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鲜楼的掌柜是一名小姑娘。
她身着红衣，以银簪固定一个随云髻在头顶左侧，右侧则束了三条细细的麻花辫子，如瀑的秀发乌黑卷曲，长长地披散在身后。她身材纤瘦娇俏，斜斜地依着柜台，眼神专注，眉头微微皱着，一手执笔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正快速敏捷地打着算盘，发出“吧哒吧哒”的清脆声，节奏轻快悦耳。
许是余光瞥见了我们，她没有抬头，继续拨弄着算珠，朱唇轻启，飘出一道爽朗稚嫩的声音：“哟，风少，许久不见。”
西瓜笑语：“不久不久，几月不见，阿肆，你又长高了。”
阿肆好不得意：“当然！”
阿肆在簿子上写上几笔，合上簿子，放下笔和算盘，方抬起头来，两只手托着腮撑在桌沿，身体向前倾了倾，一双明亮黝黑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嘴角裂开笑得甜甜的，两个梨涡也甜甜的。她大方地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写满了好奇，好像是要把我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与她对视的双眼，视线一晃落在她脚边，这才发现，原来她站在一个一尺高的板凳上，腰与桌面刚好齐平。如此看来，她可能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可是，她拨弄算盘的架势和说话的语气，倒比寻常十多岁的小姑娘，老练了许多。
她圆滚滚的眼珠子转向西瓜，故作小声又贼兮兮地问：“咦？这次带来的又是哪家姑娘？”
阿肆，倒是直率爽朗，明目张胆。
西瓜连忙摆手解释：“什么叫‘又’？我何曾带来过姑娘？再说了，这是我三表姑，月洛上仙。”
阿肆恍然大悟，一个“哦”字拉了很长很长的语调：“哦，原来她就是你们家那位去东海相亲结果失踪了半年的三表姑月洛，”她语重心长地感慨，“还好，总算是找到了呀，”随即，她又突然激动地拉起西瓜的衣袖，追问道：“快快，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你英雄救美了吗？有没有什么艳遇故事？东海年轻一代的小神君，真如传说中那般个个儿都丰神俊朗？”
去东海相亲？我难掩震惊地看向西风。
他朝右边看看阿肆，又朝左边看看我，面露难色，不知应该先回答谁，又该如何回答。只见他收回自己的袖口，再一次朝阿肆摆摆手，轻咳两声，面改正色严肃道：“先说正事儿，阿肆，托你的事儿可有消息？”
阿肆略有些失望地小声嘟囔，从桌子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没好气地丢在桌子上，“给。”
西瓜打开信封一目十行，问她：“这是什么？”
我从西瓜手中接过信件，先粗略把信封和信纸查看一番，除了淡淡的墨香，我还闻到一股……说不明是腥还是涩的味道，幽幽地掺杂在墨香里，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再细看信纸，字体端正娟秀，一撇一捺却是刚健有力。
阿肆回答：“顾府的少夫人顾莲，前几日来做一件买卖，说是府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想要驱邪。这是她写的委托信，作为信物，你拿着去她府上，为她驱邪吧。”
西风疑惑万分，眉头不自觉地抬起，“信里写了什么我自然识得明白，可这和我托你问的容姑娘与黑线之事，有何关系？”
阿肆撇撇嘴，不耐烦地解释道：“风少，方才你拉着白翁上楼那么大的动静，气息都窜到我这儿来了，里头有南河、渔场、码头那么多地方的气味，其中有一味很微妙的味道，与这封信上的味道一样。当然，你们身上还有一丢丢东海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我的鼻子可不是摆设。”
西瓜有些呆呆的，与阿肆确认：“意思是……容姑娘找到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原来这涩涩的腥味，是源自于黑线。看西瓜呆滞的模样，显然他没有察觉到两者之间有气味上的联系。没想到我的鼻子还挺灵敏的，不过话说回来，仅仅通过我们身上带着的气息，就能分辨出各个细微的气味，并识别出它们来自哪些地方，阿肆的鼻子岂不是更厉害？她既然识得白翁，想来也不是个普通的凡人吧。
“风少，这回你可得……哎哎！你们去哪儿？饭钱还没结呢！”阿肆急了。
西瓜拉起我的手臂，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迈开步子，头也不回，挥一挥手，说：“阿肆，回头一起算，我们先走了！”
阿肆不依：“西风！你给我回来！你吃的河鲜老贵了，赶紧付钱！”
我们当然没有折回去付钱。西瓜拉着我毅然决然地跨出了八鲜楼的门槛。
午后的大街好不热闹。
自我有记忆以来，从未离开过渔村，待的最多的地方是钟成家的小院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可能就属纤玉住的漏雨小屋了。对于我来说，渔村外的世界简直处处都是新奇。
西瓜定是从我发光的眼睛里瞧出了我不加掩饰的好奇和兴奋，一路上耐心同我介绍，好吃的有梅花糕、葱油饼和冰糖葫芦，还有好玩的投壶、套圈和捏糖人。
如果不是已经在八鲜楼吃饱了肚子，我肯定还能一路吃过去。无妨，来日方长。
穿过街口，一道鲜艳亮丽的红色吸引了我，我连忙拉着西瓜过去。
原来是一家卖锦缎的铺子。门口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倾斜的阳光轻抚在朱红色的锦缎上，鲜艳瑰丽的朱红缎地浓而不重，浅粉色的行云纹饰精美灵巧，整体看起来色泽华丽、绚丽多彩。
真好看！
朱红色旁边还摆放着如意云图案的水绿色锦缎，如湖泊般粼粼碧波、涟漪轻漾。
“西瓜你看，这个水绿色，和你身上的颜色一样。”
西瓜慷慨又大方：“喜欢就买。”
我赶忙拒绝：“我就看看，我不买。走吧，还要去顾府呢。”
顾府距离八鲜楼并不远，西瓜带我穿过几条大街，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来到了顾府。
西瓜向守门的小厮出示信件，小厮看了一眼后，立即毕恭毕敬地向我们弯腰行礼，把我们引入府中。在穿过长廊和庭院后，他带我们来到了偏厅。我们堪堪在雕花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麻利地侍奉上茶水和糕点。
“少夫人晚膳前才会回府，劳烦两位先生在此处休息片刻，若有什么需要，可交代给丫鬟小东办理。”小厮说完后，领着丫鬟小东退出了偏厅。
茶几上，小巧精致的白糖糕方方正正地叠在一起，非常可爱，我拿起一块整个放进嘴里，一口咬下，齁甜得我猛灌一杯茶水。
大意了！
菊花茶的苦涩冲散了甜腻，细品下，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滋味甚是奇妙。
西瓜从沉思中抬起双眸，替我续满茶水。
我看看他，又看看门口。
屋外太阳已经西斜，把暗红色的木门照得橘灿灿的，门后露出一小块随风摇曳的粉色衣角，是丫鬟小东乖巧地立在屋外。
西瓜随着我的视线，也朝门外看去，很懂我的意思，伸出右手，细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印记，一个障眼法落在小东与我们之间。
西瓜：“好了三表姑，现在她听不见了，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西瓜，你刚刚低头沉思，是不是灵魂出窍，去探查容姑娘的气息了？”
西瓜轻笑：“不是灵魂出窍啦，我只是分了几缕神识出去，这就好比……分身术吧，从整个神识中，保留七分神识在体内，分出三分神识，同时去往三个地方探查和巡视，只要叠加一层隐身法术，修为比我低的仙、妖或魔，便看不到我在外游荡的神识。”
我问：“那如果碰到修为更高的呢？会被发现吗？”
西瓜：“那是自然。他不仅能看见，还能顺藤摸瓜，继而找到我的本体，亦可以此伤害我。”
我：“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刚才有找到容姑娘吗？”
西瓜点点头，举起茶杯啜饮一口，说：“我刚刚在府中探查了一圈，确有她的气息，但奇怪的是……”
我：“怎么了？”
西瓜摇头：“池塘里没有黑线，井水也很清澈。”
我惊讶：“啊？顾莲信中提到的不干净，难道是其他东西在作祟？”
西瓜：“并没有发现鬼祟之物。”
在顾莲的信中，只写着“近日府中不干净”，却没有展开说明具体的情况，更没有提及“黑线”二字。
我低喃：“这倒是……挺奇怪的……”
西瓜补充：“府中确实残留着与码头黑线相同的气息，能断定是容姑娘无疑。”他迟疑片刻，“但是，她的气息非常微弱，比码头中的气息弱了至少有八九分。”
我疑问：“是不是上次容姑娘落水后受伤了，所以没有在顾府里弄出黑线来？或者，她只是在顾府停留过几日，现在已经离开了？毕竟码头的黑线扩散至下游，气息也是由强变弱的。”
西风想了想，摇头：“不能说毫无可能，但是……眼下有很多东西还不能确定。看来，我们只能等顾莲回来，再一探究竟了。”
夕阳西下，天色还未彻底暗去的时候，屋外的丫鬟小东引了一人进屋。此人大方典雅，举止雍容，正是顾府的少夫人顾莲。
她身着红衣，以银簪固定一个随云髻在头顶左侧，右侧则束了三条细细的麻花辫子，如瀑的秀发乌黑卷曲，长长地披散在身后。她身材纤瘦娇俏，斜斜地依着柜台，眼神专注，眉头微微皱着，一手执笔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正快速敏捷地打着算盘，发出“吧哒吧哒”的清脆声，节奏轻快悦耳。
许是余光瞥见了我们，她没有抬头，继续拨弄着算珠，朱唇轻启，飘出一道爽朗稚嫩的声音：“哟，风少，许久不见。”
西瓜笑语：“不久不久，几月不见，阿肆，你又长高了。”
阿肆好不得意：“当然！”
阿肆在簿子上写上几笔，合上簿子，放下笔和算盘，方抬起头来，两只手托着腮撑在桌沿，身体向前倾了倾，一双明亮黝黑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嘴角裂开笑得甜甜的，两个梨涡也甜甜的。她大方地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写满了好奇，好像是要把我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与她对视的双眼，视线一晃落在她脚边，这才发现，原来她站在一个一尺高的板凳上，腰与桌面刚好齐平。如此看来，她可能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可是，她拨弄算盘的架势和说话的语气，倒比寻常十多岁的小姑娘，老练了许多。
她圆滚滚的眼珠子转向西瓜，故作小声又贼兮兮地问：“咦？这次带来的又是哪家姑娘？”
阿肆，倒是直率爽朗，明目张胆。
西瓜连忙摆手解释：“什么叫‘又’？我何曾带来过姑娘？再说了，这是我三表姑，月洛上仙。”
阿肆恍然大悟，一个“哦”字拉了很长很长的语调：“哦，原来她就是你们家那位去东海相亲结果失踪了半年的三表姑月洛，”她语重心长地感慨，“还好，总算是找到了呀，”随即，她又突然激动地拉起西瓜的衣袖，追问道：“快快，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你英雄救美了吗？有没有什么艳遇故事？东海年轻一代的小神君，真如传说中那般个个儿都丰神俊朗？”
去东海相亲？我难掩震惊地看向西风。
他朝右边看看阿肆，又朝左边看看我，面露难色，不知应该先回答谁，又该如何回答。只见他收回自己的袖口，再一次朝阿肆摆摆手，轻咳两声，面改正色严肃道：“先说正事儿，阿肆，托你的事儿可有消息？”
阿肆略有些失望地小声嘟囔，从桌子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没好气地丢在桌子上，“给。”
西瓜打开信封一目十行，问她：“这是什么？”
我从西瓜手中接过信件，先粗略把信封和信纸查看一番，除了淡淡的墨香，我还闻到一股……说不明是腥还是涩的味道，幽幽地掺杂在墨香里，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再细看信纸，字体端正娟秀，一撇一捺却是刚健有力。
阿肆回答：“顾府的少夫人顾莲，前几日来做一件买卖，说是府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想要驱邪。这是她写的委托信，作为信物，你拿着去她府上，为她驱邪吧。”
西风疑惑万分，眉头不自觉地抬起，“信里写了什么我自然识得明白，可这和我托你问的容姑娘与黑线之事，有何关系？”
阿肆撇撇嘴，不耐烦地解释道：“风少，方才你拉着白翁上楼那么大的动静，气息都窜到我这儿来了，里头有南河、渔场、码头那么多地方的气味，其中有一味很微妙的味道，与这封信上的味道一样。当然，你们身上还有一丢丢东海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我的鼻子可不是摆设。”
西瓜有些呆呆的，与阿肆确认：“意思是……容姑娘找到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原来这涩涩的腥味，是源自于黑线。看西瓜呆滞的模样，显然他没有察觉到两者之间有气味上的联系。没想到我的鼻子还挺灵敏的，不过话说回来，仅仅通过我们身上带着的气息，就能分辨出各个细微的气味，并识别出它们来自哪些地方，阿肆的鼻子岂不是更厉害？她既然识得白翁，想来也不是个普通的凡人吧。
“风少，这回你可得……哎哎！你们去哪儿？饭钱还没结呢！”阿肆急了。
西瓜拉起我的手臂，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迈开步子，头也不回，挥一挥手，说：“阿肆，回头一起算，我们先走了！”
阿肆不依：“西风！你给我回来！你吃的河鲜老贵了，赶紧付钱！”
我们当然没有折回去付钱。西瓜拉着我毅然决然地跨出了八鲜楼的门槛。
午后的大街好不热闹。
自我有记忆以来，从未离开过渔村，待的最多的地方是钟成家的小院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可能就属纤玉住的漏雨小屋了。对于我来说，渔村外的世界简直处处都是新奇。
西瓜定是从我发光的眼睛里瞧出了我不加掩饰的好奇和兴奋，一路上耐心同我介绍，好吃的有梅花糕、葱油饼和冰糖葫芦，还有好玩的投壶、套圈和捏糖人。
如果不是已经在八鲜楼吃饱了肚子，我肯定还能一路吃过去。无妨，来日方长。
穿过街口，一道鲜艳亮丽的红色吸引了我，我连忙拉着西瓜过去。
原来是一家卖锦缎的铺子。门口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倾斜的阳光轻抚在朱红色的锦缎上，鲜艳瑰丽的朱红缎地浓而不重，浅粉色的行云纹饰精美灵巧，整体看起来色泽华丽、绚丽多彩。
真好看！
朱红色旁边还摆放着如意云图案的水绿色锦缎，如湖泊般粼粼碧波、涟漪轻漾。
“西瓜你看，这个水绿色，和你身上的颜色一样。”
西瓜慷慨又大方：“喜欢就买。”
我赶忙拒绝：“我就看看，我不买。走吧，还要去顾府呢。”
顾府距离八鲜楼并不远，西瓜带我穿过几条大街，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来到了顾府。
西瓜向守门的小厮出示信件，小厮看了一眼后，立即毕恭毕敬地向我们弯腰行礼，把我们引入府中。在穿过长廊和庭院后，他带我们来到了偏厅。我们堪堪在雕花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麻利地侍奉上茶水和糕点。
“少夫人晚膳前才会回府，劳烦两位先生在此处休息片刻，若有什么需要，可交代给丫鬟小东办理。”小厮说完后，领着丫鬟小东退出了偏厅。
茶几上，小巧精致的白糖糕方方正正地叠在一起，非常可爱，我拿起一块整个放进嘴里，一口咬下，齁甜得我猛灌一杯茶水。
大意了！
菊花茶的苦涩冲散了甜腻，细品下，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滋味甚是奇妙。
西瓜从沉思中抬起双眸，替我续满茶水。
我看看他，又看看门口。
屋外太阳已经西斜，把暗红色的木门照得橘灿灿的，门后露出一小块随风摇曳的粉色衣角，是丫鬟小东乖巧地立在屋外。
西瓜随着我的视线，也朝门外看去，很懂我的意思，伸出右手，细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印记，一个障眼法落在小东与我们之间。
西瓜：“好了三表姑，现在她听不见了，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西瓜，你刚刚低头沉思，是不是灵魂出窍，去探查容姑娘的气息了？”
西瓜轻笑：“不是灵魂出窍啦，我只是分了几缕神识出去，这就好比……分身术吧，从整个神识中，保留七分神识在体内，分出三分神识，同时去往三个地方探查和巡视，只要叠加一层隐身法术，修为比我低的仙、妖或魔，便看不到我在外游荡的神识。”
我问：“那如果碰到修为更高的呢？会被发现吗？”
西瓜：“那是自然。他不仅能看见，还能顺藤摸瓜，继而找到我的本体，亦可以此伤害我。”
我：“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刚才有找到容姑娘吗？”
西瓜点点头，举起茶杯啜饮一口，说：“我刚刚在府中探查了一圈，确有她的气息，但奇怪的是……”
我：“怎么了？”
西瓜摇头：“池塘里没有黑线，井水也很清澈。”
我惊讶：“啊？顾莲信中提到的不干净，难道是其他东西在作祟？”
西瓜：“并没有发现鬼祟之物。”
在顾莲的信中，只写着“近日府中不干净”，却没有展开说明具体的情况，更没有提及“黑线”二字。
我低喃：“这倒是……挺奇怪的……”
西瓜补充：“府中确实残留着与码头黑线相同的气息，能断定是容姑娘无疑。”他迟疑片刻，“但是，她的气息非常微弱，比码头中的气息弱了至少有八九分。”
我疑问：“是不是上次容姑娘落水后受伤了，所以没有在顾府里弄出黑线来？或者，她只是在顾府停留过几日，现在已经离开了？毕竟码头的黑线扩散至下游，气息也是由强变弱的。”
西风想了想，摇头：“不能说毫无可能，但是……眼下有很多东西还不能确定。看来，我们只能等顾莲回来，再一探究竟了。”
夕阳西下，天色还未彻底暗去的时候，屋外的丫鬟小东引了一人进屋。此人大方典雅，举止雍容，正是顾府的少夫人顾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