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哲和安晓晴两人商量,提早结束诡梦的测试。

    反正李初宁已经完成所有检查,确定没有受到污染,她是健康的,也是无害的。

    耳边传来打响指的声音,李初宁顺势睁开眼睛,脸上是宿醉初醒的困惑:“我怎么……在这里?”

    “你的检查已经结束了。”安晓晴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你没有受到污染。”

    “太好了。”李初宁肉眼可见地吁出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转眼又摔回去,扶着脑袋。

    “检查会带来一点后遗症。”安晓晴说:“不必担心,两个小时以后你又可以健步如飞了。”

    李初宁信任地点点头。何茜呼啦啦地闯了进来,一边喊着小姐小姐,一边抱住了审查室的文件柜。

    李初宁默了默,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何茜唰地转过身,随即眼睛瞪大:“怎么有两个小姐?”

    李初宁估摸着她的“检查后劲”有点大,推了一把椅子到她脚边:“休息会儿。”

    “不!”何茜坚定拒绝:“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卫哲事不关己地耸耸肩:“做噩梦了吧,你知道的,有的噩梦比较吓人。”

    李初宁弯腰把摸不着方向的何茜搀起来:“现在就回去。”

    临到门边,她又转过头,颇有点恋恋不舍地望着卫哲:“卫队长,我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下。”

    卫哲打暗语般回复:“放心,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何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横跳。

    不对劲!这两人不对劲!

    走出城安队的大铁门,何茜终是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小姐似乎很看重卫队长?”

    李初宁重重点头:“他是城安队业务的突破口。我刚刚思考过,维修可以作为一个长期业务做,它的利润虽不如制卡,但是竞争也相对没那么激烈。”

    何茜彻底松口气:“原来是为了生意。”

    李初宁偏偏头看她:“不然呢?”

    一个具体的运营计划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型,李初宁取出通讯器,摁了两下,香烟盒模样的机器瞬间探出八根天线,像一只腹部朝上的蜘蛛。

    “蜘蛛”的腹部是一星灾厄能源卡和通讯卡,无需精神丝线驱动,适用性很广。

    通讯器激活,锦绣商行销售部负责人的半身投影浮现在八根天线上方。

    “老板!”负责人神色惊讶,似乎认为李初宁主动联系她这件事很不寻常。

    “商行过去有承接维修业务的经验吗?”李初宁开门见山。

    “有的,不过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就是没有。

    “为什么不尝试做这方面的业务?相信对于制卡部而言,难度不大。”

    负责人支支吾吾:“也不是没有提出来过,但是制卡师……嗯,有点相反的小意见。”

    李初宁蹙了蹙眉头,从对方那副有口难言的模样,联想到什么。

    “制卡部那边我去协调,你先给我出一份计划书。”

    李初宁把自己的想法给负责人简略说了,对方两眼放光,大呼可行。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李初宁关闭通讯器,抬头便看见何茜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了?”

    “小姐以前不这样。”

    “哦?我以前是什么样?”李初宁倒有点被勾起好奇心,她对原主并不熟悉。

    “小姐以前不爱笑,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就像这样。”她眼神放空,摆出一副人畜勿近的表情:“像一朵高岭之花。”

    ……还高岭之花,李初宁无语,心说这三丈厚的粉丝滤镜也没谁了。

    “小姐不大搭理商行的事情,就喜欢四处旅游。”

    是啊,自己在外面疯玩,跟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们厮混,差点把整个商行都搭进去。

    现在还要她帮着收拾烂摊子!

    李初宁心里有气,语气不由变得幽怨:“要不,我还是做回以前的自己?”

    何茜猛烈摇头:“我觉得现在挺好。”

    当然,李初宁想,现在她至少看起来上进一些。

    然后就听见何茜说:“现在小姐每天都很投入生活,小姐很快乐。”

    ……不是,她这种,叫快乐啊?那从前的李初宁很苦逼吗?她一个千金小姐,吃穿不愁,不嫌矫情了点?

    当下李初宁拖着个棺材板一般的腔调,没有感情起伏地说:“是啊,我现在快乐死了。”

    何茜没听出来她在阴阳怪气,依旧在一旁傻乐。

    李初宁瞥她一眼,胸腔那道气就泄了。

    唉,跟个傻白甜计较什么。

    两人坐车回到锦绣商行,李初宁人刚到办公室,凳子还没有坐热乎了,私人通讯器就叫个不停。

    李初宁接通讯号:“计划书好了?”

    “没有……”销售部负责人支支吾吾:“我把维修计划告诉制卡部,那边……哎,老板,您最好过去看看。”

    负责人欲言又止,李初宁眼皮一跳,制卡部那些大老爷们,又想作什么妖?

    “何茜。”李初宁冷着眉眼喊一声。

    何茜一秒钟应答,兴致勃勃搓着手:“小姐,去找制卡师麻烦吗?”

    李初宁看她一眼,怎么一副很兴奋的模样?

    “我们不找谁的麻烦,我们只是让他们履行员工要尽的职责。”

    制卡部占据着锦绣商行景观最好的一层,除了总理事办公室,就数这里环境最好。

    它甚至有自己的独立接待厅,姿容出众的接待员远远瞧着李初宁,娉娉婷婷走过来,把他们拦住。

    “请问有预约吗?”

    何茜嘴角向下一拐,眼瞅着就要发火,李初宁给她递一个眼色,何茜立即改变策略。

    “你们的制卡主管约了我,有预约信的,我瞧瞧收哪里了。”何茜低头翻找手袋,脚步偏移,堵住接待员的视线。

    李初宁加快步伐,一口气冲进制卡室。

    好家伙,刷视频的有,连麦打游戏的有,甚至还有更过分的,开着通讯器的全屏投影功能,在调情!

    李初宁径直走向上班调情的人,寒意笼罩着她一张霜白的脸庞,踏出去的每一步仿佛都在往外迸发着怒火。

    原本吵吵嚷嚷的办公室此时安静下来,那些刷视频的打游戏的都停了手,惊讶地望向这边。

    只有调情的人依然沉浸其中,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黏糊糊地喊着“小爱”。

    通讯器里的“小爱”衣着暴露,瞪圆了眼睛,朝他身后指指。

    “哪个煞笔妨碍老子……”林觉斌扭头看见李初宁,怔了怔,觉得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谁:“哎,美人儿我们是不是见过。”

    李初宁甩手就把通讯器扫落地面,当场摔断了三根天线。

    林觉斌发出杀猪似的吼叫:“干什么?这个很贵的!”

    李初宁冷笑:“没事,商行按照市价赔偿。我说的。”

    “你说赔就赔,你哪根葱?”

    “你老板。”

    “你是我老板?我就是你老,老,老……”

    匆忙跑进来的接待员频频给他打眼色,打得眼皮都抽搐了。

    林觉斌终于察觉情况不妙,面前的“美人儿”跟记忆里的人重叠在一起,还真的是他老板!

    他的气焰立即矮了下去,抖着脸颊的横肉赔笑道:“小李老板,怎么一声不吭突然跑过来了。早点说,我们一定好好招待。”

    “早点说,我就看不到如此精彩的场面。”李初宁的视线在制卡室里转了一圈:“上班时间,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干活。”

    林觉斌姗姗说:“最近商行订单不多,大家就放松一下。”

    李初宁瞥他一眼:“既然大家这么闲,为什么还不接维修业务?”

    林觉斌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把后路堵死了。不过他也没多么放在心上,制卡师矜贵着呢,尤其是他这样有经验的制卡师,商行供着还来不及。

    当下他也懒得再兜圈子,直截了当说:“我们都是能制作二星卡牌的制卡师,让我们回去维修卡牌,太掉价了。你就问问在场的制卡师,有谁愿意干这个?”

    李初宁视线落在其他制卡师脸上,果然像林觉斌所说,每个人的表情和姿势都透露着不屑和不情愿。

    李初宁微微皱眉:“商行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为了这个目标,我希望各位能稍微放低一下身段,先把难关度过去。”

    没有人说话,制卡师沉默着,眼中透出来的光甚至是冷漠的。

    这些制卡师都被宠坏了。

    他们大部分经历过锦绣商行最辉煌的时期,尝过被荣誉簇拥,被羡慕加身的滋味,他们不愿意再回去了。

    李初宁想起上辈子的工作经历,为了普及公司刚开发的人工智能应用,她积极承接小微企业的订单。常常是清晨坐飞机到这个城市开会,下午又在另一个城市的飞机上。

    那段时间,加班到深夜是工作常态,她因此得了胃病,吃着胃药又去赶下一趟航班。

    她从不认为这些经历有多了不起,因为这只是一个及格的员工,对待工作应有的态度而已。

    林觉斌唇角勾起,傲慢扑面而来:“小李老板知道经过我手诞生的二星卡牌有多少吗?即便是你的父亲,在一些问题上也需要请教我。”

    “我不需要知道你制作了多少张卡牌。我只需要知道,这张不及格的卡牌是你做的。”

    李初宁把一张二星热能卡牌重重拍在对方眼下,卡面的诡纹歪歪扭扭,像极了小孩子的随手涂鸦,卡牌的左下角写着字母LJB,正是林觉斌惯用签名。毋庸置疑,这就是他绘制的卡牌。

    林觉斌脸色涨成朱红,像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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