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刚露了个头就退回了云层中。海风依然充满凉意。
沈盈之骑上电单车后不断加大油门，往回程飞驰。海边的行道树像两堵绿墙，飞快地移向她身后。
发动机在她身下发出浑厚的轰隆声。风刮在她脸上，将她露在头盔外面的头发掀向空中。
危险的速度真的能够使人上瘾。
当身体像快艇破开海浪一样地穿越疾风，奔流在血管中的肾上腺素将主导一切，大脑中那些纷乱的思想她就完全听不见了。
这会不会就是欧俊文喜欢大排量电单车的原因呢？
念头刚刚冒出来她就把它掐断了，就像从碎米兰的花盆里毫不犹豫地扯出一根杂草。欧俊文现在是个禁区，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逾越。
然而无论多么高的速度都不足以帮她甩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它不依不饶地追着她，如影随形，从黑沙滩径直追到永光金龙的员工停车场。
停好车的职员们全都行色匆匆地往电梯间走去，但是她今天却觉得其实也不用那么急。
在她找到空位停下电单车的同时，一辆黑色宝马8系从她面前快速驶过，丝滑地倒入了对面离她最近的轿车位。
看到熟悉的车牌，她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预感。他是从什么时候跟在自己后面的呢？她竟然一直都没发觉！
肾上腺素果然会让人忽视很多东西。
她从头上摘掉头盔挂上车把，拔了钥匙跨下车，站在车旁边等。
不出她所料，宝马车上的人身姿矫健地跳下车，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反正失落感已经追上了自己，她无所谓地笑一笑，主动先开口。
“浩东，早啊！”
“沈小姐。”
黎浩东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生气，基本上还算平静地跟她打了招呼，只是打完招呼就门神一样地站定在她面前，沉默地看着她。
她的淡定在他暗含谴责的目光里逐渐瓦解。
“我先上楼，上班要迟到了。”她畏缩地咕哝了一句，拔腿就溜。
黎浩东默默不语地跟着她，无论她是心虚地加快脚步还是烦躁地停跓，始终与她保持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两人绕过有好些行政人员在等候的公共电梯，在他们或明显或隐晦的注视下来到了几米外的专用电梯前。
她放弃了无谓的抗拒，扭头望向身后的黎浩东。
他不急不忙地走近。在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里，她看见了自己颓丧的身影，鼻梁骨忽然又有点发酸。
黎浩东越过她，伸手按了上楼键。
电梯本就停在负二层，立即打开了门。
她看了看等她先进电梯的黎浩东，走进去用指纹登录解控屏，然后按了5和9。
黎浩东进来后扫了一眼屏幕，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问道：“沈小姐，你不去吃早餐吗？”
员工自助餐厅在负一层。
屏幕上也有显示时间，08：22。从海边回来得太晚，她已经没时间去员工餐厅吃早饭了，回宿舍换身衣服就得上班。
“来不及了，我回宿舍吃点就行。”她低下头小声回答，回避着黎浩东担心的眼神。
黎浩东挑了挑眉梢，在屏幕上点了“-1”。
他这是要去安保中心。她不知道为什么悄悄地松了口气。
电梯门的开关之间只有数秒钟，仅仅够黎浩东对她说一句话：“沈小姐，电单车开到60迈（注1）以上是非常危险的。”
尽管他没有追究她违背宋辰曜命令，不叫上他就自行外出的事，她仍然羞愧得脸颊上腾起了两片火。事实是在进入酒店外的彩英路之前她就已经减速了。显而易见，黎浩东跟了她很久，目睹了她疯狂飙车。
黎浩东没有再说什么，礼节性地对她点了一下头就出了电梯。
她咬住唇瓣，在电梯门彻底关闭之前按下开门键，门才重新打开一半就迫不及待地探身出去喊道：“浩东！”
几步之外，黎浩东定住脚步，带着淡淡的惊讶表情转过身。
“沈小姐？”
因为亢奋，她有点气喘地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今天早晨在跟踪我吗？”
黎浩东向前走了两步，坦率地承认：“是。”
既然已经问出口，多问几句也就不困难了。有机会就该抓住不放。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马上又问。
“从你出酒店开始。”黎浩东的神情依旧很坦然。
“是总裁要求你这么做的？”她不假思索地追问，语气里不免有些气恼和酸楚。
黎浩东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身后的电梯轿厢。他的嘴角轻轻地往内抽了抽，却没有答话。
好吧，监控的事情、宋辰曜的命令都已经无须再提。她有错，黎浩东没有错。
“多谢。”她喃喃低语着把身子缩回电梯里，松开了那根按住开门键的食指。
外面的身影又朝电梯走了两步。
“总裁是真的担心你。”黎浩东的声音从正在徐徐合拢的电梯门中间传来。它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电梯飞速上行，比她飙车的速度更加快，但她是安全的，可以毫无顾虑地享受速度带来的愉悦。
她皱起的额头慢慢舒展开了。
在楼层数字的飞速跳跃间，对工作的渴望从她的所有情绪中脱颖而出，好比炎炎夏日站在泳池边的人肯定会去注意的脉脉水光。
59层的电梯口只有一名安保，这是因为宋辰曜不在。她忽然有芝麻绿豆大的那么一点点想念那座冰山。
她在宿舍玄关里脱下帆布鞋的时候，有一些细幼的黑沙从鞋子里掉了出来。她定定地盯着看了几秒钟，有点无稽地觉得它们就像某种灰烬。
拜海风所赐，她感觉鼻塞得厉害，赶紧从药箱里翻出幸福伤风素吃下两粒。这只小药箱是她一住进来就在浴室的柜子里发现的，当时她还赞叹套间里一应俱全，却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倒用上了。
洗完脸，她在一套质地柔软的米白色便装西服里挑出西裤，搭配宽松的水蓝色坑条毛衣，再穿上平底的白色牛津鞋。舒适的衣着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再说这些天她埋头翻译，就连和秘书室也没有交道可打，没人会在意她的穿着不够正式。
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益力多喝下，再往皮包里装上几颗巧克力，她匆匆下楼。
坐在工作台上聚精会神地翻译了二十多页资料，她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她习惯性地抬腕看表，还差十几分钟到十点。她首先想的是，奇怪，怎么这个点就饿了？然后恍然大悟地记起来早晨没有吃饭。
员工餐厅要到十二点正才开始供应午餐。她只能用巧克力充饥。
台面上的报告已经翻开到第124页，进度令人满意。她劝诱自己，员工餐厅的菜式从不让人失望，再坚持两个小时就到可以下楼美美地吃上一顿了。
她把毛衣袖子往上撸了撸，手指继续在键盘上跳踢踏舞。
过了一阵，她听见了总裁办大门打开的声音。
进来的人都是找秘书室办事的，所以她并没有抬头。两三次呼吸之后，因为心理饥饿而变得更加敏感的鼻子闻到了奶茶与复杂的糕点香气，进而肚子叽里咕噜地抗议了几声，她这才抬头朝大门那边望去。
站在会客区边上的是一个鹿鸣西点店的服务生！还推着一只顶顶诱人的，摆着好些点心和两壶茶的小餐车！永光金龙一楼回廊里的鹿鸣不止在港澳，在大陆都是网红西点店，天天都门口都排长龙。听说还有大陆人请代购帮忙买它家的点心呢。
她还在观望，秘书室那边又没人露头。服务生不知所措，停在那儿左顾右盼。
宋辰曜去英国了，今天肯定没有茶话会的安排。秘书室的人怎么订了这么多点心？再说，人家鹿鸣把东西送上来了，怎么也不见出来个秘书接洽？
看那服务生孤伶伶地站在那儿有点可怜，她只好离开工作台，前去招呼。
“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问问秘书室。”她告诉服务生。
秘书室里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碌。
她敲门进去，向因为被打断工作而面色不虞的冯乔伊说明了情况。
冯乔伊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的脸，“哦，是总裁安排的。”
总裁？宋辰曜不是在英国吗？她相当惊讶。
“大家停一停。”冯乔伊站起来对其它人说道：“总裁说最近总裁办的同事都很辛苦，今天特意叫鹿鸣送了些点心上来。大家都去茶水间吃了点心再回来工作吧。”说完，当先往外走。
其他的秘书们也陆续从座位上起身。妮可王和奥黛丽丁并肩走出秘书室时，像约好了一样回头望了眼沈盈之。
处于困惑状态的沈盈之这才赶紧跟了出去。
冯乔伊领着服务生把小餐车推入了茶水间。
糕点都是鹿鸣的人气产品，从玲珑可爱的马卡龙，到精美别致的切件蛋糕，再到饱满诱人的迷你三明治，不一而足。它们和茶壶把不大的圆餐桌一下子就占满了。
服务生走后，奥黛丽拿起一枚粉色的草莓马卡龙，随口说道：“宋先生还是头一回请我们吃茶点呢，真难得他出了差还想着我们。可是要请不该请下午茶吗？”
冯乔伊的眼风立即横扫向她。她会意地收了声，瞥了瞥沈盈之，然后有些刻意地转过头去咬了一口马卡龙。其余三位秘书则没人接她的话。
沈盈之骑上电单车后不断加大油门，往回程飞驰。海边的行道树像两堵绿墙，飞快地移向她身后。
发动机在她身下发出浑厚的轰隆声。风刮在她脸上，将她露在头盔外面的头发掀向空中。
危险的速度真的能够使人上瘾。
当身体像快艇破开海浪一样地穿越疾风，奔流在血管中的肾上腺素将主导一切，大脑中那些纷乱的思想她就完全听不见了。
这会不会就是欧俊文喜欢大排量电单车的原因呢？
念头刚刚冒出来她就把它掐断了，就像从碎米兰的花盆里毫不犹豫地扯出一根杂草。欧俊文现在是个禁区，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逾越。
然而无论多么高的速度都不足以帮她甩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它不依不饶地追着她，如影随形，从黑沙滩径直追到永光金龙的员工停车场。
停好车的职员们全都行色匆匆地往电梯间走去，但是她今天却觉得其实也不用那么急。
在她找到空位停下电单车的同时，一辆黑色宝马8系从她面前快速驶过，丝滑地倒入了对面离她最近的轿车位。
看到熟悉的车牌，她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预感。他是从什么时候跟在自己后面的呢？她竟然一直都没发觉！
肾上腺素果然会让人忽视很多东西。
她从头上摘掉头盔挂上车把，拔了钥匙跨下车，站在车旁边等。
不出她所料，宝马车上的人身姿矫健地跳下车，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反正失落感已经追上了自己，她无所谓地笑一笑，主动先开口。
“浩东，早啊！”
“沈小姐。”
黎浩东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生气，基本上还算平静地跟她打了招呼，只是打完招呼就门神一样地站定在她面前，沉默地看着她。
她的淡定在他暗含谴责的目光里逐渐瓦解。
“我先上楼，上班要迟到了。”她畏缩地咕哝了一句，拔腿就溜。
黎浩东默默不语地跟着她，无论她是心虚地加快脚步还是烦躁地停跓，始终与她保持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两人绕过有好些行政人员在等候的公共电梯，在他们或明显或隐晦的注视下来到了几米外的专用电梯前。
她放弃了无谓的抗拒，扭头望向身后的黎浩东。
他不急不忙地走近。在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里，她看见了自己颓丧的身影，鼻梁骨忽然又有点发酸。
黎浩东越过她，伸手按了上楼键。
电梯本就停在负二层，立即打开了门。
她看了看等她先进电梯的黎浩东，走进去用指纹登录解控屏，然后按了5和9。
黎浩东进来后扫了一眼屏幕，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问道：“沈小姐，你不去吃早餐吗？”
员工自助餐厅在负一层。
屏幕上也有显示时间，08：22。从海边回来得太晚，她已经没时间去员工餐厅吃早饭了，回宿舍换身衣服就得上班。
“来不及了，我回宿舍吃点就行。”她低下头小声回答，回避着黎浩东担心的眼神。
黎浩东挑了挑眉梢，在屏幕上点了“-1”。
他这是要去安保中心。她不知道为什么悄悄地松了口气。
电梯门的开关之间只有数秒钟，仅仅够黎浩东对她说一句话：“沈小姐，电单车开到60迈（注1）以上是非常危险的。”
尽管他没有追究她违背宋辰曜命令，不叫上他就自行外出的事，她仍然羞愧得脸颊上腾起了两片火。事实是在进入酒店外的彩英路之前她就已经减速了。显而易见，黎浩东跟了她很久，目睹了她疯狂飙车。
黎浩东没有再说什么，礼节性地对她点了一下头就出了电梯。
她咬住唇瓣，在电梯门彻底关闭之前按下开门键，门才重新打开一半就迫不及待地探身出去喊道：“浩东！”
几步之外，黎浩东定住脚步，带着淡淡的惊讶表情转过身。
“沈小姐？”
因为亢奋，她有点气喘地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今天早晨在跟踪我吗？”
黎浩东向前走了两步，坦率地承认：“是。”
既然已经问出口，多问几句也就不困难了。有机会就该抓住不放。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马上又问。
“从你出酒店开始。”黎浩东的神情依旧很坦然。
“是总裁要求你这么做的？”她不假思索地追问，语气里不免有些气恼和酸楚。
黎浩东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身后的电梯轿厢。他的嘴角轻轻地往内抽了抽，却没有答话。
好吧，监控的事情、宋辰曜的命令都已经无须再提。她有错，黎浩东没有错。
“多谢。”她喃喃低语着把身子缩回电梯里，松开了那根按住开门键的食指。
外面的身影又朝电梯走了两步。
“总裁是真的担心你。”黎浩东的声音从正在徐徐合拢的电梯门中间传来。它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电梯飞速上行，比她飙车的速度更加快，但她是安全的，可以毫无顾虑地享受速度带来的愉悦。
她皱起的额头慢慢舒展开了。
在楼层数字的飞速跳跃间，对工作的渴望从她的所有情绪中脱颖而出，好比炎炎夏日站在泳池边的人肯定会去注意的脉脉水光。
59层的电梯口只有一名安保，这是因为宋辰曜不在。她忽然有芝麻绿豆大的那么一点点想念那座冰山。
她在宿舍玄关里脱下帆布鞋的时候，有一些细幼的黑沙从鞋子里掉了出来。她定定地盯着看了几秒钟，有点无稽地觉得它们就像某种灰烬。
拜海风所赐，她感觉鼻塞得厉害，赶紧从药箱里翻出幸福伤风素吃下两粒。这只小药箱是她一住进来就在浴室的柜子里发现的，当时她还赞叹套间里一应俱全，却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倒用上了。
洗完脸，她在一套质地柔软的米白色便装西服里挑出西裤，搭配宽松的水蓝色坑条毛衣，再穿上平底的白色牛津鞋。舒适的衣着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再说这些天她埋头翻译，就连和秘书室也没有交道可打，没人会在意她的穿着不够正式。
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益力多喝下，再往皮包里装上几颗巧克力，她匆匆下楼。
坐在工作台上聚精会神地翻译了二十多页资料，她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她习惯性地抬腕看表，还差十几分钟到十点。她首先想的是，奇怪，怎么这个点就饿了？然后恍然大悟地记起来早晨没有吃饭。
员工餐厅要到十二点正才开始供应午餐。她只能用巧克力充饥。
台面上的报告已经翻开到第124页，进度令人满意。她劝诱自己，员工餐厅的菜式从不让人失望，再坚持两个小时就到可以下楼美美地吃上一顿了。
她把毛衣袖子往上撸了撸，手指继续在键盘上跳踢踏舞。
过了一阵，她听见了总裁办大门打开的声音。
进来的人都是找秘书室办事的，所以她并没有抬头。两三次呼吸之后，因为心理饥饿而变得更加敏感的鼻子闻到了奶茶与复杂的糕点香气，进而肚子叽里咕噜地抗议了几声，她这才抬头朝大门那边望去。
站在会客区边上的是一个鹿鸣西点店的服务生！还推着一只顶顶诱人的，摆着好些点心和两壶茶的小餐车！永光金龙一楼回廊里的鹿鸣不止在港澳，在大陆都是网红西点店，天天都门口都排长龙。听说还有大陆人请代购帮忙买它家的点心呢。
她还在观望，秘书室那边又没人露头。服务生不知所措，停在那儿左顾右盼。
宋辰曜去英国了，今天肯定没有茶话会的安排。秘书室的人怎么订了这么多点心？再说，人家鹿鸣把东西送上来了，怎么也不见出来个秘书接洽？
看那服务生孤伶伶地站在那儿有点可怜，她只好离开工作台，前去招呼。
“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问问秘书室。”她告诉服务生。
秘书室里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碌。
她敲门进去，向因为被打断工作而面色不虞的冯乔伊说明了情况。
冯乔伊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的脸，“哦，是总裁安排的。”
总裁？宋辰曜不是在英国吗？她相当惊讶。
“大家停一停。”冯乔伊站起来对其它人说道：“总裁说最近总裁办的同事都很辛苦，今天特意叫鹿鸣送了些点心上来。大家都去茶水间吃了点心再回来工作吧。”说完，当先往外走。
其他的秘书们也陆续从座位上起身。妮可王和奥黛丽丁并肩走出秘书室时，像约好了一样回头望了眼沈盈之。
处于困惑状态的沈盈之这才赶紧跟了出去。
冯乔伊领着服务生把小餐车推入了茶水间。
糕点都是鹿鸣的人气产品，从玲珑可爱的马卡龙，到精美别致的切件蛋糕，再到饱满诱人的迷你三明治，不一而足。它们和茶壶把不大的圆餐桌一下子就占满了。
服务生走后，奥黛丽拿起一枚粉色的草莓马卡龙，随口说道：“宋先生还是头一回请我们吃茶点呢，真难得他出了差还想着我们。可是要请不该请下午茶吗？”
冯乔伊的眼风立即横扫向她。她会意地收了声，瞥了瞥沈盈之，然后有些刻意地转过头去咬了一口马卡龙。其余三位秘书则没人接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