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逢鬼鸣，唱着送魂曲，人鬼皆安宁。”
洛络灵记起了熟悉的词，闲来无事哼哼，也省得一路上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挡道。
歌是镇灵师所熟知的镇灵师保命手册中，占了整整两页的内容。
清明的鬼，大多来见亲，多算不上坏人，可有厉鬼洋装，常常把新人拉进地狱。
人无魂有怨，则入鬼道。鬼门常收无魂者，因其失魂无忆，靠着恶行而动。
而厉鬼确是鬼门的特例。
地府有规矩，先渡有魂之人，而每年有魂之人是远大于失魂之人，鬼常常被遗忘。
唯有鬼成了有极大破坏力，损害原本平衡的才会被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带回地府，依法处置，转入畜牲道。
镇灵师则是来处理厉鬼和鬼的专门人物，在一定范围下，同地府有合作。镇灵师自来天生薄命，克亲克友，人阴重，易招鬼魂，易度化鬼。
当然那都是老传统了，洛络灵不太信现在还有人作镇灵师，毕竟看着村里人吃得起鱼鸭，有这滋润日子，天天晒太阳，能有几个阴气重得当得了鬼。
洛络灵逛了圈，算着时间人应该走了。
又从小窗口爬回去，见东西更加凌乱，小姑娘鼓着腮，颇有不满地踩着碎骨。
真是气死我了，谁动了我给别人准备的粮食。
不会吧，还有我漂亮的珠宝。
洛络灵着急了，原身的眼睛受损，做鬼的也是对活体生物感应强，现在如果不是白天，很多东西都看不太清。
但这珠宝，会在光下更闪亮的珠宝，是她好不容易捡来的，怎么能让人偷呢。
也许人也没看见……但还是要确认一遍，自己的小心脏才安心下来。
洛络灵把整个被子垫子扔到窗外，连同周围的杂草垃圾。
自己也紧跟着跳出窗外，在模糊的月色下找了一遍又一遍。
洛络灵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少女难得流露除了洋装的表情外的真情，小脸皱成一团。
一屁股坐在垫上，抬头望明月，心里飘过无数脏话。
洛络灵知道村子里死的人是常来这破庙偷｜情的男人，死相凄惨。
她是非常欢迎他们来的，村子晚上守护的灵强，她吸不到人的气，活得难受。
而这逃出的两人，恰恰成了“她”食物来源。
一开始，还不熟悉身体，在饿昏时会出现出壳状态，但自己又不能离开身体太远，导致好久好久没尝过饱饭。这两食物一出现，她至少得饱半年。
虽然后来知道只是灵体不饿，但实体还是饿得慌，跑去日夜交替，太阳初晓去村里人家，逮鸡吃。
为什么非要鸡呢？鸭鹅皮太肥，腻得慌。
只有鸡能安抚自己，不过洛络灵偷还不能天天偷，也不能只偷一样的，否则就没有美味的鸡了。
可是兽禽的肉好难咬动，她又抽空把人家放在外的刀偷了，拿来分解食物，这下才吃得更饱了。
她只有零碎的记忆，知道自己以前是位镇灵师，知道自己成了鬼。
可是百年来，她已经记不得成为人要做什么，只是不能杀人成为厉鬼罢了。
-
不过洛络灵还是喜欢作为鬼去品尝食物。而且那男的有时会送那女人礼物，那女的也喜欢戴首饰。这时洛络灵常常一装狼叫，人家听了，也顾不上刚做到一半，手麻脚乱地提着裤子，不顾形象地往山下村子里跑。
这时洛络灵就能捡到漂亮的东西，然后放自己小窝里，在天亮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小姑娘摇摇头，她思索得认真了，以至于听到声时反应慢了一拍，被脚下杂七杂八的东西拌了脚。光来的时候，只想着手臂护着眼，赶紧逃离。
人就在山上跑了起来，手上被草割了几道细长的血痕。
自己这小短腿没跑几步，人就被两面夹击逮着了。
靠，人有时，呸是鬼有时真不能一心一意，做鬼要个屁的专注。
闻警官看到另一屋子的环境时，就知道这破庙里果真住这那阿婆说的小孩，就是人怎么也找不到。
看小孩的架势，村里鸡鸭失踪也是她干的。
两人准备在另一间房蹲一宿，看能不能抓到人。自他们离开大概半小时，果真听到扑通声，而且是两次，两人轻手轻脚从大门口出去捉人。
手电筒照到一矮小的孩子，不到几秒，人就起身往山下跑。
她腿短，跑得倒不慢，人一发疯似的跑，后面紧跟的两人怎么叫都不停。
本想第一次跌倒时，抓住人，给她一溜烟逃了。结果洛络灵又摔了一次，小刘警官趁她跌倒时，把她擒住。
一抱就知道洛络灵身上没几块肉，她全身上下没一处安分，乱腾不行，小刘警官费了些力才让人乖一点，当然也有洛络灵没怎么吃饱的缘故。
闻警官把手电筒往旁边照，走近去拨开遮住小姑娘脸的头发，一副不服输的倔强眸子，小孩龇牙着嘴，偏向看不到人的地方。
闻警官手包住她小小的头，掐着嗓，洋装柔声道，“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没吃饱，还在大晚上来自己的小窝里把屯粮吃了？”
洛络灵撅着嘴，胸脯起伏地厉害，平缓后，笑眼盈盈瞪着闻警官，“这就是我家，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
听闻，闻警官和小刘警官对视一眼。
小刘警官双手拎着洛络灵往下山走，闻警官进行再次检查后，也下了山。
大概凌晨四点，天有些亮的痕迹。
洛络灵感觉自己受到无比的侮辱，她被绑在了一个被称为车的铁盒子里，那个叫什么的小刘警官对她就是一顿少年关爱教育口舌。
听着洛络灵脑子都要炸了，她在这个瞬间无数次想自己是不是又要成为一只没有实体的小鬼了。
对此，只一个劲低头。
小刘警官和闻警官也很无奈，问洛络灵是不是被绑了，她说不记得了。
小刘警官拿着纸巾，沾点矿泉水，简单给洛络灵洗把脸。
小姑娘脸有些瘦得凹陷，但那双小眼睛看着暗戳戳的精明。
两人，一个扳正洛络灵的身子，一个找准角度拍照，让局里帮忙找找小姑娘的家庭信息，若实在孤苦无依，也给谋个好一点的孤儿院。
-
三人待在一起，闻警官正在接受局里关于尸体的详细情报，小刘一边帮忙记着，一边死死盯住生怕洛络灵跑了。
车上没备药，昨天洛络灵摔了两跤，膝盖、手掌都有些破皮。
但这娃不看着，跑起来是什么都不顾，就一个劲跑，稍不留神就见不到人影。
闻警官打完电话，沉默地看着小本上的信息，确实不是人为，幸好早通知了特殊调查局，免得再有人意外受伤。
距离人到还有半天时间，作为警察还是要努力调查缘由。
以往这类事，他也不是没听过，鬼以契为证，人死，鬼不积鬼德。大多数鬼是愿意这门买卖，可实际他确实杀人了，却没办法奈他何。
当然也有单纯想杀人的鬼，趁特殊阶段出来逛逛。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正常程序，梳理人际关系，他抓不了鬼，但他能抓人。
人鬼契，又分活契与死契。活契，人鬼的交易只有一次，折人寿，但在之后的判决中人鬼无关。反之，死契，人鬼生死相连。
一般人签的都是活契，他想先尽可能找找看。
闻罗庆闭上眼，思索着自己昨天看到的所有东西。眼角的皱纹慢慢舒缓，闻警官从口袋里拿出庙里找到的耳环，耳环就是个普通的形式，全头都是银的，看不出真银假银。
他把它拿出来在洛络灵面前晃一圈，小巧的耳环一摇一摇，把洛络灵的目光吸引过去，“怎么样？认识不？”
洛络灵抿着嘴，不说话。
“是偷的，还是捡的据为己有，难不成是你这小丫头片子自己的？”
洛络灵抬头，咬着干瘪红色积血的下唇，眼睛氤氲着水汽，似有千般委屈。
她扒拉着闻警官的衣服，声音细弱如蚊，闻警官听了会儿自然低下身，听她欲哭将哭的声音。
“大人，这是……我在那破庙里捡的。”
“我……我只是看到一个微胖的叔叔，之前隔些日子就同一个姐姐来这做快活事。”
“他们老是半夜来，半夜走，有时山里有了大动静，人害怕地直提裤跑，可好笑了。”
闻警官摸着这下巴，打量对方认真的神色，“小刘，给她看看柳六哥的照片。”
“这……”
“给她看看，也不吃亏。”
林警官调出资料，把里面的照片调给洛络灵看，洛络灵看第一眼时还迷茫这是谁呀？小姑娘眨巴眨巴她的圆眼，过了一秒，两秒……
动作保持了一分钟，洛络灵才啊地瞪大眼，缓过神来合上自己的嘴。
瞄了眼面前看手机资料的闻警官，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后背侧身都长眼睛了，刚看得入神的人抬头同她四目相对，吓得洛络灵立马坐直了身。
她支吾着，“不……不是这位叔叔。”
声音越来越弱，一看就是有鬼。
闻警官看着矮小缩紧的身躯，冰凉的手碰到她略微干净的脸，轻轻抚摸一下，就留下泥土的印痕，“是有什么顾虑吗？其实是这位叔叔去世了，我们正在找和他熟悉的人，同他们一起准备葬礼。”
“人走了，没人送他，他会有怨啊，成为鬼来缠着小朋友你。”
洛络灵吓得往闻警官怀里缩，双手紧紧相扣，“我……我前天晚上见他和一个阿姨来那破庙，作着叫得好大声的事。”
洛络灵想到什么，愤懑地仰头，“那个叔叔肯定在欺负阿姨，而且不止一两次了，他活该。”
洛络灵伸手勾着闻警官手里的耳环，直至牢牢在自己手心里，“这是山里狼嚎，阿姨吓跑时落下的，结果今天出了事，人围着挤都挤不进去。”
两人没想到小姑娘说出这等话，脸上都哭笑不得。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我听男人叫过……好像叫陈～敏。”
两人的神色又立马严峻起来。
洛络灵见两人没心思管她，撒开闻警官的手，腾腾腾往警车里面挪。
洛络灵平躺在后座椅，两人想起人想拎人时，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椅上，瘦骨伶仃的手保住脑袋。
进行没有“呼吸”的浅白睡眠。
太阳还没露出头，阳光也没有直白照进车子里，它却也把人照得通透。初七的早晨鬼是出不来的，为了夜晚的昌盛，而丢弃，在白天存在的可能。
洛络灵记起了熟悉的词，闲来无事哼哼，也省得一路上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挡道。
歌是镇灵师所熟知的镇灵师保命手册中，占了整整两页的内容。
清明的鬼，大多来见亲，多算不上坏人，可有厉鬼洋装，常常把新人拉进地狱。
人无魂有怨，则入鬼道。鬼门常收无魂者，因其失魂无忆，靠着恶行而动。
而厉鬼确是鬼门的特例。
地府有规矩，先渡有魂之人，而每年有魂之人是远大于失魂之人，鬼常常被遗忘。
唯有鬼成了有极大破坏力，损害原本平衡的才会被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带回地府，依法处置，转入畜牲道。
镇灵师则是来处理厉鬼和鬼的专门人物，在一定范围下，同地府有合作。镇灵师自来天生薄命，克亲克友，人阴重，易招鬼魂，易度化鬼。
当然那都是老传统了，洛络灵不太信现在还有人作镇灵师，毕竟看着村里人吃得起鱼鸭，有这滋润日子，天天晒太阳，能有几个阴气重得当得了鬼。
洛络灵逛了圈，算着时间人应该走了。
又从小窗口爬回去，见东西更加凌乱，小姑娘鼓着腮，颇有不满地踩着碎骨。
真是气死我了，谁动了我给别人准备的粮食。
不会吧，还有我漂亮的珠宝。
洛络灵着急了，原身的眼睛受损，做鬼的也是对活体生物感应强，现在如果不是白天，很多东西都看不太清。
但这珠宝，会在光下更闪亮的珠宝，是她好不容易捡来的，怎么能让人偷呢。
也许人也没看见……但还是要确认一遍，自己的小心脏才安心下来。
洛络灵把整个被子垫子扔到窗外，连同周围的杂草垃圾。
自己也紧跟着跳出窗外，在模糊的月色下找了一遍又一遍。
洛络灵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少女难得流露除了洋装的表情外的真情，小脸皱成一团。
一屁股坐在垫上，抬头望明月，心里飘过无数脏话。
洛络灵知道村子里死的人是常来这破庙偷｜情的男人，死相凄惨。
她是非常欢迎他们来的，村子晚上守护的灵强，她吸不到人的气，活得难受。
而这逃出的两人，恰恰成了“她”食物来源。
一开始，还不熟悉身体，在饿昏时会出现出壳状态，但自己又不能离开身体太远，导致好久好久没尝过饱饭。这两食物一出现，她至少得饱半年。
虽然后来知道只是灵体不饿，但实体还是饿得慌，跑去日夜交替，太阳初晓去村里人家，逮鸡吃。
为什么非要鸡呢？鸭鹅皮太肥，腻得慌。
只有鸡能安抚自己，不过洛络灵偷还不能天天偷，也不能只偷一样的，否则就没有美味的鸡了。
可是兽禽的肉好难咬动，她又抽空把人家放在外的刀偷了，拿来分解食物，这下才吃得更饱了。
她只有零碎的记忆，知道自己以前是位镇灵师，知道自己成了鬼。
可是百年来，她已经记不得成为人要做什么，只是不能杀人成为厉鬼罢了。
-
不过洛络灵还是喜欢作为鬼去品尝食物。而且那男的有时会送那女人礼物，那女的也喜欢戴首饰。这时洛络灵常常一装狼叫，人家听了，也顾不上刚做到一半，手麻脚乱地提着裤子，不顾形象地往山下村子里跑。
这时洛络灵就能捡到漂亮的东西，然后放自己小窝里，在天亮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小姑娘摇摇头，她思索得认真了，以至于听到声时反应慢了一拍，被脚下杂七杂八的东西拌了脚。光来的时候，只想着手臂护着眼，赶紧逃离。
人就在山上跑了起来，手上被草割了几道细长的血痕。
自己这小短腿没跑几步，人就被两面夹击逮着了。
靠，人有时，呸是鬼有时真不能一心一意，做鬼要个屁的专注。
闻警官看到另一屋子的环境时，就知道这破庙里果真住这那阿婆说的小孩，就是人怎么也找不到。
看小孩的架势，村里鸡鸭失踪也是她干的。
两人准备在另一间房蹲一宿，看能不能抓到人。自他们离开大概半小时，果真听到扑通声，而且是两次，两人轻手轻脚从大门口出去捉人。
手电筒照到一矮小的孩子，不到几秒，人就起身往山下跑。
她腿短，跑得倒不慢，人一发疯似的跑，后面紧跟的两人怎么叫都不停。
本想第一次跌倒时，抓住人，给她一溜烟逃了。结果洛络灵又摔了一次，小刘警官趁她跌倒时，把她擒住。
一抱就知道洛络灵身上没几块肉，她全身上下没一处安分，乱腾不行，小刘警官费了些力才让人乖一点，当然也有洛络灵没怎么吃饱的缘故。
闻警官把手电筒往旁边照，走近去拨开遮住小姑娘脸的头发，一副不服输的倔强眸子，小孩龇牙着嘴，偏向看不到人的地方。
闻警官手包住她小小的头，掐着嗓，洋装柔声道，“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没吃饱，还在大晚上来自己的小窝里把屯粮吃了？”
洛络灵撅着嘴，胸脯起伏地厉害，平缓后，笑眼盈盈瞪着闻警官，“这就是我家，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
听闻，闻警官和小刘警官对视一眼。
小刘警官双手拎着洛络灵往下山走，闻警官进行再次检查后，也下了山。
大概凌晨四点，天有些亮的痕迹。
洛络灵感觉自己受到无比的侮辱，她被绑在了一个被称为车的铁盒子里，那个叫什么的小刘警官对她就是一顿少年关爱教育口舌。
听着洛络灵脑子都要炸了，她在这个瞬间无数次想自己是不是又要成为一只没有实体的小鬼了。
对此，只一个劲低头。
小刘警官和闻警官也很无奈，问洛络灵是不是被绑了，她说不记得了。
小刘警官拿着纸巾，沾点矿泉水，简单给洛络灵洗把脸。
小姑娘脸有些瘦得凹陷，但那双小眼睛看着暗戳戳的精明。
两人，一个扳正洛络灵的身子，一个找准角度拍照，让局里帮忙找找小姑娘的家庭信息，若实在孤苦无依，也给谋个好一点的孤儿院。
-
三人待在一起，闻警官正在接受局里关于尸体的详细情报，小刘一边帮忙记着，一边死死盯住生怕洛络灵跑了。
车上没备药，昨天洛络灵摔了两跤，膝盖、手掌都有些破皮。
但这娃不看着，跑起来是什么都不顾，就一个劲跑，稍不留神就见不到人影。
闻警官打完电话，沉默地看着小本上的信息，确实不是人为，幸好早通知了特殊调查局，免得再有人意外受伤。
距离人到还有半天时间，作为警察还是要努力调查缘由。
以往这类事，他也不是没听过，鬼以契为证，人死，鬼不积鬼德。大多数鬼是愿意这门买卖，可实际他确实杀人了，却没办法奈他何。
当然也有单纯想杀人的鬼，趁特殊阶段出来逛逛。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正常程序，梳理人际关系，他抓不了鬼，但他能抓人。
人鬼契，又分活契与死契。活契，人鬼的交易只有一次，折人寿，但在之后的判决中人鬼无关。反之，死契，人鬼生死相连。
一般人签的都是活契，他想先尽可能找找看。
闻罗庆闭上眼，思索着自己昨天看到的所有东西。眼角的皱纹慢慢舒缓，闻警官从口袋里拿出庙里找到的耳环，耳环就是个普通的形式，全头都是银的，看不出真银假银。
他把它拿出来在洛络灵面前晃一圈，小巧的耳环一摇一摇，把洛络灵的目光吸引过去，“怎么样？认识不？”
洛络灵抿着嘴，不说话。
“是偷的，还是捡的据为己有，难不成是你这小丫头片子自己的？”
洛络灵抬头，咬着干瘪红色积血的下唇，眼睛氤氲着水汽，似有千般委屈。
她扒拉着闻警官的衣服，声音细弱如蚊，闻警官听了会儿自然低下身，听她欲哭将哭的声音。
“大人，这是……我在那破庙里捡的。”
“我……我只是看到一个微胖的叔叔，之前隔些日子就同一个姐姐来这做快活事。”
“他们老是半夜来，半夜走，有时山里有了大动静，人害怕地直提裤跑，可好笑了。”
闻警官摸着这下巴，打量对方认真的神色，“小刘，给她看看柳六哥的照片。”
“这……”
“给她看看，也不吃亏。”
林警官调出资料，把里面的照片调给洛络灵看，洛络灵看第一眼时还迷茫这是谁呀？小姑娘眨巴眨巴她的圆眼，过了一秒，两秒……
动作保持了一分钟，洛络灵才啊地瞪大眼，缓过神来合上自己的嘴。
瞄了眼面前看手机资料的闻警官，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后背侧身都长眼睛了，刚看得入神的人抬头同她四目相对，吓得洛络灵立马坐直了身。
她支吾着，“不……不是这位叔叔。”
声音越来越弱，一看就是有鬼。
闻警官看着矮小缩紧的身躯，冰凉的手碰到她略微干净的脸，轻轻抚摸一下，就留下泥土的印痕，“是有什么顾虑吗？其实是这位叔叔去世了，我们正在找和他熟悉的人，同他们一起准备葬礼。”
“人走了，没人送他，他会有怨啊，成为鬼来缠着小朋友你。”
洛络灵吓得往闻警官怀里缩，双手紧紧相扣，“我……我前天晚上见他和一个阿姨来那破庙，作着叫得好大声的事。”
洛络灵想到什么，愤懑地仰头，“那个叔叔肯定在欺负阿姨，而且不止一两次了，他活该。”
洛络灵伸手勾着闻警官手里的耳环，直至牢牢在自己手心里，“这是山里狼嚎，阿姨吓跑时落下的，结果今天出了事，人围着挤都挤不进去。”
两人没想到小姑娘说出这等话，脸上都哭笑不得。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我听男人叫过……好像叫陈～敏。”
两人的神色又立马严峻起来。
洛络灵见两人没心思管她，撒开闻警官的手，腾腾腾往警车里面挪。
洛络灵平躺在后座椅，两人想起人想拎人时，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椅上，瘦骨伶仃的手保住脑袋。
进行没有“呼吸”的浅白睡眠。
太阳还没露出头，阳光也没有直白照进车子里，它却也把人照得通透。初七的早晨鬼是出不来的，为了夜晚的昌盛，而丢弃，在白天存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