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她望见了悬崖边拦腰截断的小树，还有拉着黄色警戒线，变了形的公路护栏。那是阿林的车掉下去的位置。
遍地细碎的玻璃碴像被暴力碾碎的星星，映着清冷的月华。
忽然间，一阵风将警戒线吹得松动，起舞翻卷犹如黄丝带，在招唤失散的亲友回归。
模糊的视线倏然黑暗。是宋辰曜用微凉的大手捂住了她迸出泪花的眼睛，把她的头轻轻靠向他，贴住火热的胸膛。
“一定要查出真相，替阿明他们报仇。”她低声呜咽，带着令自己陌生的强烈恨意。
“会的。”冷峻的声音与坚定的心跳一并传入她的耳朵。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队抵达了在马尔贝拉入住的酒店。纯白的叠瀑式建筑群以新月初升的姿态坐落在海岸线上，被郁郁葱葱的亚热带林木簇拥着。雕花拱门上的藤蔓装饰镀了金，夜色中流淌着蜜色的柔光。
临下车前宋辰曜接到祥叔的电话，似乎是商量开会的事。
他回答道：“行。请郭叔他们再等十分钟，我很快就过去。”
奔驰上的祥叔拄着手杖率先下车，皱眉朝他们的凯迪拉克望了一眼，由小金护送进了酒店。
接着大金和阿冠把酒店的行李车拉出来，搬运车上的行李。
宋辰曜将她抱下车，穿过大堂，一口气将她抱进六楼某间宽大的套房，放在起居室的L形沙发上。
黎浩东把那袋药拿进来放在餐桌上，然后与大威等在套房门外。
“你的行李箱在卧室里，”宋辰曜半蹲在她面前，用目光指引她往起居室另一头看，“开裂了，但是东西都在。明早新行李箱就会送来。酒店有两家餐厅，你叫些喜欢的东西吃，吃完早点休息。”
他的意思是她不需要参加调研组的会议。
“等等，我收拾收拾跟你一起去开会。调研组都是西班牙人，你们需要我这个翻译。”她把肿痛的双腿滑下沙发，努力挺直酥软的腰板和脖子，好显得精神状态还不错。
“你不用去。集团三天前已经从香港派了两个人和调研组对接。大家用英文交流没问题。”宋辰曜抚摸着她的脸颊，进一步强调，“别担心。”
她叹口气，有点失落又有点沮丧在喉咙里咕哝：“感觉我用处不大。”说完就无精打采地把西服脱下来还给他，随即想起来自己只穿着病号服，赶紧重新披上薄毯。
他一手接过皱巴巴的西服，一手抬起来摩挲她头顶，“恰恰相反，你非常重要。”
她吃惊地端详他的表情，发现他所说的并非空泛的安慰。他神色认真极了，俊美的面庞还流露出她无法理解的淡淡伤感。
扑通，扑通……她感觉心脏在不受控制地擅自提速，耳朵根也在发烧。
她下意识地把搁在腿上的双手抬高，为拥抱做好准备。
宋辰曜眯了一下漆黑的凤眼，突兀地说道：“我进去换衣服。”
眼看着他起身朝里面的卧室走去，她目瞪口呆，心跳更是快得失去了章法。
怎么，不止她的行李箱，他的行李也在卧室里面？
也就是说他要和她住同一个房间？两人睡同一张床？
血气方刚的男女睡到一起还能做什么？
她惶恐不安，搜肠刮肚地思考合理的解释。
经历了惨祸的人都亟需慰藉，有人需要拥抱，有人需要倾诉，有人需要医生。会不会是在坚强的表象下，宋辰曜实则内心饱受打击，所以想通过□□的欢愉达成精神的疗愈？
他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多半认为那种事无外乎你情我愿的基因吸引，仅仅是一场涉及神经化学反应的生理运动，比拥抱和倾诉能够催生更多的多巴胺而已，什么大不了。
所以他，今晚，要，要和自己那个？她吓得脑电波都打结了！
他都不顾及阿林他们尸骨未寒吗？！
尽管她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但是对亲密到那种程度的事没有一丝一毫心理准备。何况，他身边好像不缺漂亮女人。
喂，沈盈之！这是你有没有准备或者他有没有女人的事吗？理智跳出来，对在悸动中潜藏欣悦的情感大声呵斥。他一直都说要你做他妹妹。妹妹！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通红的脸皱得像颗核桃。
宋辰曜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石像般地僵坐在那里，茫然地紧盯关上的房门，直到他从卧室走出来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皮。
他换了一身鸦青色的三件套。可她透过高贵而庄重的西服，仿佛看到了在无边泳池见过的完美身躯。欣长的四肢，光滑的肌肤，流畅的肌腱蓄势待发……
她禁不住大口吞咽口水。
——太大声了。宋辰曜不会听见了吧？她惊得从沙发上蹦下，又不知道披条毯子该逃去哪儿，踩着地毯原地转圈，再也不敢看向走近的身影。
她被隔着毯子温柔地抱住，笼罩在沁人心脾的森林系浅香中。
“紧张什么？我们暂时一起住是为了安全。”宋辰曜贴着她的头发轻语，温热的呼吸无异于给她耳朵火上浇油。
为了安全，两人要住在一起？
她还没想明白这一句，下一句直接让她浑身骨头都酥了。
“如果实在想洗澡，一定要等我回来。”
洗澡，要等他？她委实懵得厉害，没有注意到宋辰曜已经松开手，快步走出套房。
大门被轻轻关好。锁舌落下的咔嗒声让魂不守舍的她恢复了几分清醒。
冷静！她需要做点事，好让热腾腾、晕乎乎的头脑冷静下来。
收拾行李或许能有帮助。
她身上很疼，每一步挪动都与龟速无异。
来到起居室尽头，她霍然见到两间独立的卧室，其中一间的房门从大门方向难以发现。她的行李箱就贴墙放在房里，确实爆裂了，用行李加固带绑成了一只方形的粽子。
宋辰曜那间卧室也没关门。她的视线能够穿过长沙发与大床之间的隔栅，看见电视柜边上他的邦德旅行箱。
说不清是自己对他的再次误会，还是刚才对他产生的绮念所致，她又羞又臊，身上腻腻地出了一层汗。
她的房间也有浴室。不等走到那儿，她就在落地穿衣镜前看见了一个极其狼狈的女孩。
高束的马尾早就被解散了，乱得连鸡窝都不如。一边眼眶是青肿的。脸上横七竖八，布满污渍、血渍和泪痕。
松垮的病号服里，身体因为疼痛有些佝偻。露出来的手臂和腿到处都是淤青。
静下心一闻，她身上飘出酒精和不知名药水的怪味儿。
她想马上把自己丢进浴缸，用最大水量的花洒好好冲刷一番，然而头重脚轻，提不起多少气力，顶多够洗洗脸，再把头发梳一梳。
怪不得宋辰曜特意提到了洗澡。他肯定是怕她独自在浴室里跌倒，闹出什么意外。
她可不能等他回来时再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饱餐一顿自然就会有劲。她用酒店的固定电话打给餐厅，订了简单易做的汉堡包和橙汁，然后利用等餐的时间把拉杆箱打开。
小熊可可恐怕吓坏了。她请它去床上安歇。
她刚吃力地把套装挂进衣柜就听见门铃急促地作响。送餐没这么快，一定是有事找她。
来不及换衣服，她在病号服外面穿上长款羽绒服遮羞，蹬上酒店的毛巾拖鞋，一路蹒跚地小步跑去开门。
大门外站着此行她最不愿见到的人。那张来势汹汹的面孔让她背脊生寒。
“祥叔。”她嗫嚅着和祥叔打招呼，同时向他身后的小金瞥去一眼。
小金没用正眼看她，脸上写满严肃。
稍远的地方是值守的大威，正用眼角朝这边张望。走廊里除开他们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沈助理，我们进去说话。”祥叔紧皱着眉头发号施令。
“哦，好的。祥叔请进。”她察觉来者不善，但不知来者何意。无论怎样，出于礼貌她都得把人请进去。
不等她让路，祥叔用手杖推开门就往里走。
她还算敏捷地往边上让了让，又看向跟着祥叔来的小金。
小金不说话，板着脸将手伸向门把，当着她的面合上大门。
咔嗒。
她盯着门上的木纹看了两秒钟，挺直腰杆转过身，端正地走进起居室。
祥叔已经拉开一张餐椅，背朝餐桌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双手将手杖拄在身前。
她估计了五英尺的距离，恭顺地在他面前站定。
“祥叔。”她不卑不亢地再喊一声，以此来打破他用目光施加在身上的禁锢。
祥叔阴沉沉地注视着她，“沈助理，你知道今天的车祸是冲总裁来的吧？”他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知道。”
尽管知道，当她亲耳从祥叔口中听说还是心头狂颤。
“你知道？”祥叔挑了一下眉毛，对她的反应略微有点惊讶。
“首先，我觉得货柜车明显带有目的性。其次，幕后黑手的目标只可能是总裁或您。”她向祥叔奉上‘抱歉，得罪了’的眼神，“但您两周前才来过西班牙，平安无事地回了澳门，因此我推断目标是总裁。”
对那个幕后黑手她切齿痛恨，愿意不惜代价地把人揪出来。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内鬼是谁？”祥叔继续冷冷地逼视她。
内鬼？她心底打了个突。
祥叔鹰隼般的双眼不放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脸上浮现出一抹夹杂嘲讽的冷酷之色。
“看来沈小姐知道。”
遍地细碎的玻璃碴像被暴力碾碎的星星，映着清冷的月华。
忽然间，一阵风将警戒线吹得松动，起舞翻卷犹如黄丝带，在招唤失散的亲友回归。
模糊的视线倏然黑暗。是宋辰曜用微凉的大手捂住了她迸出泪花的眼睛，把她的头轻轻靠向他，贴住火热的胸膛。
“一定要查出真相，替阿明他们报仇。”她低声呜咽，带着令自己陌生的强烈恨意。
“会的。”冷峻的声音与坚定的心跳一并传入她的耳朵。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队抵达了在马尔贝拉入住的酒店。纯白的叠瀑式建筑群以新月初升的姿态坐落在海岸线上，被郁郁葱葱的亚热带林木簇拥着。雕花拱门上的藤蔓装饰镀了金，夜色中流淌着蜜色的柔光。
临下车前宋辰曜接到祥叔的电话，似乎是商量开会的事。
他回答道：“行。请郭叔他们再等十分钟，我很快就过去。”
奔驰上的祥叔拄着手杖率先下车，皱眉朝他们的凯迪拉克望了一眼，由小金护送进了酒店。
接着大金和阿冠把酒店的行李车拉出来，搬运车上的行李。
宋辰曜将她抱下车，穿过大堂，一口气将她抱进六楼某间宽大的套房，放在起居室的L形沙发上。
黎浩东把那袋药拿进来放在餐桌上，然后与大威等在套房门外。
“你的行李箱在卧室里，”宋辰曜半蹲在她面前，用目光指引她往起居室另一头看，“开裂了，但是东西都在。明早新行李箱就会送来。酒店有两家餐厅，你叫些喜欢的东西吃，吃完早点休息。”
他的意思是她不需要参加调研组的会议。
“等等，我收拾收拾跟你一起去开会。调研组都是西班牙人，你们需要我这个翻译。”她把肿痛的双腿滑下沙发，努力挺直酥软的腰板和脖子，好显得精神状态还不错。
“你不用去。集团三天前已经从香港派了两个人和调研组对接。大家用英文交流没问题。”宋辰曜抚摸着她的脸颊，进一步强调，“别担心。”
她叹口气，有点失落又有点沮丧在喉咙里咕哝：“感觉我用处不大。”说完就无精打采地把西服脱下来还给他，随即想起来自己只穿着病号服，赶紧重新披上薄毯。
他一手接过皱巴巴的西服，一手抬起来摩挲她头顶，“恰恰相反，你非常重要。”
她吃惊地端详他的表情，发现他所说的并非空泛的安慰。他神色认真极了，俊美的面庞还流露出她无法理解的淡淡伤感。
扑通，扑通……她感觉心脏在不受控制地擅自提速，耳朵根也在发烧。
她下意识地把搁在腿上的双手抬高，为拥抱做好准备。
宋辰曜眯了一下漆黑的凤眼，突兀地说道：“我进去换衣服。”
眼看着他起身朝里面的卧室走去，她目瞪口呆，心跳更是快得失去了章法。
怎么，不止她的行李箱，他的行李也在卧室里面？
也就是说他要和她住同一个房间？两人睡同一张床？
血气方刚的男女睡到一起还能做什么？
她惶恐不安，搜肠刮肚地思考合理的解释。
经历了惨祸的人都亟需慰藉，有人需要拥抱，有人需要倾诉，有人需要医生。会不会是在坚强的表象下，宋辰曜实则内心饱受打击，所以想通过□□的欢愉达成精神的疗愈？
他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多半认为那种事无外乎你情我愿的基因吸引，仅仅是一场涉及神经化学反应的生理运动，比拥抱和倾诉能够催生更多的多巴胺而已，什么大不了。
所以他，今晚，要，要和自己那个？她吓得脑电波都打结了！
他都不顾及阿林他们尸骨未寒吗？！
尽管她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但是对亲密到那种程度的事没有一丝一毫心理准备。何况，他身边好像不缺漂亮女人。
喂，沈盈之！这是你有没有准备或者他有没有女人的事吗？理智跳出来，对在悸动中潜藏欣悦的情感大声呵斥。他一直都说要你做他妹妹。妹妹！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通红的脸皱得像颗核桃。
宋辰曜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石像般地僵坐在那里，茫然地紧盯关上的房门，直到他从卧室走出来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皮。
他换了一身鸦青色的三件套。可她透过高贵而庄重的西服，仿佛看到了在无边泳池见过的完美身躯。欣长的四肢，光滑的肌肤，流畅的肌腱蓄势待发……
她禁不住大口吞咽口水。
——太大声了。宋辰曜不会听见了吧？她惊得从沙发上蹦下，又不知道披条毯子该逃去哪儿，踩着地毯原地转圈，再也不敢看向走近的身影。
她被隔着毯子温柔地抱住，笼罩在沁人心脾的森林系浅香中。
“紧张什么？我们暂时一起住是为了安全。”宋辰曜贴着她的头发轻语，温热的呼吸无异于给她耳朵火上浇油。
为了安全，两人要住在一起？
她还没想明白这一句，下一句直接让她浑身骨头都酥了。
“如果实在想洗澡，一定要等我回来。”
洗澡，要等他？她委实懵得厉害，没有注意到宋辰曜已经松开手，快步走出套房。
大门被轻轻关好。锁舌落下的咔嗒声让魂不守舍的她恢复了几分清醒。
冷静！她需要做点事，好让热腾腾、晕乎乎的头脑冷静下来。
收拾行李或许能有帮助。
她身上很疼，每一步挪动都与龟速无异。
来到起居室尽头，她霍然见到两间独立的卧室，其中一间的房门从大门方向难以发现。她的行李箱就贴墙放在房里，确实爆裂了，用行李加固带绑成了一只方形的粽子。
宋辰曜那间卧室也没关门。她的视线能够穿过长沙发与大床之间的隔栅，看见电视柜边上他的邦德旅行箱。
说不清是自己对他的再次误会，还是刚才对他产生的绮念所致，她又羞又臊，身上腻腻地出了一层汗。
她的房间也有浴室。不等走到那儿，她就在落地穿衣镜前看见了一个极其狼狈的女孩。
高束的马尾早就被解散了，乱得连鸡窝都不如。一边眼眶是青肿的。脸上横七竖八，布满污渍、血渍和泪痕。
松垮的病号服里，身体因为疼痛有些佝偻。露出来的手臂和腿到处都是淤青。
静下心一闻，她身上飘出酒精和不知名药水的怪味儿。
她想马上把自己丢进浴缸，用最大水量的花洒好好冲刷一番，然而头重脚轻，提不起多少气力，顶多够洗洗脸，再把头发梳一梳。
怪不得宋辰曜特意提到了洗澡。他肯定是怕她独自在浴室里跌倒，闹出什么意外。
她可不能等他回来时再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饱餐一顿自然就会有劲。她用酒店的固定电话打给餐厅，订了简单易做的汉堡包和橙汁，然后利用等餐的时间把拉杆箱打开。
小熊可可恐怕吓坏了。她请它去床上安歇。
她刚吃力地把套装挂进衣柜就听见门铃急促地作响。送餐没这么快，一定是有事找她。
来不及换衣服，她在病号服外面穿上长款羽绒服遮羞，蹬上酒店的毛巾拖鞋，一路蹒跚地小步跑去开门。
大门外站着此行她最不愿见到的人。那张来势汹汹的面孔让她背脊生寒。
“祥叔。”她嗫嚅着和祥叔打招呼，同时向他身后的小金瞥去一眼。
小金没用正眼看她，脸上写满严肃。
稍远的地方是值守的大威，正用眼角朝这边张望。走廊里除开他们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沈助理，我们进去说话。”祥叔紧皱着眉头发号施令。
“哦，好的。祥叔请进。”她察觉来者不善，但不知来者何意。无论怎样，出于礼貌她都得把人请进去。
不等她让路，祥叔用手杖推开门就往里走。
她还算敏捷地往边上让了让，又看向跟着祥叔来的小金。
小金不说话，板着脸将手伸向门把，当着她的面合上大门。
咔嗒。
她盯着门上的木纹看了两秒钟，挺直腰杆转过身，端正地走进起居室。
祥叔已经拉开一张餐椅，背朝餐桌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双手将手杖拄在身前。
她估计了五英尺的距离，恭顺地在他面前站定。
“祥叔。”她不卑不亢地再喊一声，以此来打破他用目光施加在身上的禁锢。
祥叔阴沉沉地注视着她，“沈助理，你知道今天的车祸是冲总裁来的吧？”他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知道。”
尽管知道，当她亲耳从祥叔口中听说还是心头狂颤。
“你知道？”祥叔挑了一下眉毛，对她的反应略微有点惊讶。
“首先，我觉得货柜车明显带有目的性。其次，幕后黑手的目标只可能是总裁或您。”她向祥叔奉上‘抱歉，得罪了’的眼神，“但您两周前才来过西班牙，平安无事地回了澳门，因此我推断目标是总裁。”
对那个幕后黑手她切齿痛恨，愿意不惜代价地把人揪出来。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内鬼是谁？”祥叔继续冷冷地逼视她。
内鬼？她心底打了个突。
祥叔鹰隼般的双眼不放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脸上浮现出一抹夹杂嘲讽的冷酷之色。
“看来沈小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