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里比林建国说的五公里要好一些，但架不住路太难走，还要留神荆棘跟沼泽，就跟操场跑四公里跟爬山完全是不同概念。
到达营地，这群城市里来的小姑娘们已经精疲力竭。
张主任忍不住皱眉。
坏消息接踵而至，只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汉子匆匆跑来：“主任！母猪难产，兽医不在，问知青有没有会接生的！”
张主任深吸一口气，她并不觉得这群娇滴滴的城市知青会给母猪接生，说不定有些人连活猪都没见过，她大力钳住汉子的手：“兽医呢？过来要多久？预产期不在今天，怎么难产了？”
“兽医被殷上校请去治小牛犊了！赶不回来！”汉子要急哭了，“两头都难产了，不知道吃了什么。”
张主任两眼一黑，也顾不得觉得知青不靠谱了，现在死马也得当做活马医，感觉举着喇叭反复询问：“母猪难产，有无兽医同志？”完了觉得兽医来这的可能性太小，又换了句喊：“会接生就行！”
蹲在地上摸自己脚底板是不是长了水泡的宋且先是以为自己听岔了，随后见周围无人响应，于是立马蹦起来举手。
她会！虽然她连猪都没见过，但是系统给了这个技能啊！
她边扯着嗓子说“我”，边往外挤。
“你？”张主任质疑声音都快到嗓子眼了，但是也不见其他人站出来，于是把她推到汉子身边，“你跟着这个大哥走知道伐？能保一个是一个，保不住不怪你，尽力就好！”
宋且才点了下头，就被大哥拖着跑。
她不顾脚上的疼痛，加快步伐，边跑边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宫缩力度如何？胎儿大不大？”
大哥：“俺不知道啊，俺不懂！”
宋且：……
她以为只看了系统一点资料的她是半吊子，合着现在她已经是最能的了。
“方助理肯定知道，你到时候问他！”
宋且感觉跑了有八百米，脚趾都麻了，还有点喘不过气，直到一喘气都是一股屎臭味才意识到自己到了，她狠狠皱眉，也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没背景年龄小的知青，边往里走边说：“你们这里卫生没有搞好，空间也小，牲畜很容易生病。”
大哥连连点头：“诶现在人都不够住……那个就是方助理。方助理！”
一个四十岁左右，身量不高，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应声。
他大步走过来，浓眉皱在一块：“找的到会接生的知青吗？要我说那些城市里的娃娃哪懂这些，找不到就找不到。现在情况紧急，要保母猪就把猪崽子剪碎……”
大哥刚想向他介绍自己带来的人，却见那小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临产母猪边上，面色严肃地检查什么。
他赶紧介绍了几句，跟着方助理走过去。
努责频繁，阴门红肿……
宋且紧张地对着系统传给她的知识，确定难产症状后伸手去摸母猪腹部，连方助理站她后面都没意识到。
很好，胎儿胎位、胎势、胎向均正常，不是第一次生产，产道不太狭窄且宫颈已全开。这只的问题在于胎儿太大。
她哗啦一下站起来，直接撞到方助理鼻子上，两个都“唉”了一声。
“方助理？您好您好。”宋且下意识扬起一个笑容，然后眼神黏在他的白手套上，她记得资料里讲到要做好防护工作，“手套能给我一副吗？另外还需要剪刀、肥皂水、无菌生理盐水或0.1%高锰酸钾水。”
“有救？”
“当然有救！”
方助理僵着脸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给她。看来是只有这一副。
“剪刀肥皂水都有，没有无菌生理盐水，高锰酸钾水要自己配。”他把自己的工具包递给她，眼神对着自己的包都要拉丝了，依依不舍地说，“我去给你配。”
兵大哥在边上补充：“这些牲畜的药都归方助理管的，他可厉害了！”
宋且笑了笑，她现在算知道整个北大荒只有一个兽医，一个兽医助理……
她让大哥看猪，她蹲下来配合母猪的宫缩情况进行按压，等高锰酸钾水到了，自己拿着水给母猪冲洗清理，另外让方助理给剪刀杀菌。
“这是要干什么？”
“降低产后感染风险。剪刀。”宋且虽然手和嘴唇都在哆嗦，但是好在有系统加持，拿地很稳，一狠心就将母猪阴.道口剪开四厘米，然后给手套沾上肥皂水，直直地插了进去。
“嘶。”大哥震惊地瞪眼。
宋且面不改色继续摸索，找准位置拖住胎儿头部向外拉。
方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笔记本出来，写写画画，还问她这一步该怎么做。
半吊子宋且从脑袋里找知识点扔给他：“要轻轻地牵拉胎儿，力度要适中，避免对胎儿造成伤害。如果一次不能成功娩出，可以多次尝试。”
有系统技能加持，她的成功率比一般人高很多，很快顺利把第一只呼吸微弱的猪崽拉了出来。
方助理在边上检查猪崽，她将第二只拉出，随后就顺利了很多，母猪已经能自己下崽了。
“九头。”宋且一屁股坐草堆里，“都活了。还有一头难产的呢？”
大哥把她扛起来，健步如飞：“就在隔壁！”
另外一只显然情况更严峻，看得出来方助理本来都想放弃这头了，不仅猪崽个头大，还胎位不正，母猪本身也是头次生产。
“糖。”宋且脸色刷白刷白，大哥一松手她就跪倒在母猪前面了。
“糖？母猪要吃糖？”
宋且无力呐喊：“我要！我没力气了。”
“我这里有。”一道女声响起，是张主任过来了，她面色激动，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包，从里面拿出暗褐色的糖块递给她。
宋且顾不得思考这个年代的糖的美观性问题，也没有客气，拿了就吃，恢复一点力气就趴母猪身上催产按摩。
“有没有细棉绳？”
“有有，我去拿。”方助理赶紧应道，“还需要什么？”
宋且已经换成扶着栏杆踩母猪腹部的动作，把围观的几个惊得欲言又止。
她现在累得不行，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当然不会向她们解释。
“跟刚刚一样。有条件准备400万U青霉素和30毫升鱼腥草。”
宋且促使母猪正常宫缩之后按照之前的步骤冲洗、剪开，接过细棉绳，不知道第几次并拢五指趁母猪暂停宫缩时把自己的手插了进去。
“胎位不正。”
她用食指和中指抓住仔猪腿部肘关节，随后推动仔猪臀部，几次三番终于把这只小猪拉了出来。
随后在手指上面套上消毒过的细棉绳，然后伸入母猪产道内把仔猪头部先推向子宫方向，用棉绳套住仔猪下额部位，再固定住棉绳，最后顺着母猪的努责用力拉出仔猪。
接下来的生产同样顺利很多。
这头怀了十一只猪崽！
宋且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现在比躺病床上还痛还累。她都有点想哭。
她还真听到了抽泣声，不过是喜极而泣，张主任抱住她，那双劳动人民的手粗糙有力，她黑红的脸上尽是喜悦：“宋且，你是大功臣，你真的太厉害了！”
“糖水，糖水来，刚刚让人给你泡的，现在温度刚好。”
“我这里发话了，今年过年你准能吃一整腿猪蹄！呆会我向上级给你申请奖励，给你表彰！一定要表扬你！”
大哥、方助理、之前广场上的年轻军官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也加进来夸赞她。
宋且的脸慢慢红成了猴子屁股。
不是可怜、同情她身体羸弱终年住院，不是暗里指责她连累父母……
她收回刚刚的话，这里比病床上好多了！
张主任笑呵呵地给她喂糖水，目光慈祥的像看自己家小孩：“年轻人，身体还要多锻炼啊！小宋是家里有人干兽医吗？”
宋且赶紧摇头：“我就之前学过一点知识，之前没有真的接生过。”
“宋同志，你动作很熟练。”方助理抱着药剂过来，见状插嘴道，“如果之前没有学过，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你真是天生吃这万碗饭的料！”
张主任若有所思：“要不把你调到兽医站吧？”
年轻军官否决：“我听你说宋同志之前在车上说会水利工程，调到兽医站那真是浪费人才了！”
宋且憋红脸，努力掺和进他们的交谈：“我其实都只会一点，我”
方助理气得小胡子炸毛：“宋同志就别谦虚了，你这叫只会一点，我叫什么？”
宋且赶紧岔开话题，讲起母猪的产后护理，并跟她们分析起母猪难产的原因。
“像是刚刚这头母猪，配种太早了。还没有体成熟发育完成，导致产道狭窄。然后这两头母猪的共同问题是胎儿太大了，公猪个头大就导致胎儿过大，早产反而救了它们一命，真按照预产期生产胎儿更大更加出不来……”
方助理也忘了刚刚那茬，赶紧记笔记，咬想笔杆子发问：“那早产是什么原因？”
张主任阴谋论：“有人下毒？”
到达营地，这群城市里来的小姑娘们已经精疲力竭。
张主任忍不住皱眉。
坏消息接踵而至，只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汉子匆匆跑来：“主任！母猪难产，兽医不在，问知青有没有会接生的！”
张主任深吸一口气，她并不觉得这群娇滴滴的城市知青会给母猪接生，说不定有些人连活猪都没见过，她大力钳住汉子的手：“兽医呢？过来要多久？预产期不在今天，怎么难产了？”
“兽医被殷上校请去治小牛犊了！赶不回来！”汉子要急哭了，“两头都难产了，不知道吃了什么。”
张主任两眼一黑，也顾不得觉得知青不靠谱了，现在死马也得当做活马医，感觉举着喇叭反复询问：“母猪难产，有无兽医同志？”完了觉得兽医来这的可能性太小，又换了句喊：“会接生就行！”
蹲在地上摸自己脚底板是不是长了水泡的宋且先是以为自己听岔了，随后见周围无人响应，于是立马蹦起来举手。
她会！虽然她连猪都没见过，但是系统给了这个技能啊！
她边扯着嗓子说“我”，边往外挤。
“你？”张主任质疑声音都快到嗓子眼了，但是也不见其他人站出来，于是把她推到汉子身边，“你跟着这个大哥走知道伐？能保一个是一个，保不住不怪你，尽力就好！”
宋且才点了下头，就被大哥拖着跑。
她不顾脚上的疼痛，加快步伐，边跑边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宫缩力度如何？胎儿大不大？”
大哥：“俺不知道啊，俺不懂！”
宋且：……
她以为只看了系统一点资料的她是半吊子，合着现在她已经是最能的了。
“方助理肯定知道，你到时候问他！”
宋且感觉跑了有八百米，脚趾都麻了，还有点喘不过气，直到一喘气都是一股屎臭味才意识到自己到了，她狠狠皱眉，也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没背景年龄小的知青，边往里走边说：“你们这里卫生没有搞好，空间也小，牲畜很容易生病。”
大哥连连点头：“诶现在人都不够住……那个就是方助理。方助理！”
一个四十岁左右，身量不高，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应声。
他大步走过来，浓眉皱在一块：“找的到会接生的知青吗？要我说那些城市里的娃娃哪懂这些，找不到就找不到。现在情况紧急，要保母猪就把猪崽子剪碎……”
大哥刚想向他介绍自己带来的人，却见那小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临产母猪边上，面色严肃地检查什么。
他赶紧介绍了几句，跟着方助理走过去。
努责频繁，阴门红肿……
宋且紧张地对着系统传给她的知识，确定难产症状后伸手去摸母猪腹部，连方助理站她后面都没意识到。
很好，胎儿胎位、胎势、胎向均正常，不是第一次生产，产道不太狭窄且宫颈已全开。这只的问题在于胎儿太大。
她哗啦一下站起来，直接撞到方助理鼻子上，两个都“唉”了一声。
“方助理？您好您好。”宋且下意识扬起一个笑容，然后眼神黏在他的白手套上，她记得资料里讲到要做好防护工作，“手套能给我一副吗？另外还需要剪刀、肥皂水、无菌生理盐水或0.1%高锰酸钾水。”
“有救？”
“当然有救！”
方助理僵着脸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给她。看来是只有这一副。
“剪刀肥皂水都有，没有无菌生理盐水，高锰酸钾水要自己配。”他把自己的工具包递给她，眼神对着自己的包都要拉丝了，依依不舍地说，“我去给你配。”
兵大哥在边上补充：“这些牲畜的药都归方助理管的，他可厉害了！”
宋且笑了笑，她现在算知道整个北大荒只有一个兽医，一个兽医助理……
她让大哥看猪，她蹲下来配合母猪的宫缩情况进行按压，等高锰酸钾水到了，自己拿着水给母猪冲洗清理，另外让方助理给剪刀杀菌。
“这是要干什么？”
“降低产后感染风险。剪刀。”宋且虽然手和嘴唇都在哆嗦，但是好在有系统加持，拿地很稳，一狠心就将母猪阴.道口剪开四厘米，然后给手套沾上肥皂水，直直地插了进去。
“嘶。”大哥震惊地瞪眼。
宋且面不改色继续摸索，找准位置拖住胎儿头部向外拉。
方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笔记本出来，写写画画，还问她这一步该怎么做。
半吊子宋且从脑袋里找知识点扔给他：“要轻轻地牵拉胎儿，力度要适中，避免对胎儿造成伤害。如果一次不能成功娩出，可以多次尝试。”
有系统技能加持，她的成功率比一般人高很多，很快顺利把第一只呼吸微弱的猪崽拉了出来。
方助理在边上检查猪崽，她将第二只拉出，随后就顺利了很多，母猪已经能自己下崽了。
“九头。”宋且一屁股坐草堆里，“都活了。还有一头难产的呢？”
大哥把她扛起来，健步如飞：“就在隔壁！”
另外一只显然情况更严峻，看得出来方助理本来都想放弃这头了，不仅猪崽个头大，还胎位不正，母猪本身也是头次生产。
“糖。”宋且脸色刷白刷白，大哥一松手她就跪倒在母猪前面了。
“糖？母猪要吃糖？”
宋且无力呐喊：“我要！我没力气了。”
“我这里有。”一道女声响起，是张主任过来了，她面色激动，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包，从里面拿出暗褐色的糖块递给她。
宋且顾不得思考这个年代的糖的美观性问题，也没有客气，拿了就吃，恢复一点力气就趴母猪身上催产按摩。
“有没有细棉绳？”
“有有，我去拿。”方助理赶紧应道，“还需要什么？”
宋且已经换成扶着栏杆踩母猪腹部的动作，把围观的几个惊得欲言又止。
她现在累得不行，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当然不会向她们解释。
“跟刚刚一样。有条件准备400万U青霉素和30毫升鱼腥草。”
宋且促使母猪正常宫缩之后按照之前的步骤冲洗、剪开，接过细棉绳，不知道第几次并拢五指趁母猪暂停宫缩时把自己的手插了进去。
“胎位不正。”
她用食指和中指抓住仔猪腿部肘关节，随后推动仔猪臀部，几次三番终于把这只小猪拉了出来。
随后在手指上面套上消毒过的细棉绳，然后伸入母猪产道内把仔猪头部先推向子宫方向，用棉绳套住仔猪下额部位，再固定住棉绳，最后顺着母猪的努责用力拉出仔猪。
接下来的生产同样顺利很多。
这头怀了十一只猪崽！
宋且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现在比躺病床上还痛还累。她都有点想哭。
她还真听到了抽泣声，不过是喜极而泣，张主任抱住她，那双劳动人民的手粗糙有力，她黑红的脸上尽是喜悦：“宋且，你是大功臣，你真的太厉害了！”
“糖水，糖水来，刚刚让人给你泡的，现在温度刚好。”
“我这里发话了，今年过年你准能吃一整腿猪蹄！呆会我向上级给你申请奖励，给你表彰！一定要表扬你！”
大哥、方助理、之前广场上的年轻军官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也加进来夸赞她。
宋且的脸慢慢红成了猴子屁股。
不是可怜、同情她身体羸弱终年住院，不是暗里指责她连累父母……
她收回刚刚的话，这里比病床上好多了！
张主任笑呵呵地给她喂糖水，目光慈祥的像看自己家小孩：“年轻人，身体还要多锻炼啊！小宋是家里有人干兽医吗？”
宋且赶紧摇头：“我就之前学过一点知识，之前没有真的接生过。”
“宋同志，你动作很熟练。”方助理抱着药剂过来，见状插嘴道，“如果之前没有学过，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你真是天生吃这万碗饭的料！”
张主任若有所思：“要不把你调到兽医站吧？”
年轻军官否决：“我听你说宋同志之前在车上说会水利工程，调到兽医站那真是浪费人才了！”
宋且憋红脸，努力掺和进他们的交谈：“我其实都只会一点，我”
方助理气得小胡子炸毛：“宋同志就别谦虚了，你这叫只会一点，我叫什么？”
宋且赶紧岔开话题，讲起母猪的产后护理，并跟她们分析起母猪难产的原因。
“像是刚刚这头母猪，配种太早了。还没有体成熟发育完成，导致产道狭窄。然后这两头母猪的共同问题是胎儿太大了，公猪个头大就导致胎儿过大，早产反而救了它们一命，真按照预产期生产胎儿更大更加出不来……”
方助理也忘了刚刚那茬，赶紧记笔记，咬想笔杆子发问：“那早产是什么原因？”
张主任阴谋论：“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