眼地都是她。
王如意知道这就是原身所出的大姐儿，元春。
见王如意醒过来，元春连忙要站起来给王如意倒水喝。偏偏刚刚在床边的脚踏上坐麻了腿，站起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
王如意连忙说道，“好姑娘，哪里用得着你倒水，”又冲着元春招了招手，“来娘身边坐一会儿。”
王如意刚刚给了自己身边亲信（周瑞家的）恩典，允了他们家去回祖籍去，还给了一个顶顶好的差事。
如今正是亲信空缺的时候，王如意身边的这几个丫鬟，谁不想做周瑞家的第二，自然是越发殷勤。
不用王如意吩咐，金钏儿就已经倒了温水来喂王如意了。
王如意就着金钏儿的手喝了几口水，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去看看小爷醒了没才是正理。”
“回太太的话，小爷刚刚醒过，乳母喂了奶，又睡下了。”彩云连忙回道。
“那就好，”转头，王如意又对着元春问道，“好姑娘，前儿是不是吓着你了？”
元春虽说是养在贾母身边，担了个国公老夫人亲自教养的名头，可实际上却也是日日来原身身边的。
那日原身发动的时候，元春恰好就在身边，所以王如意才有此问。
说没吓着，那是假话，不然元春也不会刚刚还哭过一场，但她向来是个体贴的小姑娘，只摇摇头安慰道，“祖母让我和哥哥，还有琏二弟一块儿玩，没吓着。”
“那就好，没吓着我们元姐儿就好，”王如意顺手又摸了摸元春的发髻，“对了，你哥哥呢？”
“哥哥……”元春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
论理，这会儿作为儿子合该来探望母亲，顺便看看新出生的嫡亲弟弟。可偏偏，贾珠被贾政勒令不许进产房。
只说产房是不干净的地方，贾珠过两年就得去考秀才了，可不能沾染了污秽。
贾珠又向来是个性子软的，畏惧贾政这个父亲比老虎还甚，哪里还敢来探望王如意。
元春心疼母亲，但身为妹妹或者女儿，又不能指责兄长和父亲，只能含含糊糊道，“老爷说，哥哥真是要用功读书的时候，不许他分心……”
当日在产房外的事情，早就由院子里的丫鬟们传到了王如意的耳朵里。王如意也早就知道了原身这个夫君的尿性，倒是也不意外，只是看到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又觉得心疼，连忙转移了话题道，
“好姑娘，去看过你弟弟没？”
王如意摸了摸元春的头，小姑娘头发上也没什么金啊银啊的装饰，只带了两枝绒花，倒是显得更加活泼了几分。
“去看了，弟弟还在睡觉，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小姑娘被转移了话题，但又开始担心起自家弟弟的颜值来，皱着眉头说道。
“刚出生的孩子都长这样，过几日就好看了。”王如意笑着说道。
为着叫小姑娘开心点，索性王如意便哄着元春说道，“娘这边正好有件事要交给我们元姐儿。”
“什么事儿？”
“明儿就是你弟弟的洗三了，我又在这儿躺着出不去，不如我们元姐儿帮我去看看他们预备得怎么样了？”
贾母如今已经是老太太这一级别的了，自然是不会再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照理这管家权就该交给袭爵了的大房。
但邢氏是续娶，又是小门小户出身，向来不得贾母看中，所以这管家权竟然是绕过了长媳，交到了原身手中。
虽说前段时间原身有孕，可也没将管家之事给放下了，甚至连肚子里孩子洗三和满月之事也早就安排了。
王如意这会儿哄元春盯着弟弟的洗三礼，不过也就是哄着小姑娘玩罢了。
“让我去看着？”小姑娘却是有点犹豫，“可是元儿该怎么看他们到底预备的如何？”
看着元春懵懂的样子，王如意心里也有些纳闷，照理说元春都已经八岁了，也该是开始教她掌家之事的时候了。总不能叫自家姑娘日后嫁出去，连管家都不会，被下人愚弄吧？
不过，如今元春的年岁也不算大，从现在开始慢慢教起来倒也来得及。如今这次洗三，正好让元春知道个大概。
王如意便笑着对元春说道，“不如我把你金钏儿姐姐借你，让她教你如何？”
原身身边的这四个大丫鬟，那是连王如意都不得不夸一句调教得是真的好。哪一个拎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存在。
“那还得姐姐教我。”元春笑嘻嘻地站起来对着金钏儿行了一礼道。
“我可担不起姑娘的教字，姑娘有什么不懂得直接问就好了。”金钏连忙避开了元春的礼，笑着说道。
原本，他想的是在王如意跟前混，等将来做个管家。
但周瑞心里也清楚，他在荣国府里混到有头有脸的管家容易，但当上大管家却是不太可能。
毕竟他前头可还有赖嬷嬷一家呢。而且如今虽说二奶奶比大奶奶在太太跟前得脸的多，但二房到时候到底是要分家出去的，到时候还能不能做有头有脸的管事都是问题呢。
反倒是关外庄子，周瑞原本祖籍就是关外的人，这原本也就算不得是背井离乡。更何况，平安州到底是山高皇帝远，倒是比在京中伺候人要舒服多了。
当然，去了关外，那一家子也基本没什么前途可言了。顶多将来多攒些银钱，等年纪大了就全家赎了身，好好过日子罢了。
但自家婆娘如今明显是范了忌讳，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去关外总比留在京城，什么时候没命要好得多。
周瑞从听到这个消息，到作出决定，全家都去关外，只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么点时间，周瑞家的都还没缓回来呢。
“当家的，奶奶怎么就非得打发了我们去那鸟不拉屎的关外去？”周瑞家的是实在想不通，好好的自家奶奶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什么叫鸟不拉屎的地方？”周瑞是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婆娘蠢笨的，但事到如今了还在转不过弯来，还是叫周瑞凭空生出点怒气来，“是咱们奶奶和舅奶奶体恤我们，才允许我们回祖籍去。”
若是有怨怼之言传出去，万一舅老爷那儿就不放心自家，要灭口呢？舅老爷可不似奶奶这般仁慈。
周瑞想到自家刚刚会甜甜地叫爹的女儿，到底是忍着怒气跟自家婆娘说道，“旁的事情你别管，你去奶奶跟前回话，只说咱们家离了祖籍这么多年，我爹娘也实在是想家了，得了奶奶的恩典能回去，咱们全家都感恩戴德。”
“当家的，你莫不是也糊涂了，平安州有什么好的……”
周瑞家的话还没说完，周瑞就劈头一个巴掌下来，“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得，但现在就只能是咱们家得了这个恩典，只有感激奶奶的份。”
周瑞家的从没见过周瑞这幅样子，被吓得哪里还敢再多话。
周瑞看到自家婆娘披头撒发，两眼含泪的模样，到底也是心生不忍，只能叹了口气，又掰开了揉碎了开始给周瑞家的讲道理。
“可元姐儿那会儿，还是奶奶叫传的姐儿大年初一的好生辰，又是跟国公爷同一日生的，将来是有大造化的呢。”周瑞家的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如今哥儿怎么就不能说大造化了？”
“姐儿大造化最多进宫做娘娘，哥儿呢？”周瑞小声说道。
“那自然是跟国公爷当年那样，总不能……”后头的话周瑞家的都没说出口，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唬了一跳，哪里还敢说下去。
周瑞看到自家婆娘意识到了，也不再说下去，只叮嘱道，“你现在记清楚了，咱们家就是特意求了奶奶的恩典回祖籍去的，产房里的事情，你全忘干净了才是。”
“还有，你收拾收拾，明儿去奶奶谢个恩。”
周瑞家的现在已经陷在自己的幻想里，吓得都快瑟瑟发抖了，自然是周瑞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
“娘……”
王如意刚刚醒过来，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趴在自己的床头，见自己醒了，连忙眼泪汪汪地冲着自己喊道。
小姑娘长得珠圆玉润，因为刚刚哭过，眼睛水汪汪地，反倒是越发平添了几分可爱来。
王如意上辈子没生养过，但对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也是半点没有免疫力的。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满心满眼地都是她。
王如意知道这就是原身所出的大姐儿，元春。
见王如意醒过来，元春连忙要站起来给王如意倒水喝。偏偏刚刚在床边的脚踏上坐麻了腿，站起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
王如意连忙说道，“好姑娘，哪里用得着你倒水，”又冲着元春招了招手，“来娘身边坐一会儿。”
王如意刚刚给了自己身边亲信（周瑞家的）恩典，允了他们家去回祖籍去，还给了一个顶顶好的差事。
如今正是亲信空缺的时候，王如意身边的这几个丫鬟，谁不想做周瑞家的第二，自然是越发殷勤。
不用王如意吩咐，金钏儿就已经倒了温水来喂王如意了。
王如意就着金钏儿的手喝了几口水，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去看看小爷醒了没才是正理。”
“回太太的话，小爷刚刚醒过，乳母喂了奶，又睡下了。”彩云连忙回道。
“那就好，”转头，王如意又对着元春问道，“好姑娘，前儿是不是吓着你了？”
元春虽说是养在贾母身边，担了个国公老夫人亲自教养的名头，可实际上却也是日日来原身身边的。
那日原身发动的时候，元春恰好就在身边，所以王如意才有此问。
说没吓着，那是假话，不然元春也不会刚刚还哭过一场，但她向来是个体贴的小姑娘，只摇摇头安慰道，“祖母让我和哥哥，还有琏二弟一块儿玩，没吓着。”
“那就好，没吓着我们元姐儿就好，”王如意顺手又摸了摸元春的发髻，“对了，你哥哥呢？”
“哥哥……”元春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
论理，这会儿作为儿子合该来探望母亲，顺便看看新出生的嫡亲弟弟。可偏偏，贾珠被贾政勒令不许进产房。
只说产房是不干净的地方，贾珠过两年就得去考秀才了，可不能沾染了污秽。
贾珠又向来是个性子软的，畏惧贾政这个父亲比老虎还甚，哪里还敢来探望王如意。
元春心疼母亲，但身为妹妹或者女儿，又不能指责兄长和父亲，只能含含糊糊道，“老爷说，哥哥真是要用功读书的时候，不许他分心……”
当日在产房外的事情，早就由院子里的丫鬟们传到了王如意的耳朵里。王如意也早就知道了原身这个夫君的尿性，倒是也不意外，只是看到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又觉得心疼，连忙转移了话题道，
“好姑娘，去看过你弟弟没？”
王如意摸了摸元春的头，小姑娘头发上也没什么金啊银啊的装饰，只带了两枝绒花，倒是显得更加活泼了几分。
“去看了，弟弟还在睡觉，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小姑娘被转移了话题，但又开始担心起自家弟弟的颜值来，皱着眉头说道。
“刚出生的孩子都长这样，过几日就好看了。”王如意笑着说道。
为着叫小姑娘开心点，索性王如意便哄着元春说道，“娘这边正好有件事要交给我们元姐儿。”
“什么事儿？”
“明儿就是你弟弟的洗三了，我又在这儿躺着出不去，不如我们元姐儿帮我去看看他们预备得怎么样了？”
贾母如今已经是老太太这一级别的了，自然是不会再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照理这管家权就该交给袭爵了的大房。
但邢氏是续娶，又是小门小户出身，向来不得贾母看中，所以这管家权竟然是绕过了长媳，交到了原身手中。
虽说前段时间原身有孕，可也没将管家之事给放下了，甚至连肚子里孩子洗三和满月之事也早就安排了。
王如意这会儿哄元春盯着弟弟的洗三礼，不过也就是哄着小姑娘玩罢了。
“让我去看着？”小姑娘却是有点犹豫，“可是元儿该怎么看他们到底预备的如何？”
看着元春懵懂的样子，王如意心里也有些纳闷，照理说元春都已经八岁了，也该是开始教她掌家之事的时候了。总不能叫自家姑娘日后嫁出去，连管家都不会，被下人愚弄吧？
不过，如今元春的年岁也不算大，从现在开始慢慢教起来倒也来得及。如今这次洗三，正好让元春知道个大概。
王如意便笑着对元春说道，“不如我把你金钏儿姐姐借你，让她教你如何？”
原身身边的这四个大丫鬟，那是连王如意都不得不夸一句调教得是真的好。哪一个拎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存在。
“那还得姐姐教我。”元春笑嘻嘻地站起来对着金钏儿行了一礼道。
“我可担不起姑娘的教字，姑娘有什么不懂得直接问就好了。”金钏连忙避开了元春的礼，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