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免不了被孟诚一番盘问。
江照月美滋滋道:“答应了，老师你别急。”
白杨拉她过去说悄悄话:“谁要来接应你啊？”
“没人，”江照月小声道，“我瞎诌的。”
白杨扭头:“不信，一定有人接应，不然你这么放松？”
江照月无奈:“你看起来比我还着急。”
白杨点头:“当然，毕竟我打得过魔尊，你打不过。”
“真的假的？”江照月狐疑的目光看了看他，“你真行？”
白杨正色道:“我毕竟活了三百来年，不是白活的，只是平常不出手罢了。王说了，要深藏不露。”
江照月是真惊讶。白杨与她厮混惯了，她只在刚认识时对他有高手滤镜，久而久之，并不觉得他多厉害。
她笑眯眯地，“过几天帮个忙。”
白杨警惕起来:“说。”
“捅魔尊啊。”
白杨果断拒绝:“捅了他，魔界有接班人吗？群龙无首可是要乱套的，这样挑起争端的事，王不让我们做。”
他嘟囔:“回灵之域多好啊，还有王陪你玩。”
“那是我陪他玩，”江照月回答他的问题，“别担心，一定是有人接班的。至于这魔尊嘛，性情暴戾，难保以后不会发起什么仙魔大战，还是要尽早扼杀。”
命书里，魔尊是真的发动仙魔大战了，那叫一个生灵涂炭。虽说命书不是真实的命运，但大方向上总能做些参考。
江照月埋头炼器室，但也从蛛丝马迹中看出，魔尊近些年招兵买马，野心不小。只是他向来疯癫，这事又做得隐秘，如今修士与魔族关系微妙，摇摇欲坠，无人敢为此事担保。
至于命书上所说的，魔尊为宋木桃发动仙魔大战，在江照月看来，也不过是个幌子，是个疯癫糊涂却有用的开战由头。
毕竟，他可是在遇到宋木桃之前就暗地里扩张了，只是有了借口之后才不加遮掩地大肆侵吞。
这些却没办法说与白杨。
她将魔尊招兵买马的事细细剖析给他，最终白杨总结道:“不行，事关重大，还是得找王。”
“别等他了，”江照月道，“你早就给他传信了，要来要来了。如今迟迟不来，说不定就是在闭关呢。”
白杨清楚石韫玉没闭关，但憋红了脸，也没想出个应对的话，呐呐道:“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次日，相安无事。
临近黄昏，孟诚拉着江照月还要去找颜良，忽被迎面而来的一队魔将拦住:“尊上有令，前殿迎客。”
孟诚忿忿地挑出几样成色不错的法器，江照月和白杨托着托盘，小心翼翼地呈给魔尊。
法器潦草，礼节也潦草，但魔尊那狗脾气，肯待客已是敬重，也不会有人挑刺。
从上到下都是漫不经心，也不知来的是哪个倒霉蛋，挑到人家要政变的时候来做客。
魔尊语气热络:“快，将本尊准备的礼物呈给石先生。”
白杨眼睛一亮，死死低着头，恭敬上前。
石韫玉在魔尊右手边落座，呷了口茶，淡淡道:“有劳了。”
魔尊大笑:“先生过奖，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知先生要留几日？”
石韫玉散漫一笑:“还未可知。”
魔尊转转眼珠，蠢蠢欲动:“先生，本尊的魔界别具一格，先生若有意，不妨多留几日，本尊一定以最高的礼节相待。”
“再说，”石韫玉随意道，“不知某宿在何处？”
魔尊点了一位魔将，“你，带人去侍候先生，若有怠慢，人头不保。”
石韫玉推拒了魔将，似是草草扫过，“不必了，就她吧。”
魔尊顺着他目光看去。是那被孟老头骗来的傻瓜炼器师，微微瞪眼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他忍不住呵斥道:“还不快去？先生点你，是你的福气，敢有怠慢，本尊将那小白脸一并杀了。”
白杨垂眼看鞋尖，懒得理会这癫子。好事轮不到他，杀头却要带上他，真是好没道理。
魔尊给石韫玉准备的寝殿宽敞舒适，因石韫玉喜静，只在各处留了守门与洒扫之人。
但要找到单独说话的地方，反而不如他们那逼仄简陋的炼器室方便。
天色已黑，魔侍迎他入浴，石韫玉挥退魔侍。
魔侍不甘心:“先生，须得留人照应。”
石韫玉淡淡颔首，指向江照月:“她来便是。”
汤池很大，江照月的工作也很简单，只需要控制汤泉的温度。她还是第一次接触，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汪池水中，看着冰冷的池水一点点冒出氤氲暖气，连石韫玉下水都没留意到。
还是他先开口:“何时回去？”
江照月蹙眉思索:“此间事了。”
他又问:“去哪儿？”
“问天宗。”
他低眉，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脸庞，看不太分明。江照月换了个位置，总算看清楚些，这才发现他其实很俊逸，是浓墨重彩的长相。
但面色很苍白，唇瓣色泽浅淡，如孟诚所说，一眼看上去就气血不足。不过他眼眸明亮，几番中和，并不具有攻击性，也不过于软弱。
而且好容易害羞，她就看了一小会儿，他脸都红了，莹白的肌肤浮起红潮，眸光湿漉漉的。
她听到他隐忍的嗓音:“水太热了。”
江照月猝然回神，伸手入汤池，烫得她又缩回来，连忙降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煮你的，你太好看了，我一时看得入了神。”
他伸手，一把将她拽入池中，按着肩膀不许她上岸。与过于滚烫的池水一接触，江照月也腾地一下红了。
她敬佩地望着他，一骨碌爬出汤池。她把水烧得这么旺，都能煮饭了，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待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实在佩服。
石韫玉随口道:“不过是温水煮青蛙罢……”话未尽，他顿住。
江照月用灵力烘干衣服，眼睛一亮:“你说，你是青蛙？”
石韫玉无奈:“你为何在魔界？”
她和白杨都不是不能脱身，放不下孟诚，之后再寻人来救便是，何苦迟迟不回。
江照月道:“你又为何在此？”
“白杨传过信，”他道。他本不欲前来，留她与白杨二人一同历练，足矣。但玄龟卜卦，此处有大动乱。白杨虽修行不错，但心智却不够成熟，终究是放心不下。
江照月便道:“我找到我师姐了。”
“颜良？”石韫玉皱眉，“我先前问过她，她不愿意走。”
“你还问过我师姐？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前了，大概是她刚到魔界的时候。我瞧她眼熟，性情刚正，料想与魔界不相容，又是问天宗弟子，便想带她离开，但她别有计划。”
江照月点头:“没别的了吗？你只来过这一次？”
石韫玉失笑:“我们与魔界来往少。尤其近些年来，玄龟总道魔界事端复杂，能断的几乎都断了。”
江照月又问:“我师姐体弱，又是怎么一回事？”
石韫玉沉吟:“她心脉有缺，日日都要有天材地宝护着，浑身灵脉碎裂，与修道无缘，又迟迟不入魔道，活过这些年头已是不易。”
“那你呢？”
“我？”石韫玉顿住。
“对呀，你为什么体弱？”
石韫玉笑容淡了些，眸光划过冷色，“旧事罢了。”
江照月伸手提起他唇角，乐道:“笑一笑嘛。”
他拂开她。
江照月咂舌:“你太瘦了。”
石韫玉垂眼，清澈的池水倒映出他的影子，俊逸脱俗，骨肉匀称，只略有些苍白，并不瘦弱。
他道:“听你的，人人都要成肥猪了。”
江照月叹服:“你别骂你自己，肥猪和瘦猪都是猪。”
石韫玉额角青筋直跳，忍了又忍，从汤池中走出，带起一阵哗哗的水声。
他用灵力烘干了衣衫，墨发却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赤足立在玉台上，“取一块方巾。”
用灵力也能烘干头发的，江照月实在觉得他无理取闹。殿中没有，她便推了门，向门口守着的魔侍讨要。
魔侍不耐烦:“我们从不用方巾，没有。”
江照月毫不示弱:“我们先生不一样，你看他皮肤多白，头发多浓密多柔顺，就是处处精致，人才长得标志。”
魔侍怀疑她在嘲讽他长得糙，“谁说没有，我们用更好的，只怕你见都没见过。”
等她捧着用天蚕丝织成的方巾进殿，还没来得及吐槽魔宫的豪横，便见石韫玉发梢结了冰，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江照月快步上前，温暖的灵力从指尖一处，细细融了他发上的冰霜。
柔软顺滑的天蚕丝被搭在石韫玉头上，江照月冷哼:“你是没长手吗？能把自己冻成这样。我看你不像个活了千百岁的老妖怪，倒像个小孩。”
但眼前这张俊逸年轻的脸与老妖怪毫无关联，她改口道，“不是说你老，只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照顾自己总是会的。”
魔宫气温低，石韫玉苍白的脸庞在冰霜之下显得有些可怜，江照月眉头越蹙越紧，“到头来，冷的不还是你……”
石韫玉声线模糊，低声道:“我的灵力不能作用于我的身体。”
江照月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道:“啊？小事小事，下次泡汤泉还找我，我给你烘头发。”
石韫玉垂眸:“任何灵力都不行。”
江照月心有愧疚，真心实意道:“对不起，刚刚我讲话太大声了。你以后若是有不便，都可以来找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也挺惨的。一年到头披着个大氅，裹得严严实实，江照月还以为他是附庸风雅，没成想是错怪他了。
石韫玉唇角弯了弯，轻声应道:“好。”
江照月美滋滋道:“答应了，老师你别急。”
白杨拉她过去说悄悄话:“谁要来接应你啊？”
“没人，”江照月小声道，“我瞎诌的。”
白杨扭头:“不信，一定有人接应，不然你这么放松？”
江照月无奈:“你看起来比我还着急。”
白杨点头:“当然，毕竟我打得过魔尊，你打不过。”
“真的假的？”江照月狐疑的目光看了看他，“你真行？”
白杨正色道:“我毕竟活了三百来年，不是白活的，只是平常不出手罢了。王说了，要深藏不露。”
江照月是真惊讶。白杨与她厮混惯了，她只在刚认识时对他有高手滤镜，久而久之，并不觉得他多厉害。
她笑眯眯地，“过几天帮个忙。”
白杨警惕起来:“说。”
“捅魔尊啊。”
白杨果断拒绝:“捅了他，魔界有接班人吗？群龙无首可是要乱套的，这样挑起争端的事，王不让我们做。”
他嘟囔:“回灵之域多好啊，还有王陪你玩。”
“那是我陪他玩，”江照月回答他的问题，“别担心，一定是有人接班的。至于这魔尊嘛，性情暴戾，难保以后不会发起什么仙魔大战，还是要尽早扼杀。”
命书里，魔尊是真的发动仙魔大战了，那叫一个生灵涂炭。虽说命书不是真实的命运，但大方向上总能做些参考。
江照月埋头炼器室，但也从蛛丝马迹中看出，魔尊近些年招兵买马，野心不小。只是他向来疯癫，这事又做得隐秘，如今修士与魔族关系微妙，摇摇欲坠，无人敢为此事担保。
至于命书上所说的，魔尊为宋木桃发动仙魔大战，在江照月看来，也不过是个幌子，是个疯癫糊涂却有用的开战由头。
毕竟，他可是在遇到宋木桃之前就暗地里扩张了，只是有了借口之后才不加遮掩地大肆侵吞。
这些却没办法说与白杨。
她将魔尊招兵买马的事细细剖析给他，最终白杨总结道:“不行，事关重大，还是得找王。”
“别等他了，”江照月道，“你早就给他传信了，要来要来了。如今迟迟不来，说不定就是在闭关呢。”
白杨清楚石韫玉没闭关，但憋红了脸，也没想出个应对的话，呐呐道:“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次日，相安无事。
临近黄昏，孟诚拉着江照月还要去找颜良，忽被迎面而来的一队魔将拦住:“尊上有令，前殿迎客。”
孟诚忿忿地挑出几样成色不错的法器，江照月和白杨托着托盘，小心翼翼地呈给魔尊。
法器潦草，礼节也潦草，但魔尊那狗脾气，肯待客已是敬重，也不会有人挑刺。
从上到下都是漫不经心，也不知来的是哪个倒霉蛋，挑到人家要政变的时候来做客。
魔尊语气热络:“快，将本尊准备的礼物呈给石先生。”
白杨眼睛一亮，死死低着头，恭敬上前。
石韫玉在魔尊右手边落座，呷了口茶，淡淡道:“有劳了。”
魔尊大笑:“先生过奖，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知先生要留几日？”
石韫玉散漫一笑:“还未可知。”
魔尊转转眼珠，蠢蠢欲动:“先生，本尊的魔界别具一格，先生若有意，不妨多留几日，本尊一定以最高的礼节相待。”
“再说，”石韫玉随意道，“不知某宿在何处？”
魔尊点了一位魔将，“你，带人去侍候先生，若有怠慢，人头不保。”
石韫玉推拒了魔将，似是草草扫过，“不必了，就她吧。”
魔尊顺着他目光看去。是那被孟老头骗来的傻瓜炼器师，微微瞪眼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他忍不住呵斥道:“还不快去？先生点你，是你的福气，敢有怠慢，本尊将那小白脸一并杀了。”
白杨垂眼看鞋尖，懒得理会这癫子。好事轮不到他，杀头却要带上他，真是好没道理。
魔尊给石韫玉准备的寝殿宽敞舒适，因石韫玉喜静，只在各处留了守门与洒扫之人。
但要找到单独说话的地方，反而不如他们那逼仄简陋的炼器室方便。
天色已黑，魔侍迎他入浴，石韫玉挥退魔侍。
魔侍不甘心:“先生，须得留人照应。”
石韫玉淡淡颔首，指向江照月:“她来便是。”
汤池很大，江照月的工作也很简单，只需要控制汤泉的温度。她还是第一次接触，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汪池水中，看着冰冷的池水一点点冒出氤氲暖气，连石韫玉下水都没留意到。
还是他先开口:“何时回去？”
江照月蹙眉思索:“此间事了。”
他又问:“去哪儿？”
“问天宗。”
他低眉，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脸庞，看不太分明。江照月换了个位置，总算看清楚些，这才发现他其实很俊逸，是浓墨重彩的长相。
但面色很苍白，唇瓣色泽浅淡，如孟诚所说，一眼看上去就气血不足。不过他眼眸明亮，几番中和，并不具有攻击性，也不过于软弱。
而且好容易害羞，她就看了一小会儿，他脸都红了，莹白的肌肤浮起红潮，眸光湿漉漉的。
她听到他隐忍的嗓音:“水太热了。”
江照月猝然回神，伸手入汤池，烫得她又缩回来，连忙降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煮你的，你太好看了，我一时看得入了神。”
他伸手，一把将她拽入池中，按着肩膀不许她上岸。与过于滚烫的池水一接触，江照月也腾地一下红了。
她敬佩地望着他，一骨碌爬出汤池。她把水烧得这么旺，都能煮饭了，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待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实在佩服。
石韫玉随口道:“不过是温水煮青蛙罢……”话未尽，他顿住。
江照月用灵力烘干衣服，眼睛一亮:“你说，你是青蛙？”
石韫玉无奈:“你为何在魔界？”
她和白杨都不是不能脱身，放不下孟诚，之后再寻人来救便是，何苦迟迟不回。
江照月道:“你又为何在此？”
“白杨传过信，”他道。他本不欲前来，留她与白杨二人一同历练，足矣。但玄龟卜卦，此处有大动乱。白杨虽修行不错，但心智却不够成熟，终究是放心不下。
江照月便道:“我找到我师姐了。”
“颜良？”石韫玉皱眉，“我先前问过她，她不愿意走。”
“你还问过我师姐？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前了，大概是她刚到魔界的时候。我瞧她眼熟，性情刚正，料想与魔界不相容，又是问天宗弟子，便想带她离开，但她别有计划。”
江照月点头:“没别的了吗？你只来过这一次？”
石韫玉失笑:“我们与魔界来往少。尤其近些年来，玄龟总道魔界事端复杂，能断的几乎都断了。”
江照月又问:“我师姐体弱，又是怎么一回事？”
石韫玉沉吟:“她心脉有缺，日日都要有天材地宝护着，浑身灵脉碎裂，与修道无缘，又迟迟不入魔道，活过这些年头已是不易。”
“那你呢？”
“我？”石韫玉顿住。
“对呀，你为什么体弱？”
石韫玉笑容淡了些，眸光划过冷色，“旧事罢了。”
江照月伸手提起他唇角，乐道:“笑一笑嘛。”
他拂开她。
江照月咂舌:“你太瘦了。”
石韫玉垂眼，清澈的池水倒映出他的影子，俊逸脱俗，骨肉匀称，只略有些苍白，并不瘦弱。
他道:“听你的，人人都要成肥猪了。”
江照月叹服:“你别骂你自己，肥猪和瘦猪都是猪。”
石韫玉额角青筋直跳，忍了又忍，从汤池中走出，带起一阵哗哗的水声。
他用灵力烘干了衣衫，墨发却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赤足立在玉台上，“取一块方巾。”
用灵力也能烘干头发的，江照月实在觉得他无理取闹。殿中没有，她便推了门，向门口守着的魔侍讨要。
魔侍不耐烦:“我们从不用方巾，没有。”
江照月毫不示弱:“我们先生不一样，你看他皮肤多白，头发多浓密多柔顺，就是处处精致，人才长得标志。”
魔侍怀疑她在嘲讽他长得糙，“谁说没有，我们用更好的，只怕你见都没见过。”
等她捧着用天蚕丝织成的方巾进殿，还没来得及吐槽魔宫的豪横，便见石韫玉发梢结了冰，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江照月快步上前，温暖的灵力从指尖一处，细细融了他发上的冰霜。
柔软顺滑的天蚕丝被搭在石韫玉头上，江照月冷哼:“你是没长手吗？能把自己冻成这样。我看你不像个活了千百岁的老妖怪，倒像个小孩。”
但眼前这张俊逸年轻的脸与老妖怪毫无关联，她改口道，“不是说你老，只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照顾自己总是会的。”
魔宫气温低，石韫玉苍白的脸庞在冰霜之下显得有些可怜，江照月眉头越蹙越紧，“到头来，冷的不还是你……”
石韫玉声线模糊，低声道:“我的灵力不能作用于我的身体。”
江照月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道:“啊？小事小事，下次泡汤泉还找我，我给你烘头发。”
石韫玉垂眸:“任何灵力都不行。”
江照月心有愧疚，真心实意道:“对不起，刚刚我讲话太大声了。你以后若是有不便，都可以来找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也挺惨的。一年到头披着个大氅，裹得严严实实，江照月还以为他是附庸风雅，没成想是错怪他了。
石韫玉唇角弯了弯，轻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