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夜幕下，乌压压的灌木掩映了亮着灯光的房屋，深色的轿车就停在车库外。
秦枫玥脚步犹豫住，手心冒出薄汗。她回望远处模糊的大门。不久前温瑜珏送她到那里，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别。
她把项链放到靠近心口的外套内层，前进，靠近了亮光。
沉重的门发出吱呀的痛吟。
冷声传来。
“去了什么地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秦枫玥还没看到母亲的脸，心就骤紧，开始杂乱地跳动。容许她站立的只有门口的地毯，她不能再移动。
“七点......七点四十五。”
“我问你去哪了？”叶慈的语气骤然严厉，“不要给我逃避问题！”
“游乐园。”秦枫玥心中一片凉意，有些麻木混淆了恐惧。
她知道说谎没有意义，不知道是哪个电子产品上被设置了定位软件，手机？手表？永远也猜不准。
“不想读书就滚！”
茶杯爆裂发出巨大声响，碎片四处散落。
秦枫玥低垂头颅，不现神色，思绪开始飘远。
一个小时就好，或许半小时足以。
“你到底想干什么？嗯？”得不到回应，沙发上的女人似乎怒火更盛，面容都要燃烧起来，“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尖锐的声音冲进耳膜，秦枫玥应激似的想吐，胃开始抽痛。
“好了，今天枫玥生日别说这些了。”秦则从楼梯上下来，步履悠然。
“枫玥，不是爸爸说你，不能只顾享乐......”
话语马上被叶慈打断：“六百零八，你就考这点分啊？你怎么好意思？我就问你怎么好意思的？”
叶慈走到秦枫玥面前，狠掐她的皮肉。
秦则坐到沙发上，瞥了两人一眼，端起茶杯抿茶。
“看着我！长没长脑子？”
她尖利的指甲不断地戳秦枫玥的头。
秦枫玥任脑袋晃动，浑身冰凉，只有心口仍有余温。
叶慈把脸凑近秦枫玥的眼睛，视线黏在她脸皮上，阴冷湿腻：“我问你，你学习不好凭什么快乐。”
“你能不能好好学。”长久没有着落的回应让她不耐烦地提高音量，“我问你话呢！说话！”
“说话呀！”
秦枫玥的脸被掐出血痕。
一杯茶饮完。
“好了，差不多行了。”秦则扣上松动的一颗扣子，语气平常。
叶慈停歇下来。
“枫玥，不是爸爸说你，你说你这样将来能干什么？我们为你投注多少心血？”
秦则挪动大腿继续道：“人要懂得感恩，像今天，不是说不能出去玩，但是凡事要有限度。”
......
月光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冷淡，就这样直直照在身体上。
秦枫玥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像死尸，斑斑点点的淤青像尸斑快要开始腐烂。两只呆呆的眼睛贴在脸上，一动不动注视月亮。
今晚的月极幽暗，堪堪被黑云遮住一半，露出的半截斜眯着眼在偷窥，叫人升起一片寒意。
她在偷窥，她也在偷窥。
清风送进山茶花浅淡的香味，窗帘只拉了一半让月光洒在床尾。温瑜珏回忆道别时秦枫玥的笑脸，那惊喜绽放在脸上的生动。
那条项链很适合她，银制的枫叶设计，镶嵌了和田玉。是她用奖学金购置的，完完全全是她自己买给她的。
她微笑，睡梦都会是甜的。
阳光明媚，鸟儿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跳动，曾子皓颠了怀里的书，敲响大门。
开门的是李阿姨。
李阿姨问道：“您是？”
曾子皓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的头发：“我来找瑜珏。”
李阿姨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书了然了，笑着让开身位：“我去叫她。”
“不用了，我去找她就好。”
曾子皓走上阶梯，留神观察周遭环境。
每一扇门都是相同的模样，别无二致，几乎全部紧闭。他重新退回一楼的客厅，叫住李阿姨：“阿姨还是你去叫她吧，想了想我还是不太方便。”
“哎，好。”
温瑜珏茫无所知地走到客厅，看见曾子皓的一瞬间眯起眼眸，随后恢复正常神情。
“你有事找我？”
曾子皓抿唇躲闪了一下她的目光，羞涩无害，他说：“老师建议我有问题多请教同学。”
“我到这边来没什么朋友，听我妈妈夸你成绩很好，所以......”
温瑜珏暗叹一口气:“有多少题？”
“不多的，麻烦你了。”他眼神微动，“就在客厅吗？”
“嗯。”
温瑜珏看了题，的确不算简单。她更想知道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日光还未流转，曾子皓就开口了：“温同学，可以换个地方吗？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言尽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李阿姨，仿佛她的存在会有什么妨碍。
总要让他抓住一点尾巴才会露馅，温瑜珏收起纸笔，向李阿姨叮嘱过后领他到房间。
她觉得腻烦，这人总是装作一副羞涩纯情的模样。
曾子皓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束被包裹好的手工山茶花，栩栩如生。他轻轻递过，认真注视着她:"之前看到你的山茶花开得很美，如果能永恒就更好了。"
温瑜珏心口一梗。
曾子皓那双含情眼就这样凝望着她，像一朵勿忘我在山间溪涧漂转，澄澈，清明。
温瑜珏接过：“谢谢。”
曾子皓摇头：“就当做是你为我讲题的谢礼吧。”
一言一语对了下去，他的话题终于到了书房，温瑜珏不设防地说出书房的位置，然后摆手说要去一趟厕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曾子皓拿起空杯子走到书房面前，打开了门。
明暗不断交错，天幕已蓝，温瑜珏倚在门边看着愈渐渺小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直坐到轿车的行车声到来又停歇，她才站起身来，等待霍肃归来。
男人的外套搁置在臂弯，腾出一只手来解锁了指纹，他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客厅的温瑜珏。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自己。神情与往日大相径庭，严肃的，沉默的。
“瑜珏，怎么了？”他少有地怔愣片刻。
她就这样不发一言地走到他面前。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不敢轻易说话。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发现了放置在她书桌底部的窃听器，也找到了书房的书柜最底层上方的窃听器，微小精密——曾子皓进书房的时间不过两三分钟，除去安装所必须的时间，他只能放在便捷而不显眼的地方，而且她听到了轻微的吱呀声。
她小心地探查了许久才找到，但她对此并不了解，不确定曾子皓是否只放置了一个。
是她大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大胆。
温瑜珏站在霍肃面前，与他对上视线，她招手示意他低下头。
他顺从地垂首。
温瑜珏倾身，还是不够，她来不及思虑其他，抓住他肩膀的衣料将他扯到更低。
霍肃眼睛骤然睁大，瞳孔颤抖：“你......”
温瑜珏贴近他的脸颊：“今天曾子皓来过，借口讲题的名义放了窃听器。”
霍肃还没来得及因为此刻的姿势和脸颊边的热气尴尬耳红，黑眸就因为讲话的内容而凝结冷意。
那家人的目的他从一开始就满怀疑虑，毕竟他们没有渠道知晓自己的住处。他也查过，过于干净，没有蛛丝马迹，反而让他更加怀疑。
此时送上门来，正是时候。
温瑜珏说：“跟我来。”
先是书房，温瑜珏蹲下示意他靠近，然后贴住他的虎口握住指节，牵引他的指尖确认窃听器位置。
她手指修长，手掌比寻常女孩子的要大些，搭在他宽大的掌骨上却显得有些娇小。
霍肃认真地试探轻触，认真地看她专注的侧颜，手指微蜷，如同神经刺激的反应。
高三仿佛按下开始键时间就成倍数增加，光阴像握在手中的沙，越紧张就越残忍。
上学期已经过了大半，温瑜珏的思维仿佛被堵塞，始终没有进展。虽然心知进步需要时间，更会经历波折，但她不免焦躁。
看着草稿纸上被罗列出来的各科成绩，几乎毫无长进，她猛地撕下，胸口起伏得急促。
废弃的纸被扔进垃圾桶，她转身走向教室，满心不甘，仍在不断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这对一个天生没什么耐心的人是种折磨。
门口签到的电子屏幕，脸的倒影晃进视线，眼睛里太多的愤恨尖锐刺人，她脚步滞留一瞬，收敛所有情绪，下一刻，平淡如常。
这段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娱乐，写题、复盘、吃饭与睡觉涂抹了生活的全部画面。思绪崩溃时甚至在想人类为什么不直接进化掉进食与睡眠，对于这个想法温瑜珏自己都发笑。
走火入魔更好，她戳烂了笔尖。
深秋，天空并不晴朗，枯叶凋敝，铺在路上，脚步踩踏发出嚓嚓声。
偶尔一种被注视感，温瑜珏从未捕捉到，那目光狡猾得如同泥鳅，黏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可能是错觉吧。
财金新闻照旧播报，说明此刻霍肃坐在沙发上等待温瑜珏归来。
“哥哥。”
“嗯，快去洗手。”
霍肃总忍不住暗自关注温瑜珏，大概“高三”二字也使他紧张。
“哥，周六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
“年级总结会议，下午三点。”
霍肃沉默下来，错开她的目光。
“抱歉，我......”
“没关系，不重要的。”
霍肃也会愧疚于一个人的目光，即使那是温和平静的。
比起注视她时能感受到的光明与温暖，他即将面对的仍将是肮脏与血腥。
谁的世界能如此割裂？
秦枫玥脚步犹豫住，手心冒出薄汗。她回望远处模糊的大门。不久前温瑜珏送她到那里，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别。
她把项链放到靠近心口的外套内层，前进，靠近了亮光。
沉重的门发出吱呀的痛吟。
冷声传来。
“去了什么地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秦枫玥还没看到母亲的脸，心就骤紧，开始杂乱地跳动。容许她站立的只有门口的地毯，她不能再移动。
“七点......七点四十五。”
“我问你去哪了？”叶慈的语气骤然严厉，“不要给我逃避问题！”
“游乐园。”秦枫玥心中一片凉意，有些麻木混淆了恐惧。
她知道说谎没有意义，不知道是哪个电子产品上被设置了定位软件，手机？手表？永远也猜不准。
“不想读书就滚！”
茶杯爆裂发出巨大声响，碎片四处散落。
秦枫玥低垂头颅，不现神色，思绪开始飘远。
一个小时就好，或许半小时足以。
“你到底想干什么？嗯？”得不到回应，沙发上的女人似乎怒火更盛，面容都要燃烧起来，“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尖锐的声音冲进耳膜，秦枫玥应激似的想吐，胃开始抽痛。
“好了，今天枫玥生日别说这些了。”秦则从楼梯上下来，步履悠然。
“枫玥，不是爸爸说你，不能只顾享乐......”
话语马上被叶慈打断：“六百零八，你就考这点分啊？你怎么好意思？我就问你怎么好意思的？”
叶慈走到秦枫玥面前，狠掐她的皮肉。
秦则坐到沙发上，瞥了两人一眼，端起茶杯抿茶。
“看着我！长没长脑子？”
她尖利的指甲不断地戳秦枫玥的头。
秦枫玥任脑袋晃动，浑身冰凉，只有心口仍有余温。
叶慈把脸凑近秦枫玥的眼睛，视线黏在她脸皮上，阴冷湿腻：“我问你，你学习不好凭什么快乐。”
“你能不能好好学。”长久没有着落的回应让她不耐烦地提高音量，“我问你话呢！说话！”
“说话呀！”
秦枫玥的脸被掐出血痕。
一杯茶饮完。
“好了，差不多行了。”秦则扣上松动的一颗扣子，语气平常。
叶慈停歇下来。
“枫玥，不是爸爸说你，你说你这样将来能干什么？我们为你投注多少心血？”
秦则挪动大腿继续道：“人要懂得感恩，像今天，不是说不能出去玩，但是凡事要有限度。”
......
月光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冷淡，就这样直直照在身体上。
秦枫玥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像死尸，斑斑点点的淤青像尸斑快要开始腐烂。两只呆呆的眼睛贴在脸上，一动不动注视月亮。
今晚的月极幽暗，堪堪被黑云遮住一半，露出的半截斜眯着眼在偷窥，叫人升起一片寒意。
她在偷窥，她也在偷窥。
清风送进山茶花浅淡的香味，窗帘只拉了一半让月光洒在床尾。温瑜珏回忆道别时秦枫玥的笑脸，那惊喜绽放在脸上的生动。
那条项链很适合她，银制的枫叶设计，镶嵌了和田玉。是她用奖学金购置的，完完全全是她自己买给她的。
她微笑，睡梦都会是甜的。
阳光明媚，鸟儿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跳动，曾子皓颠了怀里的书，敲响大门。
开门的是李阿姨。
李阿姨问道：“您是？”
曾子皓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的头发：“我来找瑜珏。”
李阿姨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书了然了，笑着让开身位：“我去叫她。”
“不用了，我去找她就好。”
曾子皓走上阶梯，留神观察周遭环境。
每一扇门都是相同的模样，别无二致，几乎全部紧闭。他重新退回一楼的客厅，叫住李阿姨：“阿姨还是你去叫她吧，想了想我还是不太方便。”
“哎，好。”
温瑜珏茫无所知地走到客厅，看见曾子皓的一瞬间眯起眼眸，随后恢复正常神情。
“你有事找我？”
曾子皓抿唇躲闪了一下她的目光，羞涩无害，他说：“老师建议我有问题多请教同学。”
“我到这边来没什么朋友，听我妈妈夸你成绩很好，所以......”
温瑜珏暗叹一口气:“有多少题？”
“不多的，麻烦你了。”他眼神微动，“就在客厅吗？”
“嗯。”
温瑜珏看了题，的确不算简单。她更想知道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日光还未流转，曾子皓就开口了：“温同学，可以换个地方吗？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言尽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李阿姨，仿佛她的存在会有什么妨碍。
总要让他抓住一点尾巴才会露馅，温瑜珏收起纸笔，向李阿姨叮嘱过后领他到房间。
她觉得腻烦，这人总是装作一副羞涩纯情的模样。
曾子皓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束被包裹好的手工山茶花，栩栩如生。他轻轻递过，认真注视着她:"之前看到你的山茶花开得很美，如果能永恒就更好了。"
温瑜珏心口一梗。
曾子皓那双含情眼就这样凝望着她，像一朵勿忘我在山间溪涧漂转，澄澈，清明。
温瑜珏接过：“谢谢。”
曾子皓摇头：“就当做是你为我讲题的谢礼吧。”
一言一语对了下去，他的话题终于到了书房，温瑜珏不设防地说出书房的位置，然后摆手说要去一趟厕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曾子皓拿起空杯子走到书房面前，打开了门。
明暗不断交错，天幕已蓝，温瑜珏倚在门边看着愈渐渺小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直坐到轿车的行车声到来又停歇，她才站起身来，等待霍肃归来。
男人的外套搁置在臂弯，腾出一只手来解锁了指纹，他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客厅的温瑜珏。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自己。神情与往日大相径庭，严肃的，沉默的。
“瑜珏，怎么了？”他少有地怔愣片刻。
她就这样不发一言地走到他面前。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不敢轻易说话。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发现了放置在她书桌底部的窃听器，也找到了书房的书柜最底层上方的窃听器，微小精密——曾子皓进书房的时间不过两三分钟，除去安装所必须的时间，他只能放在便捷而不显眼的地方，而且她听到了轻微的吱呀声。
她小心地探查了许久才找到，但她对此并不了解，不确定曾子皓是否只放置了一个。
是她大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大胆。
温瑜珏站在霍肃面前，与他对上视线，她招手示意他低下头。
他顺从地垂首。
温瑜珏倾身，还是不够，她来不及思虑其他，抓住他肩膀的衣料将他扯到更低。
霍肃眼睛骤然睁大，瞳孔颤抖：“你......”
温瑜珏贴近他的脸颊：“今天曾子皓来过，借口讲题的名义放了窃听器。”
霍肃还没来得及因为此刻的姿势和脸颊边的热气尴尬耳红，黑眸就因为讲话的内容而凝结冷意。
那家人的目的他从一开始就满怀疑虑，毕竟他们没有渠道知晓自己的住处。他也查过，过于干净，没有蛛丝马迹，反而让他更加怀疑。
此时送上门来，正是时候。
温瑜珏说：“跟我来。”
先是书房，温瑜珏蹲下示意他靠近，然后贴住他的虎口握住指节，牵引他的指尖确认窃听器位置。
她手指修长，手掌比寻常女孩子的要大些，搭在他宽大的掌骨上却显得有些娇小。
霍肃认真地试探轻触，认真地看她专注的侧颜，手指微蜷，如同神经刺激的反应。
高三仿佛按下开始键时间就成倍数增加，光阴像握在手中的沙，越紧张就越残忍。
上学期已经过了大半，温瑜珏的思维仿佛被堵塞，始终没有进展。虽然心知进步需要时间，更会经历波折，但她不免焦躁。
看着草稿纸上被罗列出来的各科成绩，几乎毫无长进，她猛地撕下，胸口起伏得急促。
废弃的纸被扔进垃圾桶，她转身走向教室，满心不甘，仍在不断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这对一个天生没什么耐心的人是种折磨。
门口签到的电子屏幕，脸的倒影晃进视线，眼睛里太多的愤恨尖锐刺人，她脚步滞留一瞬，收敛所有情绪，下一刻，平淡如常。
这段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娱乐，写题、复盘、吃饭与睡觉涂抹了生活的全部画面。思绪崩溃时甚至在想人类为什么不直接进化掉进食与睡眠，对于这个想法温瑜珏自己都发笑。
走火入魔更好，她戳烂了笔尖。
深秋，天空并不晴朗，枯叶凋敝，铺在路上，脚步踩踏发出嚓嚓声。
偶尔一种被注视感，温瑜珏从未捕捉到，那目光狡猾得如同泥鳅，黏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可能是错觉吧。
财金新闻照旧播报，说明此刻霍肃坐在沙发上等待温瑜珏归来。
“哥哥。”
“嗯，快去洗手。”
霍肃总忍不住暗自关注温瑜珏，大概“高三”二字也使他紧张。
“哥，周六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
“年级总结会议，下午三点。”
霍肃沉默下来，错开她的目光。
“抱歉，我......”
“没关系，不重要的。”
霍肃也会愧疚于一个人的目光，即使那是温和平静的。
比起注视她时能感受到的光明与温暖，他即将面对的仍将是肮脏与血腥。
谁的世界能如此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