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吃过饭，她去找姜母，目的还是只有一个——
想离开。
黄秋妍一个人待在家里，她不是很放心。
但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最后只能作罢。
太阳还没出来，昨天又是一夜风雪，湖面的厚重冰层还未融化。
走在石桥上，周身被冷冽气息围住，冷气直往上钻。
石桥蜿蜒曲折。
沈良玉一个人在姜宅内行走，很快迷了路。
来到一座院落前，朝里面张望几秒，她迈开腿走进去。
庭院西北角有一簇绿意灿然。
绿松旁悄然立着一株红梅，艳色中染了几分清丽。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
红梅长势极好，沈良玉没经住诱惑，摸出手机对准了它。
寻找角度时，突兀地一抹深色闯入眼帘。
视线将人打量一遍，沈良玉顿了顿，抬脚走过去。
春意交缠的角落，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倒三角身材，腰肢紧瘦，黑色冲锋衣显得他身形更加颀长，肩与腰与腿，逆天的黄金比例。修长双腿被黑色长裤包裹，正仰头背对着这边站立。
那头金色短发在鲜艳红色的衬托下，刺目又显眼。
沈良玉眉头轻挑，离得近了看清男生在干什么，无声勾了勾唇。
“少管闲事，识相的站远点儿。”
男人声线偏冷，语气很不客气，声音有被烟熏过的微哑质感。
估计早就发现了她，但没在意，警告后仍然继续着手里的事。
沈良玉见他被人发现也不畏缩，依旧嚣张地将烟头对准绿松与红梅。
方才的笑转变为真实，沈良玉上前一步，友好询问：“怎么才算识相？”
男人转过身来，一张极具美感的脸。
眼睛弧度漂亮优美，眼尾微向上翘，鼻梁挺直，嘴唇饱满，整体色调偏粉。
那根烟被他两指松松夹住，看过来时，身体侧出一定角度，和早上的场景重合。
沈良玉从他好看的眉骨一路下落到修长手指，又重新回到那双缱绻桃花眼上。
桃花眼自诩看狗都深情，但长他身上......
她暗笑，心想传闻应该都是假的。
“你是谁？”
男人右耳戴着耳钉，质问人时，好看的眉毛也跟着皱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气势很足，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沈良玉更进一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是谁。
男人由上递下来的眼神刻薄如翻出鞘的匕刃。
一寸寸地将她扫过，没有看出什么相同，冷哼一声：“好像是我先问的你。”
确实是这样。
沈良玉点点头，语气平静道：“但这是我家，你在别人家里，这么没有礼貌吗？”
她说话时带着笑意，神情松懒，比起质问，其实更像是一句玩笑。
显然，男人却不这样认为。
“你——”
两人说话的功夫，院里深红色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一群穿着正式的人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余光注意到他们，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他一停，身后一群人也跟着停住不动。
沈良玉视线粗略那群人之间扫过，不经意间撞上姜月沉望过来的视线，眼睛与他对上。
“温珣！你在那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偷鸡摸狗？！你给我滚过来！”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嗓门洪亮到房檐上的雪都险些被他震落。
少年很不满在众人面前掉面子，大叫一声‘爷爷’，脸色瞬间涨红。
手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从与姜月沉的对视中收回目光，沈良玉垂下眼去看。
温珣正将自己抽到一半的烟往她手里塞，被嘴含过的那头濡湿感很重。
离得近了，能闻见他身上类似青柠的淡香。
温珣小声道：“帮我藏一下。”
求人听起来像命令。
沈良玉淡淡瞥他一眼，无动于衷地移开了眼。
温珣：.......
“......求你。”
咬牙切齿说完，少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心软来得莫名其妙。
沉吟片刻，沈良玉松开掌心，让他把烟塞进来。
两人正隐秘动作着，那边岑爷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你在那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我让你过来你没听到？是不是又皮痒犯事了？”
沈良玉朝后瞥了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温珣：......
......靠。
他冲她做口型。
沈良玉装没有看见，偏开视线。
少年被老者提溜走后自是一阵骂声。
沈良玉目送他们离开，直到拐出门看不见身影，才堪堪将目光收回。
整个庭院只剩下他们三人。
姜云霁瞥了眼身旁人的脸色，趁机将沈良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和他认识？”
沈良玉一看见他，情绪立即淡了下去：“谁？”
姜云霁顿了一下，被她这种区别对待弄得心情有点复杂：“温珣。”
他指指墙角，提醒道：“刚跟你站一起的那个，早上你不是见过他？”
“哦，他啊。”
沈良玉答非所问：“刚认识的。”
眼见姜云霁表情有崩盘之象，她立即转移话题。
“等会儿能麻烦你将我带回住处吗？我忘了怎么走。”
怎么说也是个妹妹。
姜云霁心情沉重地点了头。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姜月沉突然插进来一句，引得两人齐齐看向他。
姜月沉从管家手里接过大衣穿好，没系纽扣，就这么敞着，目光锐利地从沈良玉脸上滑过，落到姜云霁脸上，淡声开口：“你先回去，等下我亲自送她。”
在姜家，虽然每个直系子弟都有集团的继承权，老爷子也没钦点谁做接班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姜家这一辈，下一任有决定权的，只会是姜月沉。
无关其他，只因这人实在是太出挑了。
不止从姜家一辈人中脱颖而出，更是将燕城年轻一代的英年才俊甩出一大截。
如此得天独厚的背景，又在商场浸淫过将近数十年，沉声说话时威势十足，不容置喙的冷硬。
姜云霁听完直接颔首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走吧。”
姜月沉看她一眼，率先走下台阶。
沈良玉慢了几秒，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跟在他身后。
她在姜家待的时间很少，新入住的房间跟姜母虽然不是一个院落，但紧邻着，走路过去只有几分钟路程。
沈良玉虽然对姜宅不熟悉，但眼前这个路，明显不是回静音堂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月沉脚步没停，话都懒得说。
沈良玉停下脚步，盯着他的背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到底要去哪儿？”
察觉到人声线有变，姜月沉终于停下来。
偏头朝后面递去一眼。
他目光深沉，情绪如浓重笔墨，很难叫人一眼看清。
“找个地方聊聊你的事。”
朝旁边轻侧了侧头，他目光直视着她，眼神带着探究：“有时间吗？”
吃过饭，她去找姜母，目的还是只有一个——
想离开。
黄秋妍一个人待在家里，她不是很放心。
但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最后只能作罢。
太阳还没出来，昨天又是一夜风雪，湖面的厚重冰层还未融化。
走在石桥上，周身被冷冽气息围住，冷气直往上钻。
石桥蜿蜒曲折。
沈良玉一个人在姜宅内行走，很快迷了路。
来到一座院落前，朝里面张望几秒，她迈开腿走进去。
庭院西北角有一簇绿意灿然。
绿松旁悄然立着一株红梅，艳色中染了几分清丽。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
红梅长势极好，沈良玉没经住诱惑，摸出手机对准了它。
寻找角度时，突兀地一抹深色闯入眼帘。
视线将人打量一遍，沈良玉顿了顿，抬脚走过去。
春意交缠的角落，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倒三角身材，腰肢紧瘦，黑色冲锋衣显得他身形更加颀长，肩与腰与腿，逆天的黄金比例。修长双腿被黑色长裤包裹，正仰头背对着这边站立。
那头金色短发在鲜艳红色的衬托下，刺目又显眼。
沈良玉眉头轻挑，离得近了看清男生在干什么，无声勾了勾唇。
“少管闲事，识相的站远点儿。”
男人声线偏冷，语气很不客气，声音有被烟熏过的微哑质感。
估计早就发现了她，但没在意，警告后仍然继续着手里的事。
沈良玉见他被人发现也不畏缩，依旧嚣张地将烟头对准绿松与红梅。
方才的笑转变为真实，沈良玉上前一步，友好询问：“怎么才算识相？”
男人转过身来，一张极具美感的脸。
眼睛弧度漂亮优美，眼尾微向上翘，鼻梁挺直，嘴唇饱满，整体色调偏粉。
那根烟被他两指松松夹住，看过来时，身体侧出一定角度，和早上的场景重合。
沈良玉从他好看的眉骨一路下落到修长手指，又重新回到那双缱绻桃花眼上。
桃花眼自诩看狗都深情，但长他身上......
她暗笑，心想传闻应该都是假的。
“你是谁？”
男人右耳戴着耳钉，质问人时，好看的眉毛也跟着皱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气势很足，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沈良玉更进一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是谁。
男人由上递下来的眼神刻薄如翻出鞘的匕刃。
一寸寸地将她扫过，没有看出什么相同，冷哼一声：“好像是我先问的你。”
确实是这样。
沈良玉点点头，语气平静道：“但这是我家，你在别人家里，这么没有礼貌吗？”
她说话时带着笑意，神情松懒，比起质问，其实更像是一句玩笑。
显然，男人却不这样认为。
“你——”
两人说话的功夫，院里深红色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一群穿着正式的人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余光注意到他们，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他一停，身后一群人也跟着停住不动。
沈良玉视线粗略那群人之间扫过，不经意间撞上姜月沉望过来的视线，眼睛与他对上。
“温珣！你在那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偷鸡摸狗？！你给我滚过来！”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嗓门洪亮到房檐上的雪都险些被他震落。
少年很不满在众人面前掉面子，大叫一声‘爷爷’，脸色瞬间涨红。
手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从与姜月沉的对视中收回目光，沈良玉垂下眼去看。
温珣正将自己抽到一半的烟往她手里塞，被嘴含过的那头濡湿感很重。
离得近了，能闻见他身上类似青柠的淡香。
温珣小声道：“帮我藏一下。”
求人听起来像命令。
沈良玉淡淡瞥他一眼，无动于衷地移开了眼。
温珣：.......
“......求你。”
咬牙切齿说完，少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心软来得莫名其妙。
沉吟片刻，沈良玉松开掌心，让他把烟塞进来。
两人正隐秘动作着，那边岑爷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你在那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我让你过来你没听到？是不是又皮痒犯事了？”
沈良玉朝后瞥了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温珣：......
......靠。
他冲她做口型。
沈良玉装没有看见，偏开视线。
少年被老者提溜走后自是一阵骂声。
沈良玉目送他们离开，直到拐出门看不见身影，才堪堪将目光收回。
整个庭院只剩下他们三人。
姜云霁瞥了眼身旁人的脸色，趁机将沈良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和他认识？”
沈良玉一看见他，情绪立即淡了下去：“谁？”
姜云霁顿了一下，被她这种区别对待弄得心情有点复杂：“温珣。”
他指指墙角，提醒道：“刚跟你站一起的那个，早上你不是见过他？”
“哦，他啊。”
沈良玉答非所问：“刚认识的。”
眼见姜云霁表情有崩盘之象，她立即转移话题。
“等会儿能麻烦你将我带回住处吗？我忘了怎么走。”
怎么说也是个妹妹。
姜云霁心情沉重地点了头。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姜月沉突然插进来一句，引得两人齐齐看向他。
姜月沉从管家手里接过大衣穿好，没系纽扣，就这么敞着，目光锐利地从沈良玉脸上滑过，落到姜云霁脸上，淡声开口：“你先回去，等下我亲自送她。”
在姜家，虽然每个直系子弟都有集团的继承权，老爷子也没钦点谁做接班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姜家这一辈，下一任有决定权的，只会是姜月沉。
无关其他，只因这人实在是太出挑了。
不止从姜家一辈人中脱颖而出，更是将燕城年轻一代的英年才俊甩出一大截。
如此得天独厚的背景，又在商场浸淫过将近数十年，沉声说话时威势十足，不容置喙的冷硬。
姜云霁听完直接颔首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走吧。”
姜月沉看她一眼，率先走下台阶。
沈良玉慢了几秒，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跟在他身后。
她在姜家待的时间很少，新入住的房间跟姜母虽然不是一个院落，但紧邻着，走路过去只有几分钟路程。
沈良玉虽然对姜宅不熟悉，但眼前这个路，明显不是回静音堂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姜月沉脚步没停，话都懒得说。
沈良玉停下脚步，盯着他的背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到底要去哪儿？”
察觉到人声线有变，姜月沉终于停下来。
偏头朝后面递去一眼。
他目光深沉，情绪如浓重笔墨，很难叫人一眼看清。
“找个地方聊聊你的事。”
朝旁边轻侧了侧头，他目光直视着她，眼神带着探究：“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