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凤丫头和鸾丫头也叫她们一道来咱们家上课，让他们姐妹也有个伴。”贾母跟王如意说道。
这年头借读的不少，旁的不说，就贾家那个族学，也有不少的亲戚来借读呢。不说王如意这头，王家和贾家本就是老亲，王熙凤更是将来要嫁到贾家来的，来贾家读书倒是正好。
“那到时候让她们姐妹两个来给您磕头。”王如意也不推辞，只笑着说道。
“之前我老婆子还说要给她们置办个席面呢，”贾母笑道，“这几日咱们府里的荷花倒是好看，不如下个帖子叫你娘家嫂子带着她们姐妹几个来咱们家赏花。”
“我出银子，你只管叫他们做了好菜来。”
“那感情好，我叫外头的人写帖子去。”王如意便笑道，“只是怕是得让老太太大出血，我必然是要让他们做了哪些精细费神的菜来。”
“这有什么，你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叫他们做去，”贾母笑道，“难不成家里还能少了你一口吃的？”
“那我也算是借了他们姊妹的光了。”
赏花不过就是个由头，其实就是贾母想提前看看未来的孙媳妇如何。
“只是若是不请我那侄儿，那怕是只让他觉得我这个做姑母的偏心，不若到时候让我嫂子把仁哥儿也带来吧。”王如意想了想笑着说道，
贾母只是想看一看王熙凤的模样人品，对王熙凤的同胞哥哥倒是没什么好奇的，因此见不见王仁倒也随意。
“那就带来见见，如今我也年纪大了，许多亲戚家的小辈都未曾见过了。”贾母笑道。
“那我还有一事要求老太太，珠儿还在姑苏，倒也没法招待仁哥儿，不如老太太把琏儿借我一天，好叫他招待客人。”王如意说道。
王如意的话刚刚说完，贾母就明白了王如意的意思，只笑道，“你也是个促狭的，不过倒也好，咱们家也没那些规矩，如今他们几个年纪小，正好也见一见。”
虽说是联姻，但若是两个小的能培养出点感情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行了，那就放琏儿一日假。”贾琏如今被打发去学武艺，日日得练筋骨，每日都不能懈怠，除了过年之类的大节日，这也算是难得的假了。
因为还有个王仁，所以还得休沐日才好。
幸好是亲戚，又是惯常来往的，所以倒也不用费心准备什么，左不过就是叫厨房整治一桌好席面也就罢了。
但饶是如此，邢氏不免也得酸上几句。
“她的娘家是显赫，也不至于要日日显摆吧。自己请娘家人吃饭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我们琏儿作陪，这是哪家的道理。”
邢氏虽是也是官宦之后，但家里早就败落了。邢氏的娘家弟弟又是个不成器的，如今但凡来联系邢氏，那都是来要钱的。
邢氏原本如今手里能握住的就只有钱，更何况她也不掌家，贾赦平常时候也不会给他银子，她手里能有的银子不过就是每月的月例。只不过就这么点钱，邢氏自然也不会愿意接济了关系不算很好的兄弟。
更何况，钱给了邢氏那兄弟，那真真是肉包子打狗，回都回不来。
索性，邢氏就跟娘家人不怎么来往了。
但如今看到王如意见天的宴请娘家人，邢氏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坦。
“这不是王家大姑娘和咱们二爷定了亲事么？可能是老太太想着叫大姑娘和咱们二爷见一见。”邢氏的丫鬟劝道。
说起这个，那邢氏是更生气了。
原本作为长嫂，该是她掌家的，王如意这个弟妹也该听她这个嫂子的。
但偏偏她这个做长嫂的在这个府就跟个隐形人似得。
原本邢氏还想着若是贾琏娶了媳妇，自己虽然只是继室，可名义上却是婆婆，好歹也能摆一摆婆婆的架势。可老太太甚至都没跟她说上一声，就给贾琏定了王家的姑娘。
那日后他们姑侄联手，自己这婆婆本来就是继母，原就不亲近，这就更是外人了，自己怕是得被踩到泥里。
“这有什么好见的？”邢氏到底就是气不顺。
丫鬟也不敢在劝，大太太前头的那个心腹王善保家的，如今都被打发出去了，谁还敢再在太太跟前出主意。
左右，大太太也不过就是在这儿抱怨几句，家里也没人管大太太高不高兴。
反正，不管邢氏愿不愿意，贾琏那是十分的愿意。这可是一天假，整整一天，这对一个整日在演武场被摔打，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皮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救赎。
别说是陪王仁了，哪怕是今儿让贾琏陪猪一天，那贾琏也愿意。
贾琏没想到的是，王仁还是跟自己有类似经历的难兄难弟。
经历几乎一模一样，这能不立马成为好兄弟吗？
一个说，“我日日在家里被武师傅摔打，你瞧瞧我这些淤青。”
另一个说，“我日日在军营里吃苦，那些兵痞子们一不如意就拳头上来了，你瞧瞧我这淤青。”
两人掀开衣服一看，都是一色的青紫，浑身上下，就没几块好的地方。
但偏偏，这看着触目惊心，就没一个是伤在要紧地方的，他们连个因伤休假的机会都没有。
贾琏和王仁两个人，就差一起抱头痛哭了，尤其是跟自己的好兄弟讲起当年自己的潇洒日子。
一个当年是金陵城有名的王大爷，一个是爹娘都不管的小纨绔。
惨，实在是太惨了，当年一提，越发惨了。
贾母这头倒是其乐融融。
贾母向来喜欢灵巧又长得好看的水灵小姑娘，偏偏王熙凤就是颜色好，又长了一张巧嘴。一个小姑娘，穿了大红色的罗裙，衬托得整个人都十分白净。
王熙凤也不是个腼腆的，见了贾母就是一口一个老祖宗，倒是把贾母哄得十分开心。
贾母见了就爱得不行。
“不如让她们姐妹两个留我们家住几天。”贾母拉着王熙凤的手提议道。
元春怕王熙凤姐妹不好接话，只笑着打岔道，“老太太有了凤妹妹，是连我这个亲孙女也不要了。”
王熙凤便笑道，“元姐姐这是吃醋了？姐姐放心，姐姐可是老太太的心肝肉，谁也越不过去。”
又回贾母道，“原本老太太留我们，我们合该陪老太太几天，但叔叔婶婶也舍不得我们姐妹呢。”
“罢了罢了，我只说一句，你们表姐妹倒是有无数的话来堵我，”贾母笑道，“不过虽不在我们家住，但日后来我们家跟你们元春姐姐一道读书如何？”
“能叫这两个小皮猴子读点书，好歹也能文静些，若是能学到点什么，那日后也是受益无穷了，你们两个还不快给老太太磕头？”李氏连忙接过了话茬说道。
王熙凤和王熙鸾连忙站起来要磕头，贾母不许，只叫鸳鸯拉住她们姐妹，说道，“原就是一家人，这哪里就值当磕头？”
王家也不缺银子，因此，李氏便也说道，“一应束脩，便由我们家来出吧。”
“这能有几个银子，不过是姐妹们一道作伴罢了。”贾母哪里会要王家出银子。
“就由我嫂子出吧，”王如意笑着说道，“老太太您是不知道，我嫂子可是个大、富婆，咱们今儿可得多从她那儿淘点银子出来。”
“哪有你这样的，”贾母笑着点了点王如意还要再说，“这若是都要银子，倒是坏了两家的情分。”
王如意却是笑着说道，“咱们两家离得并不远，凤丫头他们姐妹每日坐车往来倒也便宜，只一点，刮风下雨的时候却是不好叫他们姐妹被雨淋了去，不如，我在咱们家也给他们姐妹收拾个房间出来，也好叫他们姐妹临时歇一歇。”
“那就让这几个丫头都住到一起，”贾母笑道，“她们姐妹们几个一道玩也方便。”
“老太太，饭摆到哪里？”正说着，金钏儿进来问道。
“你们太太不是说要赏荷花么？摆到园子里去，正好在水边也清凉些。”贾母笑着说道。
金钏儿应了一声，连忙去吩咐。
原本席面就已经都是备好了的，只晓得吩咐一声，就自有人去摆席面。不过一会儿，金钏儿她们就进来说，“老太太都她们都已经摆好了，您要现在过去吗？”
“那就过去吧，正好去看看荷花。”贾母笑呵呵地说道。
这桌子摆在邻水的阁子里，除却一面以外，其他都三面都能看到水里的荷花，再把四周的窗子都开了，通风进来，到真真是十分凉快。
“把琏儿和仁哥儿也去请来，都是亲戚，咱们也不计较那些有的没的。”贾母笑道。
贾琏和王仁这对难兄难弟，正抱头述说着自己的不幸，听说要吃饭了，小哥俩都早就不是当年事事精细的公子哥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和汗珠，然后就说手拉手说要一道去吃饭。
贾琏身边伺候的丫鬟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了水，看着自家二爷就这么着要去吃饭，端着水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到底是不敢阻拦小主子，只能由着他们两个去荣庆堂。
“瞧瞧，这小哥俩，这会儿就已经热络上了。”贾母远远地瞧见贾琏和王仁手牵手进来，就笑着打趣道。
原本就是亲戚，这两人日后的关系又要更近一步，若是两人现在就关系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等两人走到眼前，贾母就笑不出来了。
这两个，哪里来的皮猴？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脸上甚至还有几道泥痕，这倒不像是公府贵公子，倒是更像是外头哪里来的小乞丐。
原本，贾琏如此贾母倒也不至于生气，半大的小子，调皮些那也是有的，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但今儿坐着的，还有贾琏未来的媳妇呢。
这幅样子，叫李氏他们看了，那叫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贾琏对这门亲事不满，所以特意挑着王熙凤上门的时候，闹出这幺蛾子来。
只是，这会儿当着李氏的面，贾母倒是也不好训斥贾琏，只勉强笑了笑，朝着贾琏和王仁招手道，“就等你们两个了，快入席吧。”
又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怎么今儿这幅样子？你房里的丫鬟们呢？”贾母心里不免有些而怀疑，贾琏身边的丫鬟不至于淘气到看到主子这幅模样还叫主子就这么出门了。
“害，这有什么，咱习武之人都这样。”贾琏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说道。
还好贾母有多年养气的功夫，要不然，这会儿怕是都已经要翻脸了。
“噗嗤，”王熙凤看贾琏和自家哥哥的模样，率先笑出了声来，“难不成你们习武之人都是这个论调？我哥哥也是这么说的，素日里从军营回来都是这幅样子，让他收拾了再吃饭，他还不愿意。”
贾琏这才发现贾母身边还坐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呢，他到底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前儿又有贾赦特意跟他说过给他找了一门好亲，就是他二婶的侄女儿，王子胜的女儿。
今儿来的就是二婶的娘家人，李氏和王熙鸾贾琏都是见过的，也认识。那这个刚刚说笑，穿着大红衣服没见过的小姑娘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想到这一点，贾琏腾得一下脸就红了，也不敢再跟刚刚那般随意，心下又有些后悔，刚刚合该梳洗了再过来的。
虽说他琏二长得好，不用太在意，可这也忒狼狈了些。
这年头借读的不少，旁的不说，就贾家那个族学，也有不少的亲戚来借读呢。不说王如意这头，王家和贾家本就是老亲，王熙凤更是将来要嫁到贾家来的，来贾家读书倒是正好。
“那到时候让她们姐妹两个来给您磕头。”王如意也不推辞，只笑着说道。
“之前我老婆子还说要给她们置办个席面呢，”贾母笑道，“这几日咱们府里的荷花倒是好看，不如下个帖子叫你娘家嫂子带着她们姐妹几个来咱们家赏花。”
“我出银子，你只管叫他们做了好菜来。”
“那感情好，我叫外头的人写帖子去。”王如意便笑道，“只是怕是得让老太太大出血，我必然是要让他们做了哪些精细费神的菜来。”
“这有什么，你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叫他们做去，”贾母笑道，“难不成家里还能少了你一口吃的？”
“那我也算是借了他们姊妹的光了。”
赏花不过就是个由头，其实就是贾母想提前看看未来的孙媳妇如何。
“只是若是不请我那侄儿，那怕是只让他觉得我这个做姑母的偏心，不若到时候让我嫂子把仁哥儿也带来吧。”王如意想了想笑着说道，
贾母只是想看一看王熙凤的模样人品，对王熙凤的同胞哥哥倒是没什么好奇的，因此见不见王仁倒也随意。
“那就带来见见，如今我也年纪大了，许多亲戚家的小辈都未曾见过了。”贾母笑道。
“那我还有一事要求老太太，珠儿还在姑苏，倒也没法招待仁哥儿，不如老太太把琏儿借我一天，好叫他招待客人。”王如意说道。
王如意的话刚刚说完，贾母就明白了王如意的意思，只笑道，“你也是个促狭的，不过倒也好，咱们家也没那些规矩，如今他们几个年纪小，正好也见一见。”
虽说是联姻，但若是两个小的能培养出点感情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行了，那就放琏儿一日假。”贾琏如今被打发去学武艺，日日得练筋骨，每日都不能懈怠，除了过年之类的大节日，这也算是难得的假了。
因为还有个王仁，所以还得休沐日才好。
幸好是亲戚，又是惯常来往的，所以倒也不用费心准备什么，左不过就是叫厨房整治一桌好席面也就罢了。
但饶是如此，邢氏不免也得酸上几句。
“她的娘家是显赫，也不至于要日日显摆吧。自己请娘家人吃饭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我们琏儿作陪，这是哪家的道理。”
邢氏虽是也是官宦之后，但家里早就败落了。邢氏的娘家弟弟又是个不成器的，如今但凡来联系邢氏，那都是来要钱的。
邢氏原本如今手里能握住的就只有钱，更何况她也不掌家，贾赦平常时候也不会给他银子，她手里能有的银子不过就是每月的月例。只不过就这么点钱，邢氏自然也不会愿意接济了关系不算很好的兄弟。
更何况，钱给了邢氏那兄弟，那真真是肉包子打狗，回都回不来。
索性，邢氏就跟娘家人不怎么来往了。
但如今看到王如意见天的宴请娘家人，邢氏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坦。
“这不是王家大姑娘和咱们二爷定了亲事么？可能是老太太想着叫大姑娘和咱们二爷见一见。”邢氏的丫鬟劝道。
说起这个，那邢氏是更生气了。
原本作为长嫂，该是她掌家的，王如意这个弟妹也该听她这个嫂子的。
但偏偏她这个做长嫂的在这个府就跟个隐形人似得。
原本邢氏还想着若是贾琏娶了媳妇，自己虽然只是继室，可名义上却是婆婆，好歹也能摆一摆婆婆的架势。可老太太甚至都没跟她说上一声，就给贾琏定了王家的姑娘。
那日后他们姑侄联手，自己这婆婆本来就是继母，原就不亲近，这就更是外人了，自己怕是得被踩到泥里。
“这有什么好见的？”邢氏到底就是气不顺。
丫鬟也不敢在劝，大太太前头的那个心腹王善保家的，如今都被打发出去了，谁还敢再在太太跟前出主意。
左右，大太太也不过就是在这儿抱怨几句，家里也没人管大太太高不高兴。
反正，不管邢氏愿不愿意，贾琏那是十分的愿意。这可是一天假，整整一天，这对一个整日在演武场被摔打，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皮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救赎。
别说是陪王仁了，哪怕是今儿让贾琏陪猪一天，那贾琏也愿意。
贾琏没想到的是，王仁还是跟自己有类似经历的难兄难弟。
经历几乎一模一样，这能不立马成为好兄弟吗？
一个说，“我日日在家里被武师傅摔打，你瞧瞧我这些淤青。”
另一个说，“我日日在军营里吃苦，那些兵痞子们一不如意就拳头上来了，你瞧瞧我这淤青。”
两人掀开衣服一看，都是一色的青紫，浑身上下，就没几块好的地方。
但偏偏，这看着触目惊心，就没一个是伤在要紧地方的，他们连个因伤休假的机会都没有。
贾琏和王仁两个人，就差一起抱头痛哭了，尤其是跟自己的好兄弟讲起当年自己的潇洒日子。
一个当年是金陵城有名的王大爷，一个是爹娘都不管的小纨绔。
惨，实在是太惨了，当年一提，越发惨了。
贾母这头倒是其乐融融。
贾母向来喜欢灵巧又长得好看的水灵小姑娘，偏偏王熙凤就是颜色好，又长了一张巧嘴。一个小姑娘，穿了大红色的罗裙，衬托得整个人都十分白净。
王熙凤也不是个腼腆的，见了贾母就是一口一个老祖宗，倒是把贾母哄得十分开心。
贾母见了就爱得不行。
“不如让她们姐妹两个留我们家住几天。”贾母拉着王熙凤的手提议道。
元春怕王熙凤姐妹不好接话，只笑着打岔道，“老太太有了凤妹妹，是连我这个亲孙女也不要了。”
王熙凤便笑道，“元姐姐这是吃醋了？姐姐放心，姐姐可是老太太的心肝肉，谁也越不过去。”
又回贾母道，“原本老太太留我们，我们合该陪老太太几天，但叔叔婶婶也舍不得我们姐妹呢。”
“罢了罢了，我只说一句，你们表姐妹倒是有无数的话来堵我，”贾母笑道，“不过虽不在我们家住，但日后来我们家跟你们元春姐姐一道读书如何？”
“能叫这两个小皮猴子读点书，好歹也能文静些，若是能学到点什么，那日后也是受益无穷了，你们两个还不快给老太太磕头？”李氏连忙接过了话茬说道。
王熙凤和王熙鸾连忙站起来要磕头，贾母不许，只叫鸳鸯拉住她们姐妹，说道，“原就是一家人，这哪里就值当磕头？”
王家也不缺银子，因此，李氏便也说道，“一应束脩，便由我们家来出吧。”
“这能有几个银子，不过是姐妹们一道作伴罢了。”贾母哪里会要王家出银子。
“就由我嫂子出吧，”王如意笑着说道，“老太太您是不知道，我嫂子可是个大、富婆，咱们今儿可得多从她那儿淘点银子出来。”
“哪有你这样的，”贾母笑着点了点王如意还要再说，“这若是都要银子，倒是坏了两家的情分。”
王如意却是笑着说道，“咱们两家离得并不远，凤丫头他们姐妹每日坐车往来倒也便宜，只一点，刮风下雨的时候却是不好叫他们姐妹被雨淋了去，不如，我在咱们家也给他们姐妹收拾个房间出来，也好叫他们姐妹临时歇一歇。”
“那就让这几个丫头都住到一起，”贾母笑道，“她们姐妹们几个一道玩也方便。”
“老太太，饭摆到哪里？”正说着，金钏儿进来问道。
“你们太太不是说要赏荷花么？摆到园子里去，正好在水边也清凉些。”贾母笑着说道。
金钏儿应了一声，连忙去吩咐。
原本席面就已经都是备好了的，只晓得吩咐一声，就自有人去摆席面。不过一会儿，金钏儿她们就进来说，“老太太都她们都已经摆好了，您要现在过去吗？”
“那就过去吧，正好去看看荷花。”贾母笑呵呵地说道。
这桌子摆在邻水的阁子里，除却一面以外，其他都三面都能看到水里的荷花，再把四周的窗子都开了，通风进来，到真真是十分凉快。
“把琏儿和仁哥儿也去请来，都是亲戚，咱们也不计较那些有的没的。”贾母笑道。
贾琏和王仁这对难兄难弟，正抱头述说着自己的不幸，听说要吃饭了，小哥俩都早就不是当年事事精细的公子哥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和汗珠，然后就说手拉手说要一道去吃饭。
贾琏身边伺候的丫鬟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了水，看着自家二爷就这么着要去吃饭，端着水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到底是不敢阻拦小主子，只能由着他们两个去荣庆堂。
“瞧瞧，这小哥俩，这会儿就已经热络上了。”贾母远远地瞧见贾琏和王仁手牵手进来，就笑着打趣道。
原本就是亲戚，这两人日后的关系又要更近一步，若是两人现在就关系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等两人走到眼前，贾母就笑不出来了。
这两个，哪里来的皮猴？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脸上甚至还有几道泥痕，这倒不像是公府贵公子，倒是更像是外头哪里来的小乞丐。
原本，贾琏如此贾母倒也不至于生气，半大的小子，调皮些那也是有的，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但今儿坐着的，还有贾琏未来的媳妇呢。
这幅样子，叫李氏他们看了，那叫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贾琏对这门亲事不满，所以特意挑着王熙凤上门的时候，闹出这幺蛾子来。
只是，这会儿当着李氏的面，贾母倒是也不好训斥贾琏，只勉强笑了笑，朝着贾琏和王仁招手道，“就等你们两个了，快入席吧。”
又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怎么今儿这幅样子？你房里的丫鬟们呢？”贾母心里不免有些而怀疑，贾琏身边的丫鬟不至于淘气到看到主子这幅模样还叫主子就这么出门了。
“害，这有什么，咱习武之人都这样。”贾琏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说道。
还好贾母有多年养气的功夫，要不然，这会儿怕是都已经要翻脸了。
“噗嗤，”王熙凤看贾琏和自家哥哥的模样，率先笑出了声来，“难不成你们习武之人都是这个论调？我哥哥也是这么说的，素日里从军营回来都是这幅样子，让他收拾了再吃饭，他还不愿意。”
贾琏这才发现贾母身边还坐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呢，他到底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前儿又有贾赦特意跟他说过给他找了一门好亲，就是他二婶的侄女儿，王子胜的女儿。
今儿来的就是二婶的娘家人，李氏和王熙鸾贾琏都是见过的，也认识。那这个刚刚说笑，穿着大红衣服没见过的小姑娘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想到这一点，贾琏腾得一下脸就红了，也不敢再跟刚刚那般随意，心下又有些后悔，刚刚合该梳洗了再过来的。
虽说他琏二长得好，不用太在意，可这也忒狼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