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江暮寒没应下，只低头碰碰虞暖的脸，冷声，“和好之事，如约即可。”
之前说好的，等虞暖参加完颁奖典礼回来，再做决定。
提及不愉快的过往，他也不是为博同情。
敏锐察觉江暮寒的想法，虞暖有点意外，却又了然。
他一向矜傲，于感情，自然偏向纯粹，顶多容忍心软，其余就算了。
不再坚持，她软声应下，“好，那等我回来吧。”
“嗯。”江暮寒点头，任修长手指轻抚她发间，无声安抚着。
又冷声轻语几句，却不及温存，他起身离开。
走廊的灯坏得悄无声息，冷月也抵不过浓云，收去月光，只余漆黑一片。
随入户门推开，暖黄突兀闯入，总算驱散黑暗少许。
半明半暗中，清疏面容又添几分薄凉，犹豫着，虞暖仍是拉住江暮寒，柔声嘱咐，“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叫我。”
他外祖家那些人包藏祸心，她难免不安。
眸光敛下，江暮寒见她眼巴巴望着他，浓睫微微颤动，满眼担忧，却奇异消去他心底最后一丝阴霾。
无需再苛求似是而非的亲情，他已得到其他爱意。
不必再苛念可有可无的亲人，已有人为他牵肠挂肚。
心中触动，神情却难显，尽量敛过清冷，他缓声，“好，不必担心。”
语罢，伸手捏捏她的脸，他才转身离开。
虽感念养育之恩，可寄人篱下时的明嘲暗讽，江暮寒仍记忆犹新。
逃离后，他不愿再踏足那里，现下也该有个了断了。
随眸光目送，寒凉渐渐融进黑暗里，似乎被一点点吞噬。
突兀的，虞暖心口狂跳，忧心如焚，仿佛是本能反应，她摸黑上前，急急喊着，“我陪你去吧，好不好？”
随提示音响起，电梯门打开，白茫茫光亮刺来，江暮寒回眸，“暖暖？”
“我想陪你去外祖家。”紧紧抓住江暮寒的胳膊，虞暖抬眸盯着他。
杏眸圆睁，惶恐不安泄出眼底，是极为在意的模样。
却可怜又狼狈，江暮寒轻易心软，伸手轻抚她的脑袋，又低头贴贴她的脸，才舍得拨开她的手，包在手心。
“暖暖，我没那么脆弱，反而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
别担心，等我回来。”
声音冰冷落下，却耐心十足，虞暖察觉出来，他在哄她。
可她竟有些难过，交缠在恐惧里，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垂眸，强行压下莫名情绪，片刻后她才缓下少许。
是她无理取闹了，仅是去参加葬礼，何必这么担忧？
半骗半哄自己，终回归平静，虞暖抬头，任由唇边漫上浅浅笑意，柔声，“好，我等你回来。”
“嗯。”又捏捏柔荑，见瓷白面颊重新泛上红晕，江暮寒才松手。
他抬步走进电梯，按上开门键，由电梯光亮映送虞暖回去。
慢步走到公寓门前，融进暖黄里，却是脚步一顿，虞暖侧目向江暮寒，低念着，“等从巴黎回来，我们就和好。”
声音低到微不可闻，他却似乎有所察，凝视着她，眉间霜雪消融几分。
怜惜克制在清冷里，仿佛是衷情。
夜不成眠，虞暖早早醒来，抱起贴来的肉肉，走到窗台。
伸手拨过纱帘眺去，晨光熹微中，雪花星星点点，悄然无声飘落。
消息提示音响起，她忙摸过手机。
江暮寒：一切顺利，勿忧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虞暖亲亲肉肉的毛脑袋，忙回复消息。
匆匆吃过早饭，她着急忙慌收拾行李，混乱中，段希月来访。
看着坐在冰箱上，爱答不理的肉肉，段希月恶劣打趣，“你妈妈要出国了，接下来几天，你的伙食可都靠我了，还不对我殷勤点。”
说着，她就要去抓肉肉，肉肉转身跑开，连句喵都吝啬。
“啧，别老学你爸那样。”说着，目光略过沙发上的黑色大衣，段希月又看向虞暖，“江总这是来过了？”
“嗯，昨晚来了一下。”温声答着，虞暖拿过大衣，挂在衣架上。
怪不得，忐忑不安消散大半。
暗念着，段希月却没戳破，扯过其他，“简家与江暮寒外祖家算世交，岑寂昨天就过去帮忙了，待会儿我也要去，明早可没空送你去机场了。”
“没事，你忙你的。”把毛衣放进行李箱，虞暖并不介意。
“诶，那你这几天就多发消息安慰你们家江总吧，免得他难过得厉害。”
段希月不经意落下一句，虞暖动作却停顿一瞬，曾遭受对方的讥讽与虐待，又怎会为对方的死亡伤心至极？
就连世交也不知道江暮寒外祖家的所作所为么？
是江暮寒只口不提，还是外祖家那些人瞒得滴水不漏？
刹那间，莫名的惶恐又袭上心头，压得她不自觉呼吸急促。
转头就见虞暖面色煞白，段希月一惊，连忙凑过来，“暖暖，怎么了，是有哪不舒服吗？”
“没事。”强行压下恐惧，虞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希月，在江暮寒外祖家时，我想拜托你和简总多照看照看他。”
仅是悲痛难过，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
段希月心中存疑，可见好友重视强调，她也顺势应下，“好，到时候我们多留意。”
“谢谢。”道过谢，虞暖扯过话头，气氛又渐渐活跃。
其实，她也感觉自己小题大做了，究竟在怕什么？
次日，雪停云散，难得见旭日东升，晕着暖阳，虞暖拉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办过值机手续，走进候机室，她就给江暮寒发去消息。
意料之外，竟是秒回。
江暮寒：检查好行李，一切顺利
虞暖：当然，我这边都OK了，很快就到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江暮寒：还算顺利，勿忧
又补上其他，江暮寒轻易转移话题，一直到虞暖登机，他才停下回复。
恰时，房间门被敲响，仅是侧目瞟过，江暮寒静默不语。
未得应答，门却被推开，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缓缓走入，是江夫人。
合上门，她自然笑笑，“早餐好了，暮寒，需要让佣人端上来给你么？”
仅是冷冽眸光扫过，江暮寒神情淡淡，“如果有事，直说即可。”
表情停滞一瞬，黯然闪过面颊，江夫人又是关切，“你外婆留给你的那30%蒋氏股份，你吞不下的。
你大舅一向混不吝，近期更是缺钱，他怎么可能甘心？
暮寒，蒋氏早不成气候，这趟浑水，不淌也罢。”
“他让你来当说客？”眸光闪动，更是凉薄，江暮寒转向窗外，覆上霜雪，偌大花园没半点生机，全是衰败。
“是我自己要来的。”哪怕被无视惯了，仍是伤心，停顿许久，江夫人才挤出，“暮寒，妈妈只是担心你。
你不必多想，我只是，只是······”
却不待她说完，江暮寒冷声打断，“我仅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姥爷去世时，遗嘱里明确，把名下30%的蒋氏股份给他，奈何他仅是10岁，无法保管遗产。
可等他成年时才知晓，他出国后，就是一番运作，江夫人把那30%的股份转与大舅蒋方洺。
悄无声息的，他们就拿走了外公留给他的东西。
他没与虞暖说，送他出国，并非蒋老夫人良心发现。
而是真想让他悄无声息死在国外，这样那30%的股份才会名正言顺回到蒋家。
好在，他成年后才得知真相，年少时才能抱着虚假的期待，苟活下来。
现下，蒋老夫人也在自己的遗嘱中，注明将她名下的30%蒋氏股份与他。
许是良心发现，许是愧疚补偿，他懒得深究。
反正，他就要30%蒋氏股份，这是外公给他的东西，也是他唯一获得的亲情。
“暮寒······”江夫人语气迟疑，目光触及清淡眉间霜雪时，她只能歇下话头，转向其他，“下午，方家小姐也会来，你见见她吧。
对于方家，你大舅还是顾忌几分的，倘若你······”
可任她絮絮叨叨，江暮寒也没半句回应。
本就不多的耐心被耗尽，目光转动间，江夫人话锋一转，“那位虞小姐怕是出国了吧？
这种时候，她也不陪你？
也是，你哪有她的事业重要。”
好言相劝不行，那索性就冷嘲热讽，反正，他们之间，一直就没有她奢求的母子情谊。
懒得理会，江暮寒起身。
江夫人却仍旧喋喋不休，“只是事实而已，你就听不得了？
几年前，她能因为钱抛弃你；现下，又因为事业置你不顾。
往后，她又能因为什么放弃你呢？”
脚步未停，江暮寒握上门把手，就要推门而出，手腕却被江夫人牢牢抓住。
她盯着他，几乎歇斯底里，“承认吧，于你而言，她是首位，什么都不及她；
而于她，你仅在末端，金钱、地位、事业甚至是她的朋友，都远比你重要。
你沉溺的爱情，你贪求的爱人，也不过如此。
既无半点纯粹，还廉价至极。”
江暮寒却未触动半分，凤眸敛下，眼神平静无波。
轻易扒开江夫人的手，他推门走出，身后却是江夫人的叫喊，“你所求是极致的纯粹偏爱，像她这样，你真甘心么？”
之前说好的，等虞暖参加完颁奖典礼回来，再做决定。
提及不愉快的过往，他也不是为博同情。
敏锐察觉江暮寒的想法，虞暖有点意外，却又了然。
他一向矜傲，于感情，自然偏向纯粹，顶多容忍心软，其余就算了。
不再坚持，她软声应下，“好，那等我回来吧。”
“嗯。”江暮寒点头，任修长手指轻抚她发间，无声安抚着。
又冷声轻语几句，却不及温存，他起身离开。
走廊的灯坏得悄无声息，冷月也抵不过浓云，收去月光，只余漆黑一片。
随入户门推开，暖黄突兀闯入，总算驱散黑暗少许。
半明半暗中，清疏面容又添几分薄凉，犹豫着，虞暖仍是拉住江暮寒，柔声嘱咐，“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叫我。”
他外祖家那些人包藏祸心，她难免不安。
眸光敛下，江暮寒见她眼巴巴望着他，浓睫微微颤动，满眼担忧，却奇异消去他心底最后一丝阴霾。
无需再苛求似是而非的亲情，他已得到其他爱意。
不必再苛念可有可无的亲人，已有人为他牵肠挂肚。
心中触动，神情却难显，尽量敛过清冷，他缓声，“好，不必担心。”
语罢，伸手捏捏她的脸，他才转身离开。
虽感念养育之恩，可寄人篱下时的明嘲暗讽，江暮寒仍记忆犹新。
逃离后，他不愿再踏足那里，现下也该有个了断了。
随眸光目送，寒凉渐渐融进黑暗里，似乎被一点点吞噬。
突兀的，虞暖心口狂跳，忧心如焚，仿佛是本能反应，她摸黑上前，急急喊着，“我陪你去吧，好不好？”
随提示音响起，电梯门打开，白茫茫光亮刺来，江暮寒回眸，“暖暖？”
“我想陪你去外祖家。”紧紧抓住江暮寒的胳膊，虞暖抬眸盯着他。
杏眸圆睁，惶恐不安泄出眼底，是极为在意的模样。
却可怜又狼狈，江暮寒轻易心软，伸手轻抚她的脑袋，又低头贴贴她的脸，才舍得拨开她的手，包在手心。
“暖暖，我没那么脆弱，反而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
别担心，等我回来。”
声音冰冷落下，却耐心十足，虞暖察觉出来，他在哄她。
可她竟有些难过，交缠在恐惧里，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垂眸，强行压下莫名情绪，片刻后她才缓下少许。
是她无理取闹了，仅是去参加葬礼，何必这么担忧？
半骗半哄自己，终回归平静，虞暖抬头，任由唇边漫上浅浅笑意，柔声，“好，我等你回来。”
“嗯。”又捏捏柔荑，见瓷白面颊重新泛上红晕，江暮寒才松手。
他抬步走进电梯，按上开门键，由电梯光亮映送虞暖回去。
慢步走到公寓门前，融进暖黄里，却是脚步一顿，虞暖侧目向江暮寒，低念着，“等从巴黎回来，我们就和好。”
声音低到微不可闻，他却似乎有所察，凝视着她，眉间霜雪消融几分。
怜惜克制在清冷里，仿佛是衷情。
夜不成眠，虞暖早早醒来，抱起贴来的肉肉，走到窗台。
伸手拨过纱帘眺去，晨光熹微中，雪花星星点点，悄然无声飘落。
消息提示音响起，她忙摸过手机。
江暮寒：一切顺利，勿忧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虞暖亲亲肉肉的毛脑袋，忙回复消息。
匆匆吃过早饭，她着急忙慌收拾行李，混乱中，段希月来访。
看着坐在冰箱上，爱答不理的肉肉，段希月恶劣打趣，“你妈妈要出国了，接下来几天，你的伙食可都靠我了，还不对我殷勤点。”
说着，她就要去抓肉肉，肉肉转身跑开，连句喵都吝啬。
“啧，别老学你爸那样。”说着，目光略过沙发上的黑色大衣，段希月又看向虞暖，“江总这是来过了？”
“嗯，昨晚来了一下。”温声答着，虞暖拿过大衣，挂在衣架上。
怪不得，忐忑不安消散大半。
暗念着，段希月却没戳破，扯过其他，“简家与江暮寒外祖家算世交，岑寂昨天就过去帮忙了，待会儿我也要去，明早可没空送你去机场了。”
“没事，你忙你的。”把毛衣放进行李箱，虞暖并不介意。
“诶，那你这几天就多发消息安慰你们家江总吧，免得他难过得厉害。”
段希月不经意落下一句，虞暖动作却停顿一瞬，曾遭受对方的讥讽与虐待，又怎会为对方的死亡伤心至极？
就连世交也不知道江暮寒外祖家的所作所为么？
是江暮寒只口不提，还是外祖家那些人瞒得滴水不漏？
刹那间，莫名的惶恐又袭上心头，压得她不自觉呼吸急促。
转头就见虞暖面色煞白，段希月一惊，连忙凑过来，“暖暖，怎么了，是有哪不舒服吗？”
“没事。”强行压下恐惧，虞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希月，在江暮寒外祖家时，我想拜托你和简总多照看照看他。”
仅是悲痛难过，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吧？
段希月心中存疑，可见好友重视强调，她也顺势应下，“好，到时候我们多留意。”
“谢谢。”道过谢，虞暖扯过话头，气氛又渐渐活跃。
其实，她也感觉自己小题大做了，究竟在怕什么？
次日，雪停云散，难得见旭日东升，晕着暖阳，虞暖拉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办过值机手续，走进候机室，她就给江暮寒发去消息。
意料之外，竟是秒回。
江暮寒：检查好行李，一切顺利
虞暖：当然，我这边都OK了，很快就到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江暮寒：还算顺利，勿忧
又补上其他，江暮寒轻易转移话题，一直到虞暖登机，他才停下回复。
恰时，房间门被敲响，仅是侧目瞟过，江暮寒静默不语。
未得应答，门却被推开，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缓缓走入，是江夫人。
合上门，她自然笑笑，“早餐好了，暮寒，需要让佣人端上来给你么？”
仅是冷冽眸光扫过，江暮寒神情淡淡，“如果有事，直说即可。”
表情停滞一瞬，黯然闪过面颊，江夫人又是关切，“你外婆留给你的那30%蒋氏股份，你吞不下的。
你大舅一向混不吝，近期更是缺钱，他怎么可能甘心？
暮寒，蒋氏早不成气候，这趟浑水，不淌也罢。”
“他让你来当说客？”眸光闪动，更是凉薄，江暮寒转向窗外，覆上霜雪，偌大花园没半点生机，全是衰败。
“是我自己要来的。”哪怕被无视惯了，仍是伤心，停顿许久，江夫人才挤出，“暮寒，妈妈只是担心你。
你不必多想，我只是，只是······”
却不待她说完，江暮寒冷声打断，“我仅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姥爷去世时，遗嘱里明确，把名下30%的蒋氏股份给他，奈何他仅是10岁，无法保管遗产。
可等他成年时才知晓，他出国后，就是一番运作，江夫人把那30%的股份转与大舅蒋方洺。
悄无声息的，他们就拿走了外公留给他的东西。
他没与虞暖说，送他出国，并非蒋老夫人良心发现。
而是真想让他悄无声息死在国外，这样那30%的股份才会名正言顺回到蒋家。
好在，他成年后才得知真相，年少时才能抱着虚假的期待，苟活下来。
现下，蒋老夫人也在自己的遗嘱中，注明将她名下的30%蒋氏股份与他。
许是良心发现，许是愧疚补偿，他懒得深究。
反正，他就要30%蒋氏股份，这是外公给他的东西，也是他唯一获得的亲情。
“暮寒······”江夫人语气迟疑，目光触及清淡眉间霜雪时，她只能歇下话头，转向其他，“下午，方家小姐也会来，你见见她吧。
对于方家，你大舅还是顾忌几分的，倘若你······”
可任她絮絮叨叨，江暮寒也没半句回应。
本就不多的耐心被耗尽，目光转动间，江夫人话锋一转，“那位虞小姐怕是出国了吧？
这种时候，她也不陪你？
也是，你哪有她的事业重要。”
好言相劝不行，那索性就冷嘲热讽，反正，他们之间，一直就没有她奢求的母子情谊。
懒得理会，江暮寒起身。
江夫人却仍旧喋喋不休，“只是事实而已，你就听不得了？
几年前，她能因为钱抛弃你；现下，又因为事业置你不顾。
往后，她又能因为什么放弃你呢？”
脚步未停，江暮寒握上门把手，就要推门而出，手腕却被江夫人牢牢抓住。
她盯着他，几乎歇斯底里，“承认吧，于你而言，她是首位，什么都不及她；
而于她，你仅在末端，金钱、地位、事业甚至是她的朋友，都远比你重要。
你沉溺的爱情，你贪求的爱人，也不过如此。
既无半点纯粹，还廉价至极。”
江暮寒却未触动半分，凤眸敛下，眼神平静无波。
轻易扒开江夫人的手，他推门走出，身后却是江夫人的叫喊，“你所求是极致的纯粹偏爱，像她这样，你真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