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机会
都大赛后半段的下午，城田热身的时候看到了同级的男孩子们——手冢，大石，乾，不二，菊丸，河村这六个人，竟然全都到了比赛现场。
打了招呼，他们说是听说女队打进了决赛，刚好训练结束了就一起来看看。
“比赛怎么样？”乾问。
城田把两边的耳机都取下来，线随意地抓在手里，“刚才我出来热身的时候单打二已经进行到2-2了。之前的三盘1-2落后，两场双打全部输了，单打三秋山学姐扳回一局，五十岚正在打。”
“诶，这可真是……”大石说着，“诶，城田你不看比赛吗？”
“我热身做得太早这会儿都冷下来了，还是先重新做吧。”城田解释道。
不二一笑，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不是那个意思吧。”
“哦，那个啊……”城田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五十岚才不是那种没有别人的支持就赢不了比赛的人呢，没关系的。”
“嗯……比赛在一号球场，前面那个路口左转走到最里面就是，”城田转过身用手指了指，“就在那边。”
“那我们就先过去咯~”菊丸的声音相当欢快，一只手搭上大石的肩膀，“走啦走啦大石……”
擦身而过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手冢对城田微微点了一下头。城田扬起了嘴角，报以同样的回应。
重新塞上耳机，拿出口袋里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长呼了一口气，挑了挑眉，城田继续她的热身。五十岚你这家伙……可千万别输了啊。
城田回到赛场边的时候比赛还在进行。大分4-4，小分15-40，五十岚手握两个破发点。干得漂亮！看到这个占优的比分，城田也高兴得握了一下拳。
一发内角平击，五十岚猜错了方向，切削挡汇了球。对手已经在击球点侧身准备，结结实实地来了一板斜线。幸好虽然对手这一击的球速和角度都值得称赞，但在隐蔽性上还不算好，五十岚看着她的动作预测出了击球方向，提前开始了移动，打出了相当强劲的上旋球，直线，转守为攻。对手跑位及时，击回了这一球。五十岚主动变线，抽出了一板角度相当大in-side-out上旋，把对手调出了边线之外。对手好不容易够到了球，却要面临整个球场都是空当的困境。五十岚再次边线，对着没人的半场，一板平击——“Out！30-40”
作为场外观众的城田郁闷得想挠墙——好不容易打出了这么漂亮的反击，最后来了一个如此低端的低端的非受迫性失误是在做什么！明明这距离对手肯定是回不来的，稳稳当当地拉上旋不就行了，干嘛要打平击……平击也就算了，完全不需要要把角度拉这么开吧。打这球时想太多了啊，五十岚。算了，忘了吧，还有一个破发点呢。
五十岚用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重新站回底线外。理了理拍线，做了一下深呼吸，重新做好了接发准备。对手一发触网，重发，外角侧旋。五十岚微微眯了眯眼睛，像之前一球一样启动得异常早，回了一球相当深的直线上旋。球落地加速，对手反应不及，拍头勉强撞了球一下，出界。破发成功！“5-4，五十岚领先。”
“风见姐今天状态真好呢，又破发了！”站在城田身前的天海花音一只手握成拳砸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
“‘又’？”没看中间四局的城田有些疑问，“不是互保4-4吗？”
“不是不是，”小花音回头解释道，“2-2之后丢了两局，然后连拿了三局。啊啊，怎么说呢，这三局风见姐的状态真的好到爆，小爱你错过了超精彩的一段啦……”
“这样啊。”城田顺手揉揉花音的头发，“看比赛吧。”
天海花音抬头看看和城田的30厘米身高差，一脸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回过身，把注意力投在了赛场上。90秒交换场地的时间将过，五十岚把毛巾扔回凳子上，站起身来。“放松打。”鸣教练嘱咐了一句。五十岚点了点头。
和对手错身而过的时候，五十岚嘴角一勾，
花音用力向后昂着头和城田说话，“那个，小爱……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咱们莫名有一种反派气场？”
“额，”城田想了想，从身后环住小豆丁花音，语气多少有些无奈，“你习惯习惯就好。”
比赛的第十二局拖得很长。或许是因为双方的体能都有所下降，几乎没有出现前三拍就能结束战斗的球。双方的比分交替上升，场面成了漫长的缠斗。在经历了六次平分之后，五十岚终于借助发球的优势拿下了这局，赢得了这一盘的胜利。
“五十岚副部长好帅气——”几个一年级的非正选小姑娘商量好了，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五十岚拉了拉领子，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那是必须的。”
“咦——”“是这样吗？！”还有像花音这种闲不住的跟着起起哄，包括城田在内的一大帮人都笑成一团。
“辛苦了。”部长秋山千寻把水壶递给五十岚，微笑说着。
“秋山部长谢啦~”五十岚嘿嘿一笑，伸手接了水壶，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拳抵在城田的肩膀上，“敢输的话就去切腹吧你。”
城田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会好好打的。”所以切腹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输呢？城田笑了笑。所以，会尽己所能打出一场精彩的比赛的！
拿下胜利的时候，城田回头看自己的队友们，扬了扬拳头。看着大家的笑脸，同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头。
好不容易逃离了教练的魔爪，回了队伍里，偷偷揉了揉肩膀，小声地和五十岚说了一句：“小鸣下手真够重的……”五十岚哈哈笑着一巴掌又拍在了城田肩上：“这是大家对你的爱意啦爱意！”城田无奈地挑挑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东京都优胜，这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成绩了。首都圈，几百所学校，好歹是拿了冠军。和队伍一起赢得比赛真的是一种让人享受的感觉啊！
刚好赶上了高峰时段，回程的电车上有点拥挤。
城田正拉着扶手发呆，站在不远处的菊丸突然提醒：“诶诶，小城田，你的手机在响吧？”
“哦？”城田才发现，回手拉开网球包侧链，摸到了手机，确实在振动，“谢啦。”
看了一眼屏幕，带着国家号，来自德国的国际长途……这是俱乐部的工作电话吗？
按下了通话键，听筒里传来亚历克斯的声音——“下午好啊，小爱最近过得怎么样？”
“早安，刚和学校的朋友一起打比赛回来。”城田说，“有什么事情吗？”一般不急的事情也就是邮件联络，不然这话费也受不了啊。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德国？”亚历克斯从四月提出这件事之后每次联络的例行询问。
“关于这件事我在昨晚发给你的邮件有阐述，我想你应该去先检查一下邮箱。”城田有些无奈地说，“先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是这样，之前你录的视频里那个陪你打球的男孩子你还能联系到吧？”亚历克斯问，“我的一个朋友，李斯特，你认识吧？他之前和日本网协交流时看到过那个男孩比赛的录像，又从你的视频里找到了他，想邀请他去他们俱乐部试训。”
“认识。那你跟他本人说吧，正好他在。”城田说完，想想又加了一句，“别用方言就可以，他会德语。”
“好，那就简单多了。”电话里传来了亚历克斯爽朗的笑声，“李斯特也在，我让他自己来说。”
城田于是探着身子把手机递到手冢面前，“国光，慕尼黑那边的一个职业网球俱乐部说要邀请你去试训，有没有兴趣聊一下？”
“诶？”城田的话来得太突兀，手冢也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才接过电话，“您好……”
城田本身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帮上什么忙。那家俱乐部发现手冢是多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日本网协派了几个16岁左右的青少年选手去做交流，网协的一个工作人员带了不少日本其他优秀选手的比赛录像……那时候手冢就被发现了。只可惜国一刚开学的时候手冢家的电话换过号码，小学时比赛登记留下的电话已经成了空号，距离远又没有合适的机会，才拖到了现在。要是距离更近一些的东欧选手，按着现在德国各家网球俱乐部搜罗苗子的势头，早就直接过去找人了。
——以上这些事是后来和手冢联络时才知道的。手冢这电话接了有一会儿，直到下了电车去校门口倒公交才结束。至于城田，她一直陷在一些无关的无聊对话里……内容如下：
“话说小城田你叫手冢‘国光’了吧？”
“诶诶诶真的有人叫手冢的名字吗？”
“没错没错，城田学姐刚才叫了，绝对……”
“喂，等等……”
“哎呀小爱是在害羞吗？”
“哟哟哟哟——”
“别闹了你们……认识那么久德语一般都叫名字的。”
“那你说日语的时候怎么喊姓氏呢？”
“不是一般都喊姓氏吗？”
“可是你们认识那么久了啊~”
“诶？”
打了招呼，他们说是听说女队打进了决赛，刚好训练结束了就一起来看看。
“比赛怎么样？”乾问。
城田把两边的耳机都取下来，线随意地抓在手里，“刚才我出来热身的时候单打二已经进行到2-2了。之前的三盘1-2落后，两场双打全部输了，单打三秋山学姐扳回一局，五十岚正在打。”
“诶，这可真是……”大石说着，“诶，城田你不看比赛吗？”
“我热身做得太早这会儿都冷下来了，还是先重新做吧。”城田解释道。
不二一笑，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不是那个意思吧。”
“哦，那个啊……”城田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五十岚才不是那种没有别人的支持就赢不了比赛的人呢，没关系的。”
“嗯……比赛在一号球场，前面那个路口左转走到最里面就是，”城田转过身用手指了指，“就在那边。”
“那我们就先过去咯~”菊丸的声音相当欢快，一只手搭上大石的肩膀，“走啦走啦大石……”
擦身而过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手冢对城田微微点了一下头。城田扬起了嘴角，报以同样的回应。
重新塞上耳机，拿出口袋里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长呼了一口气，挑了挑眉，城田继续她的热身。五十岚你这家伙……可千万别输了啊。
城田回到赛场边的时候比赛还在进行。大分4-4，小分15-40，五十岚手握两个破发点。干得漂亮！看到这个占优的比分，城田也高兴得握了一下拳。
一发内角平击，五十岚猜错了方向，切削挡汇了球。对手已经在击球点侧身准备，结结实实地来了一板斜线。幸好虽然对手这一击的球速和角度都值得称赞，但在隐蔽性上还不算好，五十岚看着她的动作预测出了击球方向，提前开始了移动，打出了相当强劲的上旋球，直线，转守为攻。对手跑位及时，击回了这一球。五十岚主动变线，抽出了一板角度相当大in-side-out上旋，把对手调出了边线之外。对手好不容易够到了球，却要面临整个球场都是空当的困境。五十岚再次边线，对着没人的半场，一板平击——“Out！30-40”
作为场外观众的城田郁闷得想挠墙——好不容易打出了这么漂亮的反击，最后来了一个如此低端的低端的非受迫性失误是在做什么！明明这距离对手肯定是回不来的，稳稳当当地拉上旋不就行了，干嘛要打平击……平击也就算了，完全不需要要把角度拉这么开吧。打这球时想太多了啊，五十岚。算了，忘了吧，还有一个破发点呢。
五十岚用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重新站回底线外。理了理拍线，做了一下深呼吸，重新做好了接发准备。对手一发触网，重发，外角侧旋。五十岚微微眯了眯眼睛，像之前一球一样启动得异常早，回了一球相当深的直线上旋。球落地加速，对手反应不及，拍头勉强撞了球一下，出界。破发成功！“5-4，五十岚领先。”
“风见姐今天状态真好呢，又破发了！”站在城田身前的天海花音一只手握成拳砸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
“‘又’？”没看中间四局的城田有些疑问，“不是互保4-4吗？”
“不是不是，”小花音回头解释道，“2-2之后丢了两局，然后连拿了三局。啊啊，怎么说呢，这三局风见姐的状态真的好到爆，小爱你错过了超精彩的一段啦……”
“这样啊。”城田顺手揉揉花音的头发，“看比赛吧。”
天海花音抬头看看和城田的30厘米身高差，一脸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回过身，把注意力投在了赛场上。90秒交换场地的时间将过，五十岚把毛巾扔回凳子上，站起身来。“放松打。”鸣教练嘱咐了一句。五十岚点了点头。
和对手错身而过的时候，五十岚嘴角一勾，
花音用力向后昂着头和城田说话，“那个，小爱……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咱们莫名有一种反派气场？”
“额，”城田想了想，从身后环住小豆丁花音，语气多少有些无奈，“你习惯习惯就好。”
比赛的第十二局拖得很长。或许是因为双方的体能都有所下降，几乎没有出现前三拍就能结束战斗的球。双方的比分交替上升，场面成了漫长的缠斗。在经历了六次平分之后，五十岚终于借助发球的优势拿下了这局，赢得了这一盘的胜利。
“五十岚副部长好帅气——”几个一年级的非正选小姑娘商量好了，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五十岚拉了拉领子，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那是必须的。”
“咦——”“是这样吗？！”还有像花音这种闲不住的跟着起起哄，包括城田在内的一大帮人都笑成一团。
“辛苦了。”部长秋山千寻把水壶递给五十岚，微笑说着。
“秋山部长谢啦~”五十岚嘿嘿一笑，伸手接了水壶，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拳抵在城田的肩膀上，“敢输的话就去切腹吧你。”
城田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会好好打的。”所以切腹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输呢？城田笑了笑。所以，会尽己所能打出一场精彩的比赛的！
拿下胜利的时候，城田回头看自己的队友们，扬了扬拳头。看着大家的笑脸，同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头。
好不容易逃离了教练的魔爪，回了队伍里，偷偷揉了揉肩膀，小声地和五十岚说了一句：“小鸣下手真够重的……”五十岚哈哈笑着一巴掌又拍在了城田肩上：“这是大家对你的爱意啦爱意！”城田无奈地挑挑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东京都优胜，这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成绩了。首都圈，几百所学校，好歹是拿了冠军。和队伍一起赢得比赛真的是一种让人享受的感觉啊！
刚好赶上了高峰时段，回程的电车上有点拥挤。
城田正拉着扶手发呆，站在不远处的菊丸突然提醒：“诶诶，小城田，你的手机在响吧？”
“哦？”城田才发现，回手拉开网球包侧链，摸到了手机，确实在振动，“谢啦。”
看了一眼屏幕，带着国家号，来自德国的国际长途……这是俱乐部的工作电话吗？
按下了通话键，听筒里传来亚历克斯的声音——“下午好啊，小爱最近过得怎么样？”
“早安，刚和学校的朋友一起打比赛回来。”城田说，“有什么事情吗？”一般不急的事情也就是邮件联络，不然这话费也受不了啊。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德国？”亚历克斯从四月提出这件事之后每次联络的例行询问。
“关于这件事我在昨晚发给你的邮件有阐述，我想你应该去先检查一下邮箱。”城田有些无奈地说，“先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是这样，之前你录的视频里那个陪你打球的男孩子你还能联系到吧？”亚历克斯问，“我的一个朋友，李斯特，你认识吧？他之前和日本网协交流时看到过那个男孩比赛的录像，又从你的视频里找到了他，想邀请他去他们俱乐部试训。”
“认识。那你跟他本人说吧，正好他在。”城田说完，想想又加了一句，“别用方言就可以，他会德语。”
“好，那就简单多了。”电话里传来了亚历克斯爽朗的笑声，“李斯特也在，我让他自己来说。”
城田于是探着身子把手机递到手冢面前，“国光，慕尼黑那边的一个职业网球俱乐部说要邀请你去试训，有没有兴趣聊一下？”
“诶？”城田的话来得太突兀，手冢也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才接过电话，“您好……”
城田本身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帮上什么忙。那家俱乐部发现手冢是多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日本网协派了几个16岁左右的青少年选手去做交流，网协的一个工作人员带了不少日本其他优秀选手的比赛录像……那时候手冢就被发现了。只可惜国一刚开学的时候手冢家的电话换过号码，小学时比赛登记留下的电话已经成了空号，距离远又没有合适的机会，才拖到了现在。要是距离更近一些的东欧选手，按着现在德国各家网球俱乐部搜罗苗子的势头，早就直接过去找人了。
——以上这些事是后来和手冢联络时才知道的。手冢这电话接了有一会儿，直到下了电车去校门口倒公交才结束。至于城田，她一直陷在一些无关的无聊对话里……内容如下：
“话说小城田你叫手冢‘国光’了吧？”
“诶诶诶真的有人叫手冢的名字吗？”
“没错没错，城田学姐刚才叫了，绝对……”
“喂，等等……”
“哎呀小爱是在害羞吗？”
“哟哟哟哟——”
“别闹了你们……认识那么久德语一般都叫名字的。”
“那你说日语的时候怎么喊姓氏呢？”
“不是一般都喊姓氏吗？”
“可是你们认识那么久了啊~”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