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凯问:“现在开始吗?”

    付惊殊说:“先去洗澡,你现在很脏。”

    阿南凯去洗了,洗得时间有点长,远超他上次在这里养伤时的平均洗漱时间。

    但付惊殊很体贴他似乎正在生病,于是没有催促。

    等付惊殊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阿南凯身上仍然只围着浴巾,坐在地上,皱眉闭眼,脸颊艳红,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她坐到床边,身上穿着宽松的短袖和长裤,带着水汽的黑发垂在肩上,看起来就很放松闲适。

    “怎么不换衣服?”

    阿南凯睁开眼,慢吞吞坐起来,说:“这样方便一点。”

    付惊殊看着他上身大面积光洁裸露的皮肤,没有否定,又说:“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可以改天再做。”

    阿南凯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完全听不出来平时飞扬肆意的感觉。

    付惊殊觉得他好像已经有点神智不清醒。正皱眉观察,阿南凯已经自己挪了过来。

    “怎么做?”他问,一缕头发沿着脖颈蜿蜒而下,艳丽的红发贴在清瘦单薄、微微隆起的胸膛上。

    付惊殊随意张开腿,示意他,“就在这里,就这样做。”

    阿南凯迟疑地看着她,眼神恍惚,嘴唇微微张开时,尖利的犬齿就露了出来。

    “这个,我以前没试过。”他舔了舔嘴唇,“我不确定能不能做好。”

    付惊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难度吗?但三天的考试的确让她很疲惫,很不耐,她需要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发泄一下。

    “你跪好就行,不需要你动。”

    红发alpha跪了下来,甩了甩头,往前挪了挪,把自己完全卡在付惊殊两腿之间。

    事到如今是很正常的。

    警督先生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付惊殊揉了揉太阳穴,压下疲惫与困倦,等自己麻烦的同学把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方便她抚摸他的脊背。

    麻烦的同学没有低头。

    他把手径直伸向了付惊殊的两腿间。

    正在揉太阳穴缓解疲惫的付惊殊:“……?”

    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冷静地抓住了那只手,挺直腰,面色平静。

    “等等,”她的声音很是平稳:“你干什么?”

    阿南凯声音比她更平稳:“给你口。”

    付惊殊:“……”

    他实在是太平稳了。

    于是付惊殊不得不想了想,又想了想,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抱着严谨的态度求证道:“口这个字最近是有新的网络释义了吗?我不经常上网。”

    阿南凯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闭上了眼,紧紧皱着眉,脸颊红的像涂了血,滚烫的气息从皮肤每一处毛孔里散发出来。

    他腕部皮肤温度高的几乎要烫到付惊殊的掌心。

    阿南凯说:“口,把你的性繁殖器官塞进我嘴里,进行□□运动。”

    “……”

    付惊殊不得不往后仰了仰脑袋,以此来躲避那迎面而来的巨大荒谬和冲击。

    向来斯文平静的黑发女alpha大受震撼,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从来没这么认真地看过这个同班同学。

    看着看着,就笑了。

    气笑的。

    “很好,阿南凯。”她说,“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个问题:你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治安司抓住的?”

    ……

    这事说来话长。

    有简短的说法,但因为此事过于离奇,导致付惊殊不得不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理清思绪,于是采取较为漫长的视角来解读。

    解读从这里开始:

    数万年前,人类到底是怎么从旧时代的两性,“进化”到现在的六种性别的呢?

    主流看法是大灾变时代后,地核辐射导致人体发生突变,生育率急剧下降。为了种族延续,人体自动编码,筛选出可以适应星球辐射环境的基因,最终分化出了ABO三种第一性征。

    而在另一种看法里,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则被强调。那通常被描述为一则童话、或寓言故事:

    【当恒星即将熄灭时,原野上走出了四个人。强壮的哥哥选择回应原始动物的基因;聪明的姐姐选择相信自己的理性;冷漠的妹妹部分听从姐姐的话,又渴望□□的强大;善于观察的弟弟不说话,汲取了所有精华,他的子孙最终走向强大。】

    显然,在这个版本的童话里,伽马星系自认为是最终胜利者弟弟。老哥老姐文明已经挂掉,只剩下疯批老妹盘踞在另一个星系虎视眈眈,现在时不时发动一两场星际战争,但老妹迟早也得挂。

    付晚星躺在小被子里听睡前故事时,就睁着清澈愚蠢的眼睛,说:“姐姐,听不懂。弟弟为什么赢了?为什么不是聪明的姐姐赢了?”

    付惊殊说:故事的重点只在最后一句。

    他的“子孙”走向强大。

    弟弟活了下来,不是因为他多善于观察,只是因为他选择了更有利于繁育后代的发展方向。

    他让男人也可以怀孕,女人也可以输出精子。他如此恐惧基因的断绝,于是效仿野兽昆虫,让彼此散发渴求□□的气息,并用发情期、躁动期、腺体标记来将具有孕育后代能力的身体绑在一起。

    弟弟用□□来度过恒星熄灭的至暗时刻。

    如果有人不愿意□□呢?太好了,发情吧,躁动吧,结合吧,标记吧。

    人类一窝一窝出生了,种族成功延续了。

    值得一提的是,人类和狗的基因相似度高达85%。

    那么,按照上述逻辑,假如有某种珍稀血脉的狗濒临灭绝,为了延续血统,人类为什么不强制这些狗发情呢?既然人类甚至能强制自己发情。

    强制狗发情总比强制人发情容易,只要一针催熟剂。

    一针催熟剂催得了狗,自然也催得了和狗基因相似程度85%的人类。

    所以,是的,事情的真相就这样被揭开了。

    阿南凯跑去抢人家不知道什么血统的狗,拳打脚踢,狗抢走了,人也没事,但闻了一鼻子的催熟剂。

    直接原地发情,自动落网。

    多莫名其妙的事。

    狗比人懵逼,人比狗傻逼。

    当付惊殊发现阿南凯竟然是因为吸了兽用催情剂而浑身发热的时候,她是有短暂觉得自己是个傻逼的。

    我天。她面色平静地想。这个属实没料到。

    “阿南凯,你抢狗就算了,还吸狗的催情剂。”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同龄alpha的头发,神情隐忍克制:“你这么做的时候,有TMD考虑过狗的感受吗?!”

    狗怎么想其实还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你被兽用催情剂影响,是怎么敢在这种情况下跟我走的?!

    你生病我这里有药。

    你发情,难道要我出去给你再找一条狗吗?

    阿南凯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

    他喘了口气,呼吸滚烫,艳丽的红色睫毛被汗水打湿。

    “你不想睡我了吗?”他问,努力克制自己不露出侵略性过强的神情,而是温顺地低垂下桀骜不驯的眉眼,“我做好准备了。”

    付惊殊头疼欲裂,一条胳膊撑在膝盖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扶着额头,眼神冰冷。

    “我什么时候想睡你了?”

    阿南凯又喘了口气。

    然后终于忍不住抬了脸,同时抬起了那双狭长的,满是欲望和侵略感的,野兽一样的黄色眼睛。

    他用看猎物的眼神,紧紧盯着付惊殊。

    尖锐的犬齿慢慢地、慢慢地,磨了磨。

    alpha满是铁锈味的信息素开始在空中蔓延。

    一个值得被所有人铭记的知识:几乎,是几乎,所有处于发情状态的动物,其攻击性都会直线上升。

    一个alpha中了催情剂难道会浑身发软,手脚无力吗?

    不,他只会更加难以控制。

    付惊殊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全是恶意,满带挑衅。

    她神情冷淡地看着对方,殷红薄唇弯了弯,似乎要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礼貌性的微笑。

    但最终露出来的,只是一闪而逝的轻蔑。

    那像是一个信号,让红发alpha弓起了背,一个攻击的姿态蓄势待发。

    付惊殊仍然手扶着额头,垂下眼睑,努力保持语气的温和:“我劝你不要那么做,阿南凯。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红色皮毛的野兽对她裂开嘴角,露出尖利的獠牙,然后身形暴起——

    向她扑了过来!

    付惊殊疲倦地闭了闭眼。

    风撩起一缕红发飘到她脸侧,她顺势后倒,背部轻轻撞进了床垫。

    在躺下的瞬间,她伸手扣住了阿南凯的肩膀,放松的腰腹绷紧发力,直接把凌在半空的红发alpha掼倒在身侧。

    然后抬起大腿,迎着那暴露无遗的腹部就踹了过去!

    嘭!

    砸在墙上。

    一声巨响。

    付惊殊坐起来,光裸的脚踩在地板上。

    “一而再,再而三,”她站起来,姿态轻松,“阿南凯,你明知道你打不过我。”

    阿南凯捂着小腹,摇晃着站了起来,火红的长发在他身上流淌。

    两个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在这间布置的井然有序的卧室里打起来。书架被打翻,门被撞的发出沉闷的哐当声,两个未成年的同龄alpha对彼此下手毫不留情,在对方身上宣泄着暴力和躁动。

    付惊殊几乎是按着阿南凯揍。

    但暴力的宣泄没让她感到好受几分,只让她觉得自己在这种极近肆无忌惮的行为里越来越接近失控。

    她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阿南凯,”她把自己同学重重摔在门上,“可以好好交流一下么?用语言?”

    阿南凯又爬了起来。

    付惊殊对此感到厌烦。

    她抓住阿南凯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然后在红发alpha将尖利的犬齿咬上她脖颈时,抬起手,狠狠扇了过去。

    “啪!”

    鲜红的巴掌印立刻在那张年轻俊俏的脸蛋上浮现。

    红发alpha被扇歪了脸,却挑衅地扬起嘴角,冷笑一声。

    没笑出来,因为紧接着下一巴掌就亲上了他的脸。

    然后第三巴掌。

    “啪!”

    声音响的可怕。

    付惊殊松开了拽着他头发的手,直起腰,喘了口气。

    “现在可以交流了吗?”

    “……”

    阿南凯捂着脸,低着头,忽然肩膀抖动,笑了出来。他越笑越开心,甚至是嚣张。

    “喂,好学生,”他抬起头,眼里的挑衅竟然更浓重了,“你真的不想睡我么?”

    模样斯文的黑发女alpha微微扬起纤长文雅的眉毛,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了你这个错觉。”

    “噢,”阿南凯舔舔嘴角的血,说:“可你不是已经有反应了吗?”

    什么?

    付惊殊有一瞬间甚至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她微微皱眉,看着红发alpha,显然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但阿南凯的目光实在指向性强烈。

    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往下看。

    “……”

    付惊殊心里短暂地升起了疑惑。

    她不明白。

    阿南凯已经站了起来。

    她重新看向他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现,原来他身上的浴巾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他光洁着身体和她打了这么长时间。

    这个念头盘旋在脑海里,助长了付惊殊的疑惑,让她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她疑惑地看着阿南凯一点一点靠近自己,谨慎打量着,看他想做什么。

    阿南凯站到了她面前,滚烫的呼吸扑到了她的脸上,头发,睫毛,和脸颊上的血丝,全身所有颜色都锋利逼人。

    “我准备好了。”他说。

    付惊殊谨慎地询问:“你说的准备是和我发生关系的准备吗?”

    阿南凯笑了一下,说:“是啊。挺难的,我学了好久。”

    付惊殊疑惑地看着他,皱起了眉。脑子要裂开般的头疼不知不觉缓和了许多,让她也能最大限度的恢复平静。

    “那,”她思忖着,显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你哭什么?”

    阿南凯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没有哭啊 ”

    斯文文雅的黑发女alpha此时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沉静。她用探讨学术问题一样认真又纯粹的眼神看着阿南凯,说:

    “嗯,没有眼泪。但有时候你的表情,和你的眼神,让我总以为你要哭了。”

    “阿南凯,你哭什么呢?”

    阿南凯看着她,扬起嘴角,露出尖尖的犬齿。脸上的巴掌印惨不忍睹,但神情轻松。

    “噢,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一直都在为今天准备着。”

    “真的,我准备好了。”

    付惊殊觉得这话没说清楚,还想再问句什么,但阿南凯凑了过来。

    在她审视的目光中,他凑了过来,亲上了她的嘴唇。

    “……”

    有血的味道。

    付惊殊想。

    他被她揍得不清。

    铁锈味在她嘴里蔓延,让付惊殊忽然想到,阿南凯的信息素好像就是铁锈味。

    alpha之间是不能闻到彼此的信息素味道的,alpha之间只能感知到对方信息素的强弱、攻击性和威胁性。

    但付惊殊听别人说起过,阿南凯的信息素是铁锈味。

    现在,腥甜的铁锈味和着湿润的液体涂满了她的嘴唇,她皱眉舔了舔嘴唇,心里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

    而正是这股怪异的感觉,让她在阿南凯跪下去,把手放到她裤腰上时没有拒绝。

    好吧,她心想,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

    只是阿南凯张开了嘴,生疏又青涩的,吞下去一截。

    努力用上了舌头。

    付惊殊呼吸一滞。

    白皙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拽住了他后脑处的发丝。

    逐渐深入时。

    她终于低头,看着那极富冲击力的画面。

    拽着火红发丝的手指慢慢松开。

    下滑。

    落到他的后脖颈处。

    说不清是安抚,还是充满掌控欲的,一下又一下。

    抚摸着。

    ……

    命运的诡谲莫测难道至此就体现的淋漓禁止了吗?

    不。

    两个打起架来完全注意不到其它东西的年轻alpha,显然没有发现,那扇带着密码锁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两人暴力的撞击被弹开了一条缝。

    作为这栋房子、这个家的绝对主人,被另外两个人时刻注意的绝对中心。

    付惊殊的房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怎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呢?

    卧室内暧昧压抑的低喘轻轻回荡着。

    窗外雷雨轰隆,闪电乍明。

    而在门外,一条幽深的缝隙中,一个人捂着嘴巴,震惊地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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