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在开学前发来了宿舍分配结果，乔晚被分在两人间，乔晚着手收拾行李。
导师的邮件也发了过来，要求学生在进组前带上自己的showcase样品。
一是为了评估学生能力，二是开学后能参加业内的盲评会，说不定香型符合产品定位，就能更早投入生产。
乔晚手上只有保留的配方成分表，于是打算外出采购一些精油材料。
换好衣服下楼，乔晚看见德叔刚好出门，准备给薛丞聿送一份落在家里的文件。
“我拿过去吧，刚好出去透透气。”乔晚接过德叔手里的文件。
薛丞聿的书房一向对她敞开，哪怕开再机密的会议，也都没有避着她，乔晚找出文件袋，线装封口，她没打开看：“是这个？”
德叔颔首应承：“那就麻烦您了。”送乔晚出了门。
司机开着车，绕出独墅区的环山路，一路上，近处的高树，远处的海雾一一在视线里略过。
乔晚没有打开车窗，视线瞥向窗外，却看见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停下。”
半山区附近清晨傍晚常有人跑步，但这样穿着打扮正式的人，乔晚一定不会认错。
这是之前闯进家宅，莫名其妙警告了她的老先生，也是薛丞聿之前的心理医生。
乔晚让司机靠边停车，等施辛凯上了车，乔晚便问：“您打算去哪里？不赶时间的话，我们送您过去？”
“您是来……”
“唉。他是在公司吧。”施辛凯一笑，胡子跟着抖动，透露出一股老顽童的气质，似乎被放鸽子也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有些无奈。
“对不起。可能没有沟通好。”乔晚立刻和施辛凯道了歉。
在她看来，预约后又临时取消，是极不礼貌的。更何况每天薛丞聿的助理都会核对行程，完全不需要施辛凯专门跑一趟。
施鹤韦报了个地名，开车过去的路不算短，乔晚率先打破沉默，主动提起之前：“您是心理医生，意思是……薛先生在接受心理治疗？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我做什么能有帮助。”
乔晚一边说一边看着施鹤韦的反应。
“我因为一些原因，已经不再接手他的治疗。所以我并不是为了治疗他，而是希望他继续接受其他咨询师。当然，是受薛老先生所托。”
施鹤韦前几句话乔晚只听得懂字面意思，可是最后提起的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薛老太爷——薛伟懋？
这和薛先生那位已经去世的爷爷有什么关系？
乔晚心下诧异，继续追问：“所以，这相当于……推销？”
施辛凯肯定了乔晚的理解，他补充道：“世界上好的心理咨询师，也有不那么好的，比如我。在您先生眼中应该更接近后者。”
“那么按您所说，你们之间有矛盾，他又怎么会接受您的推销建议呢？”
乔晚眉头皱得更紧，她在心底记下这些情况，嘴上继续问着施鹤韦，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既然这是薛老先生的嘱托，您可以把这些都告诉我吗？”
“你知道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施鹤韦无所谓地笑笑，“上一次我之所以警告你，是希望你不要蹚薛家这潭浑水。即使你是无意踏进来的，也不要。至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谢谢您的关心。”乔晚又对他重申，“但我认为，您没有必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乔小姐，天真的人眼里只能见到看得见的东西，可是，看不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月亮的暗面是看不见的，至少，不会主动示人。”
“落入海里的人，即使是一根浮木也会使劲抓住。看你离开之后，他会有什么表现了。”施鹤韦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像在说笑，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乔晚，“这是我的名片，乔小姐可以先收下。如果有情况的话，你到时候可以联系我。”
施鹤韦的身影在街头渐行渐远，乔晚捏紧了手中的名片。
···
香料店里，各种香材精油琳琅满目，整齐划一地码放在一排排架子上，算是给工厂进货参考的样品。
乔晚之前常来，
但近年来香料市场竞争比之前大，老板娘也想开发更多销售渠道，
“晚妹啊，香你自己取，到茶室等我，待会我们再聊。”
乔晚穿梭在玻璃铁架之间，她推着取货的小推车，从架上取下一瓶瓶精油，心中却因为施辛凯适才的一番话，迟迟静不下来。
“糟糕。”走神间，乔晚手中一抖，吸液管中的香液不小心滴到了外面。
乔晚赶忙把香瓶盖上，拿来纸巾，把手上和桌子上的香液擦干净。
佛手柑清新的香味，总算让她镇定几分。
仔细去品，这股香味背后还有一种幽微的苦调，只是以往她未曾静下心来闻过。
这种苦调就像深林投下的阴翳，海边潮湿的青苔。
还让乔晚想到之前施鹤韦说的话。
“月亮的……暗面。”乔晚喃喃自语，不知怎么的，这让她有些香水上的灵感。
婉拒了老板娘请她喝下午茶的邀请，在香店挑选完香材，乔晚拎着东西上了车。
“去公司总部。”乔晚补充道，“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他。”
···
X.Capital的大楼在港城的中间，乔晚此前一直在这备考复习，轻车熟路地上了高层会议室。
“聿总还在开会。”张珂没想到资料会由乔晚亲自送来。
张珂交接完资料不放心，还把最高权限的工牌给了乔晚，才走回会议室。
临近中午，乔晚刚好下楼去吃找点吃的。
每天早餐饭点之后，都有甜品店送来新鲜的蛋糕蛋挞，但正值上午工作最忙的时间段，餐厅里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乔晚。
乔晚拿了抹茶慕斯，正准备走，就听到员工正在八卦。
八卦的主角不是别人，就是薛丞聿和她——
“……距离公开也好几个月了吧，说不定早就吹了，在座的也都还有机会呢。”
“之前有小道消息说是乔家的，这算不算豪门联姻。”
“乔家？哪里风言风语来的小道消息。”“和薛家比起来，乔家也算豪门吗？别开玩笑了。”
“也是，我听说聿总的婚结得很仓促，连公司的总监都没去几个呢。”
……
“反正到底是谁，现在都没露个脸。”
“你当薛家身边的安保是吃素的？”
“再说聿总之前收购的几家媒体报业，公关这块就没怕过，公开渠道是不可能指望得上的。”
说到底，薛丞聿所占的势力实在太大，只要他把这事压得死，只要他不主动说，外面永远都是雾里看花，天水中捞月，只得个想象而已。
乔晚坐在茶桌边，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果汁，用纸巾擦干净嘴角和双手，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不料迎头撞上一个男人，肩膀硬朗宽阔，差点没给乔晚撞出眼泪。
她的手抵在男人的胸口，熟悉的木质调将她包围，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材料，今早你不是忘东西在家里了么。”乔晚摸了摸额头，“东西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乔晚迈步，准备离开总部。
东西她已经送到了，本来也不用见薛丞聿，早该离开才是。
“多留一会。”薛丞聿握住乔晚的手腕，“陪我。”
乔晚：……
···
午饭时间。
薛丞聿慢条斯理，
薛丞聿朝她招招手：“过来。”
乔晚：？
乔晚摇摇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乔晚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待会我就回去了。”
“家里也可以学习啊。”
“这里也可以。”薛丞聿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控诉的语气，像是在指责她的变心。
薛丞聿握着乔晚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间。
乔晚有些败下阵来：“我们没有公开，还是不要出现在公共场合比较好。特别是，像公司这样的场合。”
“万一别人议论，对你不好怎么办？”
薛丞聿眸色深沉。
乔晚之前准备申请时，每天就算眼睛睁不开，半梦半醒也要和他一起来，把他的办公室当成了全天候的自习空间。
可自从A大的offer确认下来，乔晚更喜欢泡在家里的调香室，和他来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所谓金屋藏娇，名副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滴水不漏，根本没人知道。
“借口。”这些都是借口，“那为什么不让德叔来送文件？”
薛丞聿说完便沉默着，锐利的视线穿透乔晚方才的借口。
“……好吧。我有点想你。”乔晚声音软甜，不再辩解，反牵着他的手，想把话题迅速带离这片是非之地。
手被她牵着，薛丞聿冰封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松动。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薛丞聿翻转手腕，向上托着她的细腕。
“什么事。”
午餐时薛丞聿有喝餐后酒的习惯，不过也只喝一杯，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想来也知道了，方才在餐厅，一些人群在远处的桌子七嘴八舌。
薛丞聿放下酒杯，醇酒一般的声音有几分诱哄地：“不喜欢别人说？那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等……等我读完硕士？”乔晚深思熟虑后，苦恼地开口。
“有实无名。”薛丞聿摇头笑笑，“你是不知道薛家能为你带来多大助力。”
“你是不知道，要是公开我会有多大的麻烦。”
A大那么多人，就算导师和师兄师姐没问题，来自其他同学的风言风语也得把她淹了。
乔晚听他这么说，还有些小小的生气，乔晚不觉得她一家小香店的商业版图有多宏大，莫名安上薛氏资本的名头，也不太合适。
“好，都听你的。”还是薛丞聿先妥协了，他挽起袖子，把乔晚打横抱起来，“午睡。”
薛丞聿把乔晚放到了休息室的床上。
盖上被子，柔软的气氛掩盖起刚才的争议。
乔晚钻进被窝里，长发顺着枕头披散下来，她调整着位置，就像小动物一样，无意间蹭到了薛丞聿的下巴。
“别这样看着我。”乔晚伸手捂住薛丞聿的眼睛，“不是要午睡吗？睡觉！”
薛丞聿午睡时大概睡得很香，他紧闭双眼，呼吸平稳，心跳坚定有力。
直到确认薛丞聿睡着了，乔晚才大胆地睁开眼睛，双眼在薛丞聿的脸庞上静静描摹。
男人锐利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在黑暗中显现出一些阴鸷，却因为轻皱的眉头，紧抿的嘴角，显露出一丝只有她才能见到的幼稚。
可是，他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呢？
乔晚呼出一口气，把自己埋了起来，盖下脑中杂乱的思绪。她在想施鹤韦所说的，月亮的暗面……大概就是如此。
导师的邮件也发了过来，要求学生在进组前带上自己的showcase样品。
一是为了评估学生能力，二是开学后能参加业内的盲评会，说不定香型符合产品定位，就能更早投入生产。
乔晚手上只有保留的配方成分表，于是打算外出采购一些精油材料。
换好衣服下楼，乔晚看见德叔刚好出门，准备给薛丞聿送一份落在家里的文件。
“我拿过去吧，刚好出去透透气。”乔晚接过德叔手里的文件。
薛丞聿的书房一向对她敞开，哪怕开再机密的会议，也都没有避着她，乔晚找出文件袋，线装封口，她没打开看：“是这个？”
德叔颔首应承：“那就麻烦您了。”送乔晚出了门。
司机开着车，绕出独墅区的环山路，一路上，近处的高树，远处的海雾一一在视线里略过。
乔晚没有打开车窗，视线瞥向窗外，却看见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停下。”
半山区附近清晨傍晚常有人跑步，但这样穿着打扮正式的人，乔晚一定不会认错。
这是之前闯进家宅，莫名其妙警告了她的老先生，也是薛丞聿之前的心理医生。
乔晚让司机靠边停车，等施辛凯上了车，乔晚便问：“您打算去哪里？不赶时间的话，我们送您过去？”
“您是来……”
“唉。他是在公司吧。”施辛凯一笑，胡子跟着抖动，透露出一股老顽童的气质，似乎被放鸽子也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有些无奈。
“对不起。可能没有沟通好。”乔晚立刻和施辛凯道了歉。
在她看来，预约后又临时取消，是极不礼貌的。更何况每天薛丞聿的助理都会核对行程，完全不需要施辛凯专门跑一趟。
施鹤韦报了个地名，开车过去的路不算短，乔晚率先打破沉默，主动提起之前：“您是心理医生，意思是……薛先生在接受心理治疗？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我做什么能有帮助。”
乔晚一边说一边看着施鹤韦的反应。
“我因为一些原因，已经不再接手他的治疗。所以我并不是为了治疗他，而是希望他继续接受其他咨询师。当然，是受薛老先生所托。”
施鹤韦前几句话乔晚只听得懂字面意思，可是最后提起的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薛老太爷——薛伟懋？
这和薛先生那位已经去世的爷爷有什么关系？
乔晚心下诧异，继续追问：“所以，这相当于……推销？”
施辛凯肯定了乔晚的理解，他补充道：“世界上好的心理咨询师，也有不那么好的，比如我。在您先生眼中应该更接近后者。”
“那么按您所说，你们之间有矛盾，他又怎么会接受您的推销建议呢？”
乔晚眉头皱得更紧，她在心底记下这些情况，嘴上继续问着施鹤韦，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既然这是薛老先生的嘱托，您可以把这些都告诉我吗？”
“你知道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施鹤韦无所谓地笑笑，“上一次我之所以警告你，是希望你不要蹚薛家这潭浑水。即使你是无意踏进来的，也不要。至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谢谢您的关心。”乔晚又对他重申，“但我认为，您没有必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乔小姐，天真的人眼里只能见到看得见的东西，可是，看不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月亮的暗面是看不见的，至少，不会主动示人。”
“落入海里的人，即使是一根浮木也会使劲抓住。看你离开之后，他会有什么表现了。”施鹤韦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像在说笑，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乔晚，“这是我的名片，乔小姐可以先收下。如果有情况的话，你到时候可以联系我。”
施鹤韦的身影在街头渐行渐远，乔晚捏紧了手中的名片。
···
香料店里，各种香材精油琳琅满目，整齐划一地码放在一排排架子上，算是给工厂进货参考的样品。
乔晚之前常来，
但近年来香料市场竞争比之前大，老板娘也想开发更多销售渠道，
“晚妹啊，香你自己取，到茶室等我，待会我们再聊。”
乔晚穿梭在玻璃铁架之间，她推着取货的小推车，从架上取下一瓶瓶精油，心中却因为施辛凯适才的一番话，迟迟静不下来。
“糟糕。”走神间，乔晚手中一抖，吸液管中的香液不小心滴到了外面。
乔晚赶忙把香瓶盖上，拿来纸巾，把手上和桌子上的香液擦干净。
佛手柑清新的香味，总算让她镇定几分。
仔细去品，这股香味背后还有一种幽微的苦调，只是以往她未曾静下心来闻过。
这种苦调就像深林投下的阴翳，海边潮湿的青苔。
还让乔晚想到之前施鹤韦说的话。
“月亮的……暗面。”乔晚喃喃自语，不知怎么的，这让她有些香水上的灵感。
婉拒了老板娘请她喝下午茶的邀请，在香店挑选完香材，乔晚拎着东西上了车。
“去公司总部。”乔晚补充道，“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他。”
···
X.Capital的大楼在港城的中间，乔晚此前一直在这备考复习，轻车熟路地上了高层会议室。
“聿总还在开会。”张珂没想到资料会由乔晚亲自送来。
张珂交接完资料不放心，还把最高权限的工牌给了乔晚，才走回会议室。
临近中午，乔晚刚好下楼去吃找点吃的。
每天早餐饭点之后，都有甜品店送来新鲜的蛋糕蛋挞，但正值上午工作最忙的时间段，餐厅里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乔晚。
乔晚拿了抹茶慕斯，正准备走，就听到员工正在八卦。
八卦的主角不是别人，就是薛丞聿和她——
“……距离公开也好几个月了吧，说不定早就吹了，在座的也都还有机会呢。”
“之前有小道消息说是乔家的，这算不算豪门联姻。”
“乔家？哪里风言风语来的小道消息。”“和薛家比起来，乔家也算豪门吗？别开玩笑了。”
“也是，我听说聿总的婚结得很仓促，连公司的总监都没去几个呢。”
……
“反正到底是谁，现在都没露个脸。”
“你当薛家身边的安保是吃素的？”
“再说聿总之前收购的几家媒体报业，公关这块就没怕过，公开渠道是不可能指望得上的。”
说到底，薛丞聿所占的势力实在太大，只要他把这事压得死，只要他不主动说，外面永远都是雾里看花，天水中捞月，只得个想象而已。
乔晚坐在茶桌边，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果汁，用纸巾擦干净嘴角和双手，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不料迎头撞上一个男人，肩膀硬朗宽阔，差点没给乔晚撞出眼泪。
她的手抵在男人的胸口，熟悉的木质调将她包围，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材料，今早你不是忘东西在家里了么。”乔晚摸了摸额头，“东西送到了，我先回去了。”
乔晚迈步，准备离开总部。
东西她已经送到了，本来也不用见薛丞聿，早该离开才是。
“多留一会。”薛丞聿握住乔晚的手腕，“陪我。”
乔晚：……
···
午饭时间。
薛丞聿慢条斯理，
薛丞聿朝她招招手：“过来。”
乔晚：？
乔晚摇摇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乔晚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汤：“待会我就回去了。”
“家里也可以学习啊。”
“这里也可以。”薛丞聿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控诉的语气，像是在指责她的变心。
薛丞聿握着乔晚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间。
乔晚有些败下阵来：“我们没有公开，还是不要出现在公共场合比较好。特别是，像公司这样的场合。”
“万一别人议论，对你不好怎么办？”
薛丞聿眸色深沉。
乔晚之前准备申请时，每天就算眼睛睁不开，半梦半醒也要和他一起来，把他的办公室当成了全天候的自习空间。
可自从A大的offer确认下来，乔晚更喜欢泡在家里的调香室，和他来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所谓金屋藏娇，名副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滴水不漏，根本没人知道。
“借口。”这些都是借口，“那为什么不让德叔来送文件？”
薛丞聿说完便沉默着，锐利的视线穿透乔晚方才的借口。
“……好吧。我有点想你。”乔晚声音软甜，不再辩解，反牵着他的手，想把话题迅速带离这片是非之地。
手被她牵着，薛丞聿冰封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松动。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薛丞聿翻转手腕，向上托着她的细腕。
“什么事。”
午餐时薛丞聿有喝餐后酒的习惯，不过也只喝一杯，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想来也知道了，方才在餐厅，一些人群在远处的桌子七嘴八舌。
薛丞聿放下酒杯，醇酒一般的声音有几分诱哄地：“不喜欢别人说？那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等……等我读完硕士？”乔晚深思熟虑后，苦恼地开口。
“有实无名。”薛丞聿摇头笑笑，“你是不知道薛家能为你带来多大助力。”
“你是不知道，要是公开我会有多大的麻烦。”
A大那么多人，就算导师和师兄师姐没问题，来自其他同学的风言风语也得把她淹了。
乔晚听他这么说，还有些小小的生气，乔晚不觉得她一家小香店的商业版图有多宏大，莫名安上薛氏资本的名头，也不太合适。
“好，都听你的。”还是薛丞聿先妥协了，他挽起袖子，把乔晚打横抱起来，“午睡。”
薛丞聿把乔晚放到了休息室的床上。
盖上被子，柔软的气氛掩盖起刚才的争议。
乔晚钻进被窝里，长发顺着枕头披散下来，她调整着位置，就像小动物一样，无意间蹭到了薛丞聿的下巴。
“别这样看着我。”乔晚伸手捂住薛丞聿的眼睛，“不是要午睡吗？睡觉！”
薛丞聿午睡时大概睡得很香，他紧闭双眼，呼吸平稳，心跳坚定有力。
直到确认薛丞聿睡着了，乔晚才大胆地睁开眼睛，双眼在薛丞聿的脸庞上静静描摹。
男人锐利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在黑暗中显现出一些阴鸷，却因为轻皱的眉头，紧抿的嘴角，显露出一丝只有她才能见到的幼稚。
可是，他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呢？
乔晚呼出一口气，把自己埋了起来，盖下脑中杂乱的思绪。她在想施鹤韦所说的，月亮的暗面……大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