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瓦城千咒说的故事很短，短到仅用几分钟就交代完了。
千咒弄坏了Mikey的飞机模型，嫁祸给了春千哥，于是Mikey撕了春千哥的嘴。
鲜血不仅染红了三途的脸，也染红了瓦城千咒的双眸。
“就因为千咒撒了谎，所以春千哥才会被Mikey……”千咒的声音很低很沙哑，语气越来越沉重与紧张。
李念本做好了聆听的准备，却猝不及防被得到的信息炸开了锅。
似乎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东西被她抓到了。
“所以，是过去的千咒害了三途吗？”李念问道。
瓦城千咒点点头。
李念更加混乱了。佐野万次郎告诉她的是，是他的那个名为“黑色冲动”的人格暴走了才伤害了三途……
或许，一切只是契机？
“谢谢你，千咒，愿意告诉我这些。”李念用颤抖的声音回道。
“我才要感谢你。”瓦城千咒心跳得厉害，“我终于……说出来了。”
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她悄悄观察了一眼李念，心想，这都是因为终于有朋友一起分担了啊。
哪怕对方什么都不做，光是聆听就已经减轻她莫大的压力了。
看到千咒如释重负的状态，李念也将之前的不开心抛在脑后了。两人相视而笑，以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态势，毫无拘束地向外界展露她们莫好的关系。
“拜拜！”
两人在路灯下告别。
……
李念想过找三途春千夜了解佐野万次郎的黑色冲动，但自佐野万次郎和她谈过后，她因为要“保密”，所以一直没跟别人主动提起。
李念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拨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什么事？”
那是一道浑厚的男音。
“想问一个问题……”
李念垂下双眸，极不自在地喊了一声“爸”。
“……”
沉默了许久，对话的氛围才逐渐正常。
“爸……你知道，黑色冲动是什么吗？”
……
几天后的下午，李念去五番队基地的时候，看见三途春千夜和武藤泰宏一如既往地在下将棋。李念看不懂将棋，但不妨碍她喜欢看棋手对局。
而这次，因为之前得知明司三兄妹的劲爆消息，李念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三途春千夜身上。
木质将棋在棋盘上如排兵列阵，两大指挥就像帐中元帅，一言不发，却剑弩拔张。
三途春千夜戴着口罩，李念看不到他的表情，而武藤泰宏则是标准的扑克脸，无论棋局如何变化，他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三途的棋路很稳重啊。”武藤泰宏夸赞道。
“嗯。”三途春千夜淡淡回应。
虽然回应很冷淡，但李念总觉得三途那双薄荷蓝色的眼睛变得更加灵动飞扬。
“李，你今天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壮哥关切道。
“啊？有吗？”李念没反应过来。
武藤泰宏指了指棋盘：“一直板着脸盯着我和三途，都不怎么看棋啊。”
“啊……”那是因为她很好奇三途春千夜和瓦城千咒之间的事情啊。但比起这个，最近确实得知了一件让她不愉悦的事。
“壮哥，你知道我被传成什么了吗？”李念欲哭无泪。
“嗯？”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外号是「危险的双马尾」！！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外号啊！？”她生气地甩了甩头。
“不好听吗？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武藤泰宏打量了一番李念，“挺可爱的。”
“不对不对不对！”李念抓狂，“这个外号就像番剧名漫画名或者轻小说名呀！作为外号来说也太幼稚了吧……”
“李，这么在意的话下次可以试试主动报上名号。这样说不定大家就会用你想要的名号叫你了啊。”武藤泰宏忍着笑提建议。
李念想了想，真心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赶紧双手合十感谢道：“真是好主意，谢谢壮哥！”
“哈哈哈哈，不客气。”
“说起来，最近场地又缺席队长会议啊……”武藤泰宏道，“他一直在找羽宫一虎。队长失职了，Mikey也依然袒护他么……”
李念：“羽宫一虎不回家吗？”
武藤泰宏摇了摇头。
“这样啊。”
“壮哥。”仓库门口突然来了个人喊话。李念认得他，是五番队的队员。
武藤泰宏起身，让三途留在这里。
李念立马觉得尴尬。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自在，只好盯着将棋盘，紧张地捏着袖口。
三途明显不喜欢这沉闷的氛围，像是随意一问：“你会下将棋吗？”
李念一个机灵：“不，不会……”
那你一直盯着棋盘？
仿佛读懂了三途春千夜的眼神，她勉强笑道：“啊啊，我是在……这棋上的汉字写得可真有特点呀哈哈哈！”
三途春千夜一向冷漠的眼睛竟流露出了无言以对的情绪。
“呃……上宽下窄……”
他无可奈何道，：“你是傻瓜吗？”
李念眼皮抽了抽。
三途瞥了一眼仓库门口后，直直盯着李念：“我们谈谈吧，关于那天你看见的黑暗。”
求之不得！
李念立马坐正。
“你对它了解多少？”
“还……一无所知。”
“除了万圣节之战，你还在其他时候见到过吗？”
李念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三途春千夜顿了一会，“Mikey那天，告诉你什么了？”
是指佐野万次郎之前单独找她的谈话吗？
李念短暂沉默后，还是说了出来：“是黑色冲动，Mikey君他……”
李念省去了多余的辞藻，用最简单的话说明了黑色冲动的表现形式。
“控制不住的，类似于第二人格的存在……这就是Mikey君告诉我的事情了。”
三途听得很认真。
李念犹豫片刻，说道：“Mikey君还和我说，他一直因伤害了你感到难过自责。”
三途垂下眼眸，望着棋盘默然不语。半晌后才说道：“我知道了。”
三途看上去非常重视Mikey呢。
李念把手机递过去：“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
之前找三途都要通过壮哥去找，有点麻烦了。
“好。”
三途很快在李念的手机上留下联系方式。同样的，李念也在三途的手机上留下联系方式。
……
武藤泰宏回来后，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虽然他似乎从来没什么高兴的表情。
深深看了李念一眼后，他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三途，李，我先走了。”
李念感到莫名其妙。三途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冷淡地回应道：“嗯。”
……
由于李念和三途回家的路有一半是相同的，所以在李念的坚持下，两人一起走回家。
“三途很早就知道了吗？”李念问的是佐野万次郎的黑色冲动的事情。
“嗯。”
“Mikey君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李念两只手抓着自行车把手，语气说不上来有多认真。
仔细辨别的话，她甚至有些羡慕三途。
过去发生的事好像对他毫无影响。在这世上，有一人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
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诶，那个……”李念注意到了一群梳着飞机头的小混混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沿边的墙体上涂了厚厚一层涂鸦，不难猜出里面可能发生霸凌事件。
他们没有穿特攻服，比起暴走族，更像一般群众认知的小混混。
李念脱口而出：“我要过去看看。”
把自行车随意放在路边，再卸下挎包，搭在车座上。做完这些后，李念也不管三途什么反应，而是条件反射般拍了拍衣服，以一副“整理好仪容仪表后”的姿态走进巷子。
三途看着李念一副“本职之内”的态度参与进去，不由得头疼地望了望天空。
……
巷子很深，这也难怪。李念扫了一眼四周的墙壁，意料之中，这里没有摄像头。
所以成了施行暴行的天堂。
前方确实有群殴的声音。李念有时也觉得纳闷，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呢？为什么一定要欺负别人呢？
……
“一虎，你也有今天！！”为首的高大男子，穿着运动服，满脸得意和挑衅，眼角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身边的小弟也耀武扬威的，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腿部似乎受伤了，站立的姿势稍显怪异，完全靠那只没受伤的腿支撑全身。
“山田……”羽宫一虎冷冷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又看了那个高瘦男生一眼，“啊，你……算了，不记得名字。上次踩断了你的腿，看来还是不够啊。”
“……”岸明听到羽宫一虎的嘲讽，左腿的疼痛又剧烈了三分，但他只是紧紧盯着羽宫一虎，沉默不语。
“岸明，你来。”山田递给岸明一个棒球棍。
“嘁！”羽宫一虎有那么一瞬间狰狞起来，随后又冷冰冰地凝视着岸明和山田。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他已经是进过少年院的人了。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往后也无所谓了。
反正已经被毁了。
羽宫一虎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站起来。他的手被人踩过，此刻已经使不上力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大概是麻了吧。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求饶也不会放过你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弟挥了挥拳头，颇有仗势欺人之势，“岸明，上去狠狠教训他！”
“岸明。”山本面无表情，冷冷地瞥向岸明。
岸明对羽宫一虎仍有畏惧。他甚至不敢看向羽宫一虎的眼睛。解气吗？不，完全不。
他从小就是个懦弱的人，他害怕被伤害，同样害怕伤害别人。
但这是山田大哥让我做的，是山田大哥叫的话……
他握紧棒球棍，紧到手都泛白了。
岸明一步一步走向羽宫一虎。
是啊，他伤害过自己，那么给他一点教训不过分吧？
棒球棍在空中抖动得厉害，岸明闭上了双眼，正打算向前挥去。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人群中多出的那个身影。
棒球棍终究没有落下。岸明用了用力，发现没能甩动棒球棍，于是睁开了眼。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女神。
她微笑着，友善与温柔的眉眼仿佛能容纳山与海。
他是出现幻觉了吗？
“请松手。”李念友好地用敬语请求道。
岸明呆滞地松开手。
“谢谢你。”李念朝他展开笑靥。
棒球棍落入手中后，李念放在了角落里。无他，她不屑于用这种东西打架。
“哪来的女人！？”他们正在窃窃私语。
“喂，你在做什么？”山田仿佛被触怒的野兽一般，低低地吼着。
“山田大哥……”岸明愣愣地叫道。
山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岸明一眼，随后又对李念喊道：“你哪来的！？羽宫一虎是你谁！？”
“说不定是马子哈哈哈哈！！！”
“喂，她刚刚是不是想引诱岸明！？”
“岸明都看呆了哈哈，你别说，她真的是个美女呢！”
显然没有人把李念放在眼里。
李念回望了一下羽宫一虎。
对方也愣神地看着她。
任他如何想都想不到，会有人来救自己。更不用说，那还是东卍的人。
羽宫一虎顿感满身臊意。真难看啊，竟然被东卍的人看到。
他知道东卍的成员一直找自己。所以他东躲西藏，只求找到新的组织，再次计划摧毁东卍。
但现在……
李念没有理会他眼底的暗沉，看向他的那一眼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就只是平静地瞥一眼罢了。
“喂！山田大哥在跟你说话呢！”有小弟对李念喊道。
“别逼我们几个教你礼仪啊小丫头！！”
羽宫一虎突然间可怜起这几个人。
骂得那么难听，会被教训得很惨的吧？
李念背对着羽宫一虎，想起了武藤泰宏说过的话。不想被乱传绰号的话，就主动报上名号——
“在下东京卐字会，「清风」。”
千咒弄坏了Mikey的飞机模型，嫁祸给了春千哥，于是Mikey撕了春千哥的嘴。
鲜血不仅染红了三途的脸，也染红了瓦城千咒的双眸。
“就因为千咒撒了谎，所以春千哥才会被Mikey……”千咒的声音很低很沙哑，语气越来越沉重与紧张。
李念本做好了聆听的准备，却猝不及防被得到的信息炸开了锅。
似乎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东西被她抓到了。
“所以，是过去的千咒害了三途吗？”李念问道。
瓦城千咒点点头。
李念更加混乱了。佐野万次郎告诉她的是，是他的那个名为“黑色冲动”的人格暴走了才伤害了三途……
或许，一切只是契机？
“谢谢你，千咒，愿意告诉我这些。”李念用颤抖的声音回道。
“我才要感谢你。”瓦城千咒心跳得厉害，“我终于……说出来了。”
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她悄悄观察了一眼李念，心想，这都是因为终于有朋友一起分担了啊。
哪怕对方什么都不做，光是聆听就已经减轻她莫大的压力了。
看到千咒如释重负的状态，李念也将之前的不开心抛在脑后了。两人相视而笑，以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态势，毫无拘束地向外界展露她们莫好的关系。
“拜拜！”
两人在路灯下告别。
……
李念想过找三途春千夜了解佐野万次郎的黑色冲动，但自佐野万次郎和她谈过后，她因为要“保密”，所以一直没跟别人主动提起。
李念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拨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什么事？”
那是一道浑厚的男音。
“想问一个问题……”
李念垂下双眸，极不自在地喊了一声“爸”。
“……”
沉默了许久，对话的氛围才逐渐正常。
“爸……你知道，黑色冲动是什么吗？”
……
几天后的下午，李念去五番队基地的时候，看见三途春千夜和武藤泰宏一如既往地在下将棋。李念看不懂将棋，但不妨碍她喜欢看棋手对局。
而这次，因为之前得知明司三兄妹的劲爆消息，李念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三途春千夜身上。
木质将棋在棋盘上如排兵列阵，两大指挥就像帐中元帅，一言不发，却剑弩拔张。
三途春千夜戴着口罩，李念看不到他的表情，而武藤泰宏则是标准的扑克脸，无论棋局如何变化，他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三途的棋路很稳重啊。”武藤泰宏夸赞道。
“嗯。”三途春千夜淡淡回应。
虽然回应很冷淡，但李念总觉得三途那双薄荷蓝色的眼睛变得更加灵动飞扬。
“李，你今天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壮哥关切道。
“啊？有吗？”李念没反应过来。
武藤泰宏指了指棋盘：“一直板着脸盯着我和三途，都不怎么看棋啊。”
“啊……”那是因为她很好奇三途春千夜和瓦城千咒之间的事情啊。但比起这个，最近确实得知了一件让她不愉悦的事。
“壮哥，你知道我被传成什么了吗？”李念欲哭无泪。
“嗯？”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外号是「危险的双马尾」！！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外号啊！？”她生气地甩了甩头。
“不好听吗？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武藤泰宏打量了一番李念，“挺可爱的。”
“不对不对不对！”李念抓狂，“这个外号就像番剧名漫画名或者轻小说名呀！作为外号来说也太幼稚了吧……”
“李，这么在意的话下次可以试试主动报上名号。这样说不定大家就会用你想要的名号叫你了啊。”武藤泰宏忍着笑提建议。
李念想了想，真心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赶紧双手合十感谢道：“真是好主意，谢谢壮哥！”
“哈哈哈哈，不客气。”
“说起来，最近场地又缺席队长会议啊……”武藤泰宏道，“他一直在找羽宫一虎。队长失职了，Mikey也依然袒护他么……”
李念：“羽宫一虎不回家吗？”
武藤泰宏摇了摇头。
“这样啊。”
“壮哥。”仓库门口突然来了个人喊话。李念认得他，是五番队的队员。
武藤泰宏起身，让三途留在这里。
李念立马觉得尴尬。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自在，只好盯着将棋盘，紧张地捏着袖口。
三途明显不喜欢这沉闷的氛围，像是随意一问：“你会下将棋吗？”
李念一个机灵：“不，不会……”
那你一直盯着棋盘？
仿佛读懂了三途春千夜的眼神，她勉强笑道：“啊啊，我是在……这棋上的汉字写得可真有特点呀哈哈哈！”
三途春千夜一向冷漠的眼睛竟流露出了无言以对的情绪。
“呃……上宽下窄……”
他无可奈何道，：“你是傻瓜吗？”
李念眼皮抽了抽。
三途瞥了一眼仓库门口后，直直盯着李念：“我们谈谈吧，关于那天你看见的黑暗。”
求之不得！
李念立马坐正。
“你对它了解多少？”
“还……一无所知。”
“除了万圣节之战，你还在其他时候见到过吗？”
李念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三途春千夜顿了一会，“Mikey那天，告诉你什么了？”
是指佐野万次郎之前单独找她的谈话吗？
李念短暂沉默后，还是说了出来：“是黑色冲动，Mikey君他……”
李念省去了多余的辞藻，用最简单的话说明了黑色冲动的表现形式。
“控制不住的，类似于第二人格的存在……这就是Mikey君告诉我的事情了。”
三途听得很认真。
李念犹豫片刻，说道：“Mikey君还和我说，他一直因伤害了你感到难过自责。”
三途垂下眼眸，望着棋盘默然不语。半晌后才说道：“我知道了。”
三途看上去非常重视Mikey呢。
李念把手机递过去：“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
之前找三途都要通过壮哥去找，有点麻烦了。
“好。”
三途很快在李念的手机上留下联系方式。同样的，李念也在三途的手机上留下联系方式。
……
武藤泰宏回来后，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虽然他似乎从来没什么高兴的表情。
深深看了李念一眼后，他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三途，李，我先走了。”
李念感到莫名其妙。三途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冷淡地回应道：“嗯。”
……
由于李念和三途回家的路有一半是相同的，所以在李念的坚持下，两人一起走回家。
“三途很早就知道了吗？”李念问的是佐野万次郎的黑色冲动的事情。
“嗯。”
“Mikey君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李念两只手抓着自行车把手，语气说不上来有多认真。
仔细辨别的话，她甚至有些羡慕三途。
过去发生的事好像对他毫无影响。在这世上，有一人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
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诶，那个……”李念注意到了一群梳着飞机头的小混混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沿边的墙体上涂了厚厚一层涂鸦，不难猜出里面可能发生霸凌事件。
他们没有穿特攻服，比起暴走族，更像一般群众认知的小混混。
李念脱口而出：“我要过去看看。”
把自行车随意放在路边，再卸下挎包，搭在车座上。做完这些后，李念也不管三途什么反应，而是条件反射般拍了拍衣服，以一副“整理好仪容仪表后”的姿态走进巷子。
三途看着李念一副“本职之内”的态度参与进去，不由得头疼地望了望天空。
……
巷子很深，这也难怪。李念扫了一眼四周的墙壁，意料之中，这里没有摄像头。
所以成了施行暴行的天堂。
前方确实有群殴的声音。李念有时也觉得纳闷，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呢？为什么一定要欺负别人呢？
……
“一虎，你也有今天！！”为首的高大男子，穿着运动服，满脸得意和挑衅，眼角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身边的小弟也耀武扬威的，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腿部似乎受伤了，站立的姿势稍显怪异，完全靠那只没受伤的腿支撑全身。
“山田……”羽宫一虎冷冷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又看了那个高瘦男生一眼，“啊，你……算了，不记得名字。上次踩断了你的腿，看来还是不够啊。”
“……”岸明听到羽宫一虎的嘲讽，左腿的疼痛又剧烈了三分，但他只是紧紧盯着羽宫一虎，沉默不语。
“岸明，你来。”山田递给岸明一个棒球棍。
“嘁！”羽宫一虎有那么一瞬间狰狞起来，随后又冷冰冰地凝视着岸明和山田。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他已经是进过少年院的人了。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往后也无所谓了。
反正已经被毁了。
羽宫一虎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站起来。他的手被人踩过，此刻已经使不上力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大概是麻了吧。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求饶也不会放过你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弟挥了挥拳头，颇有仗势欺人之势，“岸明，上去狠狠教训他！”
“岸明。”山本面无表情，冷冷地瞥向岸明。
岸明对羽宫一虎仍有畏惧。他甚至不敢看向羽宫一虎的眼睛。解气吗？不，完全不。
他从小就是个懦弱的人，他害怕被伤害，同样害怕伤害别人。
但这是山田大哥让我做的，是山田大哥叫的话……
他握紧棒球棍，紧到手都泛白了。
岸明一步一步走向羽宫一虎。
是啊，他伤害过自己，那么给他一点教训不过分吧？
棒球棍在空中抖动得厉害，岸明闭上了双眼，正打算向前挥去。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人群中多出的那个身影。
棒球棍终究没有落下。岸明用了用力，发现没能甩动棒球棍，于是睁开了眼。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女神。
她微笑着，友善与温柔的眉眼仿佛能容纳山与海。
他是出现幻觉了吗？
“请松手。”李念友好地用敬语请求道。
岸明呆滞地松开手。
“谢谢你。”李念朝他展开笑靥。
棒球棍落入手中后，李念放在了角落里。无他，她不屑于用这种东西打架。
“哪来的女人！？”他们正在窃窃私语。
“喂，你在做什么？”山田仿佛被触怒的野兽一般，低低地吼着。
“山田大哥……”岸明愣愣地叫道。
山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岸明一眼，随后又对李念喊道：“你哪来的！？羽宫一虎是你谁！？”
“说不定是马子哈哈哈哈！！！”
“喂，她刚刚是不是想引诱岸明！？”
“岸明都看呆了哈哈，你别说，她真的是个美女呢！”
显然没有人把李念放在眼里。
李念回望了一下羽宫一虎。
对方也愣神地看着她。
任他如何想都想不到，会有人来救自己。更不用说，那还是东卍的人。
羽宫一虎顿感满身臊意。真难看啊，竟然被东卍的人看到。
他知道东卍的成员一直找自己。所以他东躲西藏，只求找到新的组织，再次计划摧毁东卍。
但现在……
李念没有理会他眼底的暗沉，看向他的那一眼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就只是平静地瞥一眼罢了。
“喂！山田大哥在跟你说话呢！”有小弟对李念喊道。
“别逼我们几个教你礼仪啊小丫头！！”
羽宫一虎突然间可怜起这几个人。
骂得那么难听，会被教训得很惨的吧？
李念背对着羽宫一虎，想起了武藤泰宏说过的话。不想被乱传绰号的话，就主动报上名号——
“在下东京卐字会，「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