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明日
城田家里最近有一个有些麻烦的住客——一只不足四个月大的小柴犬。
抱它回来是在一个半月前，三月中下旬的时候。那天下午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急雨，傍晚雨停的时候，城田接到手冢的电话，说他在她家门口。
城田下楼一看，手冢穿着一件白衬衫，拎着湿了的校服外套，抱着一个纸箱站在门口。
“……知道了，在联系到动物保护机构之前放在这里倒是没问题啦。”听了手冢的叙述，城田转去拿了一件她哥以前的T恤，两条毛巾。一条毛巾递给手冢，拿着另一条裹着那只小小的短绒肉球擦着，“虽然这件大概不符合你的审美，但还是换一下吧。”
“没关系，快干了。”手冢拉拉自己的衣领，严正地拒绝了那件印着超级显眼的卡通图案的明黄色T恤，立刻转了话题，“它的状况怎么样？”
“看起来还好吧。这是柴犬还是秋田？不过我以前也没养过这么小的狗，这……断奶了吗？该喂什么啊……”
手冢看着城田自言自语地折腾着，也没插话。因为母亲对宠物毛发过敏的缘故，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养过宠物，这也正是他捡到了被遗弃的小狗之后不能带回家的原因。
城田在努力给小狗把身上的水擦干，谁知那只小肉球热衷于在箱子里打滚，用各种方式躲过毛巾。城田尝试无果，最后只能有些无奈地把毛巾递给手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抱了起来。手冢把毛巾铺在箱底之后，城田又把它放了回去。
“让它打滚吧……滚着滚着就干了。手冢君你有喂过它什么吗？”
“半盒牛奶。”手冢说。
“哦……那应该还行。”城田想了想，“具体怎么弄等义明回来问问他。以前家里养的狗都是大型犬，而且都已经成年了，都不怎么用特别费心思。”
“在德国的时候吗？”
“是啊，那时候我家里养了一只大丹，奶奶家那边有一只圣伯纳。以前遛狗都是它们溜我！奶奶家那只圣伯纳比较，额……基本上我走的慢了的话它就会一直舔我，让我爬到它背上，然后它驮着我到处跑，我四五岁的时候还总骑它呢……”
“很大？”城田四五岁的时候……身高也得一米二、三了吧？
“嗯……奶奶家那只圣伯纳的话，记得和我那时候差不多高吧，体重大概100公斤这样。确实超级大只啊，它立起来的时候爪子可以搭在义明的肩膀上……”城田笑了笑，“回来倒是可以问问他，要是行的话家里再养一只狗？”
于是城田家真的又养了一只狗——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柴犬四个月换牙啊！换牙它不舒服就各种搞破坏……尽管每周都带它去宠物医院把松动的乳牙拔掉，还是没能制止它没事咬咬东西扒扒花盆的欲望。由佳里最近正在接近孕中期的那段时间，多少有点妊娠反应，也没什么心思管它。城田义明本来工作就忙，最近城田爱简直要被这只精力旺盛的小柴犬折腾疯了。
“所以它为什么从来不咬磨牙棒非要折腾花盆啊……”城田无比心累地表示：果然还得让老爸来！训狗这事儿，她真不会啊……
五月的第一周周末是母亲节。手冢早早地准备好了他自己制作的木工给自己的母亲。城田倒是早就准备了礼物寄到英国，结果清关清了好多天，一直停在海关，最后都没赶上——对此，城田郁闷得不行不行的，直到周一早上都高兴不起来。
一起去上学的时候手冢问城田怎么了，城田就顺便提了这件事，最后的总结是“打电话给她了，她说‘没关系，心意已经收到了’但是我还是很郁闷……一大早就让你看到这样的表情很抱歉，请装作没看到我。”
装作没看到……手冢看了城田一眼，微微蹙了一下眉，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地陪着她往学校走着。
“你介意我打个电话吗？”还没走到一半，城田突然抬起头，问手冢。
“没关系。”手冢点头。
只见城田握着手机咬着下唇，长呼了一口气，用力地按下了通话键。
“妈咪，睡了吗？……没什么，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我爱你……嗯，我去上学了。早点休息，晚安。”
不足一分钟，通话结束。城田收起手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果然，还是要自己说才行啊……对了，手冢，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啊？”
话题转得太快，手冢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是吗？最近没量过。”
“是啊是啊。”城田用手比了比，“上个学期的时候还能看到你的头顶呢，也就是说从春假到现在你至少长了三厘米……按照我的身高没动这么算的话，事实上我还长了一点。”
“每天都见到你，我还没有注意过。”手冢想了想，说。
“我也是今天突然发现的嘛。”城田笑嘻嘻的说，“现在的手冢君突然有一种比起小孩子更像大人了的感觉……这样吧。”
“城田倒是没怎么变过。”手冢微微低了一下头，然后转过去看着城田，说。
城田眨了眨眼睛，露出相当困惑的表情，“诶？真的啊？不会吧，完全没变化吗？”
“虽然成熟了一点但是……”手冢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解释，“额，我不是在说身高。”
“那个我知道的啦……”城田笑道。
“啊。”手冢点了点头，却没有接着说下去。拉了拉肩上的网球包，走在前面。
一路快到校门口，城田才反应过来：“‘啊’是什么呀……好狡猾！”
听到城田的声音，手冢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快点去晨练了。”
“哦，对了，我还找田径部的人借了练长跑用的轮胎，今天得早点过去拿。”城田说着，右手握成拳砸了一下左手手心，几步追上手冢，“那一会儿我先走一步咯——”
“嗯。”手冢点点头。进了校门，城田笑着回头对他扬了扬拳做着“加油”的手势，一路跑着转了操场的方向。
不过，田径部的晨练没有那么早吧……手冢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城田的影子了。有些无奈地挑了一下眉，手冢理了理网球包的背带，朝着球场走去。
进入五月，地区预选即将开始，又进入了每周至少有一场比赛的节奏。地区预选这种水平的比赛对于现在的青学来说基本上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不掉以轻心，没问题的。整个夏赛季里也是五月最为清闲，毕竟比赛大概一天就能打完。
部活之前，城田正抱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一个人笑得不行。
五十岚侧目了她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忍不住凑了过去：“小城田你干嘛呢？”
城田倒是不避讳，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五十岚。五十岚扫了一眼，是别人部落格的日志，用英文写的。磕磕绊绊地读了几句，五十岚不禁抱怨：“这都什么啊……”
“是我一个印度朋友的部落格。”城田听到五十岚的抱怨，笑着说，“就是说上次比赛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闲聊，说到关于吃东西的事。她说没有什么东西时不能用手抓着吃的，一个中国朋友不服，说叫她去中国看看。结果昨天她去中国北京参加比赛，中国朋友请她去吃火锅了……哈哈哈火锅啊！”
“机智！”五十岚是最不闲事儿大的，一听这个当时就大拇指一竖。叉着腰想了想，五十岚才回想起来是有正事儿要说的，“对了，小城田你知道了没，小鸣可能要把她‘临时教练’的‘临时’去掉了。”
“嗯？”城田抬起头看着五十岚，“怎么？她要来青学工作了吗？”
“应该是吧，我就听秋山学姐提了一句。”五十岚说着，把背包放在凳子旁边，把网球服拿了出来，“感觉今年状况还不错。”
“网球部吗……是啊，会越来越好的。”城田微微叹了一口气，说。
五十岚上衣换到一半，刚把脑袋从领口套出来，“‘会越来越好’你这么沉痛的语气干啥？”
“哪里沉痛了？没什么啦，”城田耸了耸肩，“我去练习了。”
“小城田去买水的话顺便帮我捎瓶宝矿力——”关门的时候城田听到五十岚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
虽然五十岚的表述夸张了些，但现在的城田确实是瞒了事情的。某种意义上，她对网球部的情绪大抵是歉疚，毕竟今年六月的第二三周她都不在日本，按照往年来看的话都大赛前半段估计是参加不了了。
6月12号到6月17号的奥芬巴赫国际青少年锦标赛和20号到23号的加里韦伯青少年公开赛，这两站在德国的比赛她都要参加。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没的商量。一是因为城田常年不在欧洲本来比赛打得就少，就算亚历克斯能帮她说服俱乐部，但赞助商可不管这些；二是因为去年八月的时候她和一个澳大利亚姑娘有约，说好了打双打……更何况奥芬巴赫那站比赛，想要参加的话城田现在的积分是不够的，还是借着前年的冠军名头，拿了德国网协给的外卡进的。所以确实是必须要去。
这事鸣教练和龙崎老师都是知道的。今年一开学，城田自己知道比赛日期的时候就去说了，总不能突然来这么一出给教练添麻烦。毕竟时间尚早，秋山部长知不知道城田也没问过，只等地区预选结束。至于怎么和五十岚说，城田有点儿头疼。去年最开始说想去全国大赛的是她，结果把同期的情绪撩拨起来了，自己把青学扔在一边去打别的比赛了——这感觉想必并不好。虽然性格说得上直率，但城田也是要面子的啊。
算了，还是先好好练球吧。城田想，如何解释可以到时候再说，但技术水平提不上去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之所以会有顾虑，是因为……是好朋友吧？踏入青学球场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城田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也许吧……各方面都还远远不足，不过，没关系。自己对自己说着，城田微微笑了笑，耸了一下肩。然后十分愉悦地，迈出下一步。
抱它回来是在一个半月前，三月中下旬的时候。那天下午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急雨，傍晚雨停的时候，城田接到手冢的电话，说他在她家门口。
城田下楼一看，手冢穿着一件白衬衫，拎着湿了的校服外套，抱着一个纸箱站在门口。
“……知道了，在联系到动物保护机构之前放在这里倒是没问题啦。”听了手冢的叙述，城田转去拿了一件她哥以前的T恤，两条毛巾。一条毛巾递给手冢，拿着另一条裹着那只小小的短绒肉球擦着，“虽然这件大概不符合你的审美，但还是换一下吧。”
“没关系，快干了。”手冢拉拉自己的衣领，严正地拒绝了那件印着超级显眼的卡通图案的明黄色T恤，立刻转了话题，“它的状况怎么样？”
“看起来还好吧。这是柴犬还是秋田？不过我以前也没养过这么小的狗，这……断奶了吗？该喂什么啊……”
手冢看着城田自言自语地折腾着，也没插话。因为母亲对宠物毛发过敏的缘故，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养过宠物，这也正是他捡到了被遗弃的小狗之后不能带回家的原因。
城田在努力给小狗把身上的水擦干，谁知那只小肉球热衷于在箱子里打滚，用各种方式躲过毛巾。城田尝试无果，最后只能有些无奈地把毛巾递给手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抱了起来。手冢把毛巾铺在箱底之后，城田又把它放了回去。
“让它打滚吧……滚着滚着就干了。手冢君你有喂过它什么吗？”
“半盒牛奶。”手冢说。
“哦……那应该还行。”城田想了想，“具体怎么弄等义明回来问问他。以前家里养的狗都是大型犬，而且都已经成年了，都不怎么用特别费心思。”
“在德国的时候吗？”
“是啊，那时候我家里养了一只大丹，奶奶家那边有一只圣伯纳。以前遛狗都是它们溜我！奶奶家那只圣伯纳比较，额……基本上我走的慢了的话它就会一直舔我，让我爬到它背上，然后它驮着我到处跑，我四五岁的时候还总骑它呢……”
“很大？”城田四五岁的时候……身高也得一米二、三了吧？
“嗯……奶奶家那只圣伯纳的话，记得和我那时候差不多高吧，体重大概100公斤这样。确实超级大只啊，它立起来的时候爪子可以搭在义明的肩膀上……”城田笑了笑，“回来倒是可以问问他，要是行的话家里再养一只狗？”
于是城田家真的又养了一只狗——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柴犬四个月换牙啊！换牙它不舒服就各种搞破坏……尽管每周都带它去宠物医院把松动的乳牙拔掉，还是没能制止它没事咬咬东西扒扒花盆的欲望。由佳里最近正在接近孕中期的那段时间，多少有点妊娠反应，也没什么心思管它。城田义明本来工作就忙，最近城田爱简直要被这只精力旺盛的小柴犬折腾疯了。
“所以它为什么从来不咬磨牙棒非要折腾花盆啊……”城田无比心累地表示：果然还得让老爸来！训狗这事儿，她真不会啊……
五月的第一周周末是母亲节。手冢早早地准备好了他自己制作的木工给自己的母亲。城田倒是早就准备了礼物寄到英国，结果清关清了好多天，一直停在海关，最后都没赶上——对此，城田郁闷得不行不行的，直到周一早上都高兴不起来。
一起去上学的时候手冢问城田怎么了，城田就顺便提了这件事，最后的总结是“打电话给她了，她说‘没关系，心意已经收到了’但是我还是很郁闷……一大早就让你看到这样的表情很抱歉，请装作没看到我。”
装作没看到……手冢看了城田一眼，微微蹙了一下眉，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地陪着她往学校走着。
“你介意我打个电话吗？”还没走到一半，城田突然抬起头，问手冢。
“没关系。”手冢点头。
只见城田握着手机咬着下唇，长呼了一口气，用力地按下了通话键。
“妈咪，睡了吗？……没什么，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我爱你……嗯，我去上学了。早点休息，晚安。”
不足一分钟，通话结束。城田收起手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果然，还是要自己说才行啊……对了，手冢，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啊？”
话题转得太快，手冢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是吗？最近没量过。”
“是啊是啊。”城田用手比了比，“上个学期的时候还能看到你的头顶呢，也就是说从春假到现在你至少长了三厘米……按照我的身高没动这么算的话，事实上我还长了一点。”
“每天都见到你，我还没有注意过。”手冢想了想，说。
“我也是今天突然发现的嘛。”城田笑嘻嘻的说，“现在的手冢君突然有一种比起小孩子更像大人了的感觉……这样吧。”
“城田倒是没怎么变过。”手冢微微低了一下头，然后转过去看着城田，说。
城田眨了眨眼睛，露出相当困惑的表情，“诶？真的啊？不会吧，完全没变化吗？”
“虽然成熟了一点但是……”手冢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解释，“额，我不是在说身高。”
“那个我知道的啦……”城田笑道。
“啊。”手冢点了点头，却没有接着说下去。拉了拉肩上的网球包，走在前面。
一路快到校门口，城田才反应过来：“‘啊’是什么呀……好狡猾！”
听到城田的声音，手冢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快点去晨练了。”
“哦，对了，我还找田径部的人借了练长跑用的轮胎，今天得早点过去拿。”城田说着，右手握成拳砸了一下左手手心，几步追上手冢，“那一会儿我先走一步咯——”
“嗯。”手冢点点头。进了校门，城田笑着回头对他扬了扬拳做着“加油”的手势，一路跑着转了操场的方向。
不过，田径部的晨练没有那么早吧……手冢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城田的影子了。有些无奈地挑了一下眉，手冢理了理网球包的背带，朝着球场走去。
进入五月，地区预选即将开始，又进入了每周至少有一场比赛的节奏。地区预选这种水平的比赛对于现在的青学来说基本上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不掉以轻心，没问题的。整个夏赛季里也是五月最为清闲，毕竟比赛大概一天就能打完。
部活之前，城田正抱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一个人笑得不行。
五十岚侧目了她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忍不住凑了过去：“小城田你干嘛呢？”
城田倒是不避讳，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五十岚。五十岚扫了一眼，是别人部落格的日志，用英文写的。磕磕绊绊地读了几句，五十岚不禁抱怨：“这都什么啊……”
“是我一个印度朋友的部落格。”城田听到五十岚的抱怨，笑着说，“就是说上次比赛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闲聊，说到关于吃东西的事。她说没有什么东西时不能用手抓着吃的，一个中国朋友不服，说叫她去中国看看。结果昨天她去中国北京参加比赛，中国朋友请她去吃火锅了……哈哈哈火锅啊！”
“机智！”五十岚是最不闲事儿大的，一听这个当时就大拇指一竖。叉着腰想了想，五十岚才回想起来是有正事儿要说的，“对了，小城田你知道了没，小鸣可能要把她‘临时教练’的‘临时’去掉了。”
“嗯？”城田抬起头看着五十岚，“怎么？她要来青学工作了吗？”
“应该是吧，我就听秋山学姐提了一句。”五十岚说着，把背包放在凳子旁边，把网球服拿了出来，“感觉今年状况还不错。”
“网球部吗……是啊，会越来越好的。”城田微微叹了一口气，说。
五十岚上衣换到一半，刚把脑袋从领口套出来，“‘会越来越好’你这么沉痛的语气干啥？”
“哪里沉痛了？没什么啦，”城田耸了耸肩，“我去练习了。”
“小城田去买水的话顺便帮我捎瓶宝矿力——”关门的时候城田听到五十岚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
虽然五十岚的表述夸张了些，但现在的城田确实是瞒了事情的。某种意义上，她对网球部的情绪大抵是歉疚，毕竟今年六月的第二三周她都不在日本，按照往年来看的话都大赛前半段估计是参加不了了。
6月12号到6月17号的奥芬巴赫国际青少年锦标赛和20号到23号的加里韦伯青少年公开赛，这两站在德国的比赛她都要参加。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没的商量。一是因为城田常年不在欧洲本来比赛打得就少，就算亚历克斯能帮她说服俱乐部，但赞助商可不管这些；二是因为去年八月的时候她和一个澳大利亚姑娘有约，说好了打双打……更何况奥芬巴赫那站比赛，想要参加的话城田现在的积分是不够的，还是借着前年的冠军名头，拿了德国网协给的外卡进的。所以确实是必须要去。
这事鸣教练和龙崎老师都是知道的。今年一开学，城田自己知道比赛日期的时候就去说了，总不能突然来这么一出给教练添麻烦。毕竟时间尚早，秋山部长知不知道城田也没问过，只等地区预选结束。至于怎么和五十岚说，城田有点儿头疼。去年最开始说想去全国大赛的是她，结果把同期的情绪撩拨起来了，自己把青学扔在一边去打别的比赛了——这感觉想必并不好。虽然性格说得上直率，但城田也是要面子的啊。
算了，还是先好好练球吧。城田想，如何解释可以到时候再说，但技术水平提不上去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之所以会有顾虑，是因为……是好朋友吧？踏入青学球场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城田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也许吧……各方面都还远远不足，不过，没关系。自己对自己说着，城田微微笑了笑，耸了一下肩。然后十分愉悦地，迈出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