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护法讪笑:“吵架了？”
江照月摇头。
“打架了？”
江照月长长叹气。
大护法受不了了，一拳砸下去，“给老子说清楚。”
江照月轻飘飘看他一眼，“唉”了一声，“我亲他一下，他就生气了。”
她低头反思:“大概是我太逾矩了，不该亲他的。”
大护法方才也是在的，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关窍:“还真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么？他喜欢你。”
“不可能，”江照月断然否认。
大护法摇摇头，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被亲的时候，无论对方是贪图美色也好，情至浓处也罢，都希望对方亲的是自己这个人，换了别人，就是不行。”
“你亲他的时候怎么想的？”
江照月回忆:“我没一点亲他的想法，他长得好看，就想再看一会儿。但是白杨说，不许我亲他，我寻思这怎么行，他说不许亲我就不亲？然后就这么亲了。”
大护法欣慰:“这就是关键，他生气了，因为你是负气亲他，不是真心想亲他。”
江照月抓抓头发:“那我怎么弥补？”
大护法勾唇一笑:“简单，你再去亲他一下！”
“不行，”江照月果断拒绝。
大护法不解:“这是最简单最便捷的办法了。”
江照月坚决拒绝:“我不喜欢他，但你说他喜欢我。”
“一定是我之前有做的不妥善的地方，让他误会了，给了他错觉，我不能一错再错。”
大护法烦躁:“你自己想吧，老子不管了。”
要不是那病秧子救他一命，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
“哎，”江照月小跑过来，拉住白杨，小声问道:“他呢？”
白杨把衣角从她手里揪出来，默默数了下，这是他出来溜达的第三天，“不知道。”
因着愧疚，江照月语气一直很好:“你就说说嘛，我保密。”
白杨疯狂暗示:“想找人，单问可不行。”
他放缓了脚步，枕着胳膊优哉游哉地走着，果然发现后面坠了条小尾巴。
弃了修行的场所，白杨直奔风竹幽亭，笑道:“王，我今天又遇上江江了，还好我溜得快，把她甩了。”
石韫玉漫不经心的眼一滞，垂眸放下茶盏，“你的修行，还是不到位。”
“是啊，我得继续修炼，不打扰您了。”他一脸扬眉吐气，路过一簇青竹时暼了一眼，对上江照月紧张的目光，得意地笑了笑。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沉稳的脚步声逼近，江照月咽了口口水，扒着修竹的手紧了紧，顺着风势拢拢竹竿，将自己藏得更严了些。
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照月提心吊胆，僵硬回头，看到一张浓墨重彩的熟悉脸庞，吓得脸都白了。
石韫玉唇角下压，看不清神色:“不做梁上君子，反来做竹下小人？”
都不是什么好词，看来是真生气了。
江照月火速认错:“我来道歉，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赌气就亲你的。”
石韫玉垂首。小竹细软，青青竹叶掩映在她发上，一双杏眼怔怔望着他。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她将手中竹枝拢了拢，竹叶遮去大半张脸，他连她眼睛都看不到了。
“哼，”江照月反应过来，她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挨揍的，躲什么躲。
她推开竹枝站起来，额头撞上石韫玉下巴，痛得直冒眼泪，“你怎么不动啊。”
她都提前哼了一声，他就不知道她要起身吗？
石韫玉总算笑了:“你为什么动？”
一张漂亮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江照月脸皱巴成一团，“起包了吗？”
石韫玉摇头。
江照月借着捂额头，从指缝里观察他，清清嗓子道:“我听说，你喜欢我？”
她目光乱飞。
虽然她无心情爱，但这话问出来好怪，脸颊烫烫的。
石韫玉摇头。
江照月眼睛一亮:“就说嘛，友谊天长地久。 ”
不过她还是苦恼:“大护法总说你喜欢我，我觉得他不懂爱。”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江照月皱眉苦思，“总该是有几分道理，有迹可循的？”
石韫玉笑道:“爱不讲道理。”
江照月眼睛睁大，新奇地望着他:“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尝过这是什么滋味？”
被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凝视，有种要随时陷进去的错觉。江照月回神，他已经转身，墨发在风中飞扬，有几缕飘到她脸上，痒痒的，她侧身避开。
“你头发太长了。”
“嗯，”石韫玉颔首，“你帮我剪了。”
江照月鬼使神差地应了。
她捏着发丝瞧，石韫玉嗓音清浅，讲着失足少女遇人不淑、人财两空的故事，听得她一阵揪心，攥着墨发的手不断收紧又松开。
“怎会如此？”江照月愤愤不平。
石韫玉深表痛惜:“男儿多薄情，你若是有中意的男子，定要让我先瞧瞧。”
“为何？”江照月不解，“你也没爱过别人，给你看又有什么用？”
石韫玉微笑，一本正经:“我活了这么久，见识过许多人，总能掌掌眼。”
江照月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他方才讲的那些主人公见到喜欢的男子便仿佛失了智，兴许所谓的情爱有常人难以衡量的秘法，让人被下了蛊也说不定，有个人盯着也不错，于是欣然同意。
她灵光一闪:“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
“话本。”
“我也想看。”
石韫玉手一顿，“不行。”
“为什么？”
他道:“你还是个小修士，应当以修行为重，何时上了化神，何时才能看这些。”
他说不让看，江照月反而上了心，一路都想着找些话本瞧瞧，迎面撞上颜良也没留意到。
颜良叫住她:“石先生呢？”
“回去了，”她道，“刚走。”
颜良微微点头:“不吵了？”
一点小事，闹得师姐都知道了，江照月挠挠头，不好意思:“应该是和好了。”
虽然她和石韫玉都默契地没有提那件事，但江照月复盘，觉得没问题了。
江照月围着颜良转了转:“师姐，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颜良五指摊开在她面前，一团阴冷的魔气在掌心翻腾，渐渐凝成一方威势赫赫的令牌。
江照月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怎么成魔尊了？”
她有些忧虑:“师姐，你压得住他们吗？我听说他们可凶了，要不要我多留一阵？”
“不必，”颜良面容虽冷，但眼中浮上几分笑意，“你若是想回来休息，魔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这等劳心劳力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大护法不知从哪儿跳出来，脸色沉得滴水:“够了，老子护着不行吗？”
真有够无语的，干掉了他哥，他还是个大护法，忙活这么久，白白给人家做嫁衣裳。
颜良皱眉:“嘴巴放干净点。”
大护法下意识要反驳，覷了眼她捏着的令牌，站直了些，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江照月惊讶:“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修士圆溜溜的眸子里盛满疑惑，颜良失笑:“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母亲在幼年时就为他们埋下禁制，弟弟听命于哥哥。我与孟先生蛰伏多年，取了他哥哥体内的禁制，封存在这令牌中，他如今便听命于我。”
江照月听到她冰冷的嗓音:“他就是一条野狗，谁牵着狗绳，谁就是赢家。”
似觉过火，颜良敛了神色，揉揉江照月脑袋，放柔了声音，“去玩吧。”
“揉脑袋长不高，”江照月如坐针毡，脊背发寒，莫名有种惊恐。
颜良低眸，指尖在令牌上打了几个旋，一道压抑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
“走吧。”她道。
江照月如蒙大赦，道了句“师姐再见”，闷头赶路。
到拐角，又猛地刹住。
大护法面如金纸，血液沿唇角蜿蜒而下，眸光晦暗不明，席卷着狂风暴雨。
江照月转头欲溜，被他叫住。
大护法嗓音阴晴不定:“她跟你说，我是什么？”
江照月哪儿敢复述，转移话题:“你刚才一直瞪我，吓唬我干什么？小心我和师姐告状。”
大护法被她狐假虎威的样子气笑了，“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是个人都能踩在老子头上，还不如跟在我哥手下当傀儡……唔！”
一大口鲜血喷洒在脚边，江照月僵住，颜良轻缓的脚步越离越近，冰凉的指腹在江照月脸颊上滑过，拭去血迹，淡蓝色的眸子定定望着她:“师妹，你不乖。”
江照月强颜欢笑:“不，师姐，我很乖，我真的走了。”她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踩着地板哒哒哒溜得无影无踪。
大护法勾唇:“对你找了这么久的亲师妹都这样，我是不是得说，大人您对我这条狗还算得上不错？”
“嗯，”颜良无视他，目光追随着江照月的背影，直至她消失不见，眼中温情不再，冷如冰霜，“你知道就行。”
她想找她很久了，所幸现在也还不晚。
颜良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搞清楚谁是你的主人。”
大护法捶地。
大爷的，给她脸了，她还真敢接！
江照月摇头。
“打架了？”
江照月长长叹气。
大护法受不了了，一拳砸下去，“给老子说清楚。”
江照月轻飘飘看他一眼，“唉”了一声，“我亲他一下，他就生气了。”
她低头反思:“大概是我太逾矩了，不该亲他的。”
大护法方才也是在的，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关窍:“还真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么？他喜欢你。”
“不可能，”江照月断然否认。
大护法摇摇头，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被亲的时候，无论对方是贪图美色也好，情至浓处也罢，都希望对方亲的是自己这个人，换了别人，就是不行。”
“你亲他的时候怎么想的？”
江照月回忆:“我没一点亲他的想法，他长得好看，就想再看一会儿。但是白杨说，不许我亲他，我寻思这怎么行，他说不许亲我就不亲？然后就这么亲了。”
大护法欣慰:“这就是关键，他生气了，因为你是负气亲他，不是真心想亲他。”
江照月抓抓头发:“那我怎么弥补？”
大护法勾唇一笑:“简单，你再去亲他一下！”
“不行，”江照月果断拒绝。
大护法不解:“这是最简单最便捷的办法了。”
江照月坚决拒绝:“我不喜欢他，但你说他喜欢我。”
“一定是我之前有做的不妥善的地方，让他误会了，给了他错觉，我不能一错再错。”
大护法烦躁:“你自己想吧，老子不管了。”
要不是那病秧子救他一命，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
“哎，”江照月小跑过来，拉住白杨，小声问道:“他呢？”
白杨把衣角从她手里揪出来，默默数了下，这是他出来溜达的第三天，“不知道。”
因着愧疚，江照月语气一直很好:“你就说说嘛，我保密。”
白杨疯狂暗示:“想找人，单问可不行。”
他放缓了脚步，枕着胳膊优哉游哉地走着，果然发现后面坠了条小尾巴。
弃了修行的场所，白杨直奔风竹幽亭，笑道:“王，我今天又遇上江江了，还好我溜得快，把她甩了。”
石韫玉漫不经心的眼一滞，垂眸放下茶盏，“你的修行，还是不到位。”
“是啊，我得继续修炼，不打扰您了。”他一脸扬眉吐气，路过一簇青竹时暼了一眼，对上江照月紧张的目光，得意地笑了笑。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沉稳的脚步声逼近，江照月咽了口口水，扒着修竹的手紧了紧，顺着风势拢拢竹竿，将自己藏得更严了些。
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照月提心吊胆，僵硬回头，看到一张浓墨重彩的熟悉脸庞，吓得脸都白了。
石韫玉唇角下压，看不清神色:“不做梁上君子，反来做竹下小人？”
都不是什么好词，看来是真生气了。
江照月火速认错:“我来道歉，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赌气就亲你的。”
石韫玉垂首。小竹细软，青青竹叶掩映在她发上，一双杏眼怔怔望着他。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她将手中竹枝拢了拢，竹叶遮去大半张脸，他连她眼睛都看不到了。
“哼，”江照月反应过来，她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挨揍的，躲什么躲。
她推开竹枝站起来，额头撞上石韫玉下巴，痛得直冒眼泪，“你怎么不动啊。”
她都提前哼了一声，他就不知道她要起身吗？
石韫玉总算笑了:“你为什么动？”
一张漂亮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江照月脸皱巴成一团，“起包了吗？”
石韫玉摇头。
江照月借着捂额头，从指缝里观察他，清清嗓子道:“我听说，你喜欢我？”
她目光乱飞。
虽然她无心情爱，但这话问出来好怪，脸颊烫烫的。
石韫玉摇头。
江照月眼睛一亮:“就说嘛，友谊天长地久。 ”
不过她还是苦恼:“大护法总说你喜欢我，我觉得他不懂爱。”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江照月皱眉苦思，“总该是有几分道理，有迹可循的？”
石韫玉笑道:“爱不讲道理。”
江照月眼睛睁大，新奇地望着他:“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尝过这是什么滋味？”
被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凝视，有种要随时陷进去的错觉。江照月回神，他已经转身，墨发在风中飞扬，有几缕飘到她脸上，痒痒的，她侧身避开。
“你头发太长了。”
“嗯，”石韫玉颔首，“你帮我剪了。”
江照月鬼使神差地应了。
她捏着发丝瞧，石韫玉嗓音清浅，讲着失足少女遇人不淑、人财两空的故事，听得她一阵揪心，攥着墨发的手不断收紧又松开。
“怎会如此？”江照月愤愤不平。
石韫玉深表痛惜:“男儿多薄情，你若是有中意的男子，定要让我先瞧瞧。”
“为何？”江照月不解，“你也没爱过别人，给你看又有什么用？”
石韫玉微笑，一本正经:“我活了这么久，见识过许多人，总能掌掌眼。”
江照月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他方才讲的那些主人公见到喜欢的男子便仿佛失了智，兴许所谓的情爱有常人难以衡量的秘法，让人被下了蛊也说不定，有个人盯着也不错，于是欣然同意。
她灵光一闪:“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
“话本。”
“我也想看。”
石韫玉手一顿，“不行。”
“为什么？”
他道:“你还是个小修士，应当以修行为重，何时上了化神，何时才能看这些。”
他说不让看，江照月反而上了心，一路都想着找些话本瞧瞧，迎面撞上颜良也没留意到。
颜良叫住她:“石先生呢？”
“回去了，”她道，“刚走。”
颜良微微点头:“不吵了？”
一点小事，闹得师姐都知道了，江照月挠挠头，不好意思:“应该是和好了。”
虽然她和石韫玉都默契地没有提那件事，但江照月复盘，觉得没问题了。
江照月围着颜良转了转:“师姐，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颜良五指摊开在她面前，一团阴冷的魔气在掌心翻腾，渐渐凝成一方威势赫赫的令牌。
江照月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怎么成魔尊了？”
她有些忧虑:“师姐，你压得住他们吗？我听说他们可凶了，要不要我多留一阵？”
“不必，”颜良面容虽冷，但眼中浮上几分笑意，“你若是想回来休息，魔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这等劳心劳力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大护法不知从哪儿跳出来，脸色沉得滴水:“够了，老子护着不行吗？”
真有够无语的，干掉了他哥，他还是个大护法，忙活这么久，白白给人家做嫁衣裳。
颜良皱眉:“嘴巴放干净点。”
大护法下意识要反驳，覷了眼她捏着的令牌，站直了些，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江照月惊讶:“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修士圆溜溜的眸子里盛满疑惑，颜良失笑:“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母亲在幼年时就为他们埋下禁制，弟弟听命于哥哥。我与孟先生蛰伏多年，取了他哥哥体内的禁制，封存在这令牌中，他如今便听命于我。”
江照月听到她冰冷的嗓音:“他就是一条野狗，谁牵着狗绳，谁就是赢家。”
似觉过火，颜良敛了神色，揉揉江照月脑袋，放柔了声音，“去玩吧。”
“揉脑袋长不高，”江照月如坐针毡，脊背发寒，莫名有种惊恐。
颜良低眸，指尖在令牌上打了几个旋，一道压抑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
“走吧。”她道。
江照月如蒙大赦，道了句“师姐再见”，闷头赶路。
到拐角，又猛地刹住。
大护法面如金纸，血液沿唇角蜿蜒而下，眸光晦暗不明，席卷着狂风暴雨。
江照月转头欲溜，被他叫住。
大护法嗓音阴晴不定:“她跟你说，我是什么？”
江照月哪儿敢复述，转移话题:“你刚才一直瞪我，吓唬我干什么？小心我和师姐告状。”
大护法被她狐假虎威的样子气笑了，“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是个人都能踩在老子头上，还不如跟在我哥手下当傀儡……唔！”
一大口鲜血喷洒在脚边，江照月僵住，颜良轻缓的脚步越离越近，冰凉的指腹在江照月脸颊上滑过，拭去血迹，淡蓝色的眸子定定望着她:“师妹，你不乖。”
江照月强颜欢笑:“不，师姐，我很乖，我真的走了。”她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踩着地板哒哒哒溜得无影无踪。
大护法勾唇:“对你找了这么久的亲师妹都这样，我是不是得说，大人您对我这条狗还算得上不错？”
“嗯，”颜良无视他，目光追随着江照月的背影，直至她消失不见，眼中温情不再，冷如冰霜，“你知道就行。”
她想找她很久了，所幸现在也还不晚。
颜良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搞清楚谁是你的主人。”
大护法捶地。
大爷的，给她脸了，她还真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