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弱，虚虚照明谢之的侧脸，他侧着身子坐在木椅上，长袍落地袖子挽着几截，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捏着纸鸢，久久不动。
他眼眸微垂，整个屋子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初柳于他，的确改观，或者说对于整个鲤鱼族他都改了观念，洞察着五界，鲤鱼妖的遭遇他又怎会不知，身为神，神力无边。
他尊重世间法则，不干预不在意。
打从接近初柳，他便告诉自己，要如此，但神亦有情感，又怎会不被影响。
初柳历经磨难，世间种种不公，依旧真挚怀有大爱。
面对子玉的疑问，谢之却只说“不曾。”
此去仙界，初柳按照龙族的要求，只字不提水系灵力，龙族按照约定将阿娘送回。初柳守在门口等着龙族座驾，初澈摩挲着手来回踱步。
初柳衣着单薄，因瘦弱骨骼清晰可见，初澈看着她“阿满，阿爹在这守着就好，你身子还未好全，受不了这冷风。”
望玉亭这一遭，初澈迟迟未缓过来，整日处在惶恐之中，他看着初柳被上神抱出那刻，才方觉自己活了过来。
初澈看着她满身伤痕泪流不止，在四界众人注视下，跪在谢之跟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初柳看着阿爹，沉浸在即将看见阿娘的喜悦之中“阿爹我没事，伤早就好了，等阿娘回来，喝上那灶上炖着的汤，就不冷了。”
初澈见劝不动，连要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初柳推拒期间，语棠拿着披风从珍珠谷里跑来，把披风给初柳系上，眼神里带着责怪之意“我这去厨房看着汤的功夫，你就跑出来了，看你脸冻的。”
初柳任由她摸着手，从仙界回来本要瞒着不让她知道，可一见就被她瞧出了端倪，初柳被她问的没办法只能告知，语棠被吓得怎么都不让她再下床。
初柳这得知阿娘要回珍珠谷，磨着她教自己炖汤，趁她不注意这才跑了出来。
龙族的座驾从远处驶来，初柳眼神紧紧跟随，离得近些才看见阿娘，阿娘眼神同样焦急，看着她们好端端的那悬着的心才放下。
座驾停下，枝颜连忙下来，尤清羽紧随其后，他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朝着初柳靠近“王后已安全送回，公主这可放心了。”
初柳眼神警惕“你要做什么？”
尤清羽用扇子抬起她的脸，细细瞧着“不做什么，公主这面色比起我们尤嫣公主，看起来好多了。”
初柳将脸移开“与我何干。”
“唉”他轻叹，收回扇子，故作为难样子“话虽如此，受龙王之命总得问问，你们一同进入望玉亭，只有尤嫣种了毒，这毒蹊跷竟能导致开不了口，医官们束手无策。”
初柳想到了宿黎，鬼界善于制毒，且那时只有宿黎会毒，可她不像是会因为口舌之争去报复的人。
她淡淡出声“不知道。”
尤清羽静静的看着她，分便着话里真假，初柳目光直视着她，并不虚。尤清羽还是笑并不信“那好吧。”
他没再停留，走上座驾，吩咐着手下驾车离开，尤清羽撑着脑袋看着初柳，直至视线看不到才收回目光“有意思。”
枝颜捧着初柳的脸，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初澈，反复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初柳笑着贴近阿娘，腻歪好一阵。然后拉起远处的语棠一起往珍珠谷里走，声音由近到远，背影远去。
“家里炖着汤，熬了好久。”
“我们阿满居然都会炖汤了。”
“是语棠姐教我的。”
“你语棠姐姐的厨艺，那是顶好的。”
“那当然啦。”
初柳在珍珠谷待了许久才找到机会去了人界，旧巷谢之门关着，初柳不像之前干等着，背上院落放着的小竹筐，就往竹山上去。
这竹筐是谢之特意做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竹筐尺寸特意做小，初柳背着正好。
这竹山初柳来过几次，山路已熟悉，找到谢之并不难，远远瞧见他在处理着已经砍下的竹子，初柳停下脚步朝他挥手大喊“谢之！”
谢之应声望去，其实他早已察觉初柳的气息，脸上故作茫然，轻轻点头。
有了初柳帮忙，竹子很快处理好，两人各自背着一筐下山。
初柳身上伤势刚好还有些不利索，没走几步便有些累，喘气明显加重。
谢之伸手托住筐低“累了？”
初柳擦掉额头上的汗“还能坚持。”
谢之挑眉“嗯。”
没走几步路，初柳直接停下休息，谢之回头看她。初柳解释“我就站一会，很快就跟上。”
谢之直接拿下她背上的筐，初柳急得出声“我可以的。”
谢之不听她，见她要夺回，将筐高举。
初柳跳着也没够上，抬头和谢之对上视线。
四周静谧无声，彼此呼吸交织。
“不用逞强。”
初柳一愣瞳孔微震，她缩回手，过了许久才说“嗯。”
谢之继续走，初柳反应过来摸了摸脸，刚刚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觉得奇怪。她将情绪收拾好快步跟上。
谢之停下步子等她，只见初柳笑得明媚。
两人并肩往着京城走，走的旧巷那条小路，谢之把遮挡物移开，等初柳进来后又将遮挡物移回去“总用着东西挡不是办法，被官兵查到不好交差。”
初柳也很认同，这条路留着有很大隐患，一直想着补救也找不着办法，如今有谢之在，倒像是能解这燃眉之急的样子“有什么办法吗？”
初柳动作不自然，眼神飘忽不定“我也是觉得，总这样也不安全。”
“嗯，过几天找些砖块给砌上。”
初柳惊讶“你还会这个呀？”
“感兴趣？”
初柳重重点头“你教教我。”
她眼神都是期待，谢之抱着筐子往院落方向去，他一副手拿把掐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唉叫连连。
得，又给自己找门技术学。
初柳小跑着，声音不断“可以吗？可以吗？”
她同上次一样的求求姿势，谢之拿她没办法“嗯。”
初柳嘿嘿一笑。
原来这招这么管用。
初柳跑着去开门，站在台阶上伸手要接竹筐，想替他减轻重量，谢之站在台阶下同她平视，初柳出了汗，满面红光。
谢之想起那日她躺在自己怀中的样子，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脆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内心不禁有些感慨，还是这样好，健健康康的。
初柳看着谢之迟迟没动作“你怎么了？”
“没事。”
初柳接过他手中的竹筐，放在地上后又去帮忙取背上的，放置妥当后，谢之将那连夜做的纸鸢拿给初柳。
初柳拿着反复观摩，想着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去了仙界，本可以亲眼看着他学，再找借口拜他为师，这样就有理由日日接近，打听禁术的事。
想想便觉得有些可惜，她问“你早就做好了吗？”
谢之嗯了声，明知故问“你这些时日都去哪了？见你迟迟不来就将纸鸢给做好了。”
初柳扯谎搪塞过去“家中有些事，就给耽搁了。就还挺可惜的，没有学到。”
“嗯。”
“嗯？”
“家中还有材料，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不用觉得可惜。”
初柳眼睛一亮“好啊！”
初柳学着谢之的手法，在宣纸上画的有模有样，谢之研着磨偶尔帮忙，纸鸢画好挂着晾晒中途，谢之教着做了支撑的框架。
初柳学的认真，等纸鸢做好时昼夜临界，天边布满橙红色晚霞，她靠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学时不发觉的疼痛密密麻麻变得清晰。
她揉了揉手肘，按了按酸疼的肩，转头去寻谢之，竟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你累吗？”
谢之反问她“累了？”
初柳没嘴硬，余晖照在身上还有温度，只觉身体暖乎，犯了困“嗯，有些。”
“那便休息会吧。”
初柳闭上眼睛“嗯。”
她听着身侧脚步离开，很快又折返回来，感受到身体盖上了衣服，闻着皂角的清香熟熟睡。
醒来时，晚霞如旧，并没有睡多久，短短一刻。
初柳注意到院外探着脑袋往里看的岁岁，连招呼着她进来，岁岁笑着跑进，小辫子跟着晃动。
初柳将身上盖着的衣服叠好，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谢之的身影。
初柳蹲在岁岁面前，帮岁岁的刘海理好“刚刚在门口干嘛呢。”
“在看柳姐姐。”
“那为什么不进来看？”
“柳姐姐睡着了，不想吵到你。”
初柳笑着揉揉岁岁的小脸，拿起地上做好的纸鸢“走吧，上次说的放纸鸢，咱今而给它实现了。”
“谢哥哥不一起来吗？”
“谢哥哥他不在。”
旧巷里虽拥堵，却留有一块空地，有着棵巨大的榕树，是当地孩童最爱戏耍的地方。
岁岁放着纸鸢，别的孩童看着新奇，很快加入其中，初柳在旁边看着，听着她们清脆的笑声觉得满足。
凡间的生活一直是初柳所向往的，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同家人过着这平静且充实的日子。
笑声戛然而止，纸鸢挂在了树上，初柳插着腰看着，然后在孩童们期许的眼神中，爬上了树。
爬时并不觉得高，等站到枝干上，看着离地高度。
很好，摔下去还能留个全尸。
冷风阵阵裙摆飘起，初柳颤颤巍巍前行，那纸鸢挂在枝头最外。初柳踮着脚去够，一个没站稳，差点掉下。
初柳吓得不轻，连擦着手心冷汗。
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纸鸢取下，初柳扶着树干慢慢坐下。
这上去不容易，下去更难，直接就犯了难。
初柳坐在枝干上，左右寻思着没办法，荡起了脚。
“初柳。”
她应声望去，看到了谢之。
他眼眸微垂，整个屋子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初柳于他，的确改观，或者说对于整个鲤鱼族他都改了观念，洞察着五界，鲤鱼妖的遭遇他又怎会不知，身为神，神力无边。
他尊重世间法则，不干预不在意。
打从接近初柳，他便告诉自己，要如此，但神亦有情感，又怎会不被影响。
初柳历经磨难，世间种种不公，依旧真挚怀有大爱。
面对子玉的疑问，谢之却只说“不曾。”
此去仙界，初柳按照龙族的要求，只字不提水系灵力，龙族按照约定将阿娘送回。初柳守在门口等着龙族座驾，初澈摩挲着手来回踱步。
初柳衣着单薄，因瘦弱骨骼清晰可见，初澈看着她“阿满，阿爹在这守着就好，你身子还未好全，受不了这冷风。”
望玉亭这一遭，初澈迟迟未缓过来，整日处在惶恐之中，他看着初柳被上神抱出那刻，才方觉自己活了过来。
初澈看着她满身伤痕泪流不止，在四界众人注视下，跪在谢之跟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初柳看着阿爹，沉浸在即将看见阿娘的喜悦之中“阿爹我没事，伤早就好了，等阿娘回来，喝上那灶上炖着的汤，就不冷了。”
初澈见劝不动，连要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初柳推拒期间，语棠拿着披风从珍珠谷里跑来，把披风给初柳系上，眼神里带着责怪之意“我这去厨房看着汤的功夫，你就跑出来了，看你脸冻的。”
初柳任由她摸着手，从仙界回来本要瞒着不让她知道，可一见就被她瞧出了端倪，初柳被她问的没办法只能告知，语棠被吓得怎么都不让她再下床。
初柳这得知阿娘要回珍珠谷，磨着她教自己炖汤，趁她不注意这才跑了出来。
龙族的座驾从远处驶来，初柳眼神紧紧跟随，离得近些才看见阿娘，阿娘眼神同样焦急，看着她们好端端的那悬着的心才放下。
座驾停下，枝颜连忙下来，尤清羽紧随其后，他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朝着初柳靠近“王后已安全送回，公主这可放心了。”
初柳眼神警惕“你要做什么？”
尤清羽用扇子抬起她的脸，细细瞧着“不做什么，公主这面色比起我们尤嫣公主，看起来好多了。”
初柳将脸移开“与我何干。”
“唉”他轻叹，收回扇子，故作为难样子“话虽如此，受龙王之命总得问问，你们一同进入望玉亭，只有尤嫣种了毒，这毒蹊跷竟能导致开不了口，医官们束手无策。”
初柳想到了宿黎，鬼界善于制毒，且那时只有宿黎会毒，可她不像是会因为口舌之争去报复的人。
她淡淡出声“不知道。”
尤清羽静静的看着她，分便着话里真假，初柳目光直视着她，并不虚。尤清羽还是笑并不信“那好吧。”
他没再停留，走上座驾，吩咐着手下驾车离开，尤清羽撑着脑袋看着初柳，直至视线看不到才收回目光“有意思。”
枝颜捧着初柳的脸，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初澈，反复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初柳笑着贴近阿娘，腻歪好一阵。然后拉起远处的语棠一起往珍珠谷里走，声音由近到远，背影远去。
“家里炖着汤，熬了好久。”
“我们阿满居然都会炖汤了。”
“是语棠姐教我的。”
“你语棠姐姐的厨艺，那是顶好的。”
“那当然啦。”
初柳在珍珠谷待了许久才找到机会去了人界，旧巷谢之门关着，初柳不像之前干等着，背上院落放着的小竹筐，就往竹山上去。
这竹筐是谢之特意做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竹筐尺寸特意做小，初柳背着正好。
这竹山初柳来过几次，山路已熟悉，找到谢之并不难，远远瞧见他在处理着已经砍下的竹子，初柳停下脚步朝他挥手大喊“谢之！”
谢之应声望去，其实他早已察觉初柳的气息，脸上故作茫然，轻轻点头。
有了初柳帮忙，竹子很快处理好，两人各自背着一筐下山。
初柳身上伤势刚好还有些不利索，没走几步便有些累，喘气明显加重。
谢之伸手托住筐低“累了？”
初柳擦掉额头上的汗“还能坚持。”
谢之挑眉“嗯。”
没走几步路，初柳直接停下休息，谢之回头看她。初柳解释“我就站一会，很快就跟上。”
谢之直接拿下她背上的筐，初柳急得出声“我可以的。”
谢之不听她，见她要夺回，将筐高举。
初柳跳着也没够上，抬头和谢之对上视线。
四周静谧无声，彼此呼吸交织。
“不用逞强。”
初柳一愣瞳孔微震，她缩回手，过了许久才说“嗯。”
谢之继续走，初柳反应过来摸了摸脸，刚刚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觉得奇怪。她将情绪收拾好快步跟上。
谢之停下步子等她，只见初柳笑得明媚。
两人并肩往着京城走，走的旧巷那条小路，谢之把遮挡物移开，等初柳进来后又将遮挡物移回去“总用着东西挡不是办法，被官兵查到不好交差。”
初柳也很认同，这条路留着有很大隐患，一直想着补救也找不着办法，如今有谢之在，倒像是能解这燃眉之急的样子“有什么办法吗？”
初柳动作不自然，眼神飘忽不定“我也是觉得，总这样也不安全。”
“嗯，过几天找些砖块给砌上。”
初柳惊讶“你还会这个呀？”
“感兴趣？”
初柳重重点头“你教教我。”
她眼神都是期待，谢之抱着筐子往院落方向去，他一副手拿把掐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唉叫连连。
得，又给自己找门技术学。
初柳小跑着，声音不断“可以吗？可以吗？”
她同上次一样的求求姿势，谢之拿她没办法“嗯。”
初柳嘿嘿一笑。
原来这招这么管用。
初柳跑着去开门，站在台阶上伸手要接竹筐，想替他减轻重量，谢之站在台阶下同她平视，初柳出了汗，满面红光。
谢之想起那日她躺在自己怀中的样子，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脆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内心不禁有些感慨，还是这样好，健健康康的。
初柳看着谢之迟迟没动作“你怎么了？”
“没事。”
初柳接过他手中的竹筐，放在地上后又去帮忙取背上的，放置妥当后，谢之将那连夜做的纸鸢拿给初柳。
初柳拿着反复观摩，想着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去了仙界，本可以亲眼看着他学，再找借口拜他为师，这样就有理由日日接近，打听禁术的事。
想想便觉得有些可惜，她问“你早就做好了吗？”
谢之嗯了声，明知故问“你这些时日都去哪了？见你迟迟不来就将纸鸢给做好了。”
初柳扯谎搪塞过去“家中有些事，就给耽搁了。就还挺可惜的，没有学到。”
“嗯。”
“嗯？”
“家中还有材料，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不用觉得可惜。”
初柳眼睛一亮“好啊！”
初柳学着谢之的手法，在宣纸上画的有模有样，谢之研着磨偶尔帮忙，纸鸢画好挂着晾晒中途，谢之教着做了支撑的框架。
初柳学的认真，等纸鸢做好时昼夜临界，天边布满橙红色晚霞，她靠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学时不发觉的疼痛密密麻麻变得清晰。
她揉了揉手肘，按了按酸疼的肩，转头去寻谢之，竟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你累吗？”
谢之反问她“累了？”
初柳没嘴硬，余晖照在身上还有温度，只觉身体暖乎，犯了困“嗯，有些。”
“那便休息会吧。”
初柳闭上眼睛“嗯。”
她听着身侧脚步离开，很快又折返回来，感受到身体盖上了衣服，闻着皂角的清香熟熟睡。
醒来时，晚霞如旧，并没有睡多久，短短一刻。
初柳注意到院外探着脑袋往里看的岁岁，连招呼着她进来，岁岁笑着跑进，小辫子跟着晃动。
初柳将身上盖着的衣服叠好，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谢之的身影。
初柳蹲在岁岁面前，帮岁岁的刘海理好“刚刚在门口干嘛呢。”
“在看柳姐姐。”
“那为什么不进来看？”
“柳姐姐睡着了，不想吵到你。”
初柳笑着揉揉岁岁的小脸，拿起地上做好的纸鸢“走吧，上次说的放纸鸢，咱今而给它实现了。”
“谢哥哥不一起来吗？”
“谢哥哥他不在。”
旧巷里虽拥堵，却留有一块空地，有着棵巨大的榕树，是当地孩童最爱戏耍的地方。
岁岁放着纸鸢，别的孩童看着新奇，很快加入其中，初柳在旁边看着，听着她们清脆的笑声觉得满足。
凡间的生活一直是初柳所向往的，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同家人过着这平静且充实的日子。
笑声戛然而止，纸鸢挂在了树上，初柳插着腰看着，然后在孩童们期许的眼神中，爬上了树。
爬时并不觉得高，等站到枝干上，看着离地高度。
很好，摔下去还能留个全尸。
冷风阵阵裙摆飘起，初柳颤颤巍巍前行，那纸鸢挂在枝头最外。初柳踮着脚去够，一个没站稳，差点掉下。
初柳吓得不轻，连擦着手心冷汗。
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纸鸢取下，初柳扶着树干慢慢坐下。
这上去不容易，下去更难，直接就犯了难。
初柳坐在枝干上，左右寻思着没办法，荡起了脚。
“初柳。”
她应声望去，看到了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