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比试,沈慈危和万俟瑶不负所望闯进问道和初尘的决赛局。万俟瑶身心俱疲,她发现沈慈危之前说的不假,谁要是站在他身边谁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尤其是她这种无名之辈看起来好欺负的。

    想到前几天夸下海口力挺他时她就想笑,应付完初尘试她还要帮沈慈危对付那些找麻烦的人,虽说以他的实力也不需要这些帮忙,来都来了遇都遇上了该出手时还得仗义相助。

    不过卫长楚站一起怎么就没事,不公平!实在不公平!那些人选择性排除他,认定她跟沈慈危站一起的就是同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围起来一块除掉。

    她托着腮望向门外,眼皮子耷拉一副困倦的样子。谁一天跟三四拨人混战也吃不消啊,不过实战经验倒是增加不少。

    门外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过来,万俟瑶眼皮一掀迅速去关门,快要合实之际外面一只脚横插在门槛,扶炎道:“哎,别关门啊,我一听到你今日回来得早就专门过来找你的。”

    她这几日存心躲避这个人嘛,三番五次来找她简直不胜其烦。沈慈危让她身累,扶炎让她心累,找机会一个人偷溜回来想喘口气都不行,她警告道:“我要是休息不好,输了比赛你就活该哭鼻子吧。”

    扶炎依旧不依不饶,拍打着门,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事的,今日你走得早没看到跟你一样晋级的那人,他是漠风关的照关系说应该是你堂弟吧,我就是过来是想跟你唠一唠应对策略。”

    万俟瑶眉头微皱,思索着,她堂弟也就是她叔父万俟朗华的儿子——万俟寒生。

    她对漠风关的记忆全来自她爹的转述,听爹爹提起过这个表弟,小她半月出生是从哪个雪山上送下来的,叔叔年轻时放浪不羁四处撩拨,应该是在哪处留情的结果。

    打开门,扶炎跨进屋屁股还未坐热,远远就瞧见红蓝两道身影过来,沈慈危显然是走得有些心急胸膛略略起伏,暗自顺平气息道:“你回来也不说一声,要是出什么意外……”

    万俟瑶好笑:“哎呀,出什么意外,我不跟你走一起就没人来找我麻烦。”

    好像是这样的。卫长楚偷笑被抓包立马看向一边,沈慈危警告道:“好笑吗?”

    卫长楚:“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唯一坐着的扶炎看这架势,指尖有节奏敲打着桌子,道:“我说近日盛京城的医官高朋满座人气暴涨呢,你、你,煽风点火组合凑到一起了,药药难道你也加入他们了?”

    万俟瑶偏头看了沈慈危、卫长楚,不确定道:“也不算加入吧?”

    卫长楚道:“我声明我没加入,煽风点火的是他们俩,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凑什么热闹啊。”

    扶炎摸着下巴:“也对。”突然意识到被这不亲自来的二人打断了跟万俟瑶的谈话,起身殷勤笑眯眯道:“卫公子啊,你是第一次来我府上吧,我让下人给你准备做酒菜,您一定要尝尝!看我找的那些师傅有没有学到三分你燕子楼的精髓!”

    一边说一边将人带出去,吩咐完下人后又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愿让我配陪席,正巧你们兄弟在,我就自觉不去打扰您了,您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在此时管家急匆匆冲外面赶来,提着衣摆跨上来来不及歇气道:“家主外面来了三个少年叫嚣着要找……药姑娘单挑,若是不出去他们就要自己闯进来了。”

    “不用通传了,我们已经来了。”抬头望去三个少年已经不觉间跟着管家找到万俟瑶的位置,扶炎在府邸豢养的高手不少,这三人竟能毫无察觉的进入里面,还嚣张的挑衅。

    扶炎定睛一看转身对万俟瑶道:“瞧瞧,说曹操曹操到。”

    左右连少年抱胸,中间那位负手矗立目光冷淡,万俟瑶被他们头上佩戴的铃铛装饰吸引,光照下闪亮夺目。万俟家轻功了得,从小孩时就会给他们头上束铃教他们走无息步,练轻功时以束铃相佐要做到行如风默无声,长久下来就形成了佩戴铃铛装饰的习惯。

    她从屋内出来走到空地处,将手背到身后仰头道:“找我干嘛?”

    这堂弟看面相不甚友善,看人的眼神像领地意识极强的狼崽。不过那表弟的相貌生得极好,盘靓条顺灵气逼人想必娘亲定是个绝世美人。

    三位少年从上面下来与她对立,左边那个瘦条少年道:“我们少关主要跟你单挑,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

    万俟瑶轻哼了声,到底是比她小一些这么心急,一时玩心大起想干脆逗逗他,一口回绝,“我不。”

    万俟寒生一听眼神凌厉看着她,似是不满,她抱胸琢磨着道:“啧,我不答应你就生气啦,也太小气了吧。也不是不行,我看你们比我小叫我声姐姐,我都答应。”

    右边那个稍壮的少年,捏着拳骨头作响,警告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怕死咯!”万俟瑶抱头做出一副惊吓的表情,“信不信我去给你爹告状。”爹爹说过叔父是最疼她的,抱着她就不散手淘的各种新奇玩意都往她这里送,表弟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蠢货!跟她废什么话。”万俟寒生被激怒,目光寒蝉,从身后抽出两柄弯刀发起抢攻,步伐瞬移抢到她身后,万俟瑶余光瞥见伏低腰身,弯刀在头顶划过。她脚下一蹬与他拉开数米距离,“你来真的啊,算了算了你要打我就陪你打。”对屋外观望几人道:“别看了,把刀给我。”

    接过沈慈危丢来的刀,主动迎了上去万俟寒生用的是漠风关正宗的双飞流刀法,她一边格挡住一把弯刀,另一把弯刀却从一侧横来,以为她没辙了他露出得逞的微笑,怎料万俟瑶丢了刀鞘,空出一只手从刀柄中抽出另一支短刀挡住,短刀顺着弯刀刃滑到刀柄处,短刀贴着刀柄一转,又收回手中,险些划伤他手腕,情急之下让他脱了手中的刀柄。

    万俟瑶见状长短刀左右手同时耍着两套动作,相互配合又缴落了他另一支刀,双刀配合天衣无缝,万俟寒生着实被上了一课,她道:“这才是双飞流刀法,堂弟。”

    早有耳闻漠风关前关主万俟朗月的双飞流乃是关中第一,同一套刀法不同人学所能达到的极限参差。就比如一个人的心性是无法训练的,双飞流刀法的精髓在于左右开弓相当于一手画方一手画圆,同时关顾又彼此相合,不能太专心又不能太分心。

    万俟寒生不服气赤手空拳还想挣扎两下,使出千引线想要缚住万俟瑶,不对是要控制她——千引线最阴险的用法,将线一端钉入人的四肢驱干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操控,手段残忍,万俟瑶从未使用过,见此情形她决定教训下万俟寒生。

    在躲避之时乘其不备刀面啪的拍在他臀上,吓得他跳了起来,捂住屁股吼道:“疯婆娘,你干什么!”

    “我不相信关中传授千引线时没有告诫过,‘木偶控’是不能乱用的,我现在就让你长长教训。”

    “多管闲事!”他不以为意的态度讨来万俟瑶跟多的打,背上、腰上、屁股上、大腿上估计都被刀背打出了红条子,最后小腿一击霎时跪地,脸面尽失。

    “堂弟受教了。”

    “谁是你我表弟!”他脸都青了,无法接受。

    瘦条少年道:“好厉害的双飞流刀法,她莫非是咱们漠风关的人。”

    稍壮少年道:“是啊,她的双飞流太流畅了我都来不及看清,她刚才叫少关主堂弟?按辈说那不就是前关主的女儿。”

    万俟寒生喝道:“蠢!她说什么你们就信!”

    “不信就算了,打也跟你打了还要怎样。”万俟瑶收到入鞘,看着一脸菜色的少年,跪在地上捂着臀部依旧仰着头不可一世。

    “我明日一定会赢你!”他不死心道。

    万俟瑶淡然:“好啊,我等着。”

    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他有些恼怒,道:“你看不上我?”

    万俟瑶微微挑眉,果然是弟弟死要面子,做姐姐的自然要给个台阶,转身道:“好啦,我相信今日你一定是大意了才输的,好好准备明日我们再战好吗?”

    他见她笑吟吟示好的嘴脸,目光不自的在移到一边,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咽了下喉咙,道:“明日我一定不会大意,你最好也认真准备。”

    少年脸色好转耳朵却通红,眼睛就是不愿意往她这边看。万俟瑶心道:“不愧是一家人,这跟爹爹的性子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了些少年心性,再狂傲酷拽的人都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台阶连滚带爬就下来。不过爹爹遇上像娘这种宁折不弯不说一句软话的就无解了。”

    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狼狈的默默退场。

    扶炎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样的,这样看来我的准备是多余的啊,明日押的一万金老子赢定了。”他搓搓手志在必得。

    沈慈危默默站到她身边,道:“表现不错。”

    万俟瑶:“那是,明日你也加油。”

    他道:“那是你表弟?”

    她点头,“小我半月,听说我在漠风关时他都只能捡我用过的东西,可怜死了,爹爹说我百日宴时叔叔觉得反正也只差半月,再办一次嫌麻烦就让他蹭我的百日宴。”

    沈慈危意外道:“你的百日宴?”

    万俟瑶:“是啊,不过我那么小什么也不记得,只是听说来了好多人非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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