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于安康盯着窗帘上无风自动的地方，手从被窝里伸到枕头底下，握住了齿锯。
同时，她唤出了AI女娲的光屏，随时准备呼叫家猫886。
大约过了数十秒，窗帘内依然没有冒出其它声响，那细微的鼓动也越看越有规律，怎么看怎么像被风顶起来的样子。
于安康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忆：自己该不会是记错了，上床之前忘了关紧窗子吧？
她试着从进门这个节点一一排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确定自己手动拉窗帘时确认过一眼窗子。当时，于安康的确是觉得窗子关严了的。
不过，那很可能是于安康的错觉：这里各种基础设施的用法都和原来的世界全不一样，在她的经验里关严了的窗子，在这里很可能就只是虚掩。
……看来不管是多小的事，自己都得过一遍AI女娲才行。
想到这儿，于安康突然一拍脑袋：对啊，AI女娲啊！
她悄悄将眼睛半睁，尝试用AI女娲的选中功能确定窗帘后的情况。
从窗帘到窗玻璃的品牌、价格和材质都看过一遍之后，于安康终于放下心来：看来是虚惊一场。
“幸亏没急着把886叫过来。”她长出一口气下床，拉开窗帘，果然看到窗户开了一点缝隙。
风还挺冷的。于安康穿着人造纤维绒的白色睡衣，没急着关窗，而是放着空远眺。
到了夜里，终日墨黑的天空终于挂上了点点碎星，但在严重的光污染、加上一丝雨意的遮蔽下，星光并不是很显眼。
视线向下，只见零上五摄氏度的低气温冻着灯火，让五颜六色的霓虹透出莫名的冷调。
纵横交错的磁轨发着银白的光，高架桥般绕着高楼大厦盘桓半空，上面有许多亮着信号灯的浮空车在驾驶。
楼群之间的线天里，不时有几只白鸽盘旋。
就和于安康在第一楼群看到的“光合仿生机械”梧桐树一样，这些白鸽本质是仿生设计的物流无人机。
从穿越到现在，除了农田里的菌菇和“海雾”酒吧小碟里的小菜，于安康就没见过什么人以外的生物。
明明是个人就有各种生物的融合基因……这也是“赛博”世界观的一环吗？
看了一会儿城市风景，于安康终于被凉风吹出了一个喷嚏，擦擦鼻子就要关窗。
但她的动作停住了：一只白鸽无人机越飞越近，怎么看都是在向着95704室——向着于安康飞来。
“啪”的一声，于安康关紧窗子，按照AI女娲的提示落了锁。
她可没点过什么需要物流飞送过来的东西。科幻世界也会送错门吗？
在于安康警惕的注视下，白鸽无人机施施然停落在于安康窗前的一杠细磁轨上，血红色的眼睛咔嚓一闪，就像一个人站在那里做虹膜扫描。
95704室的窗户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咔”声。扫描通过了。
……通过了？于安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异变。
白鸽无人机正前、也就是右下角的玻璃从整块玻璃上切分开来，缓缓收进了窗框。
随着那四分之一面玻璃窗“打开”，白鸽无人机松开爪下磁吸着的明信片，啪一下让窗台上的自动接收器吸了过来。
接收器缓缓转向，卡纸的正面映入了于安康震惊的眼睛：
眼熟的条形码，还是沾着血的。
不会有错，那是于安康刚在诊所里买下并安装上的义体附件的条形码……是只有做手术的义体医生本人才能与买家对上号的东西！
看见那两道条形码的瞬间，于安康当机立断，瞬间拨通了家猫886的频道。
但几乎同时，那张明信片上爆发出比于安康的头发还要刺眼的白光，逼得她条件反射抬起手臂，捂着眼睛后退。
刺耳的嗡鸣声旋即响起，于安康小腿撞上床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她捂着耳朵，适应着强光勉强睁眼，入眼便是AI女娲[当前所在地区信号弱，频道未接通]的提示。
模糊的视野中，一道护具齐全的健壮人影翻进了这95楼高的窗户，甫一站稳，无人机白鸽便停落上了她的肩膀。
那人抬手，用指节轻轻梳了梳无人机白鸽背上的人造羽毛。
逐渐衰弱下去的白光里，这名不速之客透过头盔睨视着于安康：“什么啊，只是个F？看来不会太麻烦了。”
她随即一把攥住鸽身，咔一下将之捏碎，里面的金属零件伴着电流四散飞溅。
“你是……”AI女娲久久不能判别眼前人的身份，但于安康心中直觉她就是巨蜥零捌-VkO-973。
对面的人并未理睬于安康：“角鮟鱇零捌-ChK-413，预备猎手，22周岁，刚预录在404组、狸花猫零捌-FcL-886名下……好久没见过这么新的新人了。”
这个疑似巨蜥973本人的女性从袖口里滑出一只□□：“就是你收拾了零捌-DbL-001吧？芯片已经交上去了吗？”
在她的示意下，于安康举起双手：“已经领完钱了，但我们没把001芯片里的内容在猎手范围内公开——在我们小队失败或者放弃之前，都不会。”
隔着眼前人脸上单向的黑色防护罩，于安康无法捕捉到她的面部特征。
但这般身高骨架的女人直接找上门来，还一上来就问黑犀001的事……就算退一万步说，她不是巨蜥973本人，那也一定是最直接的关系人。
基于此，于安康老实交代了巨蜥973最关心的问题：芯片已经上交，巨蜥973时隔十四五个月再度现身的线索已经彻底泄露。要劫芯片的话，找于安康三人已经没用了。
于安康额外强调：追捕巨蜥973是自己小队的单独任务，至少目前还是。
言外之意，如果家猫886的这支三人小队受创不起、或者选择放弃的话，这条线索就会传到更多病毒体猎手的眼耳，给巨蜥973带来更多麻烦。
知道对方能透过头盔面罩看见自己，于安康特地摆出无辜的表情，向她眨了眨眼睛：警察那边管不了，但至少猎手这边，你不觉得只被我们这种小菜鸡追杀更好一点吗？
这话果然有效，巨蜥973嗤了一声，举着□□的手稍见松动：“这么说，你能向我保证始终不公开线索啰？”
“你信我的话，我还能保证不告诉886你来过。”于安康诚恳地说，“但要说能让你发自内心相信的那种‘保证’，我只能说，如果我们三个里任何一个人出事，那条线索一定会被公开。”
巨蜥973再次抵紧□□：“威胁我？”
“你可以自己权衡一下怎么做更划算。”于安康立刻把手举得更高，“至于我，我只是个新人，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是真不想再蹚你这趟浑水了。”
两人在床边对峙了一会儿。最终，巨蜥973长长地出了口气，□□贴着于安康的颈侧落到颈窝。
“可以，你说动我了。”巨蜥973说，“在这里杀了你，坏处大于好处。”
于安康斜瞥自己颈窝上的□□，视线慢慢移到巨蜥973带着防割手套、护具齐全的小臂上。
她挑起了一个示好的笑容：“对吧？”
“没错——”巨蜥973说，“如果你是个普通的F新人的话。”
滋啦一声，巨蜥973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的开关。
但于安康抢先一步仰倒，两腿飞起，全力踢开了巨蜥973的小臂。
同时，于安康刚才因“紧张”夹起来的、拖到地上的被子也被顺势掀起，一瞬间隔绝了击破空气的强电荷。
等掀起的被子落下，于安康已经双手执齿锯，一个后滚翻蹲身在了另一边床沿。
床的对面，巨蜥973没有动作。
于安康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巨蜥973的视线依然落在自己身上。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于安康说，“第一个问题，你来找我，有没有一部分理由是为了给零捌-DbL-001报仇？”
巨蜥973听若不闻，将□□滑回袖口。
“……第二个问题。”于安康沉下了声音，“你把给我移植义体的那个新人医生怎么了？”
“啊，那个病小子啊。”巨蜥973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对手枪，翻了一下持上双手，“他没有‘传播’的价值。除非有百万起步的附件保命，不然应该早死透了吧。”
行为不可预测、法律道德观念丧失、共情能力断崖下降、基因性状易失控。这是病毒体的几大特征。
在于安康原本的世界，类似这样的人会被称为“疯子”、“反社会人格”。
虽然大概率在生理上有其特征，但这种精神问题不存在像血检里的白血球数那样明确的指标，也绝非由某种病原体导致的“传染病”。
如果真的像于安康想的那样，如果“病毒体”真的就是传染病化的精神疾病，那么……
【系列任务其二：猎者之心，当前进度0%
任务描述：你尊重生命的价值大于一切，无论如何，你还是不愿认为“病毒体”无药可医。但必须承认，你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手握“审判”的权力这一事实。
任务目标：捕杀零捌-VkO-973】
嗖地一声，于安康按下两手齿锯的开关，锯条直射而出。
同时，她仰身下床，巨蜥973的子弹砰砰射入衣柜，留下弹痕与硝烟。
——和于安康想的一样，这双枪并非反病毒部队的制式枪，而是类似于安康原来世界的“老古董”。
就算如此，只要是枪械，就该是反病毒部队垄断的管制品才对。
换言之，如果不是病毒体有自己的“军工业”、或者巨蜥973个人的手工天赋比较离谱的话，这个世界里应该也有黑市的存在，而且是无法无天到连病毒体都予以交易的那种黑市。
得想法儿去搞两条“老古董”枪才行，最好是于安康在原世界丧尸潮里惯使的种类。
这么想着的同时，于安康横鞭一扫，从床底袭向巨蜥973的双脚。
似乎没料到于安康能穿过床底发动袭击，巨蜥973躲闪不及，被齿锯的锯条“啪”地抽中了脚筋。
尽管隔着长靴，巨蜥973的动作依然因为那刁钻的钝痛停顿了一瞬。
于安康就趁着这个瞬间卷住了她的脚踝，一个巧劲将巨蜥973拽倒在地。
轰！
窗与床之间狭窄的过道被砸翻，想来巨蜥973要费几秒才爬得起来了。
就趁着这个间隙，于安康迅速退到了门边：
第五楼群的公寓房都是一室一卫的户型，进门就能看见床，也就是说，于安康现在手边的就是房间的大门。
现在才刚刚晚十点，于情于理家猫886都不该在熟睡状态。
虽然在这个倒霉的未来科幻世界，就连第五楼群这种平民居所都隔音过好，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听不到走廊里的声音。
如果于安康和巨蜥973的打斗还能惊动附近的邻居，那更是好上加好：巨蜥973的目的是应对行踪泄露导致的追捕，在人员密集的第五楼群惹出骚乱，那简直就是搬石砸脚。
打着这样的算盘，于安康背靠着大门，反手一拧。
但是，她借了一万块钱租下的95704室并没有回应主人的意图，拧拽数下，依然纹丝不动。
“这是……”于安康愣然，猛地扭头看向巨蜥973，“控制物流无人机，屏蔽信号，远程反锁房门。这是你这十五个月新换的‘核心附件’——”
巨蜥973扭了两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她再次擎枪，在狭小的空间内向于安康瞄准。
同时，她唤出了AI女娲的光屏，随时准备呼叫家猫886。
大约过了数十秒，窗帘内依然没有冒出其它声响，那细微的鼓动也越看越有规律，怎么看怎么像被风顶起来的样子。
于安康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忆：自己该不会是记错了，上床之前忘了关紧窗子吧？
她试着从进门这个节点一一排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确定自己手动拉窗帘时确认过一眼窗子。当时，于安康的确是觉得窗子关严了的。
不过，那很可能是于安康的错觉：这里各种基础设施的用法都和原来的世界全不一样，在她的经验里关严了的窗子，在这里很可能就只是虚掩。
……看来不管是多小的事，自己都得过一遍AI女娲才行。
想到这儿，于安康突然一拍脑袋：对啊，AI女娲啊！
她悄悄将眼睛半睁，尝试用AI女娲的选中功能确定窗帘后的情况。
从窗帘到窗玻璃的品牌、价格和材质都看过一遍之后，于安康终于放下心来：看来是虚惊一场。
“幸亏没急着把886叫过来。”她长出一口气下床，拉开窗帘，果然看到窗户开了一点缝隙。
风还挺冷的。于安康穿着人造纤维绒的白色睡衣，没急着关窗，而是放着空远眺。
到了夜里，终日墨黑的天空终于挂上了点点碎星，但在严重的光污染、加上一丝雨意的遮蔽下，星光并不是很显眼。
视线向下，只见零上五摄氏度的低气温冻着灯火，让五颜六色的霓虹透出莫名的冷调。
纵横交错的磁轨发着银白的光，高架桥般绕着高楼大厦盘桓半空，上面有许多亮着信号灯的浮空车在驾驶。
楼群之间的线天里，不时有几只白鸽盘旋。
就和于安康在第一楼群看到的“光合仿生机械”梧桐树一样，这些白鸽本质是仿生设计的物流无人机。
从穿越到现在，除了农田里的菌菇和“海雾”酒吧小碟里的小菜，于安康就没见过什么人以外的生物。
明明是个人就有各种生物的融合基因……这也是“赛博”世界观的一环吗？
看了一会儿城市风景，于安康终于被凉风吹出了一个喷嚏，擦擦鼻子就要关窗。
但她的动作停住了：一只白鸽无人机越飞越近，怎么看都是在向着95704室——向着于安康飞来。
“啪”的一声，于安康关紧窗子，按照AI女娲的提示落了锁。
她可没点过什么需要物流飞送过来的东西。科幻世界也会送错门吗？
在于安康警惕的注视下，白鸽无人机施施然停落在于安康窗前的一杠细磁轨上，血红色的眼睛咔嚓一闪，就像一个人站在那里做虹膜扫描。
95704室的窗户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咔”声。扫描通过了。
……通过了？于安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异变。
白鸽无人机正前、也就是右下角的玻璃从整块玻璃上切分开来，缓缓收进了窗框。
随着那四分之一面玻璃窗“打开”，白鸽无人机松开爪下磁吸着的明信片，啪一下让窗台上的自动接收器吸了过来。
接收器缓缓转向，卡纸的正面映入了于安康震惊的眼睛：
眼熟的条形码，还是沾着血的。
不会有错，那是于安康刚在诊所里买下并安装上的义体附件的条形码……是只有做手术的义体医生本人才能与买家对上号的东西！
看见那两道条形码的瞬间，于安康当机立断，瞬间拨通了家猫886的频道。
但几乎同时，那张明信片上爆发出比于安康的头发还要刺眼的白光，逼得她条件反射抬起手臂，捂着眼睛后退。
刺耳的嗡鸣声旋即响起，于安康小腿撞上床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她捂着耳朵，适应着强光勉强睁眼，入眼便是AI女娲[当前所在地区信号弱，频道未接通]的提示。
模糊的视野中，一道护具齐全的健壮人影翻进了这95楼高的窗户，甫一站稳，无人机白鸽便停落上了她的肩膀。
那人抬手，用指节轻轻梳了梳无人机白鸽背上的人造羽毛。
逐渐衰弱下去的白光里，这名不速之客透过头盔睨视着于安康：“什么啊，只是个F？看来不会太麻烦了。”
她随即一把攥住鸽身，咔一下将之捏碎，里面的金属零件伴着电流四散飞溅。
“你是……”AI女娲久久不能判别眼前人的身份，但于安康心中直觉她就是巨蜥零捌-VkO-973。
对面的人并未理睬于安康：“角鮟鱇零捌-ChK-413，预备猎手，22周岁，刚预录在404组、狸花猫零捌-FcL-886名下……好久没见过这么新的新人了。”
这个疑似巨蜥973本人的女性从袖口里滑出一只□□：“就是你收拾了零捌-DbL-001吧？芯片已经交上去了吗？”
在她的示意下，于安康举起双手：“已经领完钱了，但我们没把001芯片里的内容在猎手范围内公开——在我们小队失败或者放弃之前，都不会。”
隔着眼前人脸上单向的黑色防护罩，于安康无法捕捉到她的面部特征。
但这般身高骨架的女人直接找上门来，还一上来就问黑犀001的事……就算退一万步说，她不是巨蜥973本人，那也一定是最直接的关系人。
基于此，于安康老实交代了巨蜥973最关心的问题：芯片已经上交，巨蜥973时隔十四五个月再度现身的线索已经彻底泄露。要劫芯片的话，找于安康三人已经没用了。
于安康额外强调：追捕巨蜥973是自己小队的单独任务，至少目前还是。
言外之意，如果家猫886的这支三人小队受创不起、或者选择放弃的话，这条线索就会传到更多病毒体猎手的眼耳，给巨蜥973带来更多麻烦。
知道对方能透过头盔面罩看见自己，于安康特地摆出无辜的表情，向她眨了眨眼睛：警察那边管不了，但至少猎手这边，你不觉得只被我们这种小菜鸡追杀更好一点吗？
这话果然有效，巨蜥973嗤了一声，举着□□的手稍见松动：“这么说，你能向我保证始终不公开线索啰？”
“你信我的话，我还能保证不告诉886你来过。”于安康诚恳地说，“但要说能让你发自内心相信的那种‘保证’，我只能说，如果我们三个里任何一个人出事，那条线索一定会被公开。”
巨蜥973再次抵紧□□：“威胁我？”
“你可以自己权衡一下怎么做更划算。”于安康立刻把手举得更高，“至于我，我只是个新人，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是真不想再蹚你这趟浑水了。”
两人在床边对峙了一会儿。最终，巨蜥973长长地出了口气，□□贴着于安康的颈侧落到颈窝。
“可以，你说动我了。”巨蜥973说，“在这里杀了你，坏处大于好处。”
于安康斜瞥自己颈窝上的□□，视线慢慢移到巨蜥973带着防割手套、护具齐全的小臂上。
她挑起了一个示好的笑容：“对吧？”
“没错——”巨蜥973说，“如果你是个普通的F新人的话。”
滋啦一声，巨蜥973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的开关。
但于安康抢先一步仰倒，两腿飞起，全力踢开了巨蜥973的小臂。
同时，于安康刚才因“紧张”夹起来的、拖到地上的被子也被顺势掀起，一瞬间隔绝了击破空气的强电荷。
等掀起的被子落下，于安康已经双手执齿锯，一个后滚翻蹲身在了另一边床沿。
床的对面，巨蜥973没有动作。
于安康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巨蜥973的视线依然落在自己身上。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于安康说，“第一个问题，你来找我，有没有一部分理由是为了给零捌-DbL-001报仇？”
巨蜥973听若不闻，将□□滑回袖口。
“……第二个问题。”于安康沉下了声音，“你把给我移植义体的那个新人医生怎么了？”
“啊，那个病小子啊。”巨蜥973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对手枪，翻了一下持上双手，“他没有‘传播’的价值。除非有百万起步的附件保命，不然应该早死透了吧。”
行为不可预测、法律道德观念丧失、共情能力断崖下降、基因性状易失控。这是病毒体的几大特征。
在于安康原本的世界，类似这样的人会被称为“疯子”、“反社会人格”。
虽然大概率在生理上有其特征，但这种精神问题不存在像血检里的白血球数那样明确的指标，也绝非由某种病原体导致的“传染病”。
如果真的像于安康想的那样，如果“病毒体”真的就是传染病化的精神疾病，那么……
【系列任务其二：猎者之心，当前进度0%
任务描述：你尊重生命的价值大于一切，无论如何，你还是不愿认为“病毒体”无药可医。但必须承认，你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手握“审判”的权力这一事实。
任务目标：捕杀零捌-VkO-973】
嗖地一声，于安康按下两手齿锯的开关，锯条直射而出。
同时，她仰身下床，巨蜥973的子弹砰砰射入衣柜，留下弹痕与硝烟。
——和于安康想的一样，这双枪并非反病毒部队的制式枪，而是类似于安康原来世界的“老古董”。
就算如此，只要是枪械，就该是反病毒部队垄断的管制品才对。
换言之，如果不是病毒体有自己的“军工业”、或者巨蜥973个人的手工天赋比较离谱的话，这个世界里应该也有黑市的存在，而且是无法无天到连病毒体都予以交易的那种黑市。
得想法儿去搞两条“老古董”枪才行，最好是于安康在原世界丧尸潮里惯使的种类。
这么想着的同时，于安康横鞭一扫，从床底袭向巨蜥973的双脚。
似乎没料到于安康能穿过床底发动袭击，巨蜥973躲闪不及，被齿锯的锯条“啪”地抽中了脚筋。
尽管隔着长靴，巨蜥973的动作依然因为那刁钻的钝痛停顿了一瞬。
于安康就趁着这个瞬间卷住了她的脚踝，一个巧劲将巨蜥973拽倒在地。
轰！
窗与床之间狭窄的过道被砸翻，想来巨蜥973要费几秒才爬得起来了。
就趁着这个间隙，于安康迅速退到了门边：
第五楼群的公寓房都是一室一卫的户型，进门就能看见床，也就是说，于安康现在手边的就是房间的大门。
现在才刚刚晚十点，于情于理家猫886都不该在熟睡状态。
虽然在这个倒霉的未来科幻世界，就连第五楼群这种平民居所都隔音过好，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听不到走廊里的声音。
如果于安康和巨蜥973的打斗还能惊动附近的邻居，那更是好上加好：巨蜥973的目的是应对行踪泄露导致的追捕，在人员密集的第五楼群惹出骚乱，那简直就是搬石砸脚。
打着这样的算盘，于安康背靠着大门，反手一拧。
但是，她借了一万块钱租下的95704室并没有回应主人的意图，拧拽数下，依然纹丝不动。
“这是……”于安康愣然，猛地扭头看向巨蜥973，“控制物流无人机，屏蔽信号，远程反锁房门。这是你这十五个月新换的‘核心附件’——”
巨蜥973扭了两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她再次擎枪，在狭小的空间内向于安康瞄准。