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沅哑然失笑:“什么?”

    谢知礼拢上衣袍,直起身来,只是淡淡地望着她。

    看似宁静祥和的屋内实则暗流涌动,果不其然下一秒,剑便出了鞘,直冲罗时沅而去。

    剑尖映在她的瞳中,再往前一寸近乎要失明。千钧一发之际,罗时沅本能地侧身下腰,剑掠过她的胸前上方,却又陡然转变了方向,直冲冲地奔她而来。

    她心下大叫不好,只得一连串接招。他的剑法出奇地快,可她却见招拆招,只守不攻。

    一时间,屋内刀光剑影。

    罗时沅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此情此景她看在眼里的第一念头居然是——这个人为什么在家都要佩剑!

    只见得谢知礼几乎步步紧逼,那招式皆是按着夺人性命来的,一剑过后,罗时沅手臂上一阵刺痛,她定睛一看,一道不算小的口子已经渗出了鲜血。

    罗时沅大惊道:“谢知礼!你他妈居然来真的!”

    谢知礼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不过须臾,便一手抬起剑,另一手的手指顺着剑柄抚到剑尖,道了声:“再来。”

    罗时沅的一声“再来个屁”还未曾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他的剑招堵在了嗓子眼里,无奈只得又迎上来,他步步紧逼,她节节后退。

    她的额角已经浸出了一些冷汗,她有些茫然地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罗时沅咬咬牙,在下一波攻势将要来临之际,屁滚尿流地冲出了房门。

    罗时沅不喜人多,因此吩咐夜里不需要太多人伺候,只留下了最贴身的侍女秋霜,其余人都在外殿候着,非传召不得入内。

    这也是罗时沅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她能感受到谢知礼的杀意,所以她便什么也不顾,只是开了房门便往外冲。

    谁知直接与门口焦急张望地祁安撞了个满怀。

    罗时沅甚至来不及抬首瞧他一眼,便灵巧地转了个身,拿他当挡箭牌似的抵在了身前,死死抓住了祁安的衣袍。

    她听见祁安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主子。”

    随即他所言简直让罗时沅瞠目结舌,只听得祁安似是带着笑道:“主子好兴致,晚膳之余与夫人切磋比武,不曾想夫人的武艺竟不在主子之下。”

    罗时沅冷笑一声,随后又是挂着一副笑脸。只见她从祁安身后探出头来,看着谢知礼。

    此时此刻的谢知礼正在拿着帕子擦拭着剑身,眼也不抬地扬言道:“你功夫不错。”

    罗时沅道:“你费了这么些气力与功夫,就是为了弄清这个?”

    谢知礼挑眉:“这还不够?”

    他似乎心情不错,可罗时沅却要气死了。

    “有什么问题?”罗时沅强忍心下怒火道。

    “能与我过招数十的人都屈指可数,你不但能过招,还能接招,若不是真的练过……”

    谢知礼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名的情绪,这也让他一直深入潭水不曾泛起涟漪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波动,他想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臂,却不曾想被她一臂甩开。

    “受伤了?”谢知礼皱眉道。

    罗时沅嘴角抽动:“少给老娘在这儿惺惺作态了,我又不欠你什么,谢知礼。给你脱衣给你上药,最后就是这个下场,是吗!”

    罗时沅说到动情处,还挥舞了一下再不包扎就要愈合的伤口。

    谢知礼是谢家的独苗,从小到大,都不曾有人跟他这样说话过,现今这样说一遭,倒真让他自己觉得有点内疚……

    谢知礼:?

    谢知礼:“若不是你送我的那碗什么什么饮,我会遭受这些不必要的折磨?”

    谢知礼想,这个妇人好生狡猾,差点中了她的奸计。

    罗时沅愣了一刹,但也仅仅是一刹,便又做出痛心疾首的姿态:“对啊!我给你送那个什么什么饮啊!我不单给你送那个什么什么饮,我还给你做桂花莲子羹、陈皮山楂糕、奶黄酥酪糕和蜜乳玫瑰酥……”

    谢知礼咬着牙打断:“你不是说这是你做给祁安的吗?”

    罗时沅瞬间接过话茬,电光石火间早已转身面对着祁安,指着他道:“对啊!要不是为了做给祁安,你又怎么会起红疹?我又怎么会给你上药?我们又怎么会打起来?我又怎么会受伤!?”

    “所以!”罗时沅大手一拍,“都怪祁安!”

    谢知礼把头缓缓转向罗时沅,又缓缓转向祁安。

    祁安:???

    祁安:!!!

    祁安:……

    祁安嘴角抽动不止,只觉得浑身发冷。

    终于,他膝盖一弯,跪于其地,发出一声哀鸣地嚎叫,恍惚之间宛如下起了六月飞雪。

    “祁安罪该万死。”

    话音落下,却迟迟没有人接话,祁安只得又闷闷地补充一句道:“祁安不该……”

    祁安:。

    不该什么?

    谁能告诉他他究竟不该什么!

    谢知礼不知内心是经历了什么惊涛骇浪,只是刀人般的目光投向罗时沅,缓缓道:“不怪祁安。”

    祁安看他的眼神恍若在看一万尊神佛。

    谢知礼道:“我都说了我不喜甜食,是你硬要送的。”

    罗时沅莫名其妙看着他:“那我一开始给你送的那个生烧酒蜊也没见你吃啊?”

    谢知礼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前:“这就是你给我塞了一房小妾的理由?”

    罗时沅一脸鄙夷:“谢知礼,你都娶了两房老婆了,现如今又纳了三房小妾,还给我搁这装贞洁烈男呢?”

    此话一出,庭院内顿时安静如鸡。

    罗时沅不知是哪里不对,但仔细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对。

    随后罗时沅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看眼神飘忽的祁安,又转而望向面如土色的谢知礼,一个不成文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我的天爷啊。”罗时沅实在没忍住地后退两步,“不是吧,你真的,你真的,你难道真的……”

    谢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想着无非知道了也只是撺掇他两句,不至于为着别的什么。

    可谁知接下来罗时沅的话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罗时沅一边说一边后退,看看谢知礼又看看祁安,哆哆嗦嗦地说:

    “你不会真的,是断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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