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新婚
李嬷嬷在旁边苦思不得冥想，这太子殿下看上去分明对太子妃很是中意，但为什么他们又分睡两房呢，难道是太子……
晏离看见他情绪不达眼底的样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又开始演了。
从未见过比他还爱演的人。
看上去清风霁月的太子，背地里关起门来杀人不眨眼。
但他并没有在她面前隐藏起他阴暗的那面，似乎并不怕她揭穿他。
也是，口说无凭，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信。
似乎看透了晏离在想些什么，他眼里含着笑，语气温柔：
“不上来吗？站在那里发愣做什么，来用早膳。”
她登上马车，里面空间很大，中间放置了一张楠木矮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早点，鲜肉酥饼、水晶包、白面馒头、桂花糕……
似乎是刚做出来不久，仍然氤氲着白色热气。
晏离又看向汴栖辞，见他正托腮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不带着笑意的时候，眼底漆黑一片，仿佛正盯着猎物的猛禽，带着压迫感。
怪不得他总是喜欢弯眼含笑，眼尾一旦放松拉直，就装不成温润君子了。
她没再去看他，昨天几乎饿了一天，现在确实饿得很。
反正他也没必要这时候在饭菜里下毒，晏离毫不内耗地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很好吃吗？”
“嗯。”她嘴里还塞着个蒸包，闷声应道。
晏离吃饭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说像是蝗虫过境，风卷残云，桌上七八个盘子没一会儿就吃空了。
“早知道让她们多备些，我也想见见撑死鬼是什么样子。”
他似乎还没看够，意犹未尽道。
她吞下最后一口包子，有些无奈道：“这是浪费，人撑不死，吃不下了就会不吃。”
“吃不下了，也要继续吃，吃完了，便不会浪费了。”他笑眯眯道。
晏离：“……”
人的思维逻辑，真的可以混乱到如此程度吗？
马车缓缓停在宫殿门口，他们提前到了殿中等候。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帝后才携着一众仆从缓缓走来，到殿前的龙凤交椅上落座。
文帝身穿金丝绣龙的玄袍，容貌肃正，眉宇深邃，生着一双鹰目，极具威严。
他身边的昭宁皇后，则是大气端庄的长相，蚕眉柳目，脸颊丰腴，虽然长相慈眉善目，但气质却并不和蔼，看上去反而有些尖刻。
汴栖辞长得既不像文帝，也不像昭宁皇后，甚至可以说是毫不沾边。
小说人物也要遵循逻辑，那就是孩子长得像他爹娘。
如果他长得既不像生父，也不像生母，那么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穿书进来的。
但毕竟汴栖辞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槿嫔，现在并不能确定他和槿嫔的长相是否相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汴栖辞拄着拐杖，缓慢又标准地行了个揖礼，声音优雅温和。
明明处处都完美得挑不出刺，但皇后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更加阴沉了。
晏离根据早上李嬷嬷教她的，也行了个礼，道：
“臣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敬茶吧。”
文帝摆摆手，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而昭后的眼神则一直在她脸上徘徊打量。
“是。”
晏离走上前，端起旁边提前温好的茶盏，将茶水倒入杯中，屈膝向文帝敬茶。
这些古代人类社会的礼仪，对她来说，虽不能理解其意义，但也能做得标准。
文帝接过茶盏，饮了一口，搁在旁边。
汴栖梧脸上盈着笑，看着眼前的一幕，莫名觉得很违和。
她今天身上穿的颜色和昨天不同，和她的瞳色有些像，走起路的时候，长裙飘飖，像下过雨后的竹林，刮起了风。
他在书中读到过，雨过天青，绿如松竹。
汴栖辞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原来入眼是这样的感觉。
他觉得，这缕青绿色的风，不应在他们身畔停留，为他们屈膝献茶。
真是难看。
要不干脆，把他们三个都杀了？
在无人注意的宽大的袖袍下，他左手的指缝中夹着几枚银镖，似乎想随手掷出去，扎穿他们的脖子。
晏离继续给昭后敬茶。
昭后伸出一只手，长长的护甲划过杯壁，刚接过去，忽而手抖了抖，杯盏从她手中滑落。
晏离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茶盏，没让它落地，但水依旧泼了她满身。
外面穿的披风湿了，衣裙更是湿了大半。
现在是冬季，水刚洒下去是温热的，没过几秒就会开始迅速变凉。
汴栖辞看到这一幕，眼底的笑意逐渐消散。
他缓缓收回了指间银镖。
算了，急什么呢？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还是不要让昭后死得如此快乐了。
昭后本来是想等着杯子碎在地上，然后再数落嘲讽晏离一番的，但没想到却被她接住了。
不过泼了她满身水，也算是解了点气。
“抱歉，没拿稳，再给我斟一杯吧。”皇后笑得优雅，脸上并无半分歉意。
她心中有些不解，不知道昭后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晏离不知道是，刚得知皇上拟下圣旨的时候，昭后就已经视她为眼中钉了。
毕竟昭后虽然不喜欢太子，但他也是稳固自己地位的工具。
然而太子却娶了她这个平民女子，让自己陷于弱势的位置，简直可笑至极。
“咳咳……”站在殿中的汴栖辞骤然咳嗽起来，白衣的肩膀处渗出了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立马捂住肩膀，唇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旁边的宫廷侍卫侍女看到这幅景象，皆是又惊又惧，赶紧后退几步，离太子远了一些，害怕锅从天降。
“父皇母后，儿臣想起，有一事还未禀告，咳……呈给父皇母后看看吧。”
他示意旁边的随从。
“什么事？”
见到汴栖辞受伤的景象，文帝皱了皱眉，觉得麻烦事真多，他本想立刻就走的。
昭后则是又嫌弃又忧虑地看着他，怕他伤得太深，对自己不利。
旁边的仆从抱着一个匣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又颤颤巍巍地打开。
文帝喊旁边的太监刘公公下去看，刘公公凑近看了一眼，几颗睁着眼睛的、血淋淋的人头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他忍不住惊呼出声：“哎哟！”
但好歹也是文帝身边跟了十多年的老人，什么场面多少都见过一点，刘公公很快镇定下来。
“这匣子中有五颗人头，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这些都是昨夜刺杀我的人，咳咳……他们想趁我新婚，取我性命，若非有太子妃相护，我怕是已经没命了。”
汴栖辞神色凛然，声音虚弱中带着几分刚正不阿。
看上去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状态，现在是努力支棱起来为自己代言的正义弱公子。
要不是昨天晏离就在现场，怕是也要被他给骗过去。
“太子妃，你会武功？”文帝一下子抓到了话里的重点，提出了质疑。
“会。”她如实应道。
昭后为此又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她竟然能以一敌五，忽然觉得晏离看上去也没有先前那样不顺眼了，至少关键时刻是个能保人性命的。
“为妇不仁，成何体统！”文帝也默认这些人头全是她砍的，气得开始吹胡子瞪眼。
晏离意识到自己替他背了口大锅，但也并没有反驳，汴栖辞装得这么好，没人会信她，她说得越多就错的越多。
于是她垂下眼睫，静静等着听后话。
晏离不在乎皇帝说什么，但如果他要杀自己的话，她也会考虑杀死这位重要npc的可能性。
如果会影响到后续剧情的话，先把他关起来？听上去有点麻烦。
“你简直要气死朕，许你一门婚事，竟敢这样乱来，娶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文帝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汴栖辞面前，他虽然也不矮，比汴栖辞个子还矮了大半个头。
对视还要仰着头，这让他更生气了。
“还不跪下。”
文帝语气冷硬，丝毫不管汴栖辞的肩膀还在流血。
汴栖辞熟练地跪了下去，温驯道：
“儿臣知错。但昨夜的合卺酒中，查出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物，为西域娄国特有。
儿臣身死无怨，但恐有人勾结娄国，诓害社稷，令儿臣惶恐难安，夜不能寐，请父皇明察。”
“娄国？”昭后扬了扬眉，“皇上，臣妾记得萱妃妹妹出自娄国皇室，是否要问问她？兴许能帮忙找些线索。”
萱妃是娄国七公主，当初被送来宁国和亲，她也是大皇子康王的母妃。
皇后的言外之意显而易见，意思就是幕后真凶是康王，文帝当然听得出来，因此觉得很闹心。
他本就子嗣绵薄，统共就四个。
最小的才五岁，都是些歪瓜裂枣，太子已经算是矮子里面的高个，要是真自相残杀起来，对文帝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这事当然要查。
文帝按了按眉心，“朕自有决断，无事便退下吧……栖辞，你既已娶妻，便要严加管束，莫再惹出是非。”
当初汴栖辞来找他的时候，他刚好喝了些酒，加上本来也不怎么关心这个便宜儿子，求得烦了，就随便给他下了道圣旨。
身世倒也不重要，若是太子求娶重臣的女儿，他还要担心太子是不是想谋反。
主要是文帝以为他娶了个温顺听话的平民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个母夜叉。
照太子温厚纯良的性格，以后怕是轻则要被蹬鼻子上脸，重则近墨者黑，将来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当初皇后知道以后，气得差点跟他闹起来，他还觉得皇后多事，现在文帝已经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确实决定得有几分草率。
晏离看见他情绪不达眼底的样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又开始演了。
从未见过比他还爱演的人。
看上去清风霁月的太子，背地里关起门来杀人不眨眼。
但他并没有在她面前隐藏起他阴暗的那面，似乎并不怕她揭穿他。
也是，口说无凭，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信。
似乎看透了晏离在想些什么，他眼里含着笑，语气温柔：
“不上来吗？站在那里发愣做什么，来用早膳。”
她登上马车，里面空间很大，中间放置了一张楠木矮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早点，鲜肉酥饼、水晶包、白面馒头、桂花糕……
似乎是刚做出来不久，仍然氤氲着白色热气。
晏离又看向汴栖辞，见他正托腮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不带着笑意的时候，眼底漆黑一片，仿佛正盯着猎物的猛禽，带着压迫感。
怪不得他总是喜欢弯眼含笑，眼尾一旦放松拉直，就装不成温润君子了。
她没再去看他，昨天几乎饿了一天，现在确实饿得很。
反正他也没必要这时候在饭菜里下毒，晏离毫不内耗地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很好吃吗？”
“嗯。”她嘴里还塞着个蒸包，闷声应道。
晏离吃饭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说像是蝗虫过境，风卷残云，桌上七八个盘子没一会儿就吃空了。
“早知道让她们多备些，我也想见见撑死鬼是什么样子。”
他似乎还没看够，意犹未尽道。
她吞下最后一口包子，有些无奈道：“这是浪费，人撑不死，吃不下了就会不吃。”
“吃不下了，也要继续吃，吃完了，便不会浪费了。”他笑眯眯道。
晏离：“……”
人的思维逻辑，真的可以混乱到如此程度吗？
马车缓缓停在宫殿门口，他们提前到了殿中等候。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帝后才携着一众仆从缓缓走来，到殿前的龙凤交椅上落座。
文帝身穿金丝绣龙的玄袍，容貌肃正，眉宇深邃，生着一双鹰目，极具威严。
他身边的昭宁皇后，则是大气端庄的长相，蚕眉柳目，脸颊丰腴，虽然长相慈眉善目，但气质却并不和蔼，看上去反而有些尖刻。
汴栖辞长得既不像文帝，也不像昭宁皇后，甚至可以说是毫不沾边。
小说人物也要遵循逻辑，那就是孩子长得像他爹娘。
如果他长得既不像生父，也不像生母，那么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穿书进来的。
但毕竟汴栖辞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槿嫔，现在并不能确定他和槿嫔的长相是否相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汴栖辞拄着拐杖，缓慢又标准地行了个揖礼，声音优雅温和。
明明处处都完美得挑不出刺，但皇后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更加阴沉了。
晏离根据早上李嬷嬷教她的，也行了个礼，道：
“臣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敬茶吧。”
文帝摆摆手，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而昭后的眼神则一直在她脸上徘徊打量。
“是。”
晏离走上前，端起旁边提前温好的茶盏，将茶水倒入杯中，屈膝向文帝敬茶。
这些古代人类社会的礼仪，对她来说，虽不能理解其意义，但也能做得标准。
文帝接过茶盏，饮了一口，搁在旁边。
汴栖梧脸上盈着笑，看着眼前的一幕，莫名觉得很违和。
她今天身上穿的颜色和昨天不同，和她的瞳色有些像，走起路的时候，长裙飘飖，像下过雨后的竹林，刮起了风。
他在书中读到过，雨过天青，绿如松竹。
汴栖辞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原来入眼是这样的感觉。
他觉得，这缕青绿色的风，不应在他们身畔停留，为他们屈膝献茶。
真是难看。
要不干脆，把他们三个都杀了？
在无人注意的宽大的袖袍下，他左手的指缝中夹着几枚银镖，似乎想随手掷出去，扎穿他们的脖子。
晏离继续给昭后敬茶。
昭后伸出一只手，长长的护甲划过杯壁，刚接过去，忽而手抖了抖，杯盏从她手中滑落。
晏离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茶盏，没让它落地，但水依旧泼了她满身。
外面穿的披风湿了，衣裙更是湿了大半。
现在是冬季，水刚洒下去是温热的，没过几秒就会开始迅速变凉。
汴栖辞看到这一幕，眼底的笑意逐渐消散。
他缓缓收回了指间银镖。
算了，急什么呢？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还是不要让昭后死得如此快乐了。
昭后本来是想等着杯子碎在地上，然后再数落嘲讽晏离一番的，但没想到却被她接住了。
不过泼了她满身水，也算是解了点气。
“抱歉，没拿稳，再给我斟一杯吧。”皇后笑得优雅，脸上并无半分歉意。
她心中有些不解，不知道昭后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晏离不知道是，刚得知皇上拟下圣旨的时候，昭后就已经视她为眼中钉了。
毕竟昭后虽然不喜欢太子，但他也是稳固自己地位的工具。
然而太子却娶了她这个平民女子，让自己陷于弱势的位置，简直可笑至极。
“咳咳……”站在殿中的汴栖辞骤然咳嗽起来，白衣的肩膀处渗出了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立马捂住肩膀，唇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旁边的宫廷侍卫侍女看到这幅景象，皆是又惊又惧，赶紧后退几步，离太子远了一些，害怕锅从天降。
“父皇母后，儿臣想起，有一事还未禀告，咳……呈给父皇母后看看吧。”
他示意旁边的随从。
“什么事？”
见到汴栖辞受伤的景象，文帝皱了皱眉，觉得麻烦事真多，他本想立刻就走的。
昭后则是又嫌弃又忧虑地看着他，怕他伤得太深，对自己不利。
旁边的仆从抱着一个匣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又颤颤巍巍地打开。
文帝喊旁边的太监刘公公下去看，刘公公凑近看了一眼，几颗睁着眼睛的、血淋淋的人头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他忍不住惊呼出声：“哎哟！”
但好歹也是文帝身边跟了十多年的老人，什么场面多少都见过一点，刘公公很快镇定下来。
“这匣子中有五颗人头，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这些都是昨夜刺杀我的人，咳咳……他们想趁我新婚，取我性命，若非有太子妃相护，我怕是已经没命了。”
汴栖辞神色凛然，声音虚弱中带着几分刚正不阿。
看上去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状态，现在是努力支棱起来为自己代言的正义弱公子。
要不是昨天晏离就在现场，怕是也要被他给骗过去。
“太子妃，你会武功？”文帝一下子抓到了话里的重点，提出了质疑。
“会。”她如实应道。
昭后为此又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她竟然能以一敌五，忽然觉得晏离看上去也没有先前那样不顺眼了，至少关键时刻是个能保人性命的。
“为妇不仁，成何体统！”文帝也默认这些人头全是她砍的，气得开始吹胡子瞪眼。
晏离意识到自己替他背了口大锅，但也并没有反驳，汴栖辞装得这么好，没人会信她，她说得越多就错的越多。
于是她垂下眼睫，静静等着听后话。
晏离不在乎皇帝说什么，但如果他要杀自己的话，她也会考虑杀死这位重要npc的可能性。
如果会影响到后续剧情的话，先把他关起来？听上去有点麻烦。
“你简直要气死朕，许你一门婚事，竟敢这样乱来，娶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文帝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汴栖辞面前，他虽然也不矮，比汴栖辞个子还矮了大半个头。
对视还要仰着头，这让他更生气了。
“还不跪下。”
文帝语气冷硬，丝毫不管汴栖辞的肩膀还在流血。
汴栖辞熟练地跪了下去，温驯道：
“儿臣知错。但昨夜的合卺酒中，查出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物，为西域娄国特有。
儿臣身死无怨，但恐有人勾结娄国，诓害社稷，令儿臣惶恐难安，夜不能寐，请父皇明察。”
“娄国？”昭后扬了扬眉，“皇上，臣妾记得萱妃妹妹出自娄国皇室，是否要问问她？兴许能帮忙找些线索。”
萱妃是娄国七公主，当初被送来宁国和亲，她也是大皇子康王的母妃。
皇后的言外之意显而易见，意思就是幕后真凶是康王，文帝当然听得出来，因此觉得很闹心。
他本就子嗣绵薄，统共就四个。
最小的才五岁，都是些歪瓜裂枣，太子已经算是矮子里面的高个，要是真自相残杀起来，对文帝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这事当然要查。
文帝按了按眉心，“朕自有决断，无事便退下吧……栖辞，你既已娶妻，便要严加管束，莫再惹出是非。”
当初汴栖辞来找他的时候，他刚好喝了些酒，加上本来也不怎么关心这个便宜儿子，求得烦了，就随便给他下了道圣旨。
身世倒也不重要，若是太子求娶重臣的女儿，他还要担心太子是不是想谋反。
主要是文帝以为他娶了个温顺听话的平民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个母夜叉。
照太子温厚纯良的性格，以后怕是轻则要被蹬鼻子上脸，重则近墨者黑，将来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当初皇后知道以后，气得差点跟他闹起来，他还觉得皇后多事，现在文帝已经开始后悔了，觉得自己确实决定得有几分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