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和张惜心事重重,天亮就出门,街上静的出奇,发现官府的告示一夜间贴满城,大概的意思就是因病情蔓延,城门关闭,只持有官府腰牌之人可进出。

    秦月看着官府寥寥数笔的告示道:“果然是这样。”

    张惜面色凝重:“真是难上加难。”

    清晨的冷风吹过,地面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往日寻常的空气中似乎暗藏恶魔,隐秘地袭向所有人。

    秦月浑身发凉,脑中不断出现死人堆叠画面。转头看到张惜脸上的担忧货真价实,一点儿都不假。

    尽管她学医多年,但也只是在书中见过对瘟疫的描述,从未经历过,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会有很多人死吗?”

    张惜缓缓道:“既然齐鹏决定封城,想必已经向京中报备过,太府寺会派有经验的人过来,其他赈灾措施也会陆续下来,只是生死之事谁又能说的清。”

    秦月突然想起他们空空如也的厨房:“那咱们是不是得备上些粮食。”

    张惜叹息:“确实应该,只是有些晚了。”

    两人来到粮店,秦月看到门前排的乌泱泱的人才明白张惜所说晚了是何意。就算方记看诊最多的日子,秦月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今日能买上吗。

    张惜对秦月道:“你先在这儿排着,我去其他店看看。”

    “哦!”秦月目送张惜背影离开,一个人排这么长的队真的很无聊,但她也知道若不分开,他们可能一点儿粮食都买不上。

    秦月收回目光,便看到店里小二急哄哄出来在门外板子上修改价格,秦月定睛一看愣住。一斤米现在要50文,原来不就10文吗,翻了四倍。

    “哎呀,怎么又涨,一个时辰改了三次,涨了10文,等排到咱们,不得100文啊!”

    “就算是100文也要吃啊,总不能没熬到瘟疫走就饿死。”

    “可一直这么封城下去,干不上活儿,不得先饿死啊。”

    “说的也是,这样再封下去,就算不死在瘟疫里,也得饿死。想想也是自己作孽,当初为了少交丁税,少报了人,现在官家按着人头发粮食自然不够吃,只能来买高价粮。怪不得别人。”

    “别这么说,想想这些年交的税,还是值得的。再说这瘟疫也没那么厉害吧,这么多人不还是在街上逛吗,别听那告示上写的尽量不外出,该干活儿也得干活儿。”

    “不知道该信什么,活着真难。”

    “其实还是应该听告示上说的,能不外出就尽量不外出,瘟疫是传染的,在家安全。”秦月听了前面两个大叔吐槽了半天,吐沫横飞,她急忙戴上张惜给她的面巾,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

    虽然官府没有提前通知就关城门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秦月觉得减少人员流动是对的,因此本着医者的良心,在听到这两个人不在意瘟疫传播时忍不住提醒。

    两个大叔回头想看看哪个掉书袋的后生在咬文嚼字,却没想到是个只露个眼睛的姑娘:“丫头,你说我们哥俩不要乱跑,那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当然来买粮食啊?”

    “我们也是为了买粮食四处干活儿啊。”

    秦月无言以对:“若实在非要外出,可以带一个面巾。”

    大叔大声反对:“那多麻烦,不方便干活儿,还被人嫌弃。”

    “对啊,姑娘,你是不是染上瘟疫了,要不你排在旁边吧!”

    许多双怀疑的目光投向秦月。

    秦月急忙解释:“我只是用来防护的,没有得病,你们应该能听出来,我一点儿症状都没有。”

    大家细看许久确定没事后才转过去继续排队。

    秦月决定在买上粮食前不论发生何事都闭口不言。

    队伍在不断朝前走,小二也时不时出来在板子上更新最新的粮食价格和存量。

    秦月不用睁着眼看光听周边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就知道发生何事,豆子卖没,稻米价格又涨上涨五文,秦月不爱吃豆子,没了也没关系,以前吃稻米最多,好在价格长得不算多,她身上的钱足够,可为了节约,她应该会买些便宜的粮食。这样算下来,他们应该能撑两个月,到时候天气暖了,瘟疫也应该结束。

    “大家排队都是要买粮食的吧,我这儿有稻米,比店里便宜,只需要40文一斤。”一道声音打断秦月打算的思绪。

    一斤稻米比店里便宜这么多,秦月惊讶抬头看到一个衣着整洁的年轻男子,手上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三种粮食的价格。看着像个书生,不像是出力气讨生活的人,他为何会有多余粮食,现在不是应该屯粮吗?

    “你也是卖粮食的?”排队的男女老少听到便宜的粮食纷纷看过来,秦月前面的大叔离得近便开口询问。

    “不是,只是家中有存粮,我们家人少,吃不完便想卖出去一些。”男子神情拘谨,看起来有些紧张,十分羞涩。

    “20文一斤怎么样?”大叔看出男子并非擅长买卖之人,便想趁机杀价。

    “不行,40文,一文都不能少。”男子坚定拒绝,眼神中没有刚刚的踌躇,反而透出坚定之感。

    大叔被毫无经验的后生一阵抢白,瞬间下不来台:“哼,还不知道那粮食是不是病人碰过的,吃了以后得瘟疫。”

    周边观望的人都觉得大叔说的很有道理,原来想买的心被浇得透心凉,都缩回脑袋,大叔冲男子挤挤眼,一副胜利者的派头,男子满眼怒火,但也没有过多纠缠,提着牌子就要去其他地方。

    “等一下。”秦月开口叫住男子。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男子看向问询之人:“姑娘要买?”

    秦月点头:“对,但我想先看一下稻米。”

    面前女子一席青色棉服,头发乌黑,发饰多样,虽然只露一眼睛,但一眼看去便是个漂亮女子。

    这样装扮的女子想必家里条件不差,就算缺粮怎会让一女子来买粮。男子有些不信秦月想卖粮,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家中粮食不够吃?”

    秦月点头:“对,回家省亲恰好遇上封城,家中粮食不够才出来买。”

    男子恍然大悟:“姑娘原来才从外地回来,听着不像本地人口音,粮食在我家,可随我来看。”

    秦月随即就要跟上男子离开,却被前面的大叔一把抓住,在她耳边小声道:“姑娘,小心坏人。”

    秦月向大叔道谢,但依然没有犹豫地跟着男子走。”

    秦月随着男子进到一户人家,院子中挂着衙门的官服,男子带着秦月来到厨房,拉出柜子最下方一个屉子,里面装着几袋粮食:“这里就是要卖的粮食,姑娘你先看着,我进屋一趟。”

    秦月低下身仔细看着那几袋粮食,解开面巾,用铲子铲起一点儿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观察它们的颜色,确定都是今年的新粮。

    秦月又打开其他的抽屉,里面都是一些碗筷和杂物,那几袋粮食就是他们日常所用,可都卖了他们要吃什么。

    秦月听到男子脚步声,立刻掩上面巾站起,男子开门看到秦月问道:“姑娘可确定要买?”

    秦月道:“粮食没问题,按照你所写的价也没问题,只是有一事不明。”

    “姑娘请讲。”男子没有刚才的拘谨,斜靠在灶台上,随手拿起一块番薯吃起来。

    秦月指向那些粮食:“这些口粮应该是家里平日所用,是全部都卖走吗?”

    男子点头:“这些都是今年的新粮,平日里吃得也就这些了,你想多要也没有了。”

    “现在粮价一天一个样,大家都在屯粮,你为何要全部卖掉。”

    男子咽下口中食物:“因为我要用卖粮的钱给我娘买药,官家的救济粮七日领一次,而且衙门对守卫人员还有其他口粮发放,应该够我娘和我日常生活,这些粮食也吃不完。”

    秦月联想刚刚看到的衙门制服,此人原来是衙役:“婶子生的什么病。”

    男子轻叹口气道:“据郎中讲,应该就是这次的瘟疫。”

    秦月微微后退几步:“那衙门还让你去?”

    男子无所谓道:“他们也没说家属或者个人得了瘟疫就不让去。其实不去也挺好,还给发工钱,我倒想不去,只是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没人敢准假。”

    秦月关心道:“婶子的药钱很贵吗,衙门的工钱还不够你用。”

    男子眼睛耷拉下来,揉揉眼睛,低声道:“粮食也就这几日开始涨,药价早就开始涨,我娘这个药又不能断,只要断了,就又开始烧起来。所以只能一直买,我还是托了朋友才能当日拿药,钱就不用说了,看诊金涨了一倍,药价差不多上了七八成。再加上我娘平日就是个药罐子,本就存不下钱,如今只能卖粮维持生计。”

    秦月看到旁边堆放还未开封的药包:“我能看一下这个吗?”

    男子站直,不知一个买粮食的姑娘为何要看药包,迟疑中带着警惕。

    秦月解释:“我以前是方记的郎中,近一月在城外的惠民医馆里看诊,想看一下最近郎中开什么应对瘟疫。”

    男子惊讶着将药包打开:“你小小年纪居然是郎中。”

    秦月谦逊道:“看些小病而已。”同时走上去取出一把查看,片刻转身对男子道:“我能给婶子看一下诊吗?”

    男子奇怪问:“为何要看诊,这药是有什么问题吗,我可是找的方记柳管事看得病。”

    秦月眉眼舒展开,露出笑意:“那我想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男子问:“你猜得是什么?”

    秦月缓缓道:“你娘得的不是瘟疫。”

    男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八章  开棺

    秦月听后连连摇头,双手也加上:“我连死人都没见过多少,哪里会开过棺材。”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张惜抬脚就要翻墙。

    秦月急忙上前抓住他:“你真要开棺啊!”

    张惜眼角眯起,像看傻子一般看她:“我何时说过废  72话。”

    言下之意为你的废话有点儿多。

    秦月小手并未松开,避开对方目光,小声嘀咕:“那我去哪啊。”

    张惜将其手拽开,冷笑道:“你最擅长的事情,找个角落地方呆

    着,如今这副模样,谁也认不出你。”

    秦月撇撇嘴,想告诉张惜她并不总想站到角落里,只是不知道如何帮他,而且他似乎也不要别人帮助。虽然感觉被藐视,但这也是事实,可她还有其他担心:“死者为安,开棺对死者不敬。”

    “死地不明不白才叫对死者不敬吧。”张惜扔下这句话便飞进院中。

    秦月留在原地怔然,那句—死得不明不白才对死者不敬,刺痛心底那个隐秘角落。秦家一夜被抄家判刑,因为阿爹借为宰相夫人治病之际将其杀害。秦家杏林世家,阿爹一世清明,遵家训,不入官场,平日为百姓施义诊,这样善良之人怎会杀害宰相夫人。

    密室中所书内容让她察觉秦家之死另有隐情,应该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他可以操控武丰这样的沁国探子,能在一家寻常药铺中设置一个武丰都未察觉的密室和密道,知道秦家之死,可她看不清找不到。方记药铺、小丁、大虎,这些人莫名其妙的被毁、被杀,还有齐鹏也牵涉其中,似乎都与那个背后之人有关,可这些人还与一人有关,那就是张惜。

    从密室归来后,她只是隐隐感觉张惜同此事有关,毕竟他认识武丰,也是他坚持认为祭堂有问题,所以在对所做之事一无所知情况下,张惜提出让她帮忙时,她没有太多纠结。

    而今日大虎和小丁遇害,这两人都同张惜有关,她非常确定张惜同这个背后之人有关。

    宰相夫人如何死查起来于她而言太困难,但张惜就是她找到线索的一盏灯,只要跟在身边,总能发现那件事痕迹。只是她必须要活着才行。

    院中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应该是请来办事之人。

    秦月听大虎阿娘说过,虽大虎生长在北祈,但大虎阿爷和阿娘并非北祈人,阿也去世后,他们在北祈便无亲人,两人相依为命,好在大虎勤劳又孝顺,两人日子也算过得去。

    院中白黑的纸张、灯笼以及帘子合理地安置在该有的位置上,一阵风刮过,这些东西在风中摇摇晃晃,似乎在有节奏的舞动。

    秦月环顾四周没见张惜影子,也没看到棺材。

    一个年轻娘子见到秦月,离开座位上前询问:“姑娘前来吊唁吗?”

    秦月眼波微转,随后点头,表情带着些哀伤:“哦,今日刚来镇上,便听到这等惨事,小女幼年失去哥哥,理解失去至亲痛苦,便来吊唁,望节哀。 ”

    秦月随即奉上几串铜钱作为礼金。

    娘子双手结过钱,瞬间被感动:“我乃阿婆邻居,大虎同自己弟弟一般,遇上这种事情也是无奈,姑娘里面请,火上还有些饭食,吃后再走。”

    秦月随着娘子穿过一个小门来到后面院子,这里应该是灵堂,院子中堆着一口棺材,棺前围着一群人,见有人来纷纷侧目,秦月不习惯被这样看,低下头看见地上的沙土。

    如果没记错,这个院子原来是应该是个荒废的屋子,因办白事,被临时占用。

    娘子上前同棺前头戴白色布巾的孱弱阿婆低语,叉着腿斜坐的阿婆听后看向秦月。那人就是大虎阿娘,秦月手不自觉默摸摸脸上面具,安心后缓缓走到阿婆面前。

    “阿婆,节哀。”秦月低头鞠躬。

    大虎阿娘泪水突然涌来,握上秦月手:“姑娘,谢谢你。”

    秦月抬头对上阿婆视线,双眼红肿,面色憔悴,双手苍老布满老茧,印在手上有些刺手,因长时间暴露外部,手掌冰冷,一下子激地秦月想退缩,没有印象中的温暖。

    阿婆感到秦月的抽离,随即放开手,秦月有些懊悔为何不忍耐一下,无形中伤害阿婆。

    对于丧子之痛,秦月无法切身体会,也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只能默默转身对棺材鞠躬。

    心中默默念叨:“大虎,一路走好,若有什么冤屈,托梦告诉我。”

    抬头时略过旁边休息之人,其中一双暴露在外的手引起秦月注意。四周之人初阿婆外,都带着手衣。因要干活,无妨藏于袖中保暖,因此会带上棉毛手衣。而那人光溜溜一双手,毫无遮蔽。

    年轻娘子上前邀请:“姑娘,随我来吃些饭食。”

    秦月跟在其后,不断回忆那双手,脚步停下,猛然回头,那个人是张惜。

    饭食并不复杂,一份面糊汤饭,一份干粮和小菜,有些温热。秦月坐在临时搭的棚子中小声吃着,偶尔撇向那边几眼。

    那个人低头弯腰,完全看不清脸,只是张惜的手又细又长,过分有特点,待在他身边多日,秦月印象深刻。只是这样光知道换衣服,为何不知换上手衣,哦,她想到,张惜有洁癖。

    若条件允许,做一件事前和事后必然洗手,即使不做事,也会一日三洗。若在外,他会用随身携带手巾擦手。

    难道张惜不知道这样会暴露自己吗,还是过分自信周边人中无心细之人。

    转眼到后半夜,许多人已经进屋休息,操持一日之人倒头就睡。此时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空荡荡院子没有一人。

    一个黑影轻声打开小门,闪进来,走到棺材旁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固定之物撬开,缓慢推开棺材盖,直到能完全看到去世之人。

    张惜收起小刀,点燃火折子,跳到棺材上,趴在棺材口仔细看大虎尸体。

    天气冷,尸体保存尚好,加上修缮,看起来并不糟糕。

    张惜拿出一个小包,里面有各种检查工具,比仵作工作中使用还全。张惜随不精通医术,但精通尸俭之法。只是依照目前的条件,他没法解刨尸体,只能看看表面情况。

    脑后有撞击伤,也是全身唯一伤口,从伤口大小来看,足以致命。但根据锦衣卫内线消息,县衙对此案记录为溺水身亡,因大虎是在江中被捞起,仵作根据尸斑和泡浮程度判断死亡时间。

    难道先被重击后沉入水中,若要搞清楚需要尸俭,只是大虎母亲不同意。

    张惜只能简单试试,用一只木棒探入大虎鼻腔,有泥沙,按照他深入的程度,应该落水时还有呼吸,这样泥沙才会进入鼻腔内部。

    而案卷对头上伤口的调查成因为工作内打斗。也就是先打斗后落水,其中落水因无法证明为被推,所以最后定成自杀。

    整体来看大虎死因为个人失足加上命不好,也就成外界所传那样鬼附身。

    张惜看完尸体,想要检查随之携带遗物,猛然抬头,他听到一阵儿脚步声快到小门口。

    张惜边留意动静,边将棺材盖复位,但眼看来不及,他只能放弃盖子跳下去躲起来。

    小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张惜已将剑拔出,若来着不善,他会直接交手硬拼出去。

    “着火啊,快来人啊!”

    小门停下,张惜将剑插回去,脚步声已经没有,秦月这丫头倒也不是毫无用处,关键时刻可展示出些机灵。

    张惜抬头看看月亮位置,他准备一下也该离开,趁着天黑离开这个小镇。否则明日小丁案件报了官,离开将会麻烦。

    张惜回到棺材上,最后看一遍放于棺椁中大虎物品,许多他都熟悉。而一块玉佩吸引他的目光,张惜伸手取出。

    这块玉晶莹剔透,形状也不是市场所卖的的样式。

    这应该不是大虎之物,一个艰难生活之人怎会有闲钱买玉佩,张惜将其放入怀中,待日后再查看。

    棺材恢复原状后,他站在灵堂前跪拜上香,希望兄弟一路走好。

    秦月躲在暗处焦急地等待着。

    “谁烧的火啊,真缺德。”披着衣服跑出来的阿婆骂着纵火者。

    “灭了就行,别吵吵,想要把街坊四邻都吵醒吗。大虎妈好不容易睡着,要是醒了又要睁眼到天明。”另一哥阿婆清扫留下的灰烬。

    周边闻声赶来人见没有可帮忙便打着哈欠回去,两个阿婆本身睡眠浅,这这一吵吵头脑清醒起来。

    一个阿婆越想越不对劲:“这火烧的有些莫名其妙,大半夜也没人从这儿走,所烧之物也不是周边的东西,像是从不远处刮过来,难道是鬼火。”

    另一个阿婆使劲拍她:“你可别吓我。”

    “我也害怕,快回去。”

    两人扶着一起小步跑回去。

    罪魁祸首秦月在暗处听着只想翻白眼,要不是为救张惜,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来吓人。

    秦月吃完饭趁着没人注意藏到院中一个隐蔽处,看见张惜进去,本想等他出来一起走,没想到看到另一个打着哈欠人就要进入灵堂的那个院子。

    她猜想他应该是走错,为了将他吸引走,不得已在外面放起火,还大叫一声。

    头顶出现一道低沉声音:“别楞了,快走。”

    秦月抬头看到带着面罩的张惜,提着的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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