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没想到在家被沈母问，在学校还要被班主任问。
此时是回校当晚的第一节晚自习。
沈云初和陆景州站在只有汪书琴一位老师的小办公室内。
汪书琴将批作业的笔合上，左手手指拨着被捏成一小团的纸。
今天傍晚来到办公室，她发现桌面有张纸条。
一眼浏览完，汪书琴并不相信。但抱着负责的态度，她还是把同桌俩叫下来了。
“你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吗？”
相比起沈母的含蓄，沈云初觉得班主任问得尤为开门见山。
“不是。”沈云初神色平静。
“不是，我喜欢她。”
清磁的一句话仿佛带着惊雷在空气里炸开。
沈云初垂在腿侧的手一蜷，忍着没去看“口无遮拦”的同桌。
什么？他说什么？汪书琴被陆景州的后半句惊得看向他，她之前怎么半分都没觉察到陆景州有这个苗头？
办公桌旁站着的男生英俊的眉眼有几分桀骜，还有几分认真。
“你……”汪书琴没碰见过这种学生当面坦荡表明自己喜欢同学的情况，“你”了两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看来今后不能把他们再继续安排做同桌了，待会儿就改还没来得及公布的座位表……
“老师，”陆景州说，“因为沈云初，因为对她的这份喜欢，所以我的成绩才有了进步。”
心跳方稳定下来的沈云初，呼吸一滞，只想立刻隐身消失。
可他的话落在她的耳中，像滂沱大雨，像雷霆轰鸣……
掀起心湖一片惊涛骇浪。
沈云初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颗心大概沦陷了。
……不，不是，沈云初努力命令自己保持镇定，他在说什么骚话！？为什么要在班主任面前说这些话啊？脑子抽了吧？
不防陆景州有这么一番话的汪书琴听得一愣。
十一月这次月考，陆景州又进步了一些，已跻身班级前十五，年级前两百。
他说自己成绩进步的原因是……
“你……”汪书琴勉强找回自己的班主任架势，“你学业上的进步老师看在眼里，老师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汪老师，希望您能让我和沈云初继续同桌。”
汪书琴瞬间失了语，陆景州这个学生是有读心术吗？竟能揣测到她的考量？
陆景州不避不让地同班主任对视，深琥珀色的眸子稍显凉淡。
“这……”汪书琴在心里默默叹了声气，做出让步，“只要你们两个有意愿继续做同桌，我不会干涉。”
陆景州收敛了神色间的微芒，“谢谢汪老师。”
汪书琴摇摇头，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现在你们处于高三，正是学习紧张的阶段，要明白什么事应该放在第一位。我……不阻挠你们这时期在情感方面的交往，但也绝对不鼓励。还有一个要求：在学校要有该在学校的样子，要注意分寸，不要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要闹得校领导来抓。”
这都说到哪里去了……沈云初白皙的耳廓漫上薄红。
“好的，汪老师。”陆景州点头答应。
“没什么事了，你们……回教室吧。”
沈云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办公室，怎么上的楼梯，心里最大的感受只能用“窘迫”来描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老师劝导这种问题。
“走这么快？”
然而另一个当事人毫无被拉去谈话后的收敛，两个跨步来到沈云初身旁，一双漂亮的凤眼微垂着看她。
沈云初往左边靠拢，同他拉开距离。
陆景州嘴角斜勾了下，跟着靠过去。
手肘就要贴上楼梯护栏的沈云初：“……”楼梯这么宽，做什么非要挤过来？
“在躲我？”
“没。”沈云初镇静着脸，“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
陆景州短促地“呵”了声，手一抬，干燥温热的手掌落在她发顶，揉了揉。
然后成功地在她的桃花眼里看到惊讶。
沈云初抬起右手，就要拨开他放肆的手。
结果手腕被他轻巧地扣住。
“放手。”沈云初眼睫微敛，目光落在他线条流畅的下颌。
下颌随着主人的逼近又近了几分。
一只手被他禁锢举着，额际能感受到他薄热的鼻息……沈云初不用看都知道现在他们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羞窘的热度再次爬上耳朵，并向脸颊蔓延。
该庆幸现在是晚自习时间，楼道里没有人经过吗？
等等？随时都有可能有老师经过啊……沈云初用力挣了挣，低头抬脚想踩他一脚。
被踩过一次的陆景州反应迅速地撤开一只脚，喉间溢出轻笑。
而后，“不许和我保持距离，知道么？”
沈云初抿着唇不语。
“同意就松手，嗯？”
沈云初：“……哦。”这是商量的态度吗？不，他这根本不是商量。
就算体力悬殊的她不同意，也没办法躲避他的靠近吧。
手上的力道一松，沈云初径直上楼走向教室。
跟在后面的陆景州有些不紧不慢的闲散，眸底蕴着不明显的宠溺。
沈云初不想干扰到同学，进的是教室后门。
但是座位在中间靠前排的位置。
回座位得走一段路。
单依依看着沈云初和陆景州一前一后地从她身边经过，握着笔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她知道他们是被班主任叫去问话的。
心情有点乱有些阴郁。
单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怕陆景州的，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可她知道对方喜欢的是沈云初，所以她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但……前几日脑海里时不时掠过一些画面：她在课上提醒同桌的陆景州不要睡觉，他转过去继续睡；她在课间拿出奶糖和陆景州分享，他懒散地拒绝；她在交作业前问陆景州要不要一起交，他扯着嘴角说‘没写’……
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片段，却仿佛真实得纤毫毕现。
很奇怪，单依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和陆景州相处的场景，明明自己和他同桌时一点都不愉快，明明现在和他同桌的是沈云初。
单依依记得第一次见陆景州的情景，是去年清明节左右在郊外的岐山百里坡。
当时她觉得这男生很好看也很冷，可他手里牵着女生——当时还不知道是沈云初——意外发生时他护着沈云初的动作藏着几分不经意的温柔和小心翼翼……或许那时候起，他就喜欢上了沈云初？
不知道。
脑袋里浮现乱七八糟画面的那几天，单依依每每看到陆景州和沈云初在一处，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压抑掩藏已久的喜欢似乎在迅速生根发芽，翻涌的嫉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后来浑浑噩噩地还萌生出几分恶意。
现在皱着眉回溯起来，单依依都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糊涂，竟然给班主任写了小纸条告状，还翻了班主任桌上的注册本翻到沈云初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沈云初的妈妈发了恶意满满的短信……
此时是回校当晚的第一节晚自习。
沈云初和陆景州站在只有汪书琴一位老师的小办公室内。
汪书琴将批作业的笔合上，左手手指拨着被捏成一小团的纸。
今天傍晚来到办公室，她发现桌面有张纸条。
一眼浏览完，汪书琴并不相信。但抱着负责的态度，她还是把同桌俩叫下来了。
“你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吗？”
相比起沈母的含蓄，沈云初觉得班主任问得尤为开门见山。
“不是。”沈云初神色平静。
“不是，我喜欢她。”
清磁的一句话仿佛带着惊雷在空气里炸开。
沈云初垂在腿侧的手一蜷，忍着没去看“口无遮拦”的同桌。
什么？他说什么？汪书琴被陆景州的后半句惊得看向他，她之前怎么半分都没觉察到陆景州有这个苗头？
办公桌旁站着的男生英俊的眉眼有几分桀骜，还有几分认真。
“你……”汪书琴没碰见过这种学生当面坦荡表明自己喜欢同学的情况，“你”了两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看来今后不能把他们再继续安排做同桌了，待会儿就改还没来得及公布的座位表……
“老师，”陆景州说，“因为沈云初，因为对她的这份喜欢，所以我的成绩才有了进步。”
心跳方稳定下来的沈云初，呼吸一滞，只想立刻隐身消失。
可他的话落在她的耳中，像滂沱大雨，像雷霆轰鸣……
掀起心湖一片惊涛骇浪。
沈云初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颗心大概沦陷了。
……不，不是，沈云初努力命令自己保持镇定，他在说什么骚话！？为什么要在班主任面前说这些话啊？脑子抽了吧？
不防陆景州有这么一番话的汪书琴听得一愣。
十一月这次月考，陆景州又进步了一些，已跻身班级前十五，年级前两百。
他说自己成绩进步的原因是……
“你……”汪书琴勉强找回自己的班主任架势，“你学业上的进步老师看在眼里，老师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汪老师，希望您能让我和沈云初继续同桌。”
汪书琴瞬间失了语，陆景州这个学生是有读心术吗？竟能揣测到她的考量？
陆景州不避不让地同班主任对视，深琥珀色的眸子稍显凉淡。
“这……”汪书琴在心里默默叹了声气，做出让步，“只要你们两个有意愿继续做同桌，我不会干涉。”
陆景州收敛了神色间的微芒，“谢谢汪老师。”
汪书琴摇摇头，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现在你们处于高三，正是学习紧张的阶段，要明白什么事应该放在第一位。我……不阻挠你们这时期在情感方面的交往，但也绝对不鼓励。还有一个要求：在学校要有该在学校的样子，要注意分寸，不要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要闹得校领导来抓。”
这都说到哪里去了……沈云初白皙的耳廓漫上薄红。
“好的，汪老师。”陆景州点头答应。
“没什么事了，你们……回教室吧。”
沈云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办公室，怎么上的楼梯，心里最大的感受只能用“窘迫”来描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老师劝导这种问题。
“走这么快？”
然而另一个当事人毫无被拉去谈话后的收敛，两个跨步来到沈云初身旁，一双漂亮的凤眼微垂着看她。
沈云初往左边靠拢，同他拉开距离。
陆景州嘴角斜勾了下，跟着靠过去。
手肘就要贴上楼梯护栏的沈云初：“……”楼梯这么宽，做什么非要挤过来？
“在躲我？”
“没。”沈云初镇静着脸，“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
陆景州短促地“呵”了声，手一抬，干燥温热的手掌落在她发顶，揉了揉。
然后成功地在她的桃花眼里看到惊讶。
沈云初抬起右手，就要拨开他放肆的手。
结果手腕被他轻巧地扣住。
“放手。”沈云初眼睫微敛，目光落在他线条流畅的下颌。
下颌随着主人的逼近又近了几分。
一只手被他禁锢举着，额际能感受到他薄热的鼻息……沈云初不用看都知道现在他们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羞窘的热度再次爬上耳朵，并向脸颊蔓延。
该庆幸现在是晚自习时间，楼道里没有人经过吗？
等等？随时都有可能有老师经过啊……沈云初用力挣了挣，低头抬脚想踩他一脚。
被踩过一次的陆景州反应迅速地撤开一只脚，喉间溢出轻笑。
而后，“不许和我保持距离，知道么？”
沈云初抿着唇不语。
“同意就松手，嗯？”
沈云初：“……哦。”这是商量的态度吗？不，他这根本不是商量。
就算体力悬殊的她不同意，也没办法躲避他的靠近吧。
手上的力道一松，沈云初径直上楼走向教室。
跟在后面的陆景州有些不紧不慢的闲散，眸底蕴着不明显的宠溺。
沈云初不想干扰到同学，进的是教室后门。
但是座位在中间靠前排的位置。
回座位得走一段路。
单依依看着沈云初和陆景州一前一后地从她身边经过，握着笔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她知道他们是被班主任叫去问话的。
心情有点乱有些阴郁。
单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怕陆景州的，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可她知道对方喜欢的是沈云初，所以她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但……前几日脑海里时不时掠过一些画面：她在课上提醒同桌的陆景州不要睡觉，他转过去继续睡；她在课间拿出奶糖和陆景州分享，他懒散地拒绝；她在交作业前问陆景州要不要一起交，他扯着嘴角说‘没写’……
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片段，却仿佛真实得纤毫毕现。
很奇怪，单依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和陆景州相处的场景，明明自己和他同桌时一点都不愉快，明明现在和他同桌的是沈云初。
单依依记得第一次见陆景州的情景，是去年清明节左右在郊外的岐山百里坡。
当时她觉得这男生很好看也很冷，可他手里牵着女生——当时还不知道是沈云初——意外发生时他护着沈云初的动作藏着几分不经意的温柔和小心翼翼……或许那时候起，他就喜欢上了沈云初？
不知道。
脑袋里浮现乱七八糟画面的那几天，单依依每每看到陆景州和沈云初在一处，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压抑掩藏已久的喜欢似乎在迅速生根发芽，翻涌的嫉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后来浑浑噩噩地还萌生出几分恶意。
现在皱着眉回溯起来，单依依都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糊涂，竟然给班主任写了小纸条告状，还翻了班主任桌上的注册本翻到沈云初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沈云初的妈妈发了恶意满满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